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行剑-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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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华长长叹一口气,心想人算不如天算,不管智慧国师的罗网安排的多么巧妙,仍然被意想不到的波折破坏了。
她的叹息实是发自真心,敢情在地上两件衣服,内藏古怪。前文说过,这沙弥和香火道人身上,都暗藏大量火药。这两件衣服的夹层中,都铺满了火药,假如艾华手中尚有五雷珠,则今日的局面,她可以胜券在握,无奈她身上的火器,都被朱一涛搜完了。因此,俞百乾这个大敌,虽然站在衣服旁边,她亦无能为力。
那沙弥和香火道人,答应投降之举,真真假假。临去时给艾华一个机会,可惜的是艾华火器尽失,无法施展毒手。
俞百乾挺刀向她迫去,长长的面孔上,上片冷酷杀机,叫人一望而知,这个人心如铁石,绝对无情感可言。
艾华满面惊惶之色,望着对方,脚下一步步后退。
霎时间,她已退到墙边,身子被墙挡住,再也无法后退了。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五指一松,那只花篮掉在地上。
就在这个美丽少女,弃械待死之时,俞百乾的月牙刀,已经快如闪电般吐出,抵住她胸口要害。
他发出嘿嘿的冷笑声,心中十分愉快。
艾华这时讶然睁眼,见他面上杀机已消,奇道:“你为何还不下手?”
俞百乾道:“爷爷喜欢什么时候杀你,就什么时候杀你。”
艾华测不透此人心意,只好默然不语。
俞百乾又道:“爷爷不杀你好不好?”
艾华心想:当然最好不过,但她又知道这个魔头杀人不眨眼,决不至于忽生慈悲之念,烧了自己一命。所以对于他的话,并不存有任何幻想。
她慢慢地道,“好是好,怕你有些方法,会比死更折磨人的。”
他左手疾伸,指力射出,闭住了艾华的穴道。
艾华但觉真气一岔,全身四肢百骸都失了知觉,丝毫动弹不得,像一具僵尸般,靠墙站着不动。
俞百乾像一阵风般卷出庙外,转眼间,隐隐传来一声闷哼。不一会儿。他反而是从后面进来,手中挟着一个人。
艾华看时,原来是香火道人。俞百乾把香火道人丢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接着走出前门外,又带回一个人。
艾华情知这一个定是年轻沙弥,目光转过去,果然是他。
俞百乾把他扔到香火道人身边,然后向艾华望去,冷冷道:“现在你可明自我的意思?”
艾华试一开口,居然能够发声,便应道:“我不明白。”
俞百乾道:“我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杀死你。”
艾华道:“他们干吗要杀死我?”
俞百乾道:“别的道理不说,爷爷的命令,他们敢不听么?”
艾华道:“那可说不定,如果我是他们,反正你的任何允诺,都等如放屁,何必听你的命令,难道还指望你会放过他们么?”
俞百乾道:“爷爷除了命令之外,倒是还有一个理由,使他们怀恨杀你泄愤。”
艾华这时反而冷静如常,微微一笑道:“这话听来倒是新鲜得很,只不知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他们了?”
