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六一-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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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惊魂方定的法国驻华公使萨齐紧急约见了大明外交总长容闳,就昨天发生的示威之事表示了强烈的抗议,要求大明官方必须严惩那些施暴的恶徒,赔偿法国使馆所遭受的损失,并就此事公开向法方道歉。
容闳却不以为然,不但对萨齐的抗议视若无闻,还将一份中方的抗议书递给了他,冷冷道:“公使阁下,这是我国政府就南海事件向贵国提出的抗议书,请贵国先就此事给我大明一个交待,然后再谈昨天的事吧。”
萨齐满脸不悦,将那份抗议书看了一遍,不由脸色大变。
原来抗议书中对法国提出了数点苛刻的要求:
一、对大明死者家属公开道歉,并按照每位死者十万两白银的价格补偿给家属。
二、解除法国在华享受的各种特权,包括领事裁判权、片面最惠国待遇等等
三、法国立刻撤出部署在台湾的所有军事力量,断绝与台湾的外交关系。
四、法国放弃在越南的所有特权,并归还所有侵占越南的土地。
当萨齐看完这四点要求时,才明白大明的真正意图,竟是要借着南海的事件,妄想驱逐法国在中国以及越南的势力。
“看来,昨天的示威,完全是由贵国政府一手导演的一场闹剧了,你们原来是有着这样阴险的目的。”萨齐冷笑着说。
容闳冷峻的目光直射萨齐,正色道:“贵国自1840年以来,屡屡欺凌我中国,我国百姓虽然善良,但也是有个限度的,当压迫积累到一定程度之时,自然就要爆发反抗,昨天之事,只是我国民众为了表达他们的愤慨之情而已。”
“对于两国的外交纠纷,贵国有所不满可以通过外交交涉来解权。我无权干涉贵国国民的示威游行权力,但那必须是和平守法的,像这样赤luo裸的暴力行为,难道不应当受到治裁吗。”萨齐避重就轻。
容闳冷哼一声,讽刺道:“公使阁下难道忘了吗,贵国在普法战争中大败,割地赔款,贵国的公民一怒之下,竟然将贵国皇帝驱赶下台,才有了如今的法兰西共和国。那如果按照公使阁下的意思,那些暴*的民众,是不是也应该受到严惩呢。”
萨齐先是一怔,接着不悦道:“这是我国国内的事,两者怎么可以混为一谈呢,总长先生不要故意引开话题。”
容闳却道:“贵国粗暴*涉我国内政,这就是我们两国之间最应该探讨的正题,我看公使阁下才是避重要就轻。”
萨齐面对容闳的咄咄逼人之势有点恼火了,遂道:“那我就明确告诉总长先生,贵国所提出的这些要求,我国政府是绝不会答应。至于南海事件,那完全是出自于偶然,到底谁对谁错,还有待于调查。”
容闳道:“我大明乃越南宗主国,按照越南所给的特权,我国渔民有权在越南领海捕鱼,贵国海军先是击沉渔,接着又毫无人道的残杀落水渔民,这般罪行,乃是世人共睹,还有什么可调查的。”
萨齐实在是没料到容闳的态度是如此的强硬,像南海这样的事件,早年又不是没有发生过,当时的中国政府,无非是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非但没有为本国渔民做主,反而还在法国的威胁下赔偿法国的“炮弹损失”费。
而今中国的态度却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不但要法国赔款,甚至还敢逼法国放弃诸般在华在越的利益,这简直是一种有预谋的“无耻行径”。
当然,这只是一个欺负惯了别人的强盗自己的逻辑。
法国对于中国的强硬,决心以强硬对抗强硬,很快,中法关系便是急剧恶化。
在第二次御前会议上,曾纪泽拍板做出了决定。
“法国本土距亚洲万里之遥,咱们是在家门口作战,有以逸待劳之利。为今之计,便是要在法国第二批的增兵未能抵达之前,对法军发动闪电袭击。朕初步决定,在11月初开战,诸位爱卿有什么看法。”
杜聿光道:“当年英法两国在与满清作战之时,屡次选择登陆天津,直取北京以逼迫满清就范。咱们须当引以为鉴,防止法军由长江逆渡而上,直接威胁南京。”
