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圣光救赎-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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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本尼迪斯迟疑了一下，才道：“楚璟……”
“怎么？”对方抬起头，微弱的植物光下，只有那对那强烈得要溢出来的刚强坚毅的眼神在黑暗中可以看的清晰。
“你的五感比我还敏锐。”因为他的精神力在现在的身体里作为并不大，但是对危险的本能感应却是绝对不会少的，“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声音很多，你说的是隔壁在床上办事，还是楼下吃饭，或者是路上的开车……”楚璟细细地数了下自己听到的声音，有时耳朵太好也不是件好事，数了一分钟后，他最后总结，“还是苍蝇的声音……苍蝇？”
楚璟心中一动。
这种冰天雪地的世界，小型昆虫基本都活不下来。
“嗡嗡嗡嗡。。。。。。”忽然远处渐渐响起一阵令人浑身发麻的嗡嗡噪声。噪声一开始很远，但不到一分钟，声音便进了一大截，整个天地似乎只有着一种声音存在。
楚璟飞快地将本尼迪斯背在背上，开门就向楼下的地下室跑去。
他的速度非常快，但那“嗡嗡嗡嗡。。。。。。”的声音比他更快。
越来越大的嗡嗡声中，在街道上归家的路人，摆着小摊老人小孩，还有无家可归的人，就是第一波受害者。
“该死！这他吗的是些什么东西！快跑！快点！快回楼里！！”
“啊——苍蝇——啊——唔咳咳。。唔。。呕。。。”
“妈妈，救救我，快开门啊——求求你！开门啊妈妈……啊————”
在外边的人尖叫着，哀求着，但接着很快就变得囫囵不清，似乎喉咙被什么东西卡住再也说不出话。剧烈的挣扎迅速变得迟钝起来，然后很快完全沉寂了。
而居民楼里的人并没有好太多，门窗虽然大多都是封闭的，但透气孔都在，这种无孔不入的生物很快发挥了他们的特长。
“门关上，快点把门缝堵上……窗子！快唔。。呕。。。”
“是苍蝇！！变异苍蝇！所有的门都关上，去里边！！”
“进不了，人满了，关门，快点——”
“嘭嘭嘭！”“开门，快开门，再不开我把门砸了，要死一起死！”
……
楚璟终于赶在苍蝇到达之前进入了地下室，这里原来是一个地下车库，但早就被人们废弃后改做放一些柴火、做饭的地方，在里边有几个大的铁垃圾筒，密封性极好极结实。常常被居民用来融化冰水，没有多想，楚璟抱着本尼迪斯就跳进去，迅速地把铁盖关好。
黑暗的空间狭小冰冷，本尼迪斯的身体紧紧贴在楚璟胸口，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脖子上，似乎吹到他心尖上。
他闭上眼睛，将他抱的更紧一些。
如果是平时，他会对这样的事情感到开心，但现在，听着外面凄厉的惨叫，他只是低下头，将头颅埋在他脖子里。
“我是不是很没用？”许久，他低声问。
“不，你是我见过的人类里，最好的。”这样的惨叫当年在那个世界的亡灵天灾里，他听过无数次，但每一次听见，依然觉得凄厉，那是人类对上苍最后的控诉，用血，用骨。
“我救不了他们。”楚璟声音很低，“爷爷从小就教我，军人是保家卫国，死也要死在民众之前。可是现在，我躲在这里，像个废物。”
“因为你出去没有任何意义，反而会让我和你一起死，我也是你要保护的人，不是吗？”
“对，只是，为何会变成这样……”
“人其实是很渺小的，记得你们的记述里，很久以前那种叫恐龙的生物，不也一朝覆灭了？”、
“可是人类不一样。”
“一样的，人类把自己写其它生物区分开来，其实是很可笑的事情，就如在人类眼中，蚂蚁和蛛蛛没有不同，而在更上一层的生物眼中，人类和蚂蚁也是一个等级，不会在意。”
