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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荣焉-第12章

小说: 荣焉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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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姐这样的人啊,看起来最不在意的,往往却是心里最重要的,大约又是个傻姑娘吧。
  顾妍心中暗叹,让莺儿舀了一勺秋梨膏,和着温水喂柳氏服下,又陪着说了会儿话,才回到清澜院,只是一路上都是愁眉不展。
  二姐的绣品她看过了,不过是普通的金佛手,绣得倒是精致,用了容娘子教的京绣技艺,也有母亲教授的苏绣技艺,很是出色,按理容娘子夸赞都来不及,又为何二姐会惹了老夫人的厌弃?问题出在了哪里?
  顾妍箍着绷,有一针没一针地绣着。
  她小时候不喜欢针黹女红,连双绫袜都做不像样,针脚收得参差不齐,容娘子恨不得根本没教过她,也基本不管她了,后来还是跟着舅母,以前讨厌的,不喜欢的,最后慢慢却学好了。
  百合端了红豆甜汤来,轻手轻脚放在桌前,顾妍看到她目光极为隐晦地瞥了眼她的绣绷,又飞速地低下头去,心里不禁好笑。
  她放下了针线,开始和百合说话:“……这些东西有什么可学的,又麻烦又费事,整天盯着看,我眼睛都快花了,若说以后要用得着地方,根本也没有多少。”
  嘀嘀咕咕地抱怨不休,百合却莫名松了口气。
  这样的五小姐,总算让她找到一些原先的影子了。
  她敛容回道:“小姐现在瞧着无用,可日后出嫁的嫁衣便是要自己绣的,哪怕绣艺平平,那绣一块红盖头也是必要的,再者,未来去了夫家,小姐也要为姑爷准备贴身衣物,针线房做的总是没有自己亲手做的有心意……”
  顾妍手肘支在桌面上,面露不耐,看到百合腰间挂着的佩蒂纹坠蓝紫流苏荷包,那上头绣的蝴蝶惟妙惟肖,不由伸手抓住仔细端详。
  “这荷包是你绣的?看着可真精致,我瞧着竟与容娘子不分上下了。”只是色彩更为鲜艳亮丽,用的还是双股线,有点鲁绣的韵味。
  就听百合说:“这是奴婢娘亲绣的,她是针线房的绣娘,也就做做府里的春裳夏衫了,哪里是能和容娘子相提并论的。”
  百合解下了荷包递给顾妍,顾妍细看了会儿,发现确实是鲁绣,哪怕已经融合了京绣技巧,那鲁绣的精髓倒是留下来了。
  她印象能这么深刻,是因为上一世,张皇后拜师时,曾赠与舅母的拜师礼里有一副白狐鲁绣锦屏,丝线都是用的白狐狸毛,她很喜欢,舅母给她放在了房间里。
  第一次听百合说起她娘亲,顾妍就问道:“我记得你不是府里的家生子呢,倒是没听你提起过家人。”
  百合垂下了眼说:“奴婢祖籍是山东济南,家里犯了事被卖来北直隶,爹早去世了,娘带着奴婢和弟弟辗转数年,来了侯府供职。”
  “你还有个弟弟,也在府里头做事?”
  百合摇了摇头,“没有,弟弟身体不好,做不得粗活……”
  简单说来,就是富贵病了。
  顾妍这回有些明白了,为何上一世百合会出面指证她害得二伯母小产。
  孤儿寡母,百合和她娘在侯府做事,养活自己,可是百合弟弟这个富贵病,可不是靠着娘俩微薄的月钱能够养得活的。
  家中最后一滴血脉,怎么也要保存,大约李姨娘就是拿捏住了这一点,所以百合才会给她致命一击。
  顾妍手指摩挲着那荷包绣面,不过是最普通的细布,绣上蝴蝶之后便一下子变得与众不同。见微知著,百合的娘只怕也不是简单的。
  顾妍抬头问道:“你会这种绣法吗?先前容娘子的课我没听,娘亲那儿我也不好意思问,现在绣不出来不好交差,就你来教我吧。”
  按她所见,百合娘在山东当地怕也是个有名望的绣娘。鲁绣不比四大绣艺,传播范围较窄小,因此传承也更严谨,百合娘要想将这门技术活传承下去,只有教百合纯正的鲁绣艺术,不与其他混淆,才能保证其原汁原味。
  百合闻言有些犹豫,顾妍霎时眯了眼睛,“什么啊,连这点都不愿意,又不是让你做什么,真是没用!”她哼了声,突然一下子想起绿芍来了,懒懒地说道:“不知道绿芍的病养好没有,若是还没好透,我也得找个能替补的换上去了……”
  百合听明白了其中意思,大惊失色,慌乱地跪在地上,连忙说道:“不是的五小姐,奴婢只是怕自己技术不到家,反而教坏了您。”
  “我本来就什么也不会,再不济也就那样了,怕什么?”顾妍不甚在意地摆摆手。
  百合这下没话说了。
  做主子的要求,她哪有拒绝的道理?
