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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地上地下-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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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炯炯的发亮,瞳仁中燃烧着无形的紧张。

张岚问,“你的项目进行得怎么样了?”天佑反问,“你没听任品说?”张岚幽幽地说,“你知道,我是从来在家里不跟他谈你的,他这个人对你有一种无比的仇恨,只要我一提起你,我们就会吵,前些年我还有兴趣,这些年我已经麻木了,不吵了。”天佑有些抱歉,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会如此影响你的生活。”张岚望着对面的天佑,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这辈子会在这样一个地方重逢,天佑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遥远的回忆,当年她认识天佑时,他只是一个思维敏捷,才华横溢,充满朝气的学生,这么多年过去了,站在她面前的,却已是一个目光里充满自信,表情儒雅但却充满威严的商人。

张岚勉强地笑了笑,“没什么,这一切都是命运造人,我现在已经明白了当年你那样绝情的原因,我知道,那样做对你来说是怎样的一种残酷。原来我是很恨你的,而现在,我却非常赶到遗憾。你为什么要听我父母的?你以为我就是一个不能承受压力的女人吗?你也许不知道,我那时大病了一场呢。”天佑说,“我听姚可惠说过,对不起。”张岚问,“上次你带来的那女孩你准备跟她结婚吗?很漂亮,也很干练,还很有能力,适合做你老婆。”天佑说,“她和我在深圳认识很多年了,他也帮了我很多,但是说到结婚,我们还没有做好这个准备。”张岚掠了掠头发,稍微有点心神不定的问,“难道你还有其他的想法?”天佑说,“也许我还是想追寻一个梦。”

张岚正想说什么,门忽然开了,任品和杨成辉、王旭几个人一起走进来,看见两个人相距很远地站着,任品打着哈哈,“吆,我们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影响了你们情绪?”张岚脸马上冷了下来,说,“你胡说什么呢?”杨成辉说,“张岚真实越来越漂亮。”王旭也说,“张岚又苗条了,等下给韦瑞兰和钱佩玲传授一下减肥经验。”张岚被这些寒暄说得暖烘烘的,心里熨贴笃实了不少。

那天吃饭的宗旨似乎是任品撮合天佑和王旭合作,几个男人也言不由衷的说要合作,可是,张岚看得很清楚,这几个男人完全不想合作。男人跟男人沉溺互相竞争,是心理上争雄的直接反射。那管是多好的朋友,或是性格是多么儒雅,一到竞技场上,必是斗过你死我活。张岚明显的看出四个男人分成两派,尽管是杯盏交恍,但是他们完全是在相互挑衅。每个人的没一句话都似乎在说,我的地盘我作主,张岚很想帮帮他们,却是无从下手。她极力保持着风度与中立,但是,她发现,自己更对天佑和杨成辉的话感兴趣。就连任品几次要她给后来的钱佩玲和韦瑞兰敬酒她也显得心不在焉。

那天回到家,任品出人意料地没有去书房,而是洗完澡之后爬上床来,先是趴在她的枕边脸对着脸看了她几眼,轻轻地向张岚脸上吹气试探。张岚即使是闭着眼也能听见自己的心在乱跳。她使劲屏住呼吸,把一口气憋得很长很长,不这样她惊惧起伏的胸膛就会把心里的紧张暴露出来。再过了一会儿,张岚感到任品的进入,张岚身体有些涩,轻微的疼了一下。然而他太急切了,没有顾及到她的状态和心情,忽略了她还没有跟得上他。他的高潮渐长,一波接一波,奋力涌着,她却如一滩死水,有点滞,流动不起来。她想忍着,默默承受,等他把一个过程游完。然而,怨尤和委屈还是不由自主的悄悄来临,轻轻抑住了她。别要求太多。她劝戒自己。不是有过好的时候吗?但是,脑子里却有一个清晰的影子扑了上来,她不由得叫出,“天佑。”

任品的动作一下子停止了,她睁眼偷偷看了他一下,又赶紧闭上了,不敢看,不愿意看。她知道这时任何的解释都是没用的,她忽然觉得有点烦。突然之间,就变得烦。忽然之间,就对身边这个人感到陌生。刚刚还在亲密着的这个人,此时却一下子变得陌生。她感到任品从她身体内退出,一阵粗重的喘息,然后他下了床,去到洗手间,哗哗地洗起来。张岚忽然感觉到累,怨谁?能怨谁?过去的十几年,她一直小心维系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张岚没想到这关系是这么脆弱,稍微一点不注意就会分崩离析,那一层层美妙的光晕,忽地就没了,去得那么快,消散得那么快。什么都把握不住,没有希望也不能求有任何希望。再过了一会儿,他去了书房。明天会怎样?张岚不知道。

那天早上,张岚忐忑地做完早餐,任品边看报纸边吃,表情和平时一样。吃完以后对张岚说,“今天是爸爸的生日,我已经在名岛定了房,我要开一天的会,你晚上下班把孩子接回来,直接去,我要七点多才能到。”张岚有些奇怪,本来她已经准备好迎接一场暴风骤雨,结果却是一个有雾的晴天。望着任品没事人一样走出房门,上了来接他的车,张岚忽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不了解这个人。

辽西,山坡上,两个放养娃赶着一群羊正在蓝蓝的天空下游荡,忽然其中一个放羊娃不见了。另外一个找了好久,忽然听到自己脚底下有呻吟声,一个漆黑的洞。他喊,“二林子,是你吗?”下面隐约的声音,“是我啊,赶紧回村里叫人。我摔断了腿,腰也疼。”村里的大人们赶来,可是,洞太深,下去的人无法把腰腿具断的孩子救出来。有人提出叫消防队,于是,有人报警。

