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日青岚-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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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萨德,难道你已经被异族蒙蔽到这个地步?竟然放任敌人的军队侵略我们的家园?”
“等……等等,大哥他只是不同意听泽玛塔尔安排……”
一头雾水的库克扎终于觉出事情有些不对,熠岩没有再说话,忽然发现在听他们说话的族人脸上的猜疑,也许被考验的不止老祭师对他的信任。他离开这里已经有三年,三年的时间何其短暂又何其漫长,短暂到就像在昨天,又漫长得可以改变很多事情。
众人默然执行着泽玛塔尔调遣,苍岚却似乎什么也没感觉到,微微舒展了下身体,旁若无人搭在熠岩肩头:
“我累了,可以回去休息吗?”
听到这句话,泽玛塔尔竟停了一下:“你是格萨德的朋友吧?现在帮助狼裔正是让大祭师解除误会的好时机……”
“我拒绝。”
苍岚轻笑着丢下这句话,微一欠身,已经转身离开。布拉望着苍岚的背影,缓缓道:
“族长,这就是你为了他破坏规则的异族人……”
第三十二章 局
熠岩房间隔间有一个两平米大小的人工水池,在刑夜看来,无论大小和造型都是装饰用的。这么一处观赏用的水池里面的水却是热的,也不知道从何处引来的温泉让这里变成了一个不伦不类的浴室。就算是苍岚叫他收拾下自己,刑夜也觉得自己实在没办法在这里沐浴,因为它的古怪,也或者是连接着苍岚所在房间的门高大得就像没有一样。
熠岩在那高大的门下呆了一刻钟之久,终于有了声音:
“岚殿下,我回去了,泽玛塔尔……”
迫在眉睫的战斗已经让他心急如焚,他还是和刑夜一样立刻跟上了苍岚离开的脚步。他不放心苍岚独自回住所,更想留下来,但是……望着和门差不多大小的窗户旁边,熠岩的话没说完,凝视窗外的人一动不动,没有回答,更没有回头,好象在考虑什么事情。熠岩收回望向苍岚的目光,看了一眼刑夜,虽然看起来并不明显,他知道能得到苍岚认同的人不多,刑夜就是其中一个,那自己应该也可以信任这个拼死闯进禁地绿海的人吧……?!
“等等……”熠岩咬牙转身的同时,苍岚的声音低低地响起:
“你不是明明觉得泽玛塔尔很可疑?”
“我……”熠岩的矛盾显而易见的写在脸上:“族人……会危险……”
“你去也没用,他们没有听你的不是吗?”苍岚依旧没有回头。
“……”沉默,但谁都能看出在左右他的并不是这句话,而是在说话的人,那双漂亮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前面的人,好象在祈求着什么。
“正好让他们验证你的判断。”苍岚的声音一直很沉静,就算转回脸来,也不能看出一丁点心底的矛盾,“我不喜欢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熠岩僵在原地,‘不喜欢’这三个字就已经足够,苍岚也明白这一点,他很清楚自己对熠岩的影响有多大。在以前,他会说出相反的话,他会选择相信熠岩能够应付这种局面,而且若不能活着回来,那他也只能成为自己的累赘。不知为何,他最后说出来的和却判断完全相悖,但是话一出口,就决定了下来。
苍岚向前几步,熠岩看着那张俊美的脸在面前放大,有些熟悉的触感贴上嘴唇,舌尖在口中挑动着他的每根神经,灵活的手不知道何时伸进衣襟,他脑中已经是一片空白,甚至看不到苍岚眼中的复杂。
找到一个人的敏感处,对苍岚来说并不难,何况是昨晚还在一起的人。一边在熠岩的身体上游移着,一边把手滑向下身,握住微微抬头的□,在顶端用手指轻轻摩挲,随着泌出的黏液润湿指腹,熠岩呻吟了一声,身体前倾抓住他的肩膀,靠在颈侧急促地喘息着,好象要借助他的力量才可以站稳。炽热的气息烫炙耳侧,他微微侧首——长而密的睫毛下,完全投入的蓝眸在极近的距离。这样的表情他已经看过很多次,只有这一次,苍岚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激烈地动摇了一下,下腹的热流涌窜,他感到自己的□已经触到对方。熠岩也有所感觉,抓住他的手指几乎没了关节般定住了,苍岚索性靠近了一些,身体紧贴着对方的大腿根部,把手向后面探去。
在颈项轻噬的唇落在了胸前的突起,熠岩一仰头,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的哼声,忍不住伸手更紧地抱住对方。苍岚那头柔软冰凉的银丝在手臂上流动着的触感,和异物进入还未完全恢复的身体的疼痛纠扰着,他身体颤了一下,已经被苍岚准确地找到体内敏感的一点。
熠岩的背脊已经紧紧抵着墙壁,不用眼睛确认,他也能感受到他双腿在微微发抖,若不是死死抱紧自己也许会滑下坐下去。即使如此,比自己还要高一点的男人却没有任何抵抗,顺从地让自己摆弄着他的身体,苍岚眼睛里的颜色暗了下来……
“……狼王!”
