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恐天下不乱-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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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若深潭般的眸子凝视向我,在这无尽的迷夜,投落一地的谜底,微哑着嗓子,在呼吸间出声道:“小米,我是杀手。”
虽然明知道这是最真实的谜底,更是我等待的答案,但却仍旧让我的手指豁然收紧,仿佛要掐住心口的位置,防止它犯贱地刺痛。然而,只是然而,然而我并没有这么做,因为我从他的眼底看见比我还要痛的流逝,仿佛是生命的流失,流星的陨落。
作为他,没有选择的开始,作为我,却是有选择的继续,所以,我笑了笑用手指了指心脏的位置,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只吐出一个字:“酷!”
原本紧张低沉的场面因为我的轻佻而变质,原本眼含苦涩的段翼因我的语气而染上笑颜。他不置可否地望着我,唇角勾起细微的弧度,单单笑着。
我的笑容缓缓爬上脸颊,终是瞪了他一眼,蹬了他一脚,问:“你这次来是要鸿塘的命,还是我的命?”
段翼仍旧无比配合我的质问,做到了有问必答的好学生,回道:“鸿塘。”
半晌,又没有了下文。
我望着他大声叹息:“喂,你还真是个闷葫芦。”
段翼反问:“是吗?”
我用力点头:“是吗?”
我用力点头:“你觉得不是吗?”
段翼的眸子直直望向我,感性道:“这个闷葫芦,却是对你有问必答的。”
我收回被温暖了的脚,张开怀抱,拥住他的身体,趴在他的颈项,浅浅呼吸着:“翼,你知道,我不会问你,到底是谁要鸿塘的命,但我却不喜欢是你要杀他。”
段翼紧绷着身体,嗅着我发间的气息,若有若无却非常清晰的说道:“小米,如果我杀了他,你。。。。。。会恨我吧?”
似乎是个问句,却让我听出了连呼吸都无法负荷的沉重。
我扬起笑颜,望向他散落了痛楚的眸子,决定说一种美丽的谎言,在真是与欺骗的交错间,萃取阳光的斑斓。
低头,轻轻亲吻着他的眼皮,柔声道:“不,我不会恨你,因为那时你所要走的道路。但,我会恨自己,恨我自己没有保护好鸿塘,恨我自己没有让你。。。。。。快乐。”
段翼的身子微微一震,那用来杀人的手臂哎我的腰部豁然收紧,竟给我一种异常安心的感觉。
回抱着他,为这个男人心疼着。
不晓得他的过去,也不会预知他的未来,但却明白,横在彼此之间的,除了保护体温的衣物,更是警匪之间的对垒。
不想追问他为什么杀方校长,也不想难为他问出谁要杀鸿塘,更不敢想象,如果老局长让我下套狐段翼时,会是怎样一番光景?只是这一刻,就是这一刻,我依恋着他,心疼着他,拥抱着他,感受着他。
至于明天,就是明天吧。
冷冷的风,暖暖的呼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人个,就这么站在桥头,拥抱着彼此,慰藉着彼此的灵魂。
突然,他抬起头,掐住我的下巴,狠狠吻向我的唇畔。
毅然的纠缠在他的唇舌间绽放,如果盘根的参天大树,渗透我各个味蕾,抓紧、吸吮、生根。。。。。。
当我以为他会永远生长在我的身体里时,他竟然毅然地抽走全部的根,拔走所有的纠缠,在极夜的狂风中,对我憨憨一笑,如同纯真的孩子般明媚。
放开我的怀抱,转开身,跳上哈雷。。。。。。
就在摩托车叫嚣着飙走的前一刻,我才从他的吻中恍然回了神,瞬间跳下桥栏,一把抱住她的腰身,惊恐的问:“你要做什么去?”
他拍拍我的手,安抚着我的躁动,声音平稳而听不出喜愁,却简单地吐出了三个质地刚硬的字:“救鸿塘。”
鸿塘?我一震,抬起斑斓的眼,望向他的刚毅:“你。。。。。。不杀他了?”
