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我的夜生活-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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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的人做无聊的动作;做无聊的回忆。我要学会珍惜目前的生活。写作对我们实际的余生是意义不大;对具体的这个城市的也是没有任何有价值的贡献。
我第二份工作是在DOWNTOWN的一个SPA做按摩师。因为我忽然厌倦了和生产流水线打交道;每一个人都在巨大的厂房里默默无声地把自己变成机器。我想做一个能和人说说话的工作。
我工作的SPA老板是越南华人;以前坐船在大海上当难民;漂去懊洲被拒绝上岸;后来住在香港的难民营;被联合国难民署分配来了加拿大。来了这里后;一个人打三份工;再后来估计可能靠种大麻发了点邪财;一下子成了难民中的成功人士。
他的生意还有两家餐厅;开奔驰跑车和有两套新的独立屋。老板娘则是香港人。她总是人前人后地叫我小鱼;叫得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因为多伦多**不完全合法;所以这里百分之八十的按摩院都是色情场所。但老板娘似乎比较女权或者正直;所以给我们这家定了规矩;那就是在店里不能有任何色情按摩活动。
6
第一次正式上班;跟老板娘去一个大型的秀上做了十几天的公开按摩活动。十分种十刀。加拿大多伦多白人居然排队等候这种了草的按摩示范。要是觉得我按的好;就会老有女人当着丈夫的面说要把我带回家;而丈夫就在一边微笑着付小费。老狼总是流着口水说我这工作是全世界最好的工作;比他那专业工作要爽。他说;老鱼你这是耍了流氓还赚钱。
间中的一个早上;南京老龙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多伦多干什么?我说要去按摩了;他说你小子小日子不错呀;是哪国佳丽给你按?我说是我去给佳丽按。说得他楞了半天;说你小子是怎么从发面进化到按摩了?
他说得让我心里有点凉。那天;我溜出来坐在一个露天茶座上;发了好一会呆。一个号称颓废的小说家,就这么来加拿大,就这么全心全意地成为这么一个手工劳动者吗?这是目的吗?这就是我来远方的真正目的吗?
当时我坐在了一个露天音乐茶座里。几十张椅子都几乎空着。听众除了我,就一对年老的白人夫妻。忽然台上的乐队开始认真陶醉地开始演唱。
这种音乐挺惊人。
我注意到,这个乐队的名字似乎叫经典摇滚。主唱是一个女歌手。金发,嗓音中性但特有磁性。她在有节奏地扭动着腰肢,特别投入。不光她,全部乐队成员都是那种骄傲、专业和自在的表情。美妙的歌声一下子把我从郁闷中唤醒。
这就是多伦多的艺术家。他们似乎比我自信,也自在和自我。尽管台下只有三个听众,他们却依然认真地表达着他们的热爱。我感觉,就歌声的美妙程度,一点也不亚于所谓北美流行歌后麦当娜。
我想,那是我移民多伦多的那段日子里听到的最好的声音。告诉我,移民是一种远去,也是一种接近;还是一种歌唱。移民就是要像多伦多这支“经典摇滚”乐队那样地活着,无所谓地唱着,无所谓地陶醉着;不要太在意其他人。也不要太在得失。因为你毕竟能够独自离开家乡;来到大海的另一头生活。面对寂寞的加拿大大农村;那怕只有自己读自己的人生;你也要继续写下去;唱下去。哪怕听众只有你自己空洞的尸体;你也要学会活在在多伦多活在自己的歌唱中。因为你是为自己移民;为自己来到异国他乡;也是为自己而演唱自己的人生叙说自己的一切。
自己对得起自己就可以了。哪怕仅仅在心里。
那会我还想起那些地铁站里的流浪艺术家。我总是匆忙地掠过他们下层但同样美妙的音乐。他们来字世界各地;大多数都是失去了演奏舞台的移民艺术家或者准艺术家。其实,有的时候,我是不敢停下来,我怕那些音乐打垮我和我未来的小说。我,是不是一本即将在多伦多失败的意识流小说呀。
所以;今天;我坚持要写作这本书;并且把小说名字叫做活在多伦多;就是要和大家交流活的方式意义和过程。这本小说,除了献给我流浪异国他乡时候的爱情;就是要同献给地铁的音乐里的那些无数多伦多行人,每个移民其实都可以是自信自恋的多伦多艺术家;独自演唱独自按摩独自陶醉独自悲伤的多伦多精神;和我的小说一样;该是未来怎样的沧桑但含蓄又经典文字?
