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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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娟“哦”了一声,道:“这么说,这一批百数十名的姑娘,明日就得继续北行了?”
江镇宙兴奋地道:“那要看他们的意思,不过这两天内就会动身大概不会错!”
紫娟道:“那么我和薛姐姐呢?是不是也得交给北人带走?”
江镇宙道:“那当然不,你们还得帮我回南边带领第二批的姑娘来啊?”
紫娟冷笑道:“江大人!咱们得先将话说清楚,否则我宁愿被送往北方去,也不要跟你回南边!”
江镇宙道:“姑娘之意是……”
紫娟迅速接下去道:“我没有什么要求,只望在回南边之后,请江大人替我引见刘宾刘大人!”
江镇宙沉吟一下,道:“可以!但下官须得先征得刘大人同意,对不?”
紫娟道:“这是你的事,我只要能见上刘大人便行!”
薛芸芸在他们两人谈话之间,忖道:“紫娟志在杀害刘宾,替杜剑娘出一口气,这事实在值得我设法防范……”
她望一眼紫娟,继续想道:“看来紫娟求见刘宾的要求,是她自作的主张,杜剑娘可能还不晓得,对,我应该会一会杜剑娘,或许可以暂时缓和她对付刘宾的行动!”
薛芸芸并不是不知道杜剑娘对刘宾的仇恨,但她天性纯真,总觉得世上除了杀戮之外,应该可以找到其他化解仇恨的途径才对,所以她深信自己有能力可以说服杜剑娘的。
这时江镇宙已离开紫娟走回内宅,于是紫娟对薛芸芸道:“姐姐,我想求你帮个忙……”
薛芸芸道:“什么事?”
紫娟道:“我想求姐姐帮我安置这被掳的姑娘……”
薛芸芸道:“你的意思是决定要动手抢救百数十人?”
紫娟点点头,道:“是的!我准备自北人手中,将她们全部救出来,顺便将押送的北人杀之灭口,可是这事却不能惊动那江镇宙……”
薛芸芸接腔道:“我明白了,你要我替你安置那些被救的姑娘,使江镇宙无法得知人已被救出之事,而你回南边会见刘宾,对也不对?”
紫娟道:“是的!我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将那些来此接人的北掳—一杀掉,然后请姐姐将她们集中在一起,不要使消息走漏,我便可与江镇宙回南边去,然后在江镇宙发现真相之前,我再赶回将你们救走!”
薛芸芸等她说完,才道:“紫娟姑娘!事情依你这样办的话,就已走入极端了,你到底考虑了没有?”
紫娟道:“我为了要救人,又要取信于江镇宙以达到见到刘宾一面,除了上述途外,已别无选择了!”
薛芸芸道:“我虽然不知道你求见刘宾的目的何在,但由你心意推测,相信此事对你必定相当重要,那么我问你,像这么重要的事,你在行动之前,是不是经过你家小姐杜剑娘的同意?”
紫娟怔了一怔,道:“我……我没法通知我家小姐呀!”
薛芸芸道:“那么!你全然没有考虑到,万一杜剑娘不同意你这样做,你该怎么办?”
这话说得紫娟茫然不知所措,心想:“是呀!小姐有她对付刘宾的一套计划,我为什么要插上一手,万一弄巧反拙,岂不要挨骂?”
薛芸芸冷眼旁观紫娟的神色,心知对方已被她一言点醒,乃趁机又道:“紫娟姑娘,我这话你想通了没有?”
紫娟徐徐道:“想是想通了,就不知如何决定?”
由这句话,薛芸芸便可推想得出紫娟这人,不是个惯使性子的人。
换言之,薛芸芸看得出紫娟个性随和,而且是个很识大体的人。于是她笑笑道:“要是你相信我的话,何不依照我的方法去做?”
紫娟道:“看来只能如此了!”
薛芸芸迅即道:“那么,咱们暂不声张,等那些北虏一来,再伺机动手好了。”
紫娟道:“姐姐还是想利用官府之力,以对抗江镇宙这批人吗?”
