独行剑-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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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的迟疑,则他焉能全身而退?”
艾华道:“像你们这等一流高手拼斗,只换了一招,就有这么多的讲究,说出来别人只怕不能相信。”
俞西乾道:“智慧国师如果单凭武功的话,相信他老早就死在我们手底下了。”
艾华同意道:“是的,他的智慧,往往能预测到很久很久以后的事。”
她转眼向朱一涛望去,又道:“朱大侠,你今日如果得胜,最好也不要去找国师爷,最好远远避开。”
俞百乾道:“只要到了面面相对之时,智慧国师面对的不论是朱兄或是俞某,亦绝难活命。”
艾华道:“不,绝对没有这回事,你们不膏用什么方法见到他,每一步的行动,以及当时心中的念头,全部都在国师爷算中。”
对于艾华的话,俞百乾发出一声轻晒,朱一涛则冷冷一笑,都不置一词。
艾华发现这两人虽然说了不少的话,可是双方对峙着的强大凌厉气势丝毫不曾减退。
她倒是能了解这一点,心想:“原来他们正在比斗各方面,像气势的持久力,也是拼斗项目之一。”
忽然俞百乾道:“朱兄,谅你心中也有数,情知俞某今日特地在此相候,竟不趁你未到以前躲开,可见得我必有所恃,对不也不对?”
朱一涛冷冷地微笑;不作一语。
俞百乾又道:“设若我身披兵刃不侵之宝衣,手持无坚不催的宝刀,只怕朱兄不但无能取胜,还将命丧此地了。”
朱一涛凝望着他,目光转动,竟不向对方身上衣服或手中兵刃望上一眼。”
倒是在一旁的艾华,用尽目光,查看俞百乾的衣服和长刀,瞧瞧是否有如他所说的可能。
朱一涛突然探手入羹,接着把两件物事,分别丢在俞百乾左边和右边的地面上,居他大约有五六尺,是以不致惹起对方以为是暗器的误会。
左边的物事掉在地上时,发出一阵瓷器玻碎的清脆声音。右边的那一件物事;却响起一阵清远悦耳的金属声会,一听而知,必是纯银质料的东西,才会具有这种独特的悦耳声响。
对于那碎脆瓷响,俞百乾理都不理:但银器触地的声音,却目光微闪,但亦没有移动眼睛去瞧。
艾华讶然注视着这一处,但见左边破碎为片片的小瓷瓶之处,洒了一片白色的粉未痕迹。
至于右边的地上,则是一个小银鼎。
她疑惑地想道:“假如这也是武功中的一种手法,那一定是旁门左道的手法无疑。”
朱一涛仰无长笑,声震屋瓦,极是雄壮。
艾华一听,又发现猜想得不对,像朱一涛这等敢做敢为之人,怎会使用旁门左道的邪法。
但见俞百乾在朱一涛震耳惊心的笑声中,耸然色变。等到笑声二落,紧接着厉声间道:“朱一涛,我俞百乾哪一点有隙可乘,而使得你气势陡然增加了许多倍?”
朱一涛没有回答,长剑挥处,光芒连连打闪。同时之间,他口中大喝一声杀呀,但见他身剑合一,宛如奔雷掣电般向俞百乾卷去。
俞百乾的身形被强烈的剑光一冲,骼的一声,违入带刀飞开丈许。但见朱一涛如影随形般追去,剑光化作一道长虹,耀眼生辉,还带着轰轰拱洪之声。
此时俞百乾亦舞出一片刀影,招式精妙森严,大有天堑难渡之势。
朱一涛剑光形成的长虹,与俞百乾的刀光触处。
但见剑虹一绞一卷,刀光立时化为千百点碎片,宛如新年常见的焰花一般,煞是好看,并且还发出连珠爆响。
俞百乾在满屋光影碎片中.惨啸一声,身形如电,已出了庙外。余音摇曳中.可以听得出他已忽然远逝。
文华只看得目瞪口呆,直到朱一涛收剑人鞘,庙内的森寒剑气和耀目光影完全消失,她才清醒过来。
地面上散布着许多碎片,那是俞百乾百炼精钢的长刀,被朱一涛绞碎的残余。
此外,还有一滩血迹,在血迹当中,有一只手掌,还握着刀柄,看来触目惊心,甚是可怕。
艾华边:“恭喜朱大侠,从今以后,天下堪作敌手之人,已少了一个啦!”