曾纪泽道:“杜爱卿言之有理。南京军区必须立即有所行动,加强上海至南京沿岸要塞之防御力量。此外,咱们还当以御敌于国门之外为首选之策。”
于是,曾纪泽决定在上海驻守增加到四个师,同时也命南方舰队随时准备,以在开战的第一时间就先发制人,摧毁上海的法军舰队。而陆军,则在开战之时,即刻攻入法租界,歼灭陆上之法军。
同时,宁波、天津等通商口岸之明军,也必须在开战之时同时对租界之法军发起进攻,务必要确保在开战的三天之内,肃清在华的全部法军武装力量。
这一次的作战,将是全国性的一次统一作战,而遍布全国的电报线路网,则使得最高统帅部的进攻命令,可以迅速的发往全国各地。指挥体系的便捷,这也将是大明打胜这一场战争的关键优势。
曾纪泽对于各方汇报来的作战准备情况都很满意,最后,他将目光转向了海军总长白永年:“此番对法作战,海军之战是决定性的,白爱卿,你的南海舰队可有信心。”
白永年信心十足,道:“四艘航空母舰已经伪装成运兵舰抵达广州,法国人知道咱们有潜艇,可是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咱们还有航母,南海之战,我军必胜!”
第二百九十四章 致命武力
第二百九十四章 致命武力
琼州,南海舰队第三分基地。
碧波激浪,拍打着岸边的礁石,码头上,人影川流不息,停靠在港口中的三艘快速巡洋舰已被粉刷一新,远远看去,甲板上的水手们正在擦拭雪亮的炮管。
再往外港远望,数艘体积很小的炮艇正在外港穿梭巡逻,几艘潜艇浮浮沉沉,想来是在进行日常训练。
遥远的海平面上,隐隐约约有几许黑烟升起。瞭望塔上的哨兵很快发来旗语——数艘打着我军旗帜的军舰正在接近港口。
“来了,终于来了。”基地司令孟心凡眼前一亮,“快,命巡逻艇再次确认来舰身份,基地内各舰进入戒备状态。”
基地通过旗语对游弋在外港的巡逻艇发出了命令,几艘快艇飞驰而上,很快确认了来舰的身份。孟心凡这才放心,传令打出信号,允许来舰入港口。
三年前,琼州海军分基地正。式动工。琼州位于琼州海峡的突出部,对扼守这条南海通往北部湾的通道极为重要。
当孟心凡被调任为琼州基地司。令官之时,他原以为这里会进驻一直规模庞大的舰队。但令他失望的是,海军部似乎只是把这里当作是南海舰队前往北部湾时的一个补给点而已,基地建成一年多来,仅仅配驻了几艘小炮艇和几艘早已退役的木式帆船,以作为新兵训练之用。
直至最近,才有三艘快速巡洋。舰和三艘潜艇进驻,让这诺大的基地显得有了些生气。
寂寞的孟心凡更是感到有些不解,既然海军部并。不打算将琼州基地作为一级基地使用,那为何建造之时的船坞和码头泊位,都是按照铁甲舰的大吨位来考虑的呢,这不是有点多此一举么。
这个疑惑困扰了孟心凡很久,直到现在他才稍有。安慰,因为不久之前,南海舰队司令部发来消息,说是有三艘大吨位的军舰要进驻琼州基,让他做好迎接的准备。这足以让孟心凡兴奋不已了。
等了一个月,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看着海平面那。边,几团黑影渐渐靠近,孟心凡心里那个美呀,忍不住同左右副手道:“你们瞧见没有,瞧那船的形状,好大的个子呀,定是铁甲舰无疑了。”
在这个时代的。海战中,各国海军无不将吨位大,炮位多,防护力与攻击力极强的铁甲舰视为舰队的灵魂核心。即便大明海军的几次海战获胜,潜艇才是关键的因素,但在海军当中,只不过将潜艇视为兵法中“奇正相合”的一个奇招而已,最后解决战斗的,仍然还要靠铁甲舰。
每一位海军将领,都会将能够指挥一艘铁甲舰为荣耀,因为那代表着国家对你能力的肯定与信任。
几年前,孟心凡曾经在大明第一艘铁甲舰上做过一段时间的二副,那庞然大物带给他的震撼,至今令他回味无穷。而今,总算能再有机会一睹那海上雄狮的威武了。
只不过,现实却再次让他失望。
当那三艘所谓的铁甲舰渐渐映入眼帘之时,他却越发的惊异,就吨位和护甲而言,这三艘船确实可勉强称得上是铁甲舰。但怪就怪在,三艘船造型怪异之极,除了烟囱和舰桥之外,船上裸露之物却被拆了个一干二尽,一眼望去,竟如一艘平板船一样。
“这……这是什么船啊?”
