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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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剑娘本已有意将刘宾交给无前带走,好解开沉船的危胁,但此刻陈公威越俎代庖,使得她改变了心意,因此当无前大师用征询的眼光看她之时,她立刻斩钉截铁地道:“我不答应将刘宾交给任何人.你们任何一方想要人的话,凭本事过来!”
无前大师本以为借刘宾之事,反对的应该是陈公威才是,不料适得其反,使他神情为之一楞。
一直没开口的申一行,此刻道:“杜姑娘,你这样子决定,不显得太冲动了吗?”
杜剑娘冷冷道:“我做的事从不受人影响,尊驾无须提醒我。”
老谋深算的申一行道:“姑娘,难道你不怕因你反对之故,而促使我们与陈公威联手对付作?”
杜剑娘怎会不担心这一点?但她好像决心豁出命来,咬咬银牙道:“假使你们不怕伤了刘宾的生命的话,你们就帮陈公威好啦!”
申一行笑道:“刘宾生死与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们自是不必顾忌!”如果杜剑娘晓得薛芸芸和莫家玉的关系的话,她必然气焰更涨,更有恃无恐,可惜他毫无所觉。
陈公威怕申一行他们与杜剑娘达成协议,忙大声说道:“申老师,咱们不必跟她啰嗦,我帮你们抢走刘大人好啦!”
他不开口要求人家帮他,反将话说成要帮忙对方,确是狡猾之至。
申一行却道:“陈大人。如果咱们听你的话这样子去做,获得好处的大概只有你一个人,对也不对?”
陈公威愕然道:“申老师这话是什么意思?”
申一行徐徐道:“陈大人,你别装蒜了,假设你与我们易位而处,你会帮哪一边?杜剑娘呢?还是官府?”
陈公威没有回答,反问道:“你们的决定应是帮哪一边?”
申一行道:“当然是帮杜到娘才合理!”
这话引起大家莫大的兴趣,尤其是杜剑娘这边的人,更想听听申一行的高见。
只听申一行继续又道:“陈大人,我们所要的人就在杜剑娘手中,你想想,我们怎会舍近求远,跟你合作呢?”
他这番道理极其接近,任何人都不难想像这样做要实惠得多了。
由一行的这一席话,使得陈公威大感威胁,但他也非省油之灯,立刻说道:“刘大人虽然落在社姑娘手中,但本人已安排好抢救方法,若是施行起来的话,你们也无力帮助杜姑娘,申老师,你信也不信?”
申一行道:“陈大人,你敢是对你的那些手下之水中功夫,甚是有信心?”
陈公威道:“我那批人是特选的水中好手,本人自然对他们有相当的信心,这还用解释吗?”
由一行笑笑道:“陈大人,敢问你听说过江湖上有一位长于陆上追踪之术,另一位专年水中泳术的人物吗?”
陈公成见多识广,一想便想了出来,道:“申老师所指的人,莫非就是聋哑两行者?”
申一行点点头道:“嗯!聋行者擅于水中泳术,吸行者陆上追踪术是高人一等,只不知陈大人见过他们两人没有?”
陈公成道:“他们两人之名气,本人早已如雷贯耳,只可惜本人还无缘拜识,由老师突然提起他们作什?”
由一行道:“陈大人要见他们兄弟不难……”
他指着无前大师的座船道:“哪!站在无前大师右首的就是聋行者,左首的那人便就是哑行者!”