朱一涛转眼向她望去道:“俞百乾虽然断去一手,但武功损失有限。而且他的势力尚在,今后只怕更是我的心腹大患。”
艾华道:“这一点妾身可不敢苟同了,今日之事,传出了江湖之后,俞百乾往昔建立于四大邪派的势力,很快就自行瓦解啦!”
朱一涛道:“他当然得损失一部分势力的,但他从今以后,将不择手段的跟我干,这倒是更令人感到头痛之事。”
艾华点点头道:“朱大侠说得是,俞百乾以前尚有身分地位等拘束,一切谋图和行动,总有轨迹可寻。如今他连四佛的身份也被揭露,完全无所顾忌,果然叫人生出暗箭难防之感。”
她停歇了一下,又问道:“刚才俞百乾曾经问道,朱大侠发现了他什么空隙破绽,以致气势陡然增加了许多倍,现在他已落败远逃,这个谜底,朱大侠肯不肯揭晓?”
朱一涛道:“你也知道,我们一直以最强大的气势对峙,虽然说了很多话,其实外弛内张,双方气势都不曾减弱。最后他施展攻心之计,提到假如他身披宝衣,手持宝刀的话,我便奈何不了他。”
艾华道:“不错,他正是这样说过。”
朱一涛道:“他认为才智过人之上,如若提出须得用智慧解决的难题,多少可使对方因寻思而分心。但殊不知我胸有成算,只要我能达到最强力一击之时,就算他身着宝衣,可御寻常兵刃,亦无法受得了我一剑之威。是以我对这个问题,根本不加考虑。”
艾华连连点头,满面俱是佩服的神色。
现在有关别人的话,已经说完。艾华发现朱一涛冷冷地凝视着自己,不由得一阵惊悸,娇躯微微发颤。
据她所知,朱一涛这个人,平生独来独往,手段狠辣之极。此外,他又是个不受女色迷惑之人。
因为所有的资料中,朱一涛对任何美貌女子,都不迷惑,甚至可说是十分无情,他向例是一度缠绵之后,就不顾而去,永远不再见面:
只听朱一涛淡漠地道:“你有什么打算?”
艾华瞪目望着他,过了一阵,才会开口道:“我……我没有打算。”
朱一涛道:“假如你没有打算,我只好越诅代疙了。”
艾华叹口气,软弱地道:“在这等情况之下,正是妾身未分明,叫我从何打算起呢?”
朱一涛道:“在你是智慧门中之人,居然说得如此愚蠢。目下虽说你不知我的意向,但也不外三两种处置方法而已,你可以说出假定我释放你,便如何打算?又假定我不放你,又如何自处?这么简单之事,也想不到么?”
艾华忙道:“好,好,假定你杀死了我,那是什么打算都等于役气且不说它。假如你释放了我的话……”
艾华沉吟一下,显然是借这机会,加以考虑。
朱一涛冷冷地瞧着她,等她说下去。
艾华终于说道:“假如朱大侠剑下留情,居然肯释放了我。我没有别事可想,首先须得设法破解俞百乾施于我身上的穴道禁制。”
朱一涛道:“这倒是当急之务,只不知你如何破解法?”
艾华道:“贱妾任务完全失败,所有本门之人完全被杀,竟无人生还。在这等情况之下,若是回去得见国师爷,罪责难逃,等如回去送死。所以破解穴道之法,绝对不能寄望于国师爷。”
朱一涛道:“你这番分析,不外想说动我不杀你而已。但我不相信智慧国师不能容你。”
艾华道:“国师爷纵然不马上降以死罪,可是我说任何活他都不会相信的。”
朱一涛道:“这却是何缘故?”
