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神[希腊神话]-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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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基斯打了个哆嗦，蹲在塞勒西斯的尸体身边颤抖起来，他几乎能听到自己牙齿碰撞发出的磕碜声。
“塞勒西斯……”
他从来没觉得死亡距离自己那么近。
哪怕他心脏被摘除，腹部被捅穿，也没有过死亡临近的感觉。
然而此刻，只有死亡真正降临在身边的人身上了，他才直观而深刻的体会到，死亡的无可阻挡。
阿基斯觉得没有什么时候比得上现在让他更为恐惧死亡这个词语了。
达拿都斯小心翼翼的看着蹲在那边缩成一团的阿基斯，又看了一眼站在阿基斯背后不远处的冥王陛下。
阿基斯抬头看了一圈，视线在达拿都斯身上停顿了一瞬，最终落在不远处的草棚里瑟瑟发抖的少女身上。
潘多拉没有想到诸神的礼物会是这样惨痛的教训。
当她满心骄傲的在众人惊羡痴迷的目光中打开了盒子的时候，漆黑的病疫和死亡从中飞了出来，不过两三个呼吸的时间，原本还热热闹闹的部落就变成了一片死寂。
她满怀不安和恐惧，看着顺着死亡的气息寻找而来的死神，还有那个一袭黑袍满身幽冥气息的神祗。
那是冥王，冥土之主。
还有一个黑发黑眼的少年，病疫和死亡的气息对他毫无作用。
潘多拉惊恐的看着那个少年一步一步走过来，弯下腰将还在源源不断飞出病疫和死亡的盒子关上，冷漠的扫了她一眼之后转头走向了冥王。
那一眼让她如坠冰窟，在并不算多么寒冷的秋夜打了个寒噤，那双黑色的眼睛如同包含着深渊一般，只是一眼就让她的灵魂都震颤起来。
深渊之底，塔耳塔洛斯神殿里。
卡俄斯摩挲着那一副扑克牌，满面笑容，那是一种因为过于畅快而有些扭曲的模样。
他抬头看着水镜里映照出来的脸，抬手抚摸着面颊，喟叹：“我说过要看好他，我亲爱的阿基斯……”
混沌之神看着宫殿之外的幽暗深渊，脸上的笑容甜腻得让人心底发颤，“即便你阻止我告诉他，不断的暗示他是弱小的蝼蚁，他也终究是我的半身。”
我的半身，可是唯一一个还能够动摇法则存在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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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好了你们猜的金手指→ →。
…
_（：3」∠）_这章够不够肥……？
昨天半夜更新了万花之后就死活刷不进后台。
正值深夜，一烦躁就……去睡觉了。【喂
…
射射我妻奥特曼的地雷~=3=
☆、45·焚烧
阿基斯看了一眼惊恐万状的潘多拉；低头摩挲了一阵手里的盒子。
盒子不过巴掌大小；十分精致；装饰精巧奢华；看外表绝不会知道里面承载的全是诸神赐予人类的绝望。
在缺少幽冥的大地之上，阿基斯看不到人的亡魂。
他看了已经站在一边很久的达拿都斯一阵；直到死神被看得浑身发毛；才闭上眼；面色僵硬。
“这些人类并没有罪恶。”冥王陛下走到阿基斯身后；声音低沉，“他们的灵魂将会在乐园停留。”
死亡的气息随着秋夜的风发出哭嚎，在安静得连虫鸣都没有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厉。
“他们杀了很多生灵……食用、剥皮。”阿基斯声音喑哑；他看着达拿都斯张开双翼；做了个引导的动作，然后飞离了原地。
“这些罪责在你。”冥王陛下顿了顿，“你教会人类狩猎，所以罪责的源头是你。”
阿基斯觉得冥王陛下安慰人的技能肯定点歪了。
“我不会死对不对？”阿基斯抬头看着哈迪斯。
“你无需畏惧。”
黑发少年抬头看着冥王陛下，咧嘴露出一个轻松愉快的笑来。
有一个人站在身后无条件支持的感觉很不错，不管做什么都被纵容宠溺着，即便他做的事情也许是错误的也不曾动摇。
诸神有他们的骄傲，同样的，人类也有着底线。
依靠极端的手段来压制一个新兴种族的发展，将整个部落瞬间毁于一旦，甚至这个尚无病疫的大地上，也因此开始有了病痛的蔓延。
潘多拉带来的盒子将整个世界的生灵都拉下了水。
恐惧所带来的屈服是有限度的，而宙斯的这番动作直接一脚踢进了阿基斯的禁区，即便在动作之后会被法则碾做尘埃，阿基斯也没有一丝犹豫。
他将手里的盒子递给了哈迪斯，眼神说不出的冰寒。
“蒜头，你拿回冥府。”他说，“雅典娜在盒子底放上了希望，我想知道这份希望是什么。”
而显然他不能在大地上再打开一次这个盒子。
盒子里的东西对于冥土的生物而言是绝佳的美味，它们享受绝望和病疫的恶臭，在充满幽冥和死亡的冥土之上，这样的气息会让他们雀跃欢呼。
冥王陛下收下了盒子，看了正将人类的尸体搬动堆在一起的阿基斯一阵，沉默的离开了这片死亡之地。
没有了两位冥府神明的存在，潘多拉逐渐平静下来。
这个美丽的少女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眼泪，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那个面无表情忙碌着的少年。
她身上披着诸神赠予她的华服，戴着火神打造的头冠，行动间身上挂着的饰品发出清脆好听的碰撞声。
即便被吓得面无血色，眼睛也哭得泛红，也依旧不影响这位被诸神倾注了心血的少女的容姿，即使潘多拉此刻狼狈不堪也别有一种美感。
