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里短种田忙-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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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大家各自回家带好工具，中午来云舒家吃过午饭，便一起上了山。
开凿石料是件费力气费工夫费工钱事儿，其实很多人家盖泥墙草房时，如果预算少又没人手就干脆就不用地基石。直接把地基那坑挖好啰，到附近找些坚硬点儿小碎石扔进去，铺上几层，再填些黄泥，蹋得紧紧实实，然后直接上面用黄泥筑墙即可。
云舒家现住两间土墙草房就是这么盖，当时时间紧，一文钱没有，请几个亲戚帮忙，还得饿着肚子干活，哪有功夫顾忌房子耐用不耐用？其实那两间土墙草屋去年就开始开裂了，严重地方云舒能将自己小指头伸进去。
究其原因就是因为地基没弄好，因此李氏夫妻俩商量决定，这次就算借钱，也一定得把地基筑牢实了。用条石地基还有个好处就是：如果以后需改建瓦房，只需把土墙推倒，直接上面加盖即可。
水志诚加帮忙四个汉子：水志飞、水志川、水志明、水志亮四人，花了整整两天时间，才把巨石上微微斜斜不平整不可用部分削去，第三天下午才凿出第一块条石。
条石刚刚开凿出来时其形状很不规则，但作为地基石条石要求较高，特别是上下两面，越平整垒起地基越稳固，因此大家每凿出一块条石，就得花一两个时辰将石头修理平整。
这样一来，开凿地基石时间一下子就花了八天，其后又花了一天时间将条石一块一块抬回来。原本以为半个月就能完工房子，算起来，前期准备工作都花了大半个月。
当年晚上，大家围着桌子吃饭时，水志明笑成：“志诚老弟，你们家这两间草房怕是咱们村里结实耐用草房啰！”
水志诚嘿嘿笑道：“还得多谢各位兄弟帮忙，来，喝酒喝酒！”
众人正喝得热闹，突听门外有人高喊：“水志诚，你个龟儿子，给老子滚出来！”
众人闻言都惊讶得面面相觑，哪个蠢蛋这么扫兴？居然跑人家家门口来叫骂？大家齐齐放下酒杯，出门查看。
李氏听到动静就站到门口往外瞅了瞅，回来叫春秀带着孩子们待主屋别乱跑，她自己则慢慢走出去站到水志诚身后半步处。
云舒本想跟去看个究竟却被春秀一把提了回来，关了房门上了闩，云舒只好端跟凳子站上去趴窗户上往外张望。
有了凳子帮忙，云舒踮起脚尖，视线刚好能越过众人头顶看到院门口情况。
只见院门口站着三四个手拿扁担木棒、一脸凶神恶煞男子，再仔细一看，都是认识人，那是作坊院子边角上水志平一家。云舒对这一家子早有耳闻，大家对他们一致评价：都是怪人。
平时吧，他们一家子对谁都好，老远尖着了都会乐呵呵跟你打招呼。可谁要敢沾他们家一点点东西，即便只是走路不小心踩到他们家一张青菜叶子，前一秒还跟你笑嘻嘻打招呼一家子，下一秒就能黑着脸拿着大棍子跟你拼命！
可怕是，他们家男丁本来就多，又爱倾巢出动，那架势很有些吓人，因此村里人都有些怕他们。而这水志平似乎因此得了些甜头，爱拿自己男丁为本钱四处炫耀。
云舒看得直皱眉，自家什么时候惹过他们了？莫非我上次游玩时手痒，扒拉那几张大白菜叶子是他们家？
水志平挥舞着扁担吼道：“好你个水志诚！看你平时是个老实，老子一不注意，你个龟儿子，连老子磨盘都敢撬，你胆子肥啊你！”
“二哥，什么磨盘？我没撬过你磨盘啊！”
水志平一把推开水志诚，冲进院子，指着地上地基石道：“这不是我磨盘是什么？”
水志诚张大嘴，结结巴巴道：“这这这怎么会是磨盘了？”
