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夫纪-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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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忧,你可知道?我早就见过你,比你所知更早的时候。”董玉痕一身青衫,被烈风卷起吹打,头上发带随风飘荡。“那时,你才这么大,圆乎乎胖墩墩。”董玉痕比划着,眸中满是怜爱。“世人皆以为当年从此处摔下的是名男婴,只有我与爹爹知道,那是个女孩儿,和姑姑有着相似眉眼的女孩儿。在藏剑阁见你时,我便觉得你似曾相识,后来你买下离园,我便有所猜疑。直至在梧州重新见你,我越发肯定之前推想,世间哪来那么多巧合!你姓离名忘忧,可对?”
“……你姓离名忘忧,可对?……离名忘忧……可对……可对……”他的话,被山风吹得老远。
忘忧的泪早已被风吹干,她看着董玉痕,哽咽着拼命点头,“我是!我是她,是她!”
“忧儿,忧儿!我就知道,我不会看错,不会!”董玉痕将她搂入怀中,搂得那么紧,好像稍稍放手,她便会随风而去。“忧儿,你真是我的忧儿,你长大了,和姑姑一般美丽。可惜,玉痕哥哥要食言啦。”
忘忧仰起头,用小手摩挲着他青青的胡茬,“玉痕哥哥,我——我——”
“忧儿,你还只有那么大的时候,我便对姑姑说,这辈子都会守护你,不让你受半分委屈,半点伤害——可这些年,忧儿不知在外受了多少苦楚,哥哥是不是很没用呢?”董玉痕捧起忘忧脸盘,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对不起忧儿,对不起,哥哥也是软弱之人,哥哥没勇气拒绝,也没有力量去改变什么,董家已经支离破碎,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飞舞,本就是你父母遗物,理应由你保管。”说着董玉痕将飞舞塞到忘忧手中。“忧儿,保重。”
“玉痕哥哥,不要回去,不要娶苏婉儿!”忘忧几乎脱口而出,但始终还是将话生生咽下。她明白,董玉痕这是在逼她,逼她用承诺挽留。可承诺之后呢?是不是要兑现?要对他负责到底?可是,可是自己能给他什么?情债累累,劣迹斑斑,子穆、姬夜尹迟早得上门讨要,到时,对于董玉痕而言又将会是怎样的伤心欲绝?至少,至少苏婉儿很爱他不是么?苏婉儿可以给他一份完整无缺的爱不是么?
忘忧紧握着冰凉的飞舞,眼睁睁看着他抽身离去,渐行渐远。断肠崖上,风声呜咽……
锦州,似乎从来都是繁华似锦,忘忧再度跨入这座城时,只觉自己与眼前浮华尽是格格不入。“唉……看来,我是真的老了。”忘忧骑在马上,无精打采地来到离忧馆。
“老板,来一壶木兰醉。”忘忧此刻相当能体味借酒浇愁那种心理,她急需一个宣泄的途径,便是让自己痛痛快快喝上一场。
柜台后的悦然听出忘忧声音,但还是装作不识,“对不住呀客官,今日小店的木兰醉已被楼上一位公子包下。”紧接着小声道:“是独孤拓,每次新酿下来,他都会将一日份额的木兰醉包下。”
忘忧正是从头到脚的不痛快,想不到还有人来添堵,很不淡定地拾级而上。来到独孤拓跟前,不待对方相请,径自摘下帏帽与他相对而坐。
“诶,你这人好没礼貌!”碧奴还是改不了刻薄的性子,“忘忧姑娘,你可真会不请自来,哪有姑娘家的半分矜持。”
忘忧哪有功夫理会他,直直看着独孤拓,“请我喝酒。”言罢自己端起酒壶便要替自己斟酒,接着才发现独孤拓这厮居然是自带酒具的,而且很明显他只带了一套,于是也不客气,抱起酒壶便喝开来。
独孤拓看见她,嘴角微微翘起,并不说话,只是慢慢饮着杯中花酿,静静看着眼前女子独自豪饮。
“何以解忧?何以解忧?”忘忧喝着喝着,不住叹息,潸然泪下。
独孤拓见状眉头微蹙,“你……还好么?”