薛芸芸螓首微点,道:“是的!万一我要使江镇宙这一次就吃不完兜着走,再也不敢做出这种丧尽国格的事。”
紫娟道:“那好!咱们得好好出口气才行,最好能让我杀几名北人才行!”
薛芸芸笑道:“到时候我再设法让你称心好了!”
紫娟展颜一笑,道:“那么,我们回房等着吧!”
她们并没有等多久,这一日黄昏才到,济南城外就来了一批气焰狂傲的北人。
他们一行十数人,个个高壮体健,带着弯刀,骑着骠马,径自疾驰至江镇宙停驻的那座华宅。
这一晚,江镇宙就在宅中大摆盛筵,接待这一批风尘仆仆的北人。
酒筵中,江镇宙还特地挑选了二十几名掳来的少女陪宴,使得场面甚是热闹。
薛芸芸和紫娟两人也被江镇宙指定为陪宴的人,她们正好利用这个机会,侦查那些北人的来历身份。
薛芸芸首先察觉那名名字叫达木儿的为首此人,生得浓眉宽额,双眼奕奕有神,想来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尤其达木儿在醇酒美人盛筵中,居然还能保持那份矜持,更使薛芸芸大感兴趣。
她私自在腹中拟就计划,打算要设法从达木儿身上,追出江镇宙那帮人通敌卖国的实证。
酒筵在夜半始才撤席,那些与宴的北人,除了达木儿之外,个个喝得酩酊大醉,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睡着。
撤席之后,江镇宙正要吩咐人手将那些醉卧的北人扶进内室,达木儿却操着不大流利的汉语道:“江大人!就让他们在地上睡好了!”
江镇宙搓着双手,道:“这怎么好意思?里边房子多,下官早已命人收拾了,这就可以进去休息!”
达木儿站了起来,道:“不怕江大人笑话,我们睡惯了野地,让他们睡这里反倒舒服,你就免了吧!”
江镇宙听他这么说,也就不再坚持,遂亲自领了那达本儿到客舍就寝。
一宿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江镇宙还在睡卧之中,已经有人家报刘宾派人来,有事相商。
江镇宙闻报不敢怠慢,忙稍事漱洗,赶到大厅中与刘宾派来的人厮见。
他一到大厅,便发见有一名阶级不小的年轻捕头,带着三名捕快在那里等候他。
双方一阵寒喧,江镇宙便开门见山地道:“敢问你们是什么衙门来的?”
那年轻捕头道:“卑职是提督衙门来的,归陈公威陈大人管辖……”
江镇宙“哦”了一声,道:“陈公威?哦,那必是天下总捕头神探陈公威了?如是这样,咱们必是熟人,你怎么称呼?”
那年轻捕头道:“卑职叫林旭!”
江镇宙道:“林旭?下官想起来了,你是陈大人的第一助手,外号人称铁腕勾魂的林旭?”
林旭欠欠身,道:“不敢!卑职正是铁腕勾魂林旭!”
江镇宙在朝官位虽然不小,但对陈公威属下这批吃公饭的武林人物,却还不敢得罪,因此很客气地道:“不知你一早来此地,有什么指教?”
林旭道:“卑职有刘宾大人的密函一封,专程奉呈……”
他一面说话,一面掏出一封信札,双手呈给江镇宙之后,又道:“刘大人的密函在此,请江大人过目!”
江镇宙自林旭手中接过刘宾写给他的信,心里打着闷葫芦,遂匆匆拆开,很快地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将信揣在怀中,抬头对林旭道:“刘大人怎会知道下官落脚在这济南城内?”
林旭照实道:“数日前我们便已接获了消息,自然知道江大人的路……”
江镇宙心里一惊,很快想着道:“照林旭这么说,我这一路来的所作所为,不但刘宾已经知道了,连那陈公威也是一清二楚,这……这是谁透露出去的?”