“我知道，可是这样下去，坚持不了多久。”
“有什么□吗？”本尼迪斯敏锐地感觉到不对，对方可不是一个会轻易动摇的人。
“……我还是处男。”
“……”
“抱歉让你困扰，但我觉得如果哪一天就这样死去，非常可惜。”
“……你觉得我会信？”
“只是突然间抽了，抱歉。”楚璟脑子里很乱，乱的他也不知道为何，思维完全是不受控制的在跳。
“你在发烧。”本尼迪斯在他额头摸了摸，“你今天有伤到哪吗？”
“今天遇到了一只骨头鸟，被啄了一下。”楚璟仔细地想了想，只有这一点。
“在哪个位置？”本尼迪斯一惊。
楚璟抬起手腕，将本尼迪斯的手指按上去：“只是红了一点，没有破皮……”
他的声音陡然一顿。
在微弱的夜光草下，手腕上细细的红痕上居然长出一些细小的小石子，速度极快肉眼可见，而且密密麻麻，每个只有芝麻大小，有黑有白。
小小的红痕上居然很快长了满满的一大片，看的人毛骨悚然，本尼迪斯没有迟疑，抽出楚璟腰间的匕首，直接将手腕的那块肉剜下来。他对人体的肌肉极为了解，这一刀没有伤到大的血管，虽然还是流了不少血，但现在这种选择是最好的。
楚璟随他操作，哼也没有哼一声。仿佛割的不是自己的肉。
本尼迪斯从对方身上划下一条布带，将伤口缠紧。
楚璟沉默了一下，突然道：“多尔。”
“何事？”
“刚刚侵入我伤口的东西，我很熟悉。”
“什么意思？”
“这种力量，像是六月……”
“他不会做这种事！”
“……”
“绝对不会！”
“……”
“楚璟……”
“我在。”
“六月的事情，你如何选择？”
“无论如何，我相信你。”你的选择，就是我的选择。
“谢谢。”
……
外界的声音终于平静下来，嗡嗡声也慢慢远离消失，过了一会，两人从垃圾筒中出来，入目的第一个景象便是一具只剩下衣服和毛发的骨架，所有的血肉都被蝇群啃得一干二净丁点不剩。白森森的头骨嘴巴张开似乎还想要叫出声来，右手骨死死的卡在脖子处，看得出他临死前挣扎的剧烈。
楚璟直接和母亲联络了。
然后，他抬起头。
“六月已经失踪快一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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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地下车库的时候，两人都没有说话。
北方很冷，天黑后就更加冷，当最后一丝人气也无里，小城中死寂的空气，也带着荒凉的气息，
让人心底发寒。
楚璟将自己的衣服穿在本尼迪斯身上，因为刚刚跑的太急，他的脚是□的，在空气中的这一会，已经冰冷的带上一丝紫色。
楚璟背着他回到楼上，转角的时候，一具干净的白骨头向下倒在楼梯上。摆成一个极为怪异的扭曲的形状。他的脊椎断成两截，内中已经被驻空。
楚璟没有停下，很平静地绕了一步，走上楼梯。
“喀嚓！”突兀的声音突然响起，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本尼迪斯缓缓回头。
黑暗的空间，幽蓝微弱的光芒无法吸引人的眼睛。、
楼道的角落里，扭曲的骨骸一点点地将自己接上，骷髅上的头发还在，没有头皮，就在他缓缓的动作中落下来。有数根接触到他眼窟里幽蓝的火苗，却只是落下，没有点燃。
、
骨骸缓缓站起身，一步步向楼下走去。
他走的摇摇晃晃，摔倒了，又爬起来。
最后消失在两人的视线里。
本尼迪斯眉间微皱：“不对。”
“如何不对？”楚璟继续向楼上走，“因为这个和上次的恐龙骨骸很类似？”
“不可能是这一个。你看。”本尼迪斯找出一盏小灯，这是黑天之后最常用的植物灯，旋转按钮后，里才的材料亮起来。
其实本不用照，因为上边的楼梯出现了更大的“喀嚓！喀嚓！”声响。
楚璟抬起头，数十对幽火自楼上走下，有的还套着残存的衣物，有的还抱着一具干净的小儿骨骸。楚璟默然地让开道路。