他避开我的目光,望向远处的灯火阑珊:“我已经开过一次枪,不会再开第二次。”
我哇呀一声蹦起,紧紧抱住她的脖子,雀跃的亢奋道:“谢谢你,谢谢你,翼。”然后抱着他的腰,咯咯笑着,调侃起来:“幸好你的枪法也不这么准,不然鸿塘现在就不只是划伤胳膊的事儿。”
段翼低垂着眼睑,只是淡淡一笑,然后掏出一根香烟点上。
我发现了他的异样,猫样的扫视着他,小声问:“那个。。。。。。你。。。。。。怎么了?”
他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转手丢了烟蒂,发动了摩托车,说:“鸿塘现在活着,对某些人来讲是个威胁。我的刺杀没有成功,组织一定会派别人去。而且,现在绝对是最好的空隙。”
我忙坐上他的车后座,疾呼道:“GO!我们救鸿塘去!”
车子蹿出,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般,发出行走的急速轨迹。
当我们刚接近鸿塘方圆五百米时,还没等爬上酒店的大楼,就被警车与鸿塘的保镖拦阻了下来,不由分说的就将枪指向段翼!
我忙跳下车,张开臂膀,将段翼护在身后,大声吼道:“我是警员XXOOXXOO,这位现在是我的证人!鸿塘有危险看我们要去。。。。。。”
话音还没有结束,被警务人员带下楼的八爪鱼既尖叫一声,抬手指向我,惊恐地指控道:“就是她,就是她,她和杀手是一伙的!我看见了!我看见了!”
警察的枪支非常照顾投诉者情绪地指向我,而在我有口可辨的情况下,却被一声枪响打碎了所有辩驳。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子弹,直接放倒我眼前的警察,引起了哄然大波!
纷乱间,某些神经紧张的警察竟然瞬间掩身在车体后,对准我和段翼就开始射击!
没见过这种阵势的我已经傻眼了,只觉得脑袋轰然一乱,看见段翼瞬间掏出枪,直接打在警车上,瞬间爆起了轰隆的巨响!
与此同时,身子被段翼一揽,直接塞到了身后的座位上,在警车的鸣叫中,与子弹的洗礼里,瞬间蹿出,若飙风般疾驰。
我望着身后追赶的警车,紧紧环抱住他的腰身,有种恍然若梦,却又分外真实的错觉。
在几个狭小的拐弯处,一切终于归于平静。
夜,仍旧是无止境的黑色。。。。。。
……(本卷结束) ……
暗夜逐杀血雨腥(二)
暗夜逐杀血雨腥(二)
人口大国的定义是什么?
就是一人站在一个拐角,也能将整个世界围成水泄不通。(江米精辟论之一)
所以,当地毯式的追捕仍在继续,各个关口都有警方把关时,我和段翼就变成了游荡的苍蝇,不是自投罗网,就是等着被拍电网。
我不是个妄自菲薄的人,更绝对不愿同流合污到苍蝇堆里去,只是眼下情况特殊,即使老局长有心保我,八爪鱼却一定不会轻易改口风。更何况,在我与段翼私奔那会儿,基本上保护鸿塘的保镖都被他撂倒了,即使没有一枪杀了鸿塘,也注定要被追究责任。
责任啊,责任,若没有我横插一杆子,谁又能找到段翼头上负责任?
眼下,我被指控成同谋,也算是因果报应。
但,即使是报应,也由不得八爪鱼放肆!
更何况,若没有我,鸿塘这会儿指不定已经跑阴间练习嘶吼功了呢。
一向算计人的选手,竟被别人算计到了,我这个万般不甘啊!
折腾了一个晚上,肚子饿得咕咕直叫,脑袋却越发清醒的厉害,想到了白狐,想到了鸿塘,却想不到明天的路。
只是有一点,是肯定的,既然历程再艰难,也没有什么可以掠夺我享受生活的权利!
摩托车在夜色中呼啸,当我们拐入一家废弃工厂时,段翼掏出手机,扔入黑暗的工厂中。
我问:“翼,你这是做什么?”
