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定乾坤 作者:阿沾-第1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照顾李胤风睡下,李傲天悄悄走出房门,也许张青交代过,房外并无看守,只是院子外面才有两个守卫,李傲天觉得自己必须尽早去跟未来二嫂沟通一下,不然容他再好心办错事,两个人就更走不到一块儿去了······
也许是因为二哥的关系,张青对李傲天很客气,李傲天看了看他房里简单的摆设,也不绕弯子,便坦然说到:“你是特意劫我们上来的?”
张青微微一愣,摇头道:“山寨的兄弟日日在此蹲点,见你们车马华丽,载物又多,便起了心思,带你们上来只是偶然。”
“你不觉得干这个挺伤天害理的吗?”李傲天皱眉道。
他神色平静,“半年前,我途径此地,被山匪打劫,他们抢我财物,还要杀我性命,于是我就杀了他们的头领,原本打算将他们送官,但是知道这些也都是穷苦百姓,无路可走才落草为寇,我便留了下来,我等只劫富人,而且只要钱财,从不伤人性命。”
李傲天点点头,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转而问道:“你认识我二哥?”
他微微一愣,点点头,从怀中拿出一块青鸾玉佩,“三年前,我流浪到京城,身无分文,只得行乞为生,那天在路上遇到了他,他给了我银子和这块玉佩······”
李傲天骂爹的心都有了,这个笨蛋不会就因为这点恩惠就爱上了他那没心肝的二哥了吧?他看了眼对方手中的玉佩,心中冒出一个让他极为尴尬的想法,那玉佩八成是这人不小心碰到了,结果他那个有洁癖的二哥就顺手送给了他,李傲天在心里泪流满面,他好想告诉这个傻兮兮的二嫂,其实他二哥是个混蛋哪!
压下心中的情绪,李傲天很是严肃地接着调查道:“你为什么会去当乞丐?”
张青神色一怔,一直没有什么表情地脸上浮起一丝惨痛的笑,很是认真地回忆道:“我家原在秦州,父亲经营着一家镖局,家里只有我和弟弟两个,后来父亲押镖在路上被歹人杀害,家里的田产也被叔伯霸占了,我和弟弟被赶出家门,没走多远,弟弟就生了场大病,很多人都看不好,我听人说京城有最好的大夫,便想带他来看病,结果走到半路,他就病死了,我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才将他葬下,无奈只能沿街乞讨······”
听着他神色平静地讲起自己的身世,李傲天知道自己揭人伤疤了,心里懊恼了一瞬,也知对方是因着他二哥才对他这般客气,不由一脸歉意地道:“对不起······”
张青摇摇头,“没什么,都已经过去了。”
闻言,李傲天也不再多说,脸上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几乎一字一顿地道,“你喜欢我二哥?”虽是询问,但语气中却是不容置疑的笃定。
张青神色一怔,沉默良久,最终只是无比诚恳地道:“我并没有恶意。”
李傲天深知不反驳就是认可,心里当即高兴起来,嘴上却不依不饶地道:“你是不是喜欢我二哥?”
见他如此咄咄逼人,好脾气的张青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却因这人是他的兄弟,所以仍是耐着性子道:“我对令兄绝无非分之想。”
李傲天有些郁闷地上前两步,一脸恳切地看着他,很是认真地道:“如果我说希望你做我二嫂呢?”
张青闻言,一时的惊诧过后,待得明白李傲天话中之意,那张向来无甚表情的俊脸也尴尬地露出了一抹红,李傲天知道这事有谱,接着道:“旁的你都不用考虑,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二哥?”