就在这时候,一声动物的长嗥地穿过偌大的窗户直冲耳膜,熠岩瞬间清醒了过来,他一抬头,这才越过苍岚的肩膀发现一道闪烁着震惊的目光。
苍岚好象完全没意识到还有一个人,却有意无意挡住了熠岩望向刑夜的视线,熠岩敞开的前襟、长裤被褪到胯间的身体也被他遮了个严实,顺势一揽,两人已经转入房间的死角,磁性而诱惑的低语吹在耳侧,
“你不会现在要去吧……”
熠岩蓝色的眸子出现了一丝接近痛苦的激烈挣扎,却没有移动,只是身体的热度似乎降了下来。
微微顿了顿,苍岚一把扯下宽松的袍子,把对方按倒在床上。从没想到要使用这种手段留下一个人,他几乎是半强迫的把熠岩留在房间,甚至为了那黯淡的神情消失,极尽技巧地想让熠岩沉溺于本能……一丝对自己的不快爬上心头,但他居然在按耐着它,小心地不伤害到身下的人,直到熠岩疲惫地昏昏睡去。
刑夜还是穿着一身污糟破烂的衣服,那是绿海已经古老得人类难以接近的证据:不仅仅是可以看见的危险动物,森林里潜伏着的奇异植物,没过膝盖的腐烂枯叶下不知名的东西,无法辨认的沼泽……
他现在想的却不是经历的种种,他本是一个喜欢干净的人,在有热水的池子旁边坐了几个时辰,他还是一动也没动。他可以选择从房间另一头出去,回避让他觉得尴尬的场面,却也还是没有动。
稍微一转头就可以看到房间有一头高大的椎型拱门的门柱,那里现在什么也没有,但他觉得苍岚和熠岩的重叠的影子一遍一遍在重播。他应该早已习惯熠亲王的好色轻浮啊!看到更不堪入目的场面都不知有多少次,为什么居然无法接受……?!
一定是太久没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过,让已经对这个人的看法彻底改观了,他才会这么吃惊,刑夜这样告诉自己……
依稀传来衣服摩擦的声音,下意识掉转头,熠岩出现在门口,蓦地,脑中定格的苍岚的侧脸更清晰地出现,他没见过的认真表情……刑夜瞳孔收缩了一下,几乎要伸手去摸从不离身的长剑。
“岚殿下……”
高大的男子并未留意到这些,回头看了屋内一眼,他接下来的话不必说出来,刑夜也知道他想说什么,因为就在殿下出事前,另外一个人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你还没收拾好啊?”
默然看着熠岩消失在门外的长廊,另一个人突然一点声息也没有出现在刑夜的眼前,他一弹身跳了起来:
“……殿下!”
“别见了鬼一样,把这个换上。”
苍岚挑眉捋了一把凌乱的头发,把一件衣服丢过来,一边整理身上散开的绷带越过刑夜身边。不需要多说一句,刑夜已经跟了上去,然而就披上袍子的一刹那,他的面色突然有些发白,那上面有一丝苍岚独有的清新味道,但不仅仅如此,那上面还有一种淡淡的像是草木的气息,他却知道这个味道绝对不是属于森林,而是属于一个人!