我还想起我在这里的第三个女人灰衣;她的人生多像是一部复杂神秘的小说。让人总是看得意识迷糊。
我叫她灰衣因为她总是喜欢穿灰色的衣服。她是眉丽大学时候同宿舍的同学。有段时间;我认为她是有点邪意的女人。现在;我想;她的邪意只是一种自我保护而已。以前;在警察局的夜里;我也问过自己;我和她之间;有过爱情吗?现在;在这多伦多灿烂的阳关下;我觉得那还是爱情。因为;人生中的爱情;可以有很多种。
7
多伦多还是一个同性恋之都。所以我总是和我广州网友小丽说;如果她需要一个真正的家;不是北京也不是广州;而是多伦多。小丽是个女同性恋;还有点双性恋倾向;毕业于广州美院;她是我所见过的最机智和幽默的网友;写出的文字总是让我感觉有精灵和她住在一起。她也写点小说;总说她写的东西有哲学;但我觉得她文字里的哲学就是没有哲学。
有一次;我在地铁里;看见了两个华人美女;一高一矮;一丰满一削瘦;就坐在我旁边;我下车的时候;她们俩居然开始热吻;很高调的华人女性同性恋;让我当时多少心里还是小小一惊。让我一下子就想起小丽和她的网络女友大鱼;她们俩总是说要在网上完婚。她们俩如果真见面;会这么公开接吻吗?
那时候;小丽是玩真的;大鱼似乎是可能玩真也可能玩假的。有一次两人在网上闹矛盾;小丽嚎叫着说她像中年丧夫一样想念大鱼;居然小小感动了我。要知道;小丽可是一个打着寻找爱情的旗号实际最滥情最冷漠最残酷的女人。而大鱼据说还是一个处女。我看过大鱼昏昏欲睡的照片;看起来是一个倦容颓废的上海小资女人;喜欢音乐贴图和优美文字的那种姿色。和小丽完全就是一种对立。
我在网上说我在地铁看见的女性同性恋热吻的一幕的时候说得让小丽羡慕起来;她说国内的女同性恋很低调;虽然她想高调些。后来;我在网上看见了她在酒吧热吻一个长得很像李嘉欣的美女的照片;我知道那是小丽在做秀。
我在DOWNTOWN那家SPA虽然号称技术第一;却也没能做多久。因为这家店的同性恋客人特别多;我怀疑是老板娘在同性恋网站偷偷做广告。同性恋们可能也需要健康按摩的吧。因为我技术好;所以也总是有同性恋的男客人找我。老板娘总是说;小鱼是一个用心灵按摩的男人;因为他是作家;是人类灵魂工程师。
有的时候;没客人;我也给老板娘按摩;觉得她的身体线条很美丽。能给这样的女人做按摩;其实对按摩师也是一种享受。那时候的手;觉得在抚摸一种价值连城的名贵乐器;流畅艺术而且毫无邪意。有的时候;我能听见她轻轻的呼吸声。老外享受按摩的时候;爽的时候会呻吟起来。中国人往往还是含蓄些;总是把痛苦和快乐放在心的深一点的地方。我的双手;有的时候;摸到的就是那种快乐和痛苦最外边的皮肤。
那段时间我还总是照镜子;看自己怎么也不阴柔呀。一看就是一个明显的异性恋呀。
有时候;做同性恋客人的上门服务;好大的房子;拐了几个弯的卧室;我总在想万一同性恋们起坏念头了怎么办?好在同性恋们都比较斯文。
有时候;他们想动手动脚;我闪开;他们就安静了。我男客人里面还有一个是电影明星;更加客气文明;总说要请我喝酒。我也总怕酒里有问题;就坚决不喝。心里想;中国作家;怎么也不能出国把自己的尊严都出丢了。我虽然尊重同性恋;甚至同情他们;但要感觉他们如果对我有意思;那还是会汗毛直竖的。
8