碧奴一听暗自咋舌,没想到自家公子除了柔依小姐还会主动关心别人。又瞅了瞅忘忧,心道,长得确实极美,只是名声太坏,哪里配得上公子,不由撇嘴。
“呵,你瞧我这样子,像是好得了的么?”忘忧酒劲上来,看独孤拓已成重影,“独孤拓,你别晃啊,看得我眼晕。”忘忧虽是好酒,但却从未醉过,可不知怎的,大约是一心求醉的心思作怪,不过两壶下肚便起了醉意。“完了,完了,我喝高了,我酒量何时变得那么差了?当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么?”“呜呜……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要欺负我?为什么都要逼我呢?好难过,好难过……”忘忧的哭声引来周遭酒客频频侧目,搞得独孤拓十分不好意思。
“悦然,园主她怎么啦?”离忧馆的小掌柜新月哪里见过这个样子的忘忧,当下有些慌神。
“呃……我也不知,或许,是园主故意为之吧,你我静观其变,静观其变。”悦然也很是摸不着头脑,只得细细留意独孤拓动向。
“忘忧,你醉了。你可有落脚之处?我送你回去。”独孤拓起来来到忘忧身边,轻拍她背脊,想将她唤醒。
谁知忘忧醉得不省人事,口齿不清地嘀咕几句。“忘忧?忘——”独孤拓被突然撞入怀中的忘忧搞的不知所措。
“玉痕哥哥,你不要走好不好?不要走,再给我点时间,给我点时间……”忘忧又哭又闹,赖在独孤拓怀中不起。
碧奴刀眉倒竖,“喂!你这女子忒不要脸,大庭广众的投怀——”碧奴被自家公子冷眼一扫,吓得将剩下的话吞回腹中。
“去木兰小筑。”独孤拓轻声吩咐完,径自抱着忘忧下楼。
新月与悦然面面相觑,新月拉了拉悦然衣角:“园主,是故意装醉的么?”
悦然看了看独孤拓高大英挺的背影,笃定地道:“这是园主的计策!嗯,一定是的!”
第五十章 宿醉
更新时间2012…4…1 20:42:13 字数:3854
宿醉醒来的忘忧头疼欲裂,迷迷糊糊睁眼,见独孤拓背对自己正在穿衣。宽肩窄臀,紧凑的背肌,勾勒出刚毅的线条,叫忘忧看得眼睛发直。
独孤拓慌乱地系着衣带,显然忘忧的醒来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你醒了!”
还在花痴中尚未回神的忘忧被他出声惊醒,赫然发现自己只穿着肚兜!“啊——”她尖叫一声,用被子把脸挡住,心虚地问道:“独孤拓,我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独孤拓不苟言笑的脸绽开一道裂缝,看着忘忧悔恨的表情,他几乎忍笑忍到内伤:“难道,你就没有想过,现下这般光景,倒像是我对你做了什么?”
“你?怎么可能!”随即,忘忧才意识到这话包含着太多歧义,急忙解释道:“我言下之意是,您不是正人君子嘛,怎么可能乘人之危呢?倒是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坐怀不乱,何况又醉酒,酒后乱性什么的,也不是没可能。并无怀疑你能力的意思,没有!绝对没有!”看着独孤拓又变成冰雕的表情,忘忧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她缩回被子里,闷闷说道:“我头好晕,我还在醉……”
独孤拓似乎被她弄得没了脾气,想解释又不想多费唇舌,指了指屏风后面,“浴池,我先出去。”
听到脚步声远去,忘忧才从被子里冒出头,“多说一句会死么?”裹着被子在屋里转了一圈,摆设简约却不失精致,与凌霄阁一般无二,应当是独孤拓自己的房间。
来到屏风后,水雾蒙蒙,忘忧像一条渴极了水的鱼,钻了进去。“唔……好舒服!”她靠在池边又开始昏昏欲睡,忽然听到屋外有人说话,好像是那个刻薄的碧奴,当下睡意渐消,竖起耳朵。
“世上哪有这样的女人!**,恬不知耻,拽着公子不放不说,还吐了公子一身,公子向来喜洁,居然被她所污,真气煞人也!这还不算,公子居然让我给她洗衣,我才不洗呢,快些扔了去!”