阿基斯看着堆在一起的尸体，昨天他们还会对着他笑，还会腆着脸来求夸奖，现在只能冰冷的卧在土地上，脸色青白僵硬。
阿基斯抱着塞勒西斯的尸体发了会儿呆。
他知道哈迪斯之前说的话是想让他知道，这群人死后将会很幸福。在冥府，他们会享受到大地上绝不可能拥有的轻松美满。
冥土的乐园爱丽舍，那是所有不愿轮回的善良亡魂的归所。
他们在那里不会寂寞的。
可是阿基斯却没有办法进入那个幽冥的国度。
不久前他就尝试过了，与海相接的幽冥深渊边缘，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止他的进入，并不是因为他是生灵，生灵不准进入冥土是哈迪斯下的命令，而不是强制性的。
是另外的一种力量在阻拦，阿基斯猜测那是法则。
因为被拒绝的唯独他一人而已。
黑发少年站起来，将塞勒西斯的尸体挪到那一堆里，转身进了他的房子，翻出了几坛子橄榄油和打火机。
尸体必须处理掉，最好连这片森林也烧光。
免得有第二批人类跑回来发现这里的一切，退一步说，这里的疫病和死亡气息并没有散掉，焚烧是最好的选择。
之前逸散的阴影大概多少会对这片大地上的生灵有影响，以后人类想要生存下去还多了疾病这个大敌。
阿基斯面无表情的将油泼在尸体堆上，浅淡的果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冲淡了病疫的恶臭。
最后两坛油被阿基斯泼在周围的土地和树上，他深吸了口气，蹲在尸体堆旁边，抖索着手按着打火机。
亲手点燃这些人类的尸体堆阿基斯来说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情，但就如同普罗米修斯所说，在做某些事情的时候，需要绝对的冷静和无情，以求得最大的利益。
好比他所说的牺牲第一批人类以求得占多数的第二批的生存。
黑发少年深吸了口气，他大概明白了普罗米修斯说出牺牲第一批人类这话的时候，到底是个什么心情。
打火机细小的火苗在黑暗的环境里跃动着，映照着阿基斯面无表情的脸显得有些可怖。
良久，感觉手上微烫了，阿基斯阖了阖眼，伸手点燃了被泼上油的地方。
轰然腾起的大火迅速覆盖了堆积起来的人类尸体，秋季里极易燃烧的枯叶助涨了火势，发出哔哔啵啵的爆裂声。
事情一旦在完成了之后，就显得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阿基斯站起身后退了几步，抬头看着被炽烈的火焰包裹的曾经的同伴们，半晌转过身来，上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那个带来祸端的女人。
潘多拉被突然看过来的少年吓了一跳，她还清楚的记得之前那个眼神有多可怕。
平静下来的阿基斯看起来十分无害，潘多拉小心的看了他几眼之后微微放松下来。
“你很美。”半晌，阿基斯用陈述的语调说。
潘多拉一愣，羞怯的低下头。
就如同她面对宙斯时一样。
“你将疾病带到了大地上。”阿基斯说，面容陡然间变得扭曲起来，“你杀死了最初的人类，你的同族。”
“我并不知道……”
“哦我忘了，你并不是人类。”阿基斯冷冷的看着潘多拉，就像看一具了无生息的尸体一般，“你只是诸神创造出来毁灭人类的工具。”
潘多拉呆愣的看着那个少年，神之使者赫尔墨斯赐予她的语言仿佛被夺走了一般，话语在喉间滚动了一圈，硬生生的卡住了说不出来。
阿基斯看着无措的少女，轻嗤。
——红颜祸水，古人诚不欺我。
“回去告诉诸神。”阿基斯偏头看着她，“人类所信仰的永远只会是人类本身。”
潘多拉着急的几步追上说完就转身离开的少年，眉头轻皱咬着下唇，让人看着不禁心生怜惜。
“我回不去……我是人类。”潘多拉说，声音颤抖带着显而易见的乞求，“我是人类……我……”
“人类不会接纳你。”阿基斯停下脚步，发动打火机点燃周围被他浇上了油的树木，回头看了一眼潘多拉，眼含讽刺，“你美得太过了，潘多拉。”
显然阿基斯并不属于那种会对美女动心的一类人，因为他是基佬，也因为他对潘多拉的厌恶完全掩盖了本身对于美的欣赏。
少女身上由爱与美之女神亲手洒上的香气，在阿基斯看来什么都不是。
黑发少年面无表情的看着满脸委屈的少女，他知道自己是在迁怒，但此刻除却潘多拉，他不知道自己满腹的愤怒和恐惧该找谁去发泄。
他似有所感的回头看了一眼，不出意料的看到了扇动羽翼飞行而至的修普诺斯。
“阿基斯，你……”睡神顿了顿，扫了一眼浑身都散发着诸神气息的少女，眉头一挑。
“冥土会很欢迎你的，潘多拉。”阿基斯嬉笑了一声，随手将自己腰间绑着的匕首扔给了美丽的少女，“你可以自己选择。”
修普诺斯看着这样的阿基斯，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少年的发丝还是跟从前一样柔软，而心灵却已经不再如当初那样轻松了。
阿基斯任由修普诺斯揉着他的脑袋，眼睛紧紧盯着潘多拉，半晌，抬手拽住睡神的袍袖。
“修普诺斯，带我去找丢卡利翁他们。”
睡神点了点头，又看了潘多拉一眼，最终拎着阿基斯，展开双翼离开了已经变作一片火海的森林。
美丽的少女站在炙热的火焰之中，低下头看着手里被兽皮包裹着的匕首，咬着下唇，神色晦暗。
丢卡利翁的人类队伍跋涉了一天，在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安营扎寨。
他们能够清晰的看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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