  娘亲告诉过她不要将技艺外传,不过她估量五小姐的资质,大约只能学个皮毛,何况她现在是决不能离开五小姐身边的,若因此惹了五小姐不痛快,反而得不偿失。
  

第019章 考核
更新时间2015…7…4 7:28:28  字数:2362

 百合手把手教顾妍绣了一丛素心兰,顾妍故意将落针做得歪歪扭扭,针脚稀疏,学得也慢,百合陪着做了两天,才算是完成一小丛兰花,可仔细看来,也不过差强人意。
  顾妍像是极满意,看了半晌都在呵呵地笑,百合便擦了擦额角的汗。
  大冬天的,因为教五小姐绣艺,搞得像做了几日苦力,全身酸软,满头大汗。
  倒不是说五小姐愚笨吧,大约是真的天赋使然,五小姐在这上面委实不开窍。前一刻钟才说过的,转眼就忘了,又得从头开始……
  百合总算能够理解容娘子是何等无奈了,当下也不怕这鲁绣技艺外传了……就五小姐这样的资质,没两天就该全忘了。
  顾妍早早地便拿了那幅绣品去宁寿堂,今日顾老夫人特意请了容娘子用膳,来与她品评几位小姐的长进。这是容娘子在顾府的最后一年,之后她便准备要去云游四海过几年快意日子,因而这也算是最后一场考核。
  姐妹几个的绣品早就被送去针线房交给容娘子过目了,她完成地晚了些,只有后来补交,现在还揣着怀里,只等着当面交给容娘子去。
  宁寿堂内,顾婼顾媛顾婷已经到了,正坐着喝茶,她进来的时候,顾媛的目光就死死瞪在她身上,恨不得将她啖肉饮血,然而转瞬,顾媛就转了转眼珠子,意味深长地一笑。
  顾妍知道她什么意思,不就是等着今日看她出洋相吗?
  她有时候倒是觉得顾媛这人挺有意思的,什么情绪都放在脸上,藏不住事,比起这家中其他人,口蜜腹剑两面三刀的,勉强都能称得上一句率真。
  顾妍当没看见一样,上前给顾媛和顾婼请礼,顾婷同样起身道了句安好,然后巴巴得望着她,满是企盼。
  顾媛因和二姐不和,此时二人便分坐了东西两边互不搭理,二姐又不喜欢顾婷,顾媛勉强还能和顾婷说上几句话,因而顾婷就坐到了顾媛的身边。
  按着以前自己那性子,大约是会和顾婷挤着坐一道,然后让二姐落单去,顾婷这么看着她,无非是想她这么做罢了。
  都这样久了,顾婷难道还以为她是从前那个任她蒙骗的愚蠢嫡姐吗?
  顾妍冷笑不已,根本不理她,走到顾婼身边坐下,拉了她的衣袖嗔道:“二姐每次都来得这样早,也不等等我!”
  虽然同住三房,顾婼请安问礼却从来不与她一道,每每都是她来的时候,二姐已经等候在旁了。
  顾婼放下杯盏,两指一捏有些嫌弃地拎开她的手,抚了抚袖口轻慢道:“你睡得跟死猪似的,谁叫得醒?”说完还不忘瞪她一眼。
  这几天两人关系缓和了不少,顾婼明明心里是想亲近她的,面上却总是副厌弃的模样,别扭极了。
  顾妍一点也不恼,笑着说:“那二姐下次直接掀了我被子,我一准儿能醒!”