经过几个小时的营救,孩子终于在消防队专用的救护担架的帮助下,开始向上升,就在救人的消防战士也想向上爬的时候,他看见洞的角落里有一个黑绿色的东西,他拨了几下土,发现是个金属类的东西,他想,可能是这个东西咯断了孩子的腰吧?就顺手将它拿起放在口袋里。

救护车要开走,消防战士忽然想起口袋里的那块金属,就顺手拿出来,对医生说,“就是这玩儿意儿闯了大祸。”医生看了看说,“好像是块铁,扔了吧?”战士就随手要扔,旁边一个军官忽然说,“别扔,我看看是什么?”战士把金属交给他,他拿过来掂了掂,仔细看看,从旁边人手里拿过一瓶矿泉水淋在上面,泥土洗净,露在大家面前的分明是一支青铜戈。军官马上打电话给上级。

不久,上级来人,包括文物部门的人员,大家马上辨认出,孩子掉进去的地方是一个盗洞,下面很有可能是重要的古墓。经过抢救性发掘,有盗洞的地方又清理出戟、钺等十余件,经过鉴定,均属西周以前的兵器。这是一个特大文物盗窃案,警官周文耀开始介入调查。

周文耀排除的侦查员多方走访了解到,案发前后,有人发现这个地方有汽车的灯光,再进一步深入,有人反映,案发前后的凌晨,有一辆灰色的面包车会从案发地方向向县城方向驶去。车上大概坐五六个人,其中一个长得年轻的,白白净净像个城里人。

很快胡威收到上级文物部门通报,他知道,盗洞被发现了。他马上打电话给胡风,叫他马上隐蔽起来,再不要到辽宁来,另外通知那几个土夫子千万要小心。

第67节

反贪局的门厅有面镜子,是为干部正衣冠、整仪容用的,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便谣传四起,说这面镜子不是一面普通的镜子,有问题的人一照就要问题败露。张岚自从上任以后还没有认真地看过一次这面镜子,然而,这天早上,她从大门进来的时候,看见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妇女向她走来,她看看她,她也看看她,似乎眼里充满疑问?张岚似乎从来没有在检察院看过这个女人,是来办事的,还是就是这里的一员?张岚站住,那女人也站住,很疑惑地看着她。她面色苍白,神情恍惚,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张岚正想想前走一步,忽然意识到,这不就是自己吗?

张岚觉得心里像塞了一团东西似的难以吞咽,一定要对什么人说说才好解闷,是什么话?自己也说不清。自己上任已经快三个月了,每天面对的都是因为欲壑难填而触犯刑律的人。一些形形色色没有控制住自己、任欲望之蛇蹿出灵魂随意横行肆虐的人。可是,有时候她自己也搞不清楚,这些人是不是应该有这些欲望?她觉得,其中很多人还是尽职尽责,勤勤恳恳、认认真真当好人民的公仆,可是,他们手里的权力却是欲望的工具,而欲望一旦是利用了权力,一切就不受控制了。

张岚知道,在自己目前处理的所有的人当中,在出事之前,几乎所有人都在在积极进取,一路提升的过程中,忽然间被命运将其掀翻在地。

作为一个检察官,张岚面对的每一个调查对象事实上都是面对着一些账,而这些张一笔笔、一本本地记录着这些人受贿的时间、数目。这些账时间长的可以上推到这个人刚开始担任某个职务时的某年某月,数目从几百、几千到一万、几万、几十万不等。而这些帐都是同样的借口,春节、给小孩压岁、生病、出国、上学等等,张岚有时自己甚至想,自己就是生活在这个社会上的人,这些事自己也做过,难道有一天,这些也会成为证据吗?

她的案头上,现在有了一份检举材料,一份关于杨成辉收受商人天佑贿赂在招商和旧城改造问题尚为天佑的公司谋取利益的报告,报告中提出了很多线索。她曾经想把这份坚决材料压下,因为她毕竟心里还时时刻刻关心着这个天佑。但是,责任又提醒她,你是人民的检察官,人民赋予你这神圣的责任,你必须为人民负责。于是,她将材料向检察长汇报,并明确将自己与杨成辉、天佑的关系如实向领导汇报,当然,她略去了自己与天佑的感情纠葛。领导经过考虑,还是将调查任务交给了她,对她说,“你不要有顾虑,正因为你们有这层关系,才好接触他们啊?”

她在多年年的案件审理中已经锻炼得非常成熟,很多案件中的犯罪嫌疑人看起来都很善良甚至是人们嘴里的好人,但往往在他犯罪的时候,他们自己并不知道。尤其是张岚再反贪局工作这么长时间以后,他发现,这些犯罪往往就是发生在生活得细节中,很多时候与道德无关。“如果不把这些人从政府中清除干净,那我怎么能对得起自己身上肩负的责任呢?怎么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和道义呢”?张岚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一个勇敢的斗士,社会秩序的捍卫者。她鄙视那些以不法方式获得既得利益的人,即使他是自己曾经的爱人。

这天,正好她哥哥张峰打来电话,张岚对他讲了目前自己的困惑。张峰问她,“很想问你一句,你觉得你还有激情吗?”“激情?”张岚喃喃地说,“我的激情早已经被时间消磨完了。”张峰说,“你这么多年过得很不如意我知道,在爸爸妈妈眼里他是一个合格的女婿,而对你却不一定是个合格的丈夫。他这个人心思太珍米,什么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上次爸爸来我这里,说道当初他们找天佑谈话的主意当初就是听了人品和那个系书记的话。他这个人也许是太优秀,所以,在父母面前,他是那么的完美,而天佑身上的那种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哥,你知道吗?天佑跟我分手以后,我曾痛苦过很长时间,那时我每个星期天都到郊区车站那里等他,看他下车,然后再坐另外一部车离开。我无数次想上前去问问他究竟为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没有问。而父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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