“怎么不是？你凿那块大石头是老子上次凿过，老子就取了几块，专门留下一大块平整，等有空了去凿来做石磨。你倒好，老子一眨眼，你个龟儿子，就给老子把石磨凿个稀巴烂！你是瞧着老子好欺负是不是？”
水志平一挥手，他身后三个年轻小伙子举着棒子呼啦一声围上来就要动手。
“住手！”水志飞大吼一声跳出来：“二哥，你问也不问清楚，就这么跑来打人，小心村长抓你去见官？”
“哼！抓我，他抢我磨盘石，还抓我？水志飞，老子看你可怜，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不跟你计较，你给我滚开，这里没你事儿！”
他轻轻一推，水志飞本就瘦小身体立刻往后退了好几步。水志诚拉了他一把，才让他站稳了没摔倒。
水志川从旁边抄起一根扁担就冲过去：“水志平，干什么？你敢欺负我弟弟，我跟你拼命！”
“哟呵！水志川，你家不是穷得连媳妇都娶不起吗？现有心思帮人出头了？”
水志飞也捡起根抬石头棒子冲上来：“水志平，你敢欺负志诚哥，我跟你没完！”
水志诚异常感动，也拉下脸来道：“二哥，你到底想怎样？如果真想打架，有两个兄弟帮我，我水志诚也绝不会做缩头乌龟！”
水志平闻言有些惊讶，以往自家只要摆开阵势，没有不焉！今天踢到铁板了？他没有立刻答话，只是拿着扁担狠狠瞪着对方，如此双方陷入对峙中。
云舒对比了一下双方实力，水志平那边四个人：年近四十水志平、十八岁大儿子水云洪、十六岁二儿子水云浪，还有个只有十岁小儿子水云超，看来主力队员就是那两个年轻气盛儿子啰！
老爹这边，主力当然是自家老爹，水志飞和水志川两个喽喽都较弱，而另外两个来云舒家帮忙却一直没说话水志明和水志亮是周伯娘大儿子二儿子，水志平家就他们家隔壁，还有一面公用墙！看来他们是不想惹事儿了？
恩！水志诚力气大、个子高，干活儿一个能顶俩，打架肯定也弱不到哪儿去！算下来，双方实力相当，真打起来谁也讨不着好！难怪水志平犹豫了！
云舒紧盯院中状况，还偷偷将小黄叫到窗下，打算他们一开战，就指挥小黄一有空档就扑上去来上一口，这样自家老爹胜算就大得多了！
院中气氛异常紧张，双方虎视眈眈，谁也不让谁。
“二哥，可否让我来说几句？”李氏突然插话，但她声音温柔、语调婉转又恭敬，对方没有理由不让她说话。水志平斜眼瞟瞟李氏不说话，那就是默许了。
“二哥，您要凿石为磨事儿我们确实不知，现那石头我们已经凿成条石抬回来了，您现就算抬去也不可能再凿成石磨。这样吧，您有什么要求，何不说出来商量商量，只要合理且我们能办到，一定想办法给您办好，您看怎样？”
水志平想了一会儿，“哼！算你识相，要我不追究也可以，你们陪我一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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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志平想了一会儿，“哼！算你识相，要我不追究也可以，你们陪我一两银子！”
原本以为可以和平解决众人瞬间张大嘴，水志飞气鼓鼓道：“水志平，你讹诈啊？那石头又不是你家，凭什么要银子，还要一两？你要不要脸啊？”
“是啊！”水志亮也忍不住开口道：“二哥，您就算要赔偿，也要不了一两银子吧？一两银子可以买两石大米了啊！”
“哼！一两银子怎么就多了？那么大块石头，我要凿成个大石磨，卖给磨坊不也得值个一二两银子？我收他一两银子还算便宜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答。如果真是磨坊用大石磨，一整套算下来确实可以值个一二两银子，可那样石磨是那么好凿吗？