只听另一个声音说道:“碧奴哥哥,咱们小筑里又没有女子,这衣物,是谁给她脱下的?”最后几句声若蚊蝇,忘忧凝神辨别才勉强听清。当然,这个问题也是自己想知道的。
“自然是公子给她脱的,不然还能是我?”碧奴话音刚落,突然乍起,“你小子想什么呢!公子怎么看上那个女人,别胡思乱想,赶紧干活去!”
“我去,我去就是了,只是公子差青靛哥哥去采买衣物,小的活计向来有青靛哥哥分派,这不得了个空就来瞧瞧碧奴哥……”只听那声音越来越谄媚,所言也越来越不堪。
忘忧鸡皮阵阵,“怪不得碧奴对我看不顺眼,原来是个断袖!嘶——独孤拓,你也太不人道了吧?自己讨厌女人也就罢了,还不准女人伺候,底下人连调戏个小丫鬟都没处找,几个眉清目秀的小厮成天混在一处,不弯才怪!”忘忧叽叽咕咕抱怨不停,随即想到一个可能,“独孤拓不会也是!!”虽然之前已有猜测,但此时像是得到印证似的,可忽然又有种失落的情绪在迅速蔓延,“如果是,那还挺可惜的,哎呀,可惜什么呀!管你屁事!”忘忧赶紧将脑中胡思乱想清空,准备起身。
等等,自己的衣服被碧奴扔了,青靛采买未归,那岂不是!忘忧擦干一身水渍,来到独孤拓的衣柜前,各式各样的男装,均是一水玄色。“独孤拓,你就是一偏执狂。”忘忧撇着嘴,随手取了一件披在身上。
屋中只有一面巨大的铜镜,照得人微微走形不说,还很模糊。这时忘忧居然开始怀念起姬夜尹,“至少那面价值连城的水晶镜确实让女人很是心仪呢。”
所以她并未意识到,独孤拓这件衣服的上身效果,其实是微透的。宿醉的后遗症虽然有所缓解,可还是有些头重脚轻,忘忧走到桌边想给自己倒杯水,谁知被过长的袍子绊了一跤,整个人扑到桌上,水壶茶杯砸了一地,滚水溅到身上,她烫得惊叫连连。
哐当一声,独孤拓破门而入,神色紧张。但见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瞪着满地狼藉的忘忧,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对不起,对不起!我会赔的。”这么精美的东西,且不论价值几何,这样的损坏也是极大的最恶啊。为什么在独孤拓面前总是频频出丑呢?“我和你大概真是八字相克诶~”说着忘忧低头(。。)整 理,才发现刚换上的衣服又弄脏了。
但见独孤拓面无表情,半晌不置一语,忘忧以为他真是气急,心虚得不行,“独孤拓,我都道歉了,也说过会赔的,你不要生气好么?”
青靛买了一堆女装回来,只因独孤拓不知忘忧尺码,只得多买一些让她试穿。正想拿衣服给她试,只听屋中传出惊叫,独孤拓想都没想便破门而入,谁知看到的却是受惊的忘忧惶恐地看着自己。
独孤拓从未想过自己的衣衫穿在她身上竟是如此诱惑撩人,娇小的身子若隐若现,因为惊吓而乱了呼吸,圆润丰腴的乳显得越发显眼,挺立的樱桃急不可耐地探出头来,似乎想冲破衣衫的束缚。头发湿湿嗒嗒还未梳理,蜿蜒的水渍让衣料紧紧贴着皮肤。修长双腿间的朦胧,更是惹人浮想,生出绮念……
独孤拓发觉自己不仅身子动弹不得,连目光也不愿移开,只想再多欣赏一刻眼前美好。
“独孤拓?独孤拓?”忘忧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几晃,“这就气傻了?”
“你的脸,还疼么?”生平第一次,独孤拓感到了后悔,也是生平第一次,他产生了想和女子亲近的念头。可又想到她醉酒时口中所呼之人,他迟疑了。虽然很想,但抬起的手始终没有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