段翼回道:“刚才在对峙中开枪的黑手,是组织里派来的人。电话里有定位系统,他马上就会寻来。”接着他取出一枚黑色戴绿点的小东西,轻轻一按,也扔进了工厂里:“这是热能感应小型炸弹,只要有人接近它三米之内,定然会爆炸。”
我收紧手指在他的腰侧:“你……要炸死他?”
段翼发动车子离开:“一颗炸弹要不了他的命,却可以起到恐吓的作用。”
我轻声问:“翼,你这不是恐吓,是宣战吧?”
段翼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给予了另一个肯定的承诺:“只要我活着,你就必须活着。”
我将脸贴在他的背脊,感受那温热的倚靠,嘴里却好信儿的问:“如果你死了呢?我怎么办?”
段翼缓缓道:“如果我死了,会有人继续守护你。”
我咯咯笑着:“翼,死人没有说话的权利,更没有预知的未来。空话谁都会说,好话谁都会讲,能活着执行的,却少之又少。我只希望,你不是个食言而肥的人。”
段翼的胸口震动出笑意:“我会努力。”
我点头:“孺子可教也。”转而幽幽道:“翼,我饿了。”
段翼的车子微停,问:“想吃什么?”
我叹息道:
“现在想什么都觉得不好吃,但若吃起来,一定都很香。”
段翼应道:“那就吃麻辣锅吧。”
车子一拐,往它处行去,还没有走很远,便听见工厂里发出咣的一声巨响,接着整个旷野里蹿起熊熊大火。
我望着那红光一片的地方,只愿麻烦远离我们,至于其他人的死活,实在不是我等可以干预的未来。
摩托车长驱直入仍旧灯红酒绿的闹市区,然后两个人进入地摊夜市,通过杀价,各自选购了一身衣服。
当我顶着乱糟糟的野鸡头、浓重的烟熏妆、血艳的丰唇,穿着短小的黑色亮面羊皮装、腰佩一条银色链子,十个指头全部染成了黑色亮豆,脚蹬一双红色靴子出现在段翼眼前,便看见了一身重金属感的段翼,忍不住靠上去,轻佻起抛个媚眼,吹了声响亮的口号。
段翼一把拦住我的腰,耍酷地抚了下被揪成刺猬的银色毛发,一挑眉峰,愣是释放出几束轻佻的邪气儿。
我伸手挑了挑他唇畔上的银亮扣环,笑道:“不错吗,新新人类小混子。”
他拉开夹克链子,露出赤裸的古铜色胸膛,以及胸膛一侧的龙形纹身。
我眼神一亮,一指触去,问:“什么时候纹的?酷哦。”
他拉住我的手指,歪头流里流气的说:“别触,八元钱一个,刚粘好的。”
我笑得体力不支,倚靠在他起伏有致的性感胸膛,化身为妖孽状。视线大胆而火辣地顺着他的胸部,延续到低腰牛仔裤上,为那铁扣下的呼吸而起伏着情绪。手指不自觉地轻拂过去,想要窥视那裤子隐约间的炙热温度。
他微哑的声音由耳畔传来,说:“那里面的东西,是真的。”
我手指微动,抬头看他,只此一眼,便望进他眼中那沉寂了岁月锋芒的等待,若天涯海角出的一块基石,坚韧、执著、恒久。不是流星,不耀眼,却令人有种心灵的契合。
黑色如厮,怎不叫吾心动?
于是,在这个喧嚣的热闹夜晚,我开启艳红色的唇,道:“需要验货。”
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噜一声,两人相视一笑,携手走向街道斜对面的麻辣锅,扯开膀子,香香辣辣的大吃了一顿。
吃好后,抹了抹嘴儿,一拍桌子,算账!
出了小店,长长的呵了一口气,爽出一身热汗。
小隐于野,大隐于市,让那些追捕我们的人守在各个交通枢纽喝冷风去吧!
骑上拔了标志,又用喷桶改变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