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姿不入少年场-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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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起篱的手机忽然震了起来,他扭头看了顾无尤一眼,很无辜的表情,就是动也不动。
顾无尤只得帮他掏,拍他屁股,“抬起来呀!”
王起篱说,“哦。”
顾无尤噗嗤就笑了出来。
竟然是方品那个烂人!
顾无尤自然没好气,“方品?”
方品一楞,第一时间听出了是顾无尤。
他们有两年没见了,当初峦雅毅然决然的离开他,他就申请远调,去了野战军,参加这支疯狂的队伍,两年时间,立了一次三等功,一次二等功,优异的表现让他从中尉升到了少校,从野战军选拔到了特种兵。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犹豫了一会儿,他简单的嗯了一声。
清淡冷漠,金属般的质感,刀锋般的凌厉,顾无尤怔住了,心头无端冒出一股苦涩来,她低下头想了想,方品心里何尝不苦呢。等他意识到他错过的是什么的时候,那种绝望与悲凉是谁都体会不了的。
野战军已是普通军人的至高点,而特种兵,她无法想象,那种非人的训练他是用一颗什么样的心熬出来的。
她叹了口气,握住王起篱的手,柔下声来问道,“你还好吗?”
方品不知道她忽然的转变是什么原因,但他乐见于这种转变。顾无尤是个好女人,他一直知道。
方品笑了笑,“我有十天假期,现在就要回来了。”
“现在在火车上?”
“是的。”
“是想让起篱姐姐接你对吗?”顾无尤看着身边这个只会木木看着她的王起篱,说道,“他醉了,等我把他送回去来接你怎么样。”
“许宇澄和蔡随呢?”方品疑惑,尽管他早想通了一些问题,但让他和顾无尤单独相处,他还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
“许老师去美国见他母亲,蔡老师和俞逸出去度假,这段时间都回不来,就我来接你好了。”
方品也觉得没有其他办法,就应下了,“我在火车站那边的永和豆浆等你。”
挂了电话,王起篱问,“无尤,是谁?”
“你的电话你问我是谁?”
“可是是你接的。”他竟然还反应得过来。
顾无尤又摸摸他脸蛋,“乖,等我先送你回去睡觉,明天早上你醒的时候就知道是谁了。”
王起篱抿着唇点点头,“好。”乖巧得不可思议。
“把车钥匙给我。”
王起篱靠在她肩膀上,“可是车钥匙只能开车门……”
顾无尤无力的歪了过去。
☆、第十一章
顾无尤到火车站的永和豆浆时,方品已经端坐在那儿了。挺得笔直的腰杆,一身常服,肩章上的星条标志着这人几年的不懈努力,脸上褪去了肆意与张扬后,剩下的是坚毅与果然,沉静与执着。他身旁放着一个军用包,拾掇得整齐干净。
顾无尤扶着门,一瞬间竟不敢认这个人。
方品站起身来,如同一杆标枪般昂扬向上。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说道,“你来了。”
顾无尤恍惚的想着当初的方品。他不在部队的时间,总爱穿得雅痞,一身贵公子的气质,全身流着富家子的味道,一挑眉一眯眼,都是邪气。
如今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晒成麦色的肌肤,钢铁般的身躯,谁会想得出他曾经也有过不羁的岁月,有过腐烂的青春?他出自红色家庭,他正用一条曲折的路验证了他的根。
顾无尤对他的印象至此全部改观。现今的方品,是个值得崇敬的军人。
顾无尤冲他晃晃手中的钥匙,“方少校,跟我走吧~”
方品笑得很无奈,拎起包,跟在她身后,尽量放小步子不超过她。
顾无尤看了眼他的肩章,“这段时间很苦吧!”
方品没说话,依旧是笑。他比从前更沉默寡言,全身泛着冷硬的金属线条。
顾无尤想到了那个让他变成现在方品的女人,峦雅。如果他知道他与峦雅只有两个小时不到的距离,他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还会是一直淡然的笑吗?
但她终究不忍心。
方品放下了,就不要再让他挂在心上,那对他不公平。
方品终于看不过去她小心翼翼目视前方的样子,“我来开吧。”这车开得真够慢的。
顾无尤尴尬的笑了笑,乖乖的让位。
车里的氛围有些低沉,方品气场越来越强大,隐在黑暗里的清晰轮廓几乎让顾无尤不太敢自由呼吸,几次悄悄瞥向他的目光都被他逮个正着,用他墨色的眼眸盯住她,带着些羡慕,夹杂着一些无奈。
方品稍稍柔和了面部的线条,“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或者你想听音乐也行。”
顾无尤低下头,犹豫了好一会儿,转头问他,“方品,你……还好吗?”
方品抿了抿嘴角,想笑,却终究没笑出来,微凉的声音反问道,“你说呢?”你说我过得好吗,你说,我能过得好吗?
每天不停的训练,疲劳,疲劳,训练,直到我坚不可摧,刚强如铁,我热爱这种生活,热爱那片土地,热爱让我意识到这个世界还有让我充实的地方。可我过得却不好。
“我很好,你放心。”他利落的转弯,一如他从前令人炫目的摆尾动作,华丽流彩。
“你不需要同情我,我们之间还没建立起阶级感情。”他面无表情的说道。
“没有就好,如果哪天这种阶级感情神奇般的建立起来了,请发短信通知我,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她真诚的看向他,“我好一心一意的愧疚。”
“你还是这么贫嘴。”方品摇摇头,扬扬下巴指着岔路口,“去许宇澄家还是王起篱家?”
