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荣遗梦-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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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残忍,还是忠烈?
九哥为了大齐江山拼死拼活,那些皇亲国戚却为了争位将皇上逼出京城。而这一切重担最终却都落在子络身上,就连我们也不能置身事外。
子络与皇上之间,还真是一团算不清的烂帐。
在我陷入纠结中时,阿奴又送来了新消息。有一路来历不明的人马正在朝长崎山快速行进,人数少说也在三万以上。
我的胸口又想痛了。
季殇带来了五百弟子,将我的秀林苑层层围住,以防隔墙有耳。姜瑞岚,大师兄,袁师父等庄内头领都聚集在小厅堂里等候商议大事。我拿著血书白绢来到厅堂坐下,将白绢给曲儿,曲儿捧著白绢给姜瑞岚观看。
厅堂内非常沈闷,众人凑在一起观看姜瑞岚手中的血书,神色越来越凝重。
待看完了血书,我又将阿奴带来的新消息说了出来。姜瑞岚一下子从椅子里蹦起来,说谁敢动他的伯昌山庄,他就让谁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现在的状况不是说狠话的时候,眼前是有人想对伯昌山庄不利。至於是冲著那位韩大爷来的,还是冲著我这个宵凌王妃来的,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现在看来,只要是与韩大爷或子络有关的人,几乎都别想好过。
姜瑞岚的眼睛都红了,发狠的说伯昌山庄是他一手拉扯起来的,就是死也要死在庄里。袁师父没说什麽,可从他那坚定又平和的眼神中我看得出,他已经有了打算。
伯昌山庄满打满算不到七千人,前些日子夜星带走了一千右精武卫,这就只剩下五千多人。而这五千多人里,善战的只有袁师父手里的八百多原无常谷弟子,与我手下孔桥带领的一千侍卫。剩下的那些外堂弟子不堪大用。
三万不明来历的人马,以伯昌山庄目前的实力很难抵挡。
在厅堂里商量了一整天,期间除了喝茶什麽都没吃过。如今是伯昌山庄的生死攸关之际,在座的众人都没胃口吃饭。
一直商量到深夜,众人全都疲惫的东倒西歪。备好的饭热了一次又一次,终於在有了点眉目之後端上饭桌。
我依然不想吃,只草草的吃了几口清淡的菜便想回房歇息。姜瑞岚终於发现我不对劲,问我哪里不舒服。尧君说我只是有些受寒,没有大碍。
回到屋里,服了尧君给我煎的药後草草的洗漱一番便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这一夜睡的出奇的安稳。
一觉醒来日上三竿,尧君不在身旁。呆呆的坐在床上心里一阵凄凉,好想念被那温暖的怀抱紧拥著入眠的感觉。
尧君似乎与以前没什麽不同,亦或许他生来就不喜与人过於亲密吧。
唉……
“嘎吱──”屋门一响,尧君端著药碗进来。见我准备下床,笑著走过来打趣说:“醒了?我正打算你若是再不醒就用药灌醒你。”
我垂下眼穿上布靴,没有接他的话。我不可能在他面前抱怨什麽的,更不能随便的提起子络。
“怎麽?生气了?”尧君消去说笑之意,坐在床边揽住我的肩膀温柔的说:“先把药喝了咱们再说话。”
炙热的苦意直直的钻入我的鼻子里,黝黑的药汁映出我难看的脸色与尧君白皙的脸庞。我在脑中幻想像尧君上次那般打翻药碗发泄一下郁气,可终究只是闭上眼努力安抚下心中涌动的燥恼,抢过药碗一口气灌下极苦的药汁。
真的是极苦的,比蛇胆还要苦,就像我现在的心情一样。
“靖琪,来吃糖。”尧君放下空碗,嘴唇含住一块蜜糖凑到我脸前,神色带著撒娇与引诱。
这样的尧君真是人比桃花娇,不禁让我想起多年前在府里为了他挨打之後,他也是这样逗我开心的。
胸口又隐隐作痛了。
“我不怕苦。”我低声说,推开尧君下了床,来到梳妆台前坐下梳头。铜镜中的脸瘦了不少,气色也不大好,是因为生病的缘故麽。
尧君走过来拿走我手里的木梳为我梳头,说我如今大了,心思重了,没那麽好说话了。
我依然没有应声,只是听著他说。
那边曲儿与阿奴呈上洗漱早饭,曲儿回说几位庄主与各分堂堂主主事都在闲云殿等候议事。
洗漱一番後换下汗湿的亵衣,尧君为我擦身,而後帮我穿戴整齐之後落座用饭。他一边吃一边说他的内伤好的差不多了,不用再整晚打坐了。还说一早他便写好几封书信命阿奴前去求援,只要姜瑞岚他们能撑到援军赶来就能保住山庄。
这下我可高兴了,立刻问他有几成把握能找来援军。尧君毫不隐瞒,说与他有生意往来的那些主顾都是有一定势力的。敢不理他的求援,他就会让那些人後悔生在世上。
啧啧啧,我家尧君如今也会说如此狠话了。
知道山庄有救了,我的心情便好了起来。匆忙的吃罢饭,拉著尧君来到闲云殿议事。因昨日已经商量出大概头绪,今日的商议安排就非常顺利。再有尧君的毒烟之法相助,山庄基本就可以安枕无忧了。
得知尧君能找来援军的姜瑞岚激动的差点扑到尧君身上,当然有我和大师兄在不可能让他得逞。
《枯荣》番外昔人归(3p)21
发文时间: 103 2010
庄内的迎敌安排已经商议妥当,令各堂主主事等下去各司其职,我与瑞岚袁师父等几人秘密商议那位韩大爷的安置。
其实我不大相信季殇,但因尧君说无妨,我便没有遣走他。虽然是他救了尧君,可当初我救了他一命,他却连个谢字都没说就跑了。倒是不至於耿耿於怀,但我总是对这个糟老头没什麽好感。
这样一番紧锣密鼓的安排,便又是一天过去了。在夕阳西下的时候,终於敲定明天一早出发,护送韩大爷与云青佟两人赶往西江关。只带上30名右精武卫,再带上孟忻先生。
实在是不放心把孟忻先生留在庄内,这个老宝贝无论如何不能有何差池。
商议罢,各自散去安排自己份内的事,没有人想起要吃饭。
我本来是安排孔桥送玛丽亚走的,可玛丽亚说死也不走。信誓旦旦的说她的枪法有多好,足可以保护自己云云。我被这不要命的女人弄的头痛加心口痛,最後只好把孔桥扔给她