俞百乾道:“因为你被我擒住之后,嘴已明明没有堵上,但我去对付他们时,你居然不发出警告。”
艾华道:“照他们离弃我的情形来说,我借你之手加害他们.亦不为过。”
俞百乾见她随口反驳,头头是道,心想此女的辩才,实是少有。
他泛起一个残忍的笑容,过去掀起年轻沙弥,月牙刀一落,登时斩了一条手臂,那条断臂掉在地上,还发出清脆的吧嗒之声。
这等景象虽是残酷可怕,但艾华仍然全神瞧着,面上表情毫无变化。
俞百乾随即解开沙弥的穴道,那沙弥这时才惨叫一声,踉跄走了几步,才稳住了身子。
此时他伤口中血流如注,如是寻常之人,非马上晕倒不可。但这沙弥习过上乘武功,还挺得住。
他举目向墙边的艾华望去,眼光中充满了怨槽仇恨。
俞百乾呵呵笑道:“你若是想杀死她,这儿有刀子。”
他摸出一口匕首,寒光闪闪,显然十分锋快。随手丢去,那沙弥伸手一抄,抄在手中。
艾华心中大骇,虽然她彼这个沙弥杀死,与死在俞百乾手中,并无区别,但只怕这沙弥流血过多,伤疼影响,以致不能一下子就结果了她。又或是这沙弥恶性一发,故意慢慢的在她身上刺戳,不伤到要害。这等情况,自是极为可怕。
那沙弥向艾华行去,但步伐不稳,显然已经十分衰弱。
俞百乾的笑声回旋在庙堂中,听起来就像黑夜中的枭鸣似的,甚是阴森可怖,
他边笑边道:“你若是先把她的嘴巴割开,她不但变得很难看,而且永远不能花言巧语。”
那沙弥一步一步走近艾华,他面色既青白,又因痛苦而曲扭,面颊上的肌肉,更为难看。
艾华在惊骇中,仍想说什么话,可是当这个断了手臂之人,迫到面前之时.她也懒得开口了。
只见那沙弥举起匕首,作出欲刺之状。接着他深深吸一口气,身子马上挺亘,一望而知他已运集全部残余的气力,作此一击。
俞百乾瞧得十分过痛,尤其是这沙弥的动作不快,更增加了戏剧性的效见使他极为满意。
只见那沙弥匕首疾落,刷一声,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俞百乾和艾华为之愣住,俞百乾旋即勃然大怒,跃到那沙弥身边,只见他身子仍然站立,那把匕首,已深深插入左胸要害,必死无疑。
但这沙弥尚未身亡,眼中射出嘲笑的光芒,瞧着俞百乾。
俞百乾一手揪住他衣领,连掴他两个耳光,怒声道:“你为何不杀她?”
那沙弥居然泛起笑容,随即头颅软垂,不再动弹,俞百乾一挥手,这具广体飞开丈许之外。
这等挫折虽然算不了什么,可是那个智慧门之人,不但乘机得到解脱,而且还留下一个谜,使敌人不得安心,这一着实在高明得很。
俞百乾道,”艾华,你猜爷爷怎生收拾另外一个?”
艾华叹一口气道:“你虽是四大邪派的首脑人物,残酷成性,乃是理所当然,但你另一方面又是四佛之一,难道那些佛家教义,竟不能收潜移默化之功,稍稍减少你的残酷性情?”
俞百乾低头望望身上的僧服,耸耸肩道:“你还是第一个提起这问题的人。”
艾华道:“当你以卧云禅师面目出现之时,如无高僧胸怀,岂能瞒得过道行高深的和尚们?”
俞百乾道:“当爷爷变作四佛之一时,的的确确是满怀慈悲,胸无杂念。”
他停歇一下,又道:“但当我恢复本来面目之时,便又不知慈悲为何物了。这等变化,在我甚是自然,一点儿也不必勉强。”
艾华道:“你一身之中,具有两种极端相反的性格,实是令人难以置信。”
俞百乾仰天冷笑道:“你情与不信,也改变不了事实。”
文华道:“在理论上,你一身兼具两种矛盾性格,各自发展到最尖锐之时,你就无法把持得住,非变成疯子不可。”
俞百乾淡淡道:“你这话不错,可是爷爷自有分寸,决计不会变成疯子,你放心好了。”
他回身行去,以月牙刀抵住香火道人的咽喉,这才踢他一脚,解开了穴道。
那香火道人斜眼望着阴森森的白刃,面色如上,动也不敢动。
俞百乾道:“你在死前,可有什么话说?”
香火道人道:“在下心中有两个疑问。”
俞百乾道:“你说出来听听,我反正要等候朱一涛。”
香火道人说道:“第一个疑问是你既然己答应我们投入秘寨,何以又改变主意,竟然做出食言而肥之事?”