“……昱牙,已经四更了……”时间推移,伯飞不觉有点沉不住气,看了一眼裹着毯子毫无反应的赫连昱牙,又嘟哝道:“还是和以前一样没谱,什么时候还睡得着……”
“你在吵什么?自己睡不着也不让别人睡?”赫连昱牙忽然翻了个身,伯飞赶紧退后了一点,道:“没,只是……只是觉得你还和以前一样太好了……”
“什么意思?”睁开一只眼,赫连昱牙口气不善地问。
“没!没别的意思!”伯飞忙道,生怕此人乖张的脾气一发作就是一顿无妄之灾:“总之你能回来亲自攻打霄城,我们获胜的把握就大了很多,我之前还怕你被熠亲王迷得昏了头,我们没必要跟他正面……”
话音嘎然而止,伯飞被那阴恻恻红眸吓了一跳,那是某人发怒的前兆,但赫连昱牙沉默了一阵,居然又翻了个身,丢给他一个脊背:“你上次说得没错,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让他乖乖拜服在我脚下,就是我赢了。”
伯飞一愣,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没及细想,赫连昱牙掀开毯子跳了起来,低声喝道:
“来了!”
马蹄踏地的轰响透过大地隐约传来,不远处,骑兵的踪迹已经模糊地蹿动黑暗的地平线之间。
“看来族人被围在里面了,”
苍岚揉了下眉角,望着穿入下面茂密森林的男子:“只带几个人就打算去偷袭主将的帅帐吗?体力居然还这么好。”
这些话刑夜用不着回答,实际上他甚至没听进去,借着月色,终于可以清楚苍岚,真实地在他面前微笑着。刑夜恍然觉得,追踪时快要让他绝望的艰险都只是臆想,除了不久前看到的那一幕……
“这样围而不攻,简直就是在叫人去救嘛。”视线里苍岚已经转回了头,似乎怔了一下,随即笑道:“话说回来,居然能在绿海里找到狼裔一族,几日不见你追踪的本事又大有长进了。”
“……八十又七日。”刑夜回过神,微微垂首,整张脸没在自己的影子:“进入绿海已六十一日,如果不是碰到绿海的部族,属下还不能见到殿下。”。
“你还记得真清楚,”苍岚似笑非笑地勾了下嘴角:“看来要找到狼裔,非得是狼裔自己不可。”
“皇子殿下,不如先抓了再仔细拷问。”
“我自有主张,没有我的口令,不准对鬼族出手。”
“他们不会和我们好好说话的,这样耗下去,对我们没好处……”
“我不是来打战的!”冷戾的声音与那略显得清颀的青年极不相称,他背着的手,灯光让他的影子在营帐上放大、跃动着,转回身,他面上已经很平静,缓缓道,“你真的有跟他们说清楚吗?泽玛塔尔。”
“当然,尊敬的殿下……”泽玛塔尔心里狂跳,面上却不见丝毫异样,双手一合,弓身道。青年冷峻的目光依旧没有放松地盯着他,一直到帐外的士兵跑了进来:
“皇子殿下,好象有鬼族来偷营。”
青年猛地站起身,停了一下,慢慢走出营帐,泽玛塔尔目光闪烁着,也跟了出去。
大营安扎在谷地的高处,站在帅帐外就可以看见大营门口一阵骚动,几个影子正和陆续赶来的士兵短兵相接,昏暗中根本看不清到底有几人,青年大声道:
“记住我要抓活的。”
话未落音,一个影子从冲了过来,就像弓在暗中早已蓄势待发的迅猛野兽。护卫在侧的士兵举刀欲拦,被钢钳夹住一般抓住了手臂,不待他挣脱,来人就势一带,肩背略旋用力转身,侍卫甩了个弧线,整个人带着风声飞了出去,狠狠砸在跟着跑上来的士兵身上,重物撞地的声音中夹着骨骼短裂的特殊声响。周围的人看得一憷,这人已经冲到了青年面前,有力的手抓住青年的手臂向后一拧,士兵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