  拍了拍胸口,说得信誓旦旦。
  顾婼斜她一眼,哼了声,闷头吃起茶,顾妍就学着她的样子吃茶。
  顾婷站在那儿,感觉周围下人看着她的目光都有些奇怪,她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宽大的云袖下,一双手紧紧攥起来,顾婷慢慢倚回座上,眼神晦涩地望向顾妍,就连顾媛都眯起眼睛,想不通这两姐妹什么时候要好起来了。
  过了会儿,老夫人和容娘子在安氏贺氏等一众人簇拥下进来,顾妍几个连忙起身问好。
  容娘子是个年过四十的妇人,身形消瘦,背脊挺得很直。她穿了身秋香色的云纹长褙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鬓角已经斑白,面容也显老色,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淡淡的,身上却自有一股清然风华,气质出众。
  老夫人对待容娘子很是礼待,满脸笑容极为热络,请了她上座与她寒暄,而安氏和贺氏则分坐在下首。
  容娘子身后跟着的婆子手里叠了几张绢帕,不用说也知道那是几位小姐的绣品。
  安氏的女儿,也就是大小姐顾姚,早在年初就出嫁了,她不用太过在意,当下稳坐如泰山,然而贺氏自从坐下来便开始有些急躁,眼睛时不时往婆子的方向瞟。
  要知道,能得到容娘子一句夸赞,对于闺阁小娘子来说,是种荣耀。容娘子之后就云游去了,媛姐儿说不得就是容娘子的关门弟子,这名头说出去岂不是响当当的?因而贺氏如今的心情,可是既紧张又期待。
  “几位小姐的绣品我看过了,都十分不错,长宁侯府顾家的姑娘们,个个都是心灵手巧的……”
  上首的容娘子说了这么一句话,贺氏的心一下子被提了起来,身子都不由自主坐直了。
  顾媛顾婷也都正襟危坐,目光发紧,顾婼神色倒是自如,依旧低眉敛目。顾妍就更不用在意了——她的绣品还在自己怀里揣着呢,和顾媛顾婷争这个有什么意思?
  然而,她却是有点担心顾婼的刺绣上出了些问题,上一世就是在这一日,二姐惹恼了老夫人的……
  顾老夫人听得容娘子这般说,心里高兴,招了手让婆子将那几块绢帕呈上来细看。
  放在最上头的绣的是雨打芭蕉图,粗大挺拔的芭蕉树上,开了一串串淡黄色的花,细雨层层落下,将花苞冲刷地十分鲜嫩,清新雅致。细细密密的针脚,整齐俨然,看得出来刺绣人是十分认真的。
  老夫人看了看落款,是顾婷的。
  容娘子在一旁说:“六小姐学得很快也很好,虽然技艺还不算成熟,但在这个年纪已是极为难得,而且这芭蕉传神,有些灵韵,看得出这画样是极好的。”
  老夫人一下子想到三儿子的工笔画,了然一笑,抬眼看了顾婷片刻,微微点了点头。
  顾婷一颗心霎时松了下来,暗暗长舒一口气,面上也带了些欢喜,顾媛见了却不屑地冷笑。
  顾婼抿着嘴角,长翘的睫毛微动,默不作声地喝了口茶。
  抓着华彩粉瓷茶盏的指尖有些发白,顾妍伸手就握住她的。
  触感温凉软如缎,顾婼却没有挣开或是说些什么。
  顾妍就想起那日,顾婷邀她一道去请父亲作画。若她跟着去了,父亲看在顾婷的面子上想来定是会同意的,只是如此一来二姐便又落单了。
  她幼时的绣艺顾婷一清二楚,即便有父亲的画样又如何,到了她手里简直就是浪费糟蹋,因而出风头的只会是顾婷而不会是她,顺道也教二姐知道了父亲对她们姐妹的偏颇。
  二姐心里头是尊敬父亲的,与大多数子女一样,崇拜孺慕着父亲。
  然而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感情都能得到同等回报的,父亲有他自己的喜好,二姐又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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