因为江镇宙有严令,须得将掳人送交北人之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如今居然被神探陈公威派人一路追踪到这里,可真不是件好向上面交代的事。
林旭冷眼旁观,早就看透江镇宙沉吟不语的原因,但他并不想说破,仍然保持恭敬的坐姿。
江镇宙却道:“刘大人现在何处?”
林旭道:“大概快回到京师了吧?”
江镇宙道:“刘大人要你从我这里带回一名姑娘,这事你知道了吧?”
林旭道:“卑职略略知道……”
江镇宙道:“你认得这姑娘吗?”
林旭心道:要不认得的话,刘宾怎会要我老远跑这一趟,但他口中却应道:“卑职见过薛姑娘,当然认得……”
江镇宙突然道:“林旭!你能不能老实告诉我,是不是那性薛的姑娘将我一路的行踪通知了你们的?”
林旭忖道:这话还用问,但他却对江镇宙道:“据卑职所知,那姓薛的姑娘一直在大人这边,恐怕没机会透露出大人的事吧!”
江镇宙想想有道理,但他仍问道:“那么刘大人怎会一下子找到我?”
林旭见他打破沙锅问到底,只好扯谎道:“江大人,恕卑职说一句放肆的话,江南美女不到半月之内,便无缘无故失踪了百数十人之多,此事怎能瞒得住陈大人?”
江镇宙怔了一怔,道:“那么,陈公威何以不早些出面阻止我办这件事?”
林旭道:“这……卑职就不晓得了……”
江镇宙看了看林旭,很得意地道:“你跟陈公威一样,确是有先见之明,回去之后请知会陈公威一声,要他不要再调查我这件事,我回京师之后,自然会有好处给他!”
林旭道:“卑职记下了!”
但他心中却哼了一声,忖道:“江镇宙这批人当真是胆大包天,我就不相信陈大人会轻易放过他们!”
江镇宙看到林旭不语,以为他的话已经发生了警告作用,心里就没有刚才的慌张了。
在江镇宙的看法,他认为刘宾与他一丘之貉,绝没有扯他后腿的理由,而陈公威武功再高,终究是一名芝麻小官而已,更不可能有胆量将他的事认真办下去。
何况江镇宙仅是奉命行事而且,就像刘宾一样,他们有权倾一切的当朝宰相做后台,目是更肆无忌惮了。
他一念及此,适才胸中对陈公威的不快,自也消失了许多。
于是站了起来对林旭道:“刘大人要的人,我立刻就会让你带走,你坐着稍等一会……”
他说着站了起来,林旭也慌忙立起。
那江镇宙又道:“你回见刘大人之后,就说我的人掳劫那姓薛的姑娘之事,容我南返之时,必定登门致歉,知道吗?”
林旭应了声“是”,他的态度越恭谨江镇宙心中越踏实,脸上浮着笑容,负手走回内室。
林旭望着江镇宙的背影,心里冷笑道:“江镇宙,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心中的疙瘩吗?”
林旭身为神探陈公威的头号助手,阅人能力自然高人一等,尤其他那一双职业性的锐眼,早已将江镇宙心底深处,看得清楚透彻。
他从江镇宙初见他时的慌乱,到后来的得意神态,那一段的心情变化,推断出江镇宙其实很担心陈公威若是认真办起来,事情一闹开,反可获得同情与支持。
这一方面江镇宙已落下风,他自不能对陈公威没有顾忌。
第二,江镇宙如果不担心陈公威查办他的事的话,就不会注意林旭与他见面时的态度。
因为他必须从林旭对他的态度中,推测陈公威是不是重视他这个人。
换言之,林旭如果表现得傲慢无礼,江镇宙必可意会到陈公威必定也不把他放在眼内。
反之不然,所以江镇宙适才才会因林旭的恭谨,露出得意之色来。
林旭既然看穿了江镇宙的色厉内茬,同时又不耻他的作为,心中不免忿然。
他决定要将他此行所见所闻,好好报告给陈公威知道,看看是不是能设法惩治江镇宙。
正当林旭心里盘算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