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飘,红颜落-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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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领头的一辆很开阔的马车里,而他身后的那几辆马车,却被盖得死死的。看那草包一边手舞着扇子,一边手端着个小茶壶,时不时的给自己喂一口。哼,小日子过得还满滋润的吗。不过他此时不是应该待在京城里的吗。雪儿心里纳闷,心想既然他们也选择走这条小路,那就借着这个草包一用了。
15章 道是故人(下)
入夜,京郊的小镇里早已熄灯。而镇子里唯一没有熄灯的,就是本镇最大的旅店——天恩客栈。这家店平常接的都是镇上的贵人或者远道而来的达官。然而这次却被一家商旅全部包了。那商旅据说来了之后就粗鲁的把店里的客人都赶走了,还出手差点打伤人,真够摆架子的。而此时,这支商旅中最会摆架子的人正一只腿翘在凳子上,而另一只脚正搭拉在椅子上,此时他正扇着扇子,眯着眼看向面前的那个穿着管家服饰的男人。突然间,他的手敲到了桌子上,震得桌子上的茶碗哗哗的响,里面的茶水直接溅了出来。那管家模样的人头微微低下,尽管眼里已经隐藏不住怒气,但还是恭敬地说道:“公子此番出行虽然辛苦,但小店也算是主人的一个下属。主人曾经吩咐过小的,这里来往的客商非福即贵,万万不可得罪。而公子您却将他们全部撵走,还旗鼓招摇的入住小店。只怕会树大招风……”他还没说完,那个草包就把手中的扇子朝他砸去,被他灵巧的躲开。那呆子气得站了起来:“笑话,本公子奉命押送一批贵重物品,不住你这里难道要风餐露宿吗?你这毛头大的老板,还不是听我叔叔的,只要他一声令下,你……你就要立刻滚蛋!”说罢,他又重重的坐在了椅子上,肥硕的身躯压得椅子吱呀呀的作响。男人的脸一阵阴沉,只得拱手道:“属下知错,属下这就去看外面的安排。”说罢便退了出去。他的身影刚到门外,一个黑影便上前低声道:“老板,这次一共来了19个姑娘,现在全部锁在了后院的仓库中。”那老板脸上怒气未消,便喝道:“知道了,那就好生看管后院,丢了一个便拿你问罪。”那黑影惊得急忙退下。而他们所未注意的是,屋顶上还有个纤细的黑影,将屋里屋外两番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草包就是草包,她心里悄悄念道。然后飞身向后院掠去。
客栈的后院里出了客房,就是一排仓库。而如今,仓库的出入口前都有人持刀把守,仿佛在看管很重要的东西。雪儿飞身上屋顶,当揭开瓦片后,她看到十几个女孩子,半坐或躺在了地上,她们全身都被绳子束缚住,连嘴上都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此时,雪儿好像听到了下方传来的低低的抽泣声,听得让人心里难受。紧接着,其他姑娘也跟着抽泣了起来,呜呜声此起彼伏。仓库门被粗暴地打开了,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手执鞭子走了进来,朝哭泣的少女那里狠狠的抽了起来。抽了一顿后,那些姑娘全都趴在了地上,咬着嘴里的东西尽量不发声。这时,一个提着刀的男子小跑进来,对那执鞭的男子说道:“公子刚才发火了,要从里面挑一个漂亮的姑娘过去陪他。”那男人听了后向地上“啐”了一口,随即骂道:“臭小子,仗着自己叔叔是管家,就欺压到老子头上了。这事要是被上面知道,那老子还活不活?”那提刀的人见男人发怒了,急忙上前安抚道:“爷别生气,你也知道公子他……反正少一个姑娘也没什么,再抓一个就是了。上面要是问下来就说,途中太热,结果那丫头不耐颠簸病死了。”听他这么一说,那男人哼了一声,也不再阻止,任由他拉了一个姑娘向外走去。