大石磨不仅对石头材质要求极高，石磨部件也多，磨盘只是其中一部分，那样磨盘一两个人细细凿下来，也要花上十天半个月！整套做下来，没有两三个月功夫是完不成！
李氏深吸一口气道：“二哥，您家用不了磨坊那么大石磨吧？普通家用石磨一套多两三百文，您看…！”
“两三百文？志诚媳妇，你打发叫花子啊？你们取条石那块大石头，别说做一个大石磨，就算做它两三个也没问题，我爱做大怎么着？”水志平明显就是要耍赖硬拗，看来他今天是打定主意要讹云舒家一两银子了？
李氏抿嘴不语，水志平又道：“志诚媳妇，别跟我说你们家没钱啊！没钱能盖房子？没钱能请人凿地基石？哼，你也不看看，村里盖草房，谁家舍得花钱凿地基石？就你家能折腾！这些我们管不了，但石磨钱，你给个话吧，什么时候给？”
云舒气呼呼真想冲出去狠揍那家伙一顿，枉自己平时见他就乐呵呵二伯、二伯叫得欢，还是同姓近亲了，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关于花钱事儿，家里向来是李氏说了算，水志诚望向李氏，李氏闭眼调整一会儿情绪，道：“二哥，您这是强人所难，我们家忙活了好几年，好不容攒下点儿银子加盖两间草房，如果真像您要求那样赔了，我们就没钱给几位兄弟付工钱了，您看是不是……”
“怎么着？不想赔是不是？好啊，我看你这房子也别想盖了！大娃、二娃，你们就给守好了，他们一动工就跳地基里躺着，我倒要看看，他们这房子能怎么盖！”
水云洪、水云浪果然提着棍子几步窜到挖地基边，如夜叉般叉开腿、一手叉腰一手拿大棒站着。
“水志诚，你给我听好了，我两个儿子从此就住你家了，什么时候赔钱他们什么时候离开，要是把他们冻着了饿着了，你那两间破草屋也别想住了，哼！”
“怎么着？那两间破草屋，你也想霸占了去？”院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洪亮声音。
众人齐齐回头，待看清来人，个个惊讶得合不拢嘴！云舒也很惊讶，她怎么来了？
“娘，小心，有石头！”扶着汤氏进门小姑时不时提醒。
汤氏右手拄拐杖、左手被小姑搀扶着进了院子，她板着脸慢慢走到两群人之间，一转身，面对水志平而立，将水志诚几人挡身后。
汤氏跺跺拐杖，声音响亮道：“平小二，你想怎么着？”
平小二？！云舒捂嘴偷笑，没想到惯爱欺负别人水志平小名居然叫平小二！方才紧绷气氛被汤氏这么一叫，立刻轻松下来，特别是云舒家这边，众人虽表面平静，那眼里却满满都是笑意！
水志平略显尴尬咳嗽两声，他几个儿子面面相觑，显然并不知道自家老爹有这么个小名！水云洪道：“爹，咱们还要不要去守地基坑啊？”
水志平还没开口，汤氏瞪大眼睛吼道：“你敢！”
水云洪瑟缩一下，又梗起脖子道：“是你家那个龟儿子撬了老子磨盘，你这个老……哎哟！”汤氏不待他说完，一拐杖劈过去，把水云洪打得哇哇大叫。
见自家大哥吃亏水云浪和水云超两兄弟举起棍子就要向汤氏冲去，水志平赶紧拦住，把两个小子骂回去。
而汤氏面不改色双手叉腰站立不动，她狠狠瞪着水志平：“平小二，这就是你教儿子？连我这个奶奶辈都要打？”
水志平讪讪道：“汤大娘，我…呵呵，我们只是找志诚兄弟…商量，对，商量商量而已！”
“哼，好你个平小二，还认得我这个汤大娘？小时候要不是老娘把你从粪坑里捞起来，哪有你这群小兔崽子？现好了，你胆子肥了，敢骑到老娘头上来了？老娘今天就打死你个忘恩负义，全当老娘当年只捞了块臭石头！你个死小子，死小子……”
汤氏说着抡起拐杖就往水志平身上招呼去，水志平一个没注意，生生挨了两下，然后抱头鼠窜，“大娘，别打，别打啊！我不要了，不要钱了还不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