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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岗这种地方,只有乞丐和地痞无赖之流会踏入去!”
他的推论无懈可击,林风苹对这个风度翩翩的中年人,禁不住由衷地生出了钦佩之感。
“告诉我,林风苹!”陈公威放缓了声音,用对待朋友的口吻说道:“你家小组姓甚名谁?”
林风苹的态度也转变得友好,甚至几近献媚。她柔声道:“陈大人,小婢很想奉禀一切,可是……可是……”她叹口气,没有说下去。陈公威喊道:“可是什么?”
林风苹问道:“可是小婢身受小姐深恩,万万不能负她,所以只好对不住陈大人,恕小婢不能奉禀了……”
陈公威沉吟一下,才道:“你忠心为主,不顾自身的安危,这一点使我陈某十分佩服。不过陈某的手段又岂是你所测料得到的?你家小姐姓甚名谁,我马上就可以查出来,你信不信?”
林风苹道:“陈大人若是要听老实话,那么小婢告诉您,我不相信您马上查得出来。”
陈公威笑一笑道:“如果我能够呢?”
林风苹想了一下,才黯然道:“小婢身为奴才,实在没有东西可供打赌。”
“用不着别的东西,只要用你所知的资料就可作赌注了!”
陈公威说到这里,从她面色中看出她要拒绝,马上改口道:“当然啦,你不能出卖你的主人,所以我另有两全其美之法、”
林风苹讶道:“陈大人有何妙计?”
陈公威道:“我不要你说出来,而是由我说出,你点头承认或否认就行啦。此举于我的好处只是节省查证的时间而已,例如我已有了若干线索,晓得你家小姐的姓名,这时你承认的话,我就不要浪费时间去查证了……”
他的话合情合理,本心亦没有哄骗之意。林风苹深切体会到这一点,当然点点头答应了。
陈公威迅即转身出屋,过了一阵便回转身来,面色有异,说道:“真是万万想不到的事,你家小姐竟是红遍大江南北的名伶杜剑娘……”
林风苹真是想不服气也不行,问道:“陈大人,您怎能在眨眼工夫就查了出来?”
陈公威道:“告诉你也不妨,咱们说话之时,我已派一名精明能干的手下人城到连福坊调查,由于你虽是侍婢身份,可是衣服质料华贵,人又大方,所以我当时嘱他不要向土财主家浪费时间。此外,以你的美貌口才,一定有人留下深刻印象。何况你自己曾泄露一个“杜”字,陈某已听得清清楚楚了……”
林风苹呆了半晌,才道:“照陈大人这样推测,小婢纵是不透露一个字,您也能够查出一切啦!”
陈公威傲然一笑道:“我若是早先这样说清,你走以为我吹牛夸口。好,咱们闲话体提,且回到正经公事上……”
他思索了一会,才道:“杜创娘乃是当代红伶,倾倒万平众生,王公大臣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不知有多少。以她目前的地位来说,世间一切事物,真是何求而不得?因此,她居然会是这些无头命案的元凶,实是令人不解林风苹既不点头,亦不须摇头。因为陈公威自说自话,并没有向她询问。
不过陈公威的话,已经够使她担惊害怕的了。因为照他这样咕咕下去,迟早会被他猜出事由的真相。
陈公威又道:“从另一方面看被害的,俱是无知无识的流氓乞丐,以这些人的眼力,如果曲折高深的阴谋,他们看了也不会懂,由此可知杜剑娘的秘密,定是一眼就能看出端倪的。至少若被这些人传扬出来,对她大是不利,所以她非下毒手不可!”
林风苹心惊肉跳地望着这个全国总捕头,感到不知所措。
陈公威看她一眼,徐徐道:“不要紧张,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结论。”
林风苹勉强道:“小婢……小婢没有紧张呀!”
那中年男人笑一下,林风苹突然发现这个男人很有魅力。她已见过无数公卿显贵,其中亦有年少优秀之士,但还没有一个人能像这陈公威一样,使她感到一种强烈的男性魅力的。
陈公威可没有余暇想到男女之情上面去,只略略奇怪地看她一眼,道:“你的小脑筋别转太多念头,晤!让我看看,那乱葬岗的地势,有什么值得推敲的?”
他伸手比划一下,又道:“这一片乱葬岗年深日久,除了累累义冢之外,还有不少有名有性的祖坟,地势辽阔,除了一些白杨之外,就没有什么了。
这种地方,不容易隐藏什么秘密的。正因如此,这里面格外有文章……”
林风苹忍不住道:“陈大人,我家小姐没有什么图谋,她一个女子,能干什么呢?”
陈公成道:“当然她决计不会在那个地方开山立寨,做那劫盗的营生,亦不会盗挖家祖坟,这也可以肯定的!”
林风苹不敢再接口,默声不响。
陈公成又道:“她的图谋要是出乎人人意料之外的,这片乱葬岗位居出入宣城要冲,如果想窥看守候或拦劫出入宣城之人,十分理想……”
现在他已接近了事实,林风苹一阵心跳,更不敢答腔了。
陈公威徐徐道:“对了,杜创娘一定是守候着什么人,而且这个人是个大人物!”
林风苹声音有点发哑地道:“为什么您猜是个大人物呢?”
陈公威道:“这还不简单么?如果是个小人物,她只须向某一丁王公贵人说一声就能够办妥了,何劳她亲自出马……”
林风苹道:“陈大人,您越猜越错得远啦……”
话虽如此,她的语气却软弱无力,显然并没有奢望对方相信。
陈公威道:“你不要强辩了,其实我到那儿看一看就知道,对不对?”
林风苹呐响道:“是……是的……但陈大人如何……如何能不去呢?”
陈公威目光移到屋顶,出神了一阵,才道:“杜创娘的戏,我看过不少呢,你可知道?”
