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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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涛道:“请恕小人多嘴,但这些事情,姑娘也应该及早考虑才好!”
芸芸回到椅边颓然坐下,困惑而又痛苦地道:“我不敢多想,你明白么?”
王涛点头道:小人明白,有很多事情小人也不敢多想,做了再说,你必定也是这种心情!”
芸芸长长透一口气,忽然挺直了腰肢,霎时间坚定勇毅的神色又回到她眼中。
她衷心地道:“王大哥谢谢你,我们这样谈过之后,我反而比先前冷静坚决。我已经比较看得清楚那痛苦的形状,它很可怕很巨大,正要把我吞下去!”
王涛肃然起敬,道:“你太了不起啦,比千千万万的男子汉还要了不起!
你敢面对着可怕的痛苦,毫不退缩!”他躬身施扎,以表示心中的崇敬,而且从今以后,他将对“女人”这个名词的意义,加添了新的看法。
他的动作略略显得笨拙,然而绝对不会令人觉得好笑的,因为他是那么真诚地充满了尊敬和同情。
芸芸道:“王大哥,如果没有别的事,我想休息一会儿!”
王涛连忙躬身而退。
房间内只剩下了芸芸一个人,她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
虽然她说的很坚决,样子很镇定,可是在她心中却是浪拍卷波,有畏惧,有犹豫,也有疑惑。
为了偷窃那份通敌的文件,她,一个千金小姐,诗书满腹的才女,却将献出她最宝贵的贞操……
最奇异的是这件事却是未婚夫要她做的,而他却没有提到事后怎么样。
她失身了之后,白壁有理,他还会要她么?就算要她,还能像从前那样爱她么?她能忘记了平生第一个男人吗?
芸芸知道绝对无法“想”出答案,只能在现实中自行体会。这正是她所害怕的,任何人面对着不可知的危险时,总是有过度的恐惧。
其实刘宾除了年纪较大,躯体较肥,没有了青春光彩之外,其他方面,倒是不俗的,并不是令人想起就恶心的那种蠢猪似的男人。
她忽然对自己这个感觉,觉得羞惭起来,她联想到自己好像是个淫荡不贞的女子,由于刘宾的不俗,所以并不因为要接近他而厌恶。
渐渐她的神经已麻木了,不大能想,也不大恐惧或痛苦。呆呆地坐着,直到近午时分,她才趴在床上睡着了。
下午申牌时分,冯知府已经派人来催,而且还差遣轿子来,以免惹人注目。
芸芸打扮完,老鸨阿金嫂独自送她出去。
她上轿时,目光一掠,看见了王涛。
他在巷子那边,相匹三丈以外那么远,可是芸芸却清楚楚地看见了他的手势。
莫家工还没有到达本城,为什么他不赶来?是怕伤心呢,抑是有别的事情使他耽误了?他应该亲自来照顾才对啊!
为什么?听说杜剑娘艳绝人寰,莫非是为了她的事情而耽误了?
她无端地把杜剑娘扯人漩涡,虽然理智告诉她不大可能,但苦心中却感到一阵刺痛,娇躯颤抖了一下,幸而已经坐在轿内,没有人看见。
在凛冽寒风中的阳光,虽然起不了大作用,但人们心理上却有暖和之感。
杜剑娘口渴得要命,全身也躺得酸麻不堪。可是她全无办法,因为她穴遭受制,至今未解。
救她出险的蒙面人自从把她放在此地之后,就不见影踪。
她已躺了大半天,外面传来妇女叫唤孩子吃饭的声音,从说话口音中,听得出此地必是距宣城不远的一个村落。
这间空洞结实的屋子,没有什么陈设。不过杜剑娘却看得出这是富家的堆粮仓屋,把她放置此地,真是安全稳妥之至。
突然木门发出开闭之声,接着一个人在她眼前出现。
这个人身材不高不矮,不肥不瘦,头面都用黑布蒙着。
他俯身瞧着杜剑娘,晤了一声,嘶哑地道:“杜剑娘,你觉得怎样了?”