“难不成你想同我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
“别告诉我这种事你没干过。”他指王起篱。
顾无尤自然晓得,不过也不反驳。能和方品自然的说上这么多话,也算挺难得。
顾无尤开了门让他先进去,客厅里的灯一打开,两个人都楞住了。
王起篱提了裤子边站在卫生间门口,直直的看着他俩,过了会儿才晓得眨,抬脚就走,卧室门嘭一声关上,像是没看见似的。
方品有一瞬搞不清楚状况,片刻,笑骂“这二人!”
顾无尤见怪不怪,“你拿套换洗衣服出来,然后就和起篱姐睡吧,这会儿都半夜了。”
“你呢?”
顾无尤奇怪的看她一眼,“我当然是睡觉。”
“睡哪儿?”
“我和起篱姐共处一室你都受不了,要再睡一张床,你还指不定怎么和许老师说呢。”说着就自发自动的去王起篱的卧室翻被子。
方品木了一下,心道,这人还真不上道儿啊。
等他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这丫头已经睡死过去了,眼睑下一片青黑,最近也不知忙什么忙成这样。
王起篱翻了个身,摸到一个热热的手臂,结实有力,没反应过来,咕哝着喊了声,“小迹……”
方品就再也平静不了了,骨碌一个身翻了起来,下死力晃他,“起来!”
“你给我起来!”方品是什么人,练家子!他要是真心想摇一个人,任你睡成佛,他也给你晃成神经咯!
果然,王起篱抗不住了,睡意给他晃走了一半,大脑里一阵一阵的抽搐,迷迷蒙蒙的睁开眼,“小迹你干嘛呢?”
“你跟唐迹发生关系了?”方品恶狠狠的看着他。他实在无法忍受自小玩到大的男人,一个一个走上不归路。
认了好一会儿,王起篱说,“方品?”
“你跟他发生肉体关系了?!”这可够直白的了。
王起篱那点酒意真给他吓醒了,无法置信的揉揉眼睛,“方品?!”咧嘴大笑,“你回来啦!”
“我他妈的问你话呢!”
王起篱看了眼穿着军绿色背心的方品,收起笑容,“没有,我们不会发生这种关系的。”一拽被子,躺下,侧身,闭眼,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般的动作。
方品知道他不想多说,可他方品必须得多说。扯过他,迫使他正对自己,掰着这个死孩子的脸,“你给我放清醒点儿!要是你敢像蔡随那样,我一铁砂掌扇得你脑溢血!”
王起篱忍不住就笑了出来,摸到他手掌上,两年不见,方品变得又黑又瘦,却结实了,肌肉一条一条的,性感迷人,十指的茧却厚实得他心疼,这是什么样的训练才能换来的。
“你苦吗?”
方品抱住他脑袋磕到自己肩膀上,撞得王起篱嗷一声叫,“不苦,有什么好苦的,出成绩的嘛,我现在是特种兵,少校,我才二十七,很年轻,也许过不了几年,再立几个功,我就是全国最年轻的少将!”
这么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的话,听在王起篱耳里却意外的辛酸。要到什么样的程度才能让一个曾经恣意的男人变得热爱军防,甘心清苦的守着一片黄土地?现在人浮躁而不安,能从浮华中走出来,回归的人可以是任何人,却不该是方品。
方品的骨子里是流着骄傲的血液,可以奢侈,却不甘于平凡。
都是那个女人!王起篱咬牙切齿的想,不过现在她成了唐迹兄弟的女人,哎……算了吧,不跟她计较。
“假期几天?”王起篱闷闷的问。
“十天,包括来回车程。”
王起篱用力捶床,“什么鬼地方!”
“还是好不容易请下来的,管得严,最近——”
“管得严也不能两年不让人回家啊!”
“你要学会谅解。”方品摸摸他脑袋。
王起篱就势在他手心里蹭了蹭,“要是每次的探亲假都搁两年给十天,那你注定一辈子无后了,不然凭你方小爷的样貌,即使第一天结婚,第十天走,连打十发子弹,也不见得中啊!”
方品被他气笑了,“说什么呐你!”用力推开他脑袋,“好歹我也是神枪手好吧!流动靶打得我心都不带跳的!”
王起篱色情的摸了把方品下边,坏笑着说,“有这么神奇吗神射~手!”
方品收了劲,给他一顿暴打,等王起篱气喘吁吁的求饶,“大爷,我错了我错了!”
“洗澡了没有?别臭哄哄的往我床上钻啊!”王起篱拽过他的背心一通狂嗅,被方品一脚踢走,“洗了!”
“洗澡水呢?”他存心找茬。
“喝了。”方品也不拖泥带水。
王起篱点点头,“好好,无尤说了,这叫低碳生活,节能减排!”
被毫不留情的踹了下去。
☆、第十二章
何休陵最近每次去惜玉斋都被挡在门外,惜玉斋的员工尽职的告诉他,“何先生,未央说掌柜的在你的玉器完成之前不想你来打扰他。”
他半个手臂露出窗外,静静的抽着烟,看着对面幽深的巷子。四年前他是不抽烟的,但四年后,一天一包。
人都是会变的,没有人一直停留在过去,但现在他却奢望赵惜玉一直站在四年前的时光里,等他,和以前一样认真。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他皱了皱眉头,漫不经心的接起,“喂?”
魏青扬娇柔的声音传来,“休陵,你在哪里?”
何休陵吐了个烟圈,看着它晃动着慢慢上升,渐渐消散,顿了顿,“在外边。”
“中午一起吃个商务餐?在我公司楼下,怎么样?”
他不认为这是个好提议,把脑袋搁在椅背上,何休陵半眯起眼睛,仔细的看着巷口,“不用了,我暂时不想吃。”
“怎么忽然不想吃?你在外边做什么?”魏青扬有些着急,她也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