面前的人沉默许久,李傲天不由有些失望,他心目中的豪杰,就该是那种敢作敢为的人,如果他连承认都不敢,那么就是李傲天有一百个方法,这人又怎么有胆量放手去做?就在李傲天以为他不会开口之际,却听那人淡淡地道:“他才华横溢,我目不识丁,他出身贵胄,我低贱寒微,他俊美无双,我容貌粗鄙,三年前第一眼见他,便再难忘却,但是这般云泥之别,我非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所以即便心中念他,却从未多想。”
李傲天点点头,卸下最后一点心防,拉着人坐下,“你既然对我二哥有心,想必我们家你应该也有所了解,我父亲是当朝中书令,爹爹是皇室长卿,我大哥如今在刑部任职,我二哥无心仕途,剩下就是我,但是你别担心,我说这些并不是嫌弃你的出身,我们家在旁人眼中确实富贵,但是说到底也只是个普通人家,父亲爹爹都是好人,对我们三兄弟更是疼爱有加,我父亲当年也只是一介书生,身无长物,所以我们家对于这些并不很看重,你懂我的意思吗?”
见他一脸茫然地摇摇头,李傲天很是认真地道:“我的意思是说,只要我二哥喜欢上你,我这个二嫂你就当定了!”
张青看着面前真挚率性的少年,微笑着摇摇头,“三少爷,我谢谢你了,即便如你所言,要你二哥喜欢我,怕也是难如登天。”
看他如此坦荡,李傲天心里更是喜欢了两分,同时又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青哥,你笨死了,第一天就把我二哥得罪了,想让他喜欢你,当然不容易!”
闻言,张青有些忐忑茫然地道:“我······做错了什么?”
李傲天哀叹一声,“青哥,你不知道,我哥纵是体弱,但哪有那般动作对待一个男人的?而且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别说我哥,就是任何一个男人被人如此侮辱也是要生气的。”
张青懊恼了一阵,起身道:“确实是我疏忽了,这便向他道歉去。”
李傲天连忙将人拉回来,崩溃道:“你傻吗?你去道歉,不分明又是在提醒他!过去就过去,不要再提就好了,我哥也不是心胸狭窄的人,如果你真的愿意和他在一起,就听我的话,我会帮你。”
张青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为何帮我?”
李傲天无奈地笑了笑,总不能说你是最好的吧?“不瞒你说,我哥性子冷清,若是让他去主动喜欢谁,那是绝不可能,京里的那些哥儿你也知道,娇生惯养,足不出户,就算对我二哥有心,却也绝对不敢有所作为,到最后,我二哥最可能的结果就是随便娶个将就了,我不能让他这样,我希望有人能懂他,陪伴他,照顾他,捂热他,能包容他的烂脾气,也能容忍他的怪习惯,能真正跟他相濡以沫一辈子,还是说你忍心让他领个陌生人回家,欺他,骗他,辱没他,伤他,害他,背叛他······”
“为什么觉得我可以?”他仍是有些无措地问道。
李傲天叹息一声:“不是我觉得,是我在问你,你可不可以,愿不愿意。”
又是沉默,但是沉默过后,李傲天觉得自己听见了世上最好的承诺,那人对他说,“我会护他一辈子,无论他接不接受我,至于他的心,我会试着争取,但却不会强求。”
作者有话要说:
、日久生情否?
李傲天计算着时日让人送了亲笔信回府,告知家人他们已经到达慈安寺,并且会多留些时日,但是能扯谎的时间并不多,他也只能暗自祈祷二哥不要太让人失望,这么好的二嫂如果错过了,那真是天怒人怨哪好不好!
每每念着他二嫂那句让他万分感动的话,他忍不住也想起了自己的小夫郎,他以为然然那么害羞,从来说不出什么动人的话,那晚情急之下,竟然如此直接地吐出心里话,想起他受惊的小模样,李傲天也忍不住咧嘴笑了,前世他心瞎眼盲,如今却无比感激上苍,让他有一辈子的时间来慢慢发现然然的好······
李傲天一门心思地撮合他二哥二嫂,他性子爽朗豪放,更是没几日就跟一群山匪称兄道弟,混在了一起,有时候心血来潮还会下山跟他们一起干上几票,这一来更是跟寨子里的人打成了一片。
本就随遇而安的李胤风,虽然不满弟弟成日厮混,但见他每日乐不思蜀,也就随他去了,而且这九峪山山势险峻,风景秀丽,他每日行走,却也是流连忘返,只是身后跟了个甩不掉的人,实在不是一件让人很自在的事情,用李傲天的话说就是——
“二哥,山中豺狼虎豹众多,青哥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
······
“二哥,你出门带这么东西,总得有人帮你拿是不是?”