杜剑娘有气无力地应道:“不太好,口渴肚饿,全身僵麻!”
她知道对方故意把声音弄成嘶哑,以免被她认出来,或者是避免她晓得他的年龄和乡音。
蒙面人道:“我很抱歉,实在抽不出时间来瞧你。食物和水都带来了杜剑娘道:“等一下,饥渴是小事……”
蒙面人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毒害你!”
杜剑娘道:“当然,我现在动弹不得,你如有歹心,也只好任你摆布!”
蒙面人道:“这话听起来很诱惑,你一定忘了你有多漂亮,而我却是个男人!”
杜剑娘道:“男人也分许多种,你的眼神已透漏出你是哪一种人了!”
蒙面人讶然道:“请问我是哪一种人”
杜剑娘道:“你是很骄傲的男人,不是两相情愿的事,你不肯做的!”
蒙面人沉默了一下,道:“你的眼睛应该遮蔽起来,我怕你已视察很多其他的事情……”
杜剑娘道:“我不是傻瓜,当然看出了不少情况,你要不要我说?”
蒙面人道:“好,你说来听听。”
杜剑娘道:“你把我抱走,逃出险地之时,我从感觉中,晓得你很年轻,不会超过三十岁,对不对?”
蒙面人点点道:“不错,我年纪不大。”
杜剑娘又道:“你先带我到另一个地方,但随即改变主意,到这个乡间的粮仓来。你自己有钥匙,不必惊动任何人,可见你是拥有这房屋的人。也就是说,你很富有,而且是宣城世家望族!”
蒙面人迟疑一下,才道:“还有没有?”
杜剑娘道:“这还不够吗?宣城总共才有多大?我这些资料,已足够找出有力的线索,总之,我不难知道你是谁。反正是我认识的人,而且是青年公子,这种人宣城没有几个,对么?”
蒙面人道:“你很厉害,陈公威素有神探之名,却比不上你呢,信不信?”
杜剑娘道:“不,陈公威比我高明十倍还不止,你万万不可小看了他!”
蒙面人道:“我回去恭候他大驾光临,但白等了半天,他还没上门,所以我才到这儿来瞧你……”
杜剑娘想了一下,道:“你可是莫家玉莫公子?”
蒙面人歇了一阵才点点头,道:“正是区区!”
他把黑布扯掉,登时露出冠五似的脸庞,两道斜飞的剑眉,隐隐泛出傲气。
杜剑娘已见过他数面,可是这回由于亲眼得见他的武功高明,心存钦佩,所以格外地觉得他英俊,芳心中做有异感。
“莫公子!”她徐徐道:“你何故卷入这件事里面?”
莫家玉耸耸肩,表情很潇洒地道:“你忘了么?我有两个人伤亡在你手底!”
他说的是张源和老查,杜剑娘自然知道,不禁心中一凉。
本来还希望他能释放或帮助的,可是他这么一提醒,敢情报仇的成份更大些!
莫家玉又道:“我和老查一同到乱葬岗去过,他不幸遇害,把咱们之间的关系弄得更复杂了!”
杜剑娘道:“对不起,我非那样做不可!莫公子,你要报仇,尽管了手,我死而无怨!这叫做杀人偿命,乃是天公地道的事……”
莫家玉道:“不要迫我,我正在看看有什么法子可以解去这一段仇怨!”
杜剑娘一怔,道:“解去仇怨?人死不能复生,这仇怨如何能解?”
莫家玉没有回答,改了话题,问道:“你刚才说陈公威厉害,他厉害在哪里?”
杜剑娘道:“我相信他一定能找到此地来,来个人赃并获,但他如何能做到这一步,我却没有法于奉答。”
“哦?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说道:“你深信他有超凡绝俗的能力,就像他的部属那么崇拜他,不问理由,只认为他必能办妥各种不可能之事,你也是这样吗?”
杜剑娘道:“是的,他的能力不是寻常人所能想像,更非常人所能相信的!”