雪儿心里早就骂了那草包100遍,现在正在骂第101遍。她一边暗暗地咒这草包迟早会死在女人的手里,一边跟上出去的那两人,跟他们到了草包的房里。那草包亮着灯,上下打量了少女一眼,便骂道:“呵,竟然挑了一个这么瘦小的丫头给我。”他一边脱衣服,一边向那姑娘扑去,嚷嚷道:“老子也不管你什么货色了,今夜你可要好好陪陪老子。”突然间,窗户像被打开了似的,一阵阴风吹过,而不断摇晃的蜡烛竟然从中折断倒在了桌布上,霎那间,火舌窜起,那草包惊得也没去抱姑娘,逃命似的窜出房间,大喊道:“失火了,失火了。”随即赶来的家丁急忙拿着工具来灭火。然而不久后类似的声音一个接一个地响起,人们定睛一看,看到外面的房子也陆续失火,那边好像是专门存放粮食的仓库啊。草包惊得也顾不得这边,急忙率人向粮食仓库跑去。而一个黑影从屋顶上跳下,她拉住了倒在屋内的小人儿的手,趁着混乱躲在一旁。一时间,整个镇子都被冲天的火光惊醒了,人们纷纷拿来救火的工具赶来救火。却不想门口的守卫不让他们进。官府的衙役也赶过来交涉,声称如果不及时救火那整个镇子就要被烧着了,到时谁来负责。然而,当所有人进入内院的时候,他们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火舌肆虐的仓库里,跌跌撞撞地跑出十几个姑娘,她们身上还有未解开的绳子,而见到衙役后,她们刷刷跪下,哭着要求官老爷们为她们做主。原来,她们都是被这些人从不同村子掠夺到这里的,而她们的家人,都被这些狗贼害死了。随后赶来的县太爷见到了此景,大怒道:“这还了得!”于是下令将客栈里的人严加看守。在混乱中,没有人注意到有几条人影正先后离开。
今天晚上可真够刺激的,苏雪儿幸灾乐祸地想。原本她只是想吓吓那草包,不料弄倒了烛台引起了火灾,竟吸来了附近守卫的人。于是,她心里慢慢升起了一个计划。打定主意后,她跳到一间无人的仓库上,在那里撒了点火种。然后,她返回到呆子的屋子,把那个倒在屋外的姑娘拖到隐蔽的角落里,解开她的束缚后让她去吸引看守其他姑娘的守卫,而自己则打开了仓库将那些差点被烧死的姑娘们救出,正巧县太爷还有镇子里的救火群众也过来了,于是她便对着那些姑娘喊道:“那里就是青天大老爷,你们有什么冤屈一定要跟他诉。”那些姑娘听罢竟纷纷跪在地上,苦求县太爷为她们做主。而此时,雪儿见火候已到,便悄悄地离开了。
雪儿走了没多久,就听到有人喊:“苏姐姐,苏姐姐。”是在喊我吗?雪儿困惑地回过头,看到刚才被她救的少女正向她疾步跑来,她看着好面熟啊。那少女跑近了,扑通一声跪在雪儿面前:“苏姑娘对镜儿有两次救命之恩,镜儿没齿难忘,请受镜儿一拜。”说罢便向雪儿拜去。雪儿看到冲天的火光,急忙拉住她:“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跟我来。”
两人很快便离开了小镇,到了附近的山上。而镜儿早已按耐不住,哭着向雪儿倾诉自己的遭遇。原来,镜儿是雨翎那个村子的,那日她与村里的几个姑娘躲在房中,若不是雪儿挺身,恐怕她们早已被抓去卖掉了。然而那些衙役没走多几天,村子里就出现了一些黑衣人,除了她们这些年轻的少女和青壮年男子外,其他人都被杀死了。而她和几个姑娘被押上马车,一路上都被严加看管。然而,在到了一个地方后,车子里的姑娘被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和抓来的青壮年男子被押送到西边,另一部分则被草包带到这里。当提到村里人的悲惨遭遇后,她早已泣不成声。雪儿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眼里迸射出愤怒的火花:“那你可知道秀云的下落吗?她应该是在我离开后的两天内来到你们那里的。”镜儿缓缓抬起泪眼:“嗯,来过一位这样的姑娘,但她和我们一道被抓走了。”