陈公威直到这个时候,才听出申一行提及聋哑两行者的用意,敢情是在提醒他不要太过自信,因为有聋行者在场,陈公成那些手下,就别想弄沉社剑娘的座船。
这一来,三方面的形势已经相当明显,后来的申一行他们显然是举足轻重的关键人物。
如果申一行他们帮助任何一方,那么那一方就可稳操胜券,已是没有疑问的了。
依据申一行刚才的口气,目是帮助杜剑娘才是合理,但申一行他们早就有他们一套计划。
其实他们今天的出动,只是为了保护薛芸芸而已,并非来借什么刘宾。
借刘宾只是一种藉口,他们为厂薛美会的安全,以及芸芸未完成的任务,自然必须连刘宾的生命也得保护。
但是如果带走刘宾或芸芸,日后难免要受陈公威的追踪,退一步说,三天后还了刘宾和芙芙,将来芸芸的工作安全,必然也会大受影响。
所以,实际上申一行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只要能促使刘宾和薛会会两人脱出杜剑娘的控制便行。
要使刘宾和芙芙获救,最好的方法当然是帮助陈公威。
可是申一行认为,如是这样做的话,实在太不合理,诚如申一行所说的,人在杜剑娘手中,岂有反帮助陈公威劫夺之理?
还有,申一行他们也犯不着为了这件事,与西南秘门结仇。是以他们自始至终,根本就没打算要帮助任何一方。
申一行他们早就有计划,刚才故意在杜剑娘与陈公威之间兴风作浪的主要原因,只是执行他们的计划之手段而已。
此时,申一行他们既已成为双方胜负的关键,他们所提的意见,决计可受到杜剑娘或陈公威的重视的。
这是申一行花费心机,制造成社剑娘和陈公威推迁就他们不可的主要企图。
这回时机业已成熟,申一行当然不会放过,但听他大声说道:“陈大人,你衡量清楚今晚的形势没有?”
陈公威道:“本人承认有聋行者在此的话,我那些手下确无法在水中逞能……”
申一行道:“既是如此,你可以命令手下撤走了吧?”
陈公威道:“话虽是这么讲,但我陈某人什么风浪没经过?要我知难而退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说得气吞河岳,大有誓死一拼的气概,自然不是唬人的话。
申一行故意说道:“陈大人请再考虑行行……”
他转脸又对杜剑娘道:“杜姑娘你听见了没有?陈大人坚持一拼,你有什么意见没有?”
杜剑娘冷笑道:“拼就拼,还有什么好说的!”
申一行遂即说道:“难道姑娘全然没考虑到我们要是帮忙陈大人的后果?”
杜剑娘道:“了不起大家同归于尽,又有什么考虑的!”
陈公成却道:“杜姑娘,你有意思要这么做,但竹林院的三夫人和他们的不少人手都在船上,我看他们不会答应作这样做吧?”
杜剑娘道:“陈公威,你不必挑拨离间,我已答应他们可以随时离船,打与不打,全看他们竹林院自己决定,不信你问霍小玉……”
竹林院的三夫人霍小玉果然说道:“杜姑娘确已作此决定,但本庄作买卖向来信用第一,本庄既已答应护送杜姑娘至海口,自然不容他人干扰!”申一行道:“这么说.你们双方已经决定以武力解决了?”
杜剑娘和陈公威几乎同时出言承认,一时场面又变得剑拔弩张,紧张万分。
申一行心里有数,付这:“这两方面的人嘴巴说得强硬,其实没有人愿意触发战火,他们还以为我料不出来,说来委实好笑……”
但是申一行脸上却装出为难的样子,缓缓道:“你们坚持如此,确是使我们为难,凭良心讲,我到现在还下不了决心来决定帮哪一方面……”
杜剑娘和陈公威两人,均被申一行沉吟考虑的神态所吸引住,可见他们两人均极想知道申一行的最后决定。
申一行想了半天,才道:“这样好了,我提出一个折衷的办法,假使你们两方面同意的话,就可以免除兵刃相见的惨祸……”
陈公威道:“申老师何不说说着?”
申一行道:“我们三方面今夜在这里对耗,可说是为了刘宾之故,如果没有对宾在这里,我们就不会闹成如此场面,对也不对?”