这阵骸骨稀稀拉拉，走了近十几分钟才走完。
楚璟终于没有再上去。
许久，他问：“你坚持的住吗？”
本尼迪斯微微一笑：“可以。”
楚璟快速背着他向楼上走去。
“你不是要追他们去哪里吗？”本尼迪斯一愣，但不觉得楚璟会把自己一个丢在不安全的地方。
“你还没穿鞋。”楚璟说。

天空黯淡依旧，冷风阵阵拂过，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在地上翻了几转，啪的一下撞到楚璟黑色军靴上。不远处垃圾筒边一个百事可乐的空罐滚动着发出咕噜噜的响声。
不远处是一块被损坏了的路标牌，如同一块直立起来的苍蝇拍，方形的路标上面仅有一根电线吊着薄薄的铁皮标牌，牌子的正面朝里，看不清写着的什么。
道路两边修建的大量花坛和梧桐树已经被砍尽。一片落叶也不存在，街道两侧的商店里，商品的包装袋胡乱的丢在地上，柜台中空空如也，倒是服装店还算完好，几个假人模特打扮时尚的安静站在橱窗里。
一辆白色的小车安静地停在服装店外，驾驶座上有一具骷髅，他身上穿的是很不错的厚实衣服，只是上边沾染了深深的血迹，被冷风冻的僵硬，正费力地从驾驶室的玻璃上爬出来，但是他的骨盆卡在前窗的斜角里，怎么挣扎也无法出来。
从时间上算，应该已经有半个小时了。
楚璟上去帮了一把。把他提出来，放在地上。
骷髅调整了下平衡，幽火的眼窟歪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表示了谢意，然后缓慢却坚定地向西边走开。
楚璟拉开车门，车钥匙还挂在上边，车案上摆放着一个相框，里边是一张全家福，楚璟打开照明灯，光芒下，是一名年青男子和温柔女子抱着婴儿微笑，相框背后写着隽秀的两字：平安。
本尼迪斯坐到了副驾上，系好了安全带。
“这边是富人区，所以有车很正常。”楚璟将相框放下，开动小车，“现在车并不贵重，两桶油就可以换一辆高耗车，所以能开才算日子过的还好。”
“那里边还有人。”本尼迪斯看向街道的尽头。
有人的气息。
“他们可以有足够的密封房间，活下来的会很多。”楚璟加快速度，追向那骸骨的方向，顺便打开了空调。
“你不怕了？”他随口问。
“有你在，我会怕。”
“那你为何……”
“你不在，我更怕。”
“呵……”
苍蝇如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一个地方到下一个地方，小城并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所以，到处都是向同一个方向前进的骸骨。
楚璟开车高速地在道路上飞驰。他的技术非常高，就算是凹凸不平的森林草地也可以凭借高超的技术把一辆小小的普通车开成越野车。
只是，有点太颠簸了，颠到本尼迪斯晕车。
但他已经数小时没有进食，胃里没有什么好吐，只是垂下头，脸色苍白。
楚璟已经本来停下车，想休息一下，但是被他制止了。
“走吧，我有预感，前边的东西，我必须看到。”越往前，本尼迪斯心中的感应越发强烈，虽然他现在没有强大的感知能力，但隐约的预言能力还是有的。
于是，在数个小时后，他们来到一座军用基地。
楚璟知道这里，这里是七十年代防范北方那个强国建立的一个小型军用机场，军队的主管一直是他楚家派系。因为靠近京都，这里他小时不止一次来过。然而这时，这里已经层层叠叠，被无数白骨包围。
巨大的冰晶树木，遮天蔽日的巨大树荫将数公里的范围完全笼罩，巨大的树杆，晶莹的树叶，都散发着莹莹白光，数不尽的树叶将这里照亮的有如白昼。
树下，无数白骨聚到一起。
鸟类的、恐龙的、四足动物的，当然，最多的，还是人类。
一个两米多高的大型骨蜂突然从高高的树上无声无息地飞了下来，长而尖的骨骼吸管闪电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