看来昨晚的事情闹得不小,雪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和她倚在一起的人儿的睫毛处仍然挂着泪珠,晨光照在上面,一闪一闪的。从昨晚开始,镇子就戒严了。早上竟有官兵到来把镇子封锁了,随即,那个草包和他的手下被拉在了囚车里,慢慢驶出小镇。昨天来的时候,那个草包是那样的颐指气使,而如今,他垂头丧气的坐在囚车里。一路上百姓们对他们指指点点,昨晚的事情大家有目共睹,那些姑娘说的那么凄惨,当时就把大家的泪水给挤出来了。这里毕竟是京郊,天子脚下啊。县太爷一声令下后,他们迅速扑上把那些坏蛋绑了起来,有不解气的还在那些人身上揍了一番。听说这件事情已经上报朝廷了,而朝廷对此也特别重视,立即派遣命官前来调查事情的来龙去脉,顺便把那些坏人押送至京城。人们一片欢呼,但小老百姓们又如何知道,这一切,只是朝中一场血雨腥风的开始。
第16章 倦鸟归家(上)
离家多日的雪儿毕竟放不下在家里的爹娘,毕竟在外奔波了那么久,离家越久就越想家。而且,她的心中有了一个结,这使她迫切的想要将之打开。定远王府外,雪儿扣响了久违的大门,老管家微颤颤地开了门,见到雪儿拉着另一个少女站在门外,激动地喊道:“郡主,郡主回来了。王爷,郡主回来了。”他的话带来了不小的骚动,府内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当苏王爷带着黑黑的眼圈,搀扶着苏母出来的时候,雪儿的眼里激动地滑出了泪珠。而苏母早已按耐不住抱住黑黑的雪儿的哭了起来。看到雪儿与她的父母团聚,一旁的镜儿也不禁感怀地擦着眼泪。登时,王府内一片哭声。苏源真明显地比过去苍老很多,他看着被搂在怀里的雪儿,一时间百感交集,原以为冰儿会陪在他们的身边尽孝。想不到,最后能留在他身边的竟然是这个女儿。
雪儿与母亲大哭一场后,由小翠扶着回道内室,苏王爷屏退众人,而镜儿也被小翠拉下去梳洗了。房中就剩下了他、苏母和雪儿。苏父抿了一口茶,缓缓说道:“雪儿,你在外面流落了那么多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秀云和那些侍卫现在何处?”雪儿低下头:“父王,实不相瞒,那些侍卫为了保护我,已经遇难了。而秀云,她被坏人抓走,现在下落不明。”接着,她就把自己在外的遭遇娓娓道来,唯独省略了与登徒子的那一段。苏父当听到那些人竟然屠村的事情后,怒不可遏地拍向桌子。霎时间,桌上的茶杯掉落地上,应声而碎。苏父的面上依旧闪着怒气,当听到雪儿计烧客栈救出少女的故事后,脸色稍微缓和了些。而坐在雪儿身边的则不时地抚着雪儿,知女莫如母,她心里清楚,虽然女儿表现的很坚强,但她的内心是恐惧的,因为害怕,害怕孤独,害怕失去。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苏父的脸色阴暗了很多,从黑衣男子,为虎作倡的衙役,到他苦心经营十几年的西平。这其中,到底牵扯着什么?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张巨大的网将他们每个人都拢入其中,无法逃脱也无处可逃。
苏父离去后,雪儿回到了她的房间。房里早有人备好了沐浴用的水与花瓣,侍女们侍侯着雪儿更衣沐浴,一时间,房间内水烟缭绕,花香袭人,好久没有这么舒服地泡过澡了吧,雪儿不禁发出满意的呻吟。然而,睁开朦胧的双眼,雪儿的眼前却闪过了一幅幅画面。她又看到了那个清丽的少女,她站在一处崖边,毫不留恋的跳了下去,而崖下是一望无际的黑暗;一间小屋子里,两个妇女围着那个少女忙碌着,一个娃娃从她的身下慢慢露出头,而后那个女人昏死在床上;还是在那个小屋,一个妇人抱着还在襁褓里的孩子,轻轻的抹着眼泪,而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