在SPA辞职的那天;为了心理平衡;我一个人去DOWNTOWN的一家脱衣舞厅去看脱衣舞。以前和老狼去过另一家。老狼总说;中国移民一定要上这课;无论男女;这仅仅是成人娱乐而已。可能老是给那些西人做按摩服务;我感觉自己心里真有些变态了。还总觉得是在为上半辈子的享受还债。
我坐在那家脱衣舞厅;听着音乐;喝着咖啡。一个来自中国已不年轻的半拉子艺术家;他坐在脱衣舞厅里的样子是那么呆板和克制。我几乎从不喝酒;因为我害怕喝醉的那种感觉。舞女们在台上缓慢地跳着;身体扭曲成多伦多边弯曲的安大略湖岸。我要了好几杯咖啡;喝多了咖啡;我也会有要醉的感觉。另外;老有舞娘过来问我要不要私舞服务。我一直摇头。
间中;我还去了下面地下室的厕所。听见一个很胖的男人在打投币电话。还总是听见他说FUCK那个词。这时我又想起我多伦多的按摩师生涯。我似乎已没有任何写作的欲望;我想FUCK自己的这种多伦多和自己的这些无聊生活。有时候;我发呆久了;会觉得自己这下半辈子的多伦多人生真是一个梦;甚至是梦中的梦。年轻时候;老看见优秀人才考托福张罗出国留学。心中酸酸的。那时候就是做梦也不会想到我老鱼今生还会有今天这样的海外生涯。
我又要了两杯咖啡继续看表演。直到舞台上一个穿黑色高根鞋的高大金发舞娘;表演出我认为真正的性感;她的身体犹如鳗鱼般地游动;节奏柔和;但心中充满力量。而且她的五官清秀;奶子也比较适中;有点东方感觉。她还不停地冲我微笑。我也举起盛满咖啡的纸杯向她微笑。忽然间我有了点冲动;觉得自己在多伦多可能还没彻底萎靡。
我点了她到包间跳私舞;二十刀一曲;一曲五分种。隔壁似乎是一个娇小的中国女人;她坐在客人身上;像骑着一匹年老的胖马;黑色的头发狂乱地披散着;使我看不清她的脸;而她的双手则伸进了那高大白人的衬衣。
金发舞娘居然跟我说她是多伦多大学的学生。反正这舞厅不远就是多伦多大学主校区。也许她说的是真的。她还问我从哪里来;我说中国。两个字还没吐出;她就已经开跳。一直跳了半个小时。我本来的一点冲动忽然被她的热情和努力似乎都跳没了。
我想既然来了;就让她们看看我们中国男人的消费水平吧。我叫她再叫一个舞娘来一起给我跳。
音乐声中;两个舞娘卖力地缠绕在了我身边;我忽然想起了中国神话中的青蛇和白蛇以及杭州西湖。当然;如果真实地形容我身边这两条美女蛇;可能用大蟒蛇更恰当。然后;我满脑子都是中国;和过去。南京上海和珠海。
过去;我就那么出没在中国的夜色里;爱着我的中国女人。那天;我始终没有任何冲动;一定让那两个舞娘以为我是一个精神上早已彻底不行的中国男人。事实上;我只是对中国女人以外的女人会这样。我的不行其实是心理而不是生理。我有点感觉自己离真正的爱情已经遥远无比了。那种笼罩在南京的南京大学里的夜色中的青年情感;终于时光般消逝了。就那个时候;我猛然感觉自己看见了未来生活中的W;她天使般的微笑真的就出现在那家脱衣舞厅的变幻的光线里。
夜里;我还梦见自己在一个空白的舞台上脱自己衣服玩;一个声音对我说;你的人生理想之一不是在一个世界著名高校半裸奔跑吗?
在梦里我大声回答;如果我是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