艾华道:“因为只有我一个活口回去之故。”
朱一涛点头道:“这话虽说得通,但他信与不信,有何相干?反正你说的是实话,任他如何调查,也变不出别的样子。”
艾华道:“可是我身上的穴道禁制,等他慢慢调查清楚,只怕纵是俞百乾亲自出手,也难挽救了。”
朱一涛听她提到俞百乾亲自出手这句话,目光一转,落在地上血泊中那只手掌上,心中不觉一动。
艾华又道:“此所以妾身必须争取时间.寻求破解穴道禁制之法,是生是死,就看这一点了。”
朱一涛道:“你去吧。”
艾华一愣,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忙问道:“你说什么?请你再说一遍。”
朱一涛不耐烦地道:“我叫你走,你最好快点儿走,免得我改变了心意。”
艾华连忙举步行去,眼中流露出惴惴惊慌的神色,她可真怕这个人会变卦,尤其他这个决定,实在太没有道理。
直到走出庙外,朱一涛还没有改变心意,因此艾华大大透一口气,认一认方向,朝西北方疾行而去。
她行出里许,忽然隐隐听到暄噪之声,随风传来,回头一望,只见浓烟冒上半空,显然是一场凶猛的火警。
艾华从方向与距离上,判断必是那座破庙起火。心中顿时叫声音也,加紧脚步向前急行。
原来她聪明过人,一看朱一涛已用一把火收拾干净决斗场地,则下一步定必跟踪追来。
若在平时,她还可施展某种手法,摆脱他的跟踪。但这些手法,都必须用武功配合。目下她连走快些也办不到,如何使得这些手法。
忽然听到前面不远处,传来一阵蹄声。
艾华眼睛一亮,马上幻想到自己骑在马上飞驰的景象。这是唯一的绝处逢生的希望,她死也不肯相信朱一涛肯饶她一命,所以非得逃出他的魔掌不可。她连忙放步奔去,才走了数十步,已经气喘吁吁。几乎透不过气来。但还好的是已经及时赶到,大道上一骑正要横起而去。马上之人见她奔来,不禁惊讶地勒住坐骑。艾华尽力奔去,到了切近,已经喘得不成样子。
马上之人,是个白面书生,年约二十余岁,他惊讶地问道:“姑娘,你怎么啦?”
艾华摇摇欲跌,青年文士赶快落马,伸手把她扶住。艾华极力的压制着气喘,道:“后面……有一个……强徒……”
那青年文士听了这话,神色反而镇定下来,还笑了一笑。艾华又断断终续地道:“哦……我得赶快……躲起来……不要被他看见……”
青年文士道:“姑娘不要怕,她且躲到那边树后。”
艾华伸手扳道:“不……不行……我骑马走远一点儿。”
她吃力地扳鞍上马,那青年文士既不好强拉住她,甚至有不忍拒绝之感,糊里糊涂,还托了她一把,使艾华顺利上了马。
他这时才醒悟过来,忙道:“姑娘,你光跑也不是办法呀!”
艾华道:“我到那边躲一躲,那强徒来时,一定间你,请你指向相反的方向。”
青年文士道:“但……但我正要赶去延聘大夫治病,也不能耽误时间呀!”
艾华哀求地道:“请你先帮帮我的忙吧,我会永远感激你。”
青年文士似乎无法拒绝一个如此美丽的少女的哀哀恳求,发愣地望着她,不知怎样说才好。
艾华合掌作出向他拜求的姿势,青年文士不觉放松了马鞍,旧中说道:“好吧,但你别跑太远,我还等着牲口要用,请你记着,这也是关系着一条人命的急事。”
艾华直到这时,才看清楚这个青年文士,有着一副很端正的相貌。而且他神字清朗,声音坚定有力,予人以气度不凡之感。
他那真诚恳切的语气和表情,竟然有某种力量,一直烙人她心中。
她随即骑马转入岔道,迅快驰去,转眼蹄声已远。
青年文士自个儿站在路中,愣了好一阵,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