他这话简直是废话连篇,可是杜剑娘和陈公威都没有驳斥他,因为他们都晓得拼下去必然是这废话的重点。
果然申一行又道:“因此我有一个建议,建议杜剑娘当着大家的面,马上释走刘宾和那女子……”
他话还没说完,杜剑娘立即反对,只听她尖声叫道:“做梦,申一行,你这不是明帮着陈公威吗?”
由一行从容道:“姑娘你别急,我的话还未说完呢!”
他歇了一会,又道:“杜姑娘果真放走刘宾的话,我们再凭本事各自追踪,看谁能再次抓住他,这不是相当合理吗?”
杜剑娘斥道:“公平?亏你想得出来,人在我们手里,却要我们放走后重新与你们逐鹿,吃亏的显然是我,这算什么公平?”
申一行徐徐道:“姑娘,这你就不知道啦,刘宾此刻虽在你控制之下,但我们一决定帮陈公威的话,你岂不是什么也没有吗?”
他不等杜剑娘说话,又道:“更何况双方一交手,说不定你们全军就得尽没,这代价太大吧?”
这一番话说得杜剑娘使然动容,她听得出申一行话中之意,已不容许她有拒绝的余地。
换句话说,如果她坚持不依申一行的建议的话,申一行有可能转而帮助陈公威,这一来,不由杜剑娘不得不用心衡量其中之利害了。
杜剑娘考虑之后,道:“你的话虽有些道理,但此事若依了你的意思,不是给陈公应占了很大的便宜了?”
申一行道:“当然际公威得受相当限制才算公平!”
陈公威本来对申一行的建议十足地赞成,是以一直不表示意见,现在一听他将受到若干限制,就憋不住想说话,他道:“我应该受什么限制才算公平?”
申一行道:“比方说杜姑娘放走了刘宾之后,理应由杜姑娘的人先行追踪,其次才能轮到你。”
陈公威只望刘宾能脱出杜剑娘的手中便心满意足,申一行的这项限制,他自然不会反对。当下道:“这个使得,等社姑娘出发追踪之后,我再派人不迟,本人可以同意这点……”
杜剑娘却还不满意,她道:“可是刘宾被放走之后,他是官家的人,当然要尽量躲避我的人马,却无须怕陈公威找上他,这样陈公威不是又占了更大的便宜?”
申一行道:“姑娘说得是,刘宾放走之后,当然会尽量找官府捕快联络,陈公威即使不找他,他也会自动与他通消息,这样子陈公威找起他来就容易多了。”
他停了一会儿,继续又道:“不过,杜姑娘若是也命人打扮成捕快的模样,使刘宾不敢轻易相信官府的人,陈公威就再也没有便宜可占,对也不对?”
杜剑娘展颜笑道:“申老师这一手确是有道理,让刘宾不敢轻信寻他的捕决,委实是方法之—……”
陈公威真很不得打申一行一记巴掌,他实在料不到申一行居然想出这一个又狠又辣的点子。
陈公威心底下虽是很极申一行,但他却不敢出言反对,因为一来他担心反对之后会改变杜剑娘放人的心意,二来申一行既已提了方法,他反对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是以陈公威没有说话,杜剑娘也不再表示意见。
申一行见状,道:“大家既已同意我的方法,那么就请技姑娘放人‘…,·”杜剑娘的座船上,果然放下一条小舟,接着刘宾和薛芸芸也顺着索梯,下到小舟之上。
众人看到刘宾摇橹驶离,沿着下游很快地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申一行直到刘宾和薛芙立的小舟消失之后,才又道:“好啦,刘宾已经离开此地,杜剑娘可以在天亮之际,先追踪抓人,三个时辰之后,我们和陈大人也要开始出动,此后大家就凭本事好了!”
杜剑娘和陈公威都没有出声,事情就这样决定,三投入马,就各自在自己的船上,等候天亮。
此刻已是丑寅之交,离天亮大约还不到一个时辰。
三投入马看来虽保持默默等待出发时刻的姿态,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