她一面说,一面问自己有这种看法是不是受到林旭的影响?
莫家玉道:“陈公威找不到这里,因为我不曾留下任何线索给他。况且我在家中等候他,白白等了半天。他如果早有任何怀疑,定会突然搜索盘问我的。因此,可见得陈公威实在找不到丝毫线索!”
杜剑娘同意道:“照公子这样说,应该错不了啦!陈公威的本事虽然深不可测,但终究是人,不是神,对不?”
她的姿势一直十分僵直,嘴唇也有稍微发干焦裂现象。
但在任何男人眼中,她仍然十分美丽动人,不只是外貌,而且她的气质,她传神的美眸……
莫家玉道:“你穴遭受制,我不知能不能为你解开!”
杜剑娘轻轻道:“公子不妨试一试,我很感激!”
莫家王先替她把脉,又另用独门手法,以本身真气从她某一个穴道透过去,查测血气阻塞的部位。
过了好一会,他收回真气,望着杜剑娘,摇摇头,说道:“陈公威真不简单,他的点穴手法,我不懂!”
杜剑娘从他细微的表情和声音中,看出了别的意思,说道:“莫公子,你不是几俗之士,把真话告诉我,我受得了!”
莫家王道:“啊,并不严重,相信再过四五个时辰,穴道禁制不破而解!”
杜剑娘话锋如剑,立刻攻入这一丝缝隙,道:“你懂得,也有法子解,只是另有原因,所以你伪称不懂,对不?”
莫家玉想不到她如此咄咄逼人,征一下,才道:“是……是的……”
杜剑娘道:“是什么原因呢?”
莫家玉避免可避,只好道:“要破解穴道禁制,如果你是男人,就没有一点困难了!”
杜剑娘会意,想了一下,才道:“你不能把我当作男人么?”
莫家玉反问道:“谁能够呢?”
他忽然一阵心乱,因为另外有一个女人,也是如她所说,但谁也不能把她当作男人看待的!
杜剑娘静静地注视他,她心细如发,又向来擅长观察别人的心事,所以这时已察觉有异。
她震惊地想道:“他好像忽然心碎肠断,痛苦得连他那么坚强冷静的人也差点忍受不住!为什么?他想到了什么事?”
这念头方一掠过。她已恍然若有所悟了。不会错的,一定和女人有关,因为他刚刚谈到这一点。甚至可以肯定这个令他剧烈痛苦的女人,必定美貌绝世。正如他所说,谁也不能把地假设作男人看待。
这种锥心刺骨的痛苦,她虽然未尝过,可是,她认为能够了解,能够体会。
有一点她推测很正确,那就是如此深刻的痛苦,绝对不是言语所能慰解,亦无法使他暂时忘记,不论用什么方法去麻醉,都没有用。
她只能同情地注视着他。
过了一阵,莫家玉打起精神,微笑道:“你为何用这种眼色看我?”
杜剑娘道:“我们最好不谈这个!”
莫家玉一怔,怎能想得到这个风靡大江南北的红价,竟能如此了解他?
又如此地能体贴人?
“至少这世上还有一个可以和虹影匹敌的女孩子。”他寻思道:“可是就算杜剑娘,她也不能代替虹影在我生命中的地位和意义!”
“好吧,我们就谈别的,”他强打精神,说道:“你再躺几个时辰,穴道自解,最好是忍耐过去……”
杜剑娘不让他有思索别的事情和机会,立刻问道:“莫公子,你到底用什么方法才可以被解我的穴道禁制?”
莫家玉道:“欲解此穴,定须脱去衣服,全身寸缕不存。你看,这如何使得呢?”
杜剑娘的回答差点儿就冲口而出,幸而还是及时咽住。
她本要回答说:“那有什么关系。”当时她直觉的反应是,被解穴道禁制,就和大夫医治病人的性质一样,就算要脱衣服,也没有什么可忌惮的。
可是莫家玉强调说“这如何使得”,登时一切的关系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