俞百乾冷冷道:“问得好,那是因为你们脱衣之时,尚未真心投降,是以爷爷也用不着守信。”
香火道人道:“何以见得我等不是真心投降?”
俞百乾道,“你们把衣服丢到我脚下,衣服中尽是火药,这等居心,不问可知。哼哼,你们以为爷爷好骗的么!”
香火道人倒抽一口冷气道:“原来那时你已知道了。”
俞百乾道:“不错,爷爷早就晓得啦!”
香火道人道:“但你没有马上避开,难道你不畏烈火和爆炸之威?”
俞百乾笑道:“假如你们早知道艾华身上的火器,全被朱一涛弄光的话,你们就绝不会露出狐狸尾巴来了!”
香火道人叹一口气,团目不语。
俞百乾道:“你不是还有一个疑问么?”
香人道入沮丧地道:“不必问啦,反正不免一死。”
俞百乾道:“你倒也干脆,爷爷给你一个痛快。”
他手起刀落,把香火道人劈得飞开丈许。
艾华听到尸体落地之声,实有不忍卒睹的悲惨感觉,当下闭上星眸,等候死神降临,
俞百乾没有走过来,仍然站在当地,凝神查听。
过了一阵,艾华睁开眼睛看着他,讶道:“你为何还不向我下手?”
俞百乾道:“你真是讨厌得很,舌长话多。”
艾华一怔道:“从来没有人骂我说话多,你还是头一个。”
俞百乾冷冷道:“别的男人悦于你的姿容,所以发现不到你这个讨厌的毛病。””
艾华被他骂得直发愣,不敢做声。
沉寂中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间一阵步声,随风传来。
这阵步声,极为沉稳,虽未见来人,已可感到一阵咄咄迫人的气势。
俞百乾定睛望着庙门.片刻之间,人影已现,果然是当代高手孤剑独行朱一涛。
他虽是衣杉湿涌涌的,头发散乱,可是他的气派威势,竟不受外观的影响,仍然那么强大猛骛。
俞百乾见他脚步停住,这才松一口气道:“朱一涛,你已如愿以偿,看见我的真面目啦!”
朱一涛道:“这话宁可信其假,不可信其真。”
俞百乾道:“你永远也不会相信我显现的面目是真的,对也不对?”
朱一涛道:“不错。”
他一面说话,一面观察。迅即得知两件事,一是艾华仅仅穴遭受制,并未丧命。另一件是此地除了俞百乾和艾华两个之外,就别无其他活人了。
俞百乾道:“你一定想知道,我为何不远走高飞,是么?”
朱一涛道:“是的,你说出来听听。”
俞百乾道:“我打算与你拼个胜负高下。”
朱一涛像一头喜欢争杀不知畏惧为何物的豹子人般:眼中射出慑人的凶光,凝视着这个老和尚。
俞百乾道,”在咱们未动手之前:倒是有几句话,不妨先交待一番。”
朱一涛同意道:“请说吧!”
俞百乾道:“我已见识过你的功力造诣,是以突然醒悟一件事,那就是智慧国师安排的好戏,让你穷年累月地追逐幻府一娇乔双玉。敢情他的用心,乃是不让你有功夫和心情,参研武功。”
朱一涛心头一震道:“这活很有道理。”
俞百乾道:“你现下尚是壮年,兼以天资绝世,若是有心情有时间参研武功,定必与日精进不已,这是智慧国师最为忌惮之事。”
朱一涛道:“这样说来;你敢是认为由于我的耽搁,你则大有精进,是以特地与我放手一拼么?”
俞百乾道:“不错,假如今日本人赢你不得,则这一辈子,休想还有取胜之日了。”
朱一涛道:“既然如此,还等什么?”
俞百乾道:“咱们这一战,非同小可,一则生死所系,性命交关。二则等如争取与智慧国师对抗的资格。咱们拼斗的结果,不是伤亡,就是远飘千里,以后难有说话的机会,所以趁未出手之前,把话说完。”
朱一涛道:“我想不出咱们还有什么可以谈的。”
俞百乾道:“咱们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