林风苹道:“小婢从未听人说过……”
陈公威道:“她的色艺真是旷古绝今,百世难遇。尤其难得的是她一向洁身自爱,从来没有乱七八糟的传说……”
林风苹道:“陈大人说的是,我家小姐当真十分规矩。”
陈公威扼腕叹道:“但可惜得很,我为了公事,非得毁了这么一个人才不可!唉,这真是使人难过的差事。但我身为总捕头,却又殉私不得……”
林风苹惊道:“您打算怎样对待她?”
陈公威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她准备守候什么人?”
林风苹忖道:“我只要不说,他就无法在这一件事上从小姐之罪了……”
当下应适:“陈大人,我家小姐不打算害人,许多事情都是迫不得已的呀……”
陈公威已在这刹那间,将可能经过此地的大人物想了一遍,突然醒悟,道:“我知道啦!是钦差大人刘宾。”
林风苹一怔,半晌说不出话。
陈公威道:“刘大人明天早上要经过此地,这儿没有别人,我说也无妨。
这刘宾乃是当今朝中的奸臣,平生造孽无数,这次奉使北地,听说另有内幕。晤!杜到娘想对付此人,不足为奇……”他分析得一清二楚,使人无法狡辩。林风苹深深叹一口气低下头去。心想:“可怜小姐一番苦心,不但付诸东流,还怕有性命之忧……”
陈公威寻思一下,才道:“刘宾虽是奸臣,可是他身为朝廷钦差,焉能受惊遭刺?林风苹,你家小姐好没算计,为何要动这等人物?”
林风苹被他通得无法推倭,”但更重要的一点是地隐隐觉得这个具有男性惑力的中年人,好像不会加害地或是她的小姐。
“小婢,小婢也不知道……”
陈公威斥道:“胡说,你是杜剑娘的心腹得力之人,这等大事你怎能谁说不知?快说,不许说谎……”
他一定是感觉得出这个美貌少女已经清软心屈,愿意向他降服,所以他的声音态度变得更有力更权威。
林风苹嗫儒道:“那是……那是因为刘宾……他是我家小姐的仇人……”
她话说出口之后,忽然感到奇怪,为什么要屈服在这个人的审讯之下呢?她不是多少次答应过小姐,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都不泄露机密的么?
陈公威讶道:“刘宾大人为官宦多年、又是两榜进士出身,怎会与你家小姐结仇?结的是什么仇,使得她冒灭门诛九族之险呢?”
林风苹不由自主地答道:“我家小姐本是官宦之家,刘宾害死了老太爷老夫人,她也被发卖为奴婢,后来才变了戏子……”
“原来如此!”陈公威心中暗暗感慨,这等事情他见的多听的多了,尤其是奸相在位已久,满朝文武受害的人不知有多少,对于这种事情,他已经麻木了,不大容易能生出怜悯之心。
现在他也不过稍稍感慨一下而已。这都是命运安排,人力很难发生影响,所以感慨或同情,都不切实际。陈公威有这种看法,是以经常地处理有关此类案件,总是依法秉公事来,不稍宽待。
他也不曾为过这种事情良心受到责备,总是心安理得地执法。
可是是非曲直在理性的判断中,时时会超越过盲目的服从,再加上一点感情,那就更不可压抑了。
他心中思潮起伏不定,如果下令把林风苹打入狱中收押,再下了证供案定,便没有进退松紧的余地了。
若是不押起她,一则违反了他平素执法如山的信条,二则易招祸事上身,三则这样庇护她的话,也说不上是怎么回事,他到底为了什么。
林风苹望着他,忽然大惊,低低叫道:“陈大人……”
陈公威嗯了一声,道:“什么事?”
林风苹道:“您的面色变得很骇人……”
陈公威道:“很多人都这样说过,当然啦,说这句话的人,俱是犯罪者林风苹眼睛一眨,几颗泪珠掉下来。
陈公威微微一笑,隐藏起心中的真正感觉,说道:“你现在害怕了”,对不对?犯法的人,往往在事前一无所畏,认为大不了一死而已。可是事情根本不是这么简单,等到案发之时,差不多都会痛悔和惊惧的……”
“不,我不是害怕。”她坚决否认。
陈公威讶道:“那么你为何掉泪?”
“我……我也不知道……”
她低头回答,忽然昂起头,毕直地注视对方,又适:“可能是我恨你!”
陈公威摇头道:“你不会的,我是执法者,代表国家的法律,恩恩怨怨都扯不到我头上来。”
林风苹坚持道:“不,我的确恨你,因为你骗了我……”
陈公威道:“这话说得出奇了,风苹姑娘,陈某人几时骗了你?骗了你的什么?”
林风苹道:“你装出会帮忙我们的样子,但结果你还是要利用我们,好让你升官发财……”
陈公成是什么人物,一点就透,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你说我利用感情来骗你,使你说出实话,可是这意思么?”
林风苹毫不畏缩地瞪着他,美丽的眼睛,还闪烁着泪光。她道:“对,就是这个意思,你不敢承认么?”
陈公威愤愤地皱起眉头,道:“这等话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清楚,也只有你们女的才会夹缠出这等歪理出来……”
他话声之中,强烈地透露出他对女性的偏见。
林风苹被他这一激,反而毫不畏惧,挑战地和他对瞪,毫不畏缩。
两人对瞪了一阵,陈公成他受训练的眼力,却看出了不少事情。
一是这个少女对杜剑娘的忠心,那是真真正正的忠心,已达到虽死不辞的地步。凡是一个能令手下人这般忠心之人,他必有过人之处。
二是这个少女,实实在在是个美人胚子,不论是皮肤,五官以及身材,仅属不可多得的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