······
“二哥,你也看见了,那群男人一个个凶神恶煞奇丑无比,难道你愿意让他们跟着吗?”
······
其实他一直想说,“你是我弟弟,为什么你不陪我?”
谁料那李三小子却又理直气壮地道,“哥,你忘了吗?我要打入敌人内部,取得他们的信任,熟悉地形······”
虽然李胤风知道这臭小子嘴里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既然他不肯走,自己也决不能撇下弟弟独自离开,倒不如放松身心,只当玩乐。
身后的那个人跟了他好些日子了,不过好在,既不多言也不多语,从不问他去哪儿,只是默默跟随,只有他自己开口询问的时候,他才会答话,却也答得简洁明了,从不多说,他走得并不远,只是在山中转转,偶尔停下来,或者落笔作画,或者下笔成诗,然后乘兴而来,尽兴而归,这样的日子,倒也自在的很。
“明日山中有雾,行走不便,可是还要再来?”趁着歇息的时间,张青有些犹豫地问向一边闭目凝神的人。
李胤风挣开那双狭长清亮的眼睛,淡淡地道:“那便不来了。”
几步远处的人点点头,也不再多言。
次日,山间果然起雾,十步以外,便已看不见人影,屋里烧着暖烘烘的火炕,李胤风看着进屋来,俨然一副山贼打扮的李傲天,有些哭笑不得地道:“老三,你到底在搞什么鬼?瞧瞧你这副样子。”
李傲天嘿嘿一笑,放下手里粗制滥造的大刀,感叹了一句,“打劫就是爽!”
李胤风俊脸黑下来,警告道:“你可莫乱来。”
李傲天忙乖顺地点点头:“二哥放心,我省得。”
没过一会儿,李傲天又被人叫了去,李胤风枯坐屋中实在无趣,便携了笔墨往不远处的崖边走去,虽然山间雾大,但是群山尽隐雾中,山风吹动浓雾滚滚,却也别有一番壮阔,他心移意走,不多时,一副群山雾隐图便立笔而成,站起身来,对着画作看了又看,只觉满意非常。
张青走过来就看见这样一副景象,那人唇角带笑,立在崖边,身边薄雾缭绕,他一身素白如雪,宛若谪仙,但此时他却顾不得那个男人有多么的好看,只知他身前两步便是万丈深渊,来不及多想,连忙上前,手臂在他腰上一揽,很是强势地将人带离危险地带,而李胤风一惊之下,画却离了手,转眼就不知所踪。
张青惊魂未定,有些尴尬地松开手,抬眼却对上一双冷冽的眸子,鼻尖一抹清润的茶香,是这个男人身上独有的味道,和三年前一样,没有丝毫改变,被他方才拦在臂弯里的腰身,虽不似寻常男人那般壮硕,却也绝不是他想象中纤弱娇柔,被那清冷锐利的目光扫过,他顿时有些无措地退开两步,低声道:“对不起,那里太危险了,我一时心急······”
李胤风寒着一张脸,冷冷一笑:“那我是不是还要多谢寨主的救命之恩了?”说罢,再不看他,铁青着脸,径直走开。
接下来的几日,山中浓雾不散,李胤风不再画画,只是安静地坐在屋前的空地上出神,而那个人仍旧在他身后一言不发,似乎他坐一个时辰,他便陪他一个时辰,坐一天,他便陪他一天,虽然那天的事情他着实有些气恼,但是知道对方并无恶意,他也不愿做那心胸狭窄之人,加之李傲天那个臭小子,只要一回来就开始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