不光是孟心凡,在场的基地官兵都被那三艘奇形怪状的船所震惊,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里的活计,个个愣怔着望着来船缓缓靠近。
当三艘怪船终于靠岸之时,孟心凡早就按捺不住好奇之心,第一个冲上了旗舰,在那里,他见到了他的海军学堂的同班老同学,也是这个怪船编队的司令官李亚新。
“老同学,好久不见啊,想死我了!”李亚新给了孟心凡一个热情的拥抱。
孟心凡事先前不知道编队司令会是他的老同学,这乍一见面自然也是惊喜不已,但随后惊喜却被笼罩在心头的困惑所冲得一干二净。
“亚新啊,你这三艘船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要将舰炮都拆掉呢,莫不是改装成了运兵船?不对呀,运兵船又何须用铁甲舰呢,那不是浪费吗?”孟心凡是一大堆的疑问。
李亚新却呵呵一笑:“老同学,我大老远的来到你这里,你这个东家连口水也不让我喝啊。”
孟心凡这才发觉自己有点待客不周,当下一笑,遂为新来的舰只上的弟兄们安排住宿,并办理一系列的入驻基地手续。孟心凡则在离基地不远的家中为李亚新设下薄宴,欢迎老同学老战友。
酒过三杯,急性子的孟心凡迫不急待的又追问道:“我说老李啊,你知道我这脾气,你还不跟我讲清楚,我这酒也吃得不爽快呀。”
“你呀,还是这急脾气,一点都没变。”
李亚新饮尽了一杯,却将一杯密令拿了出来,道:“这是南海舰队司令部的密令,你基地内的三艘快速巡洋舰和三艘潜艇都将编入这我的‘特遣舰队’中,从明日起立刻开始磨和训练,务必在两个月之内形成战斗力。”
孟心凡手拿密令仔细瞧了一遍,脸上兴奋之色再现,便是压低声音道:“我说老李,我要是猜得没错的话,上头是不是决心要跟法国人开战啦?”
李亚新并没有否认,却道:“这么重要之事,不到最后一刻,也不是你我可以知道的,况且我来之前,司令大人也没有给过暗示。不过就我个人推断,这场仗八成是无法避免了。”
孟心凡愈感兴趣,道:“何以见得呢?”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嘛,这两年来,咱们在越南做了多少事情,别说陆军空军不断的南调,就拿咱们南海舰队来说,前些年还穷得连江防舰队都不如,可这短短不到两三年的时间内,都快超越南方舰队啦,这不都是要和法国人开战的信号吗。”
“打他个狗日的!”孟心凡一拍桌子,震翻了半盘子菜,“你是不知道啊,这几年法国佬在哥哥我的眼皮子底下有多嚣张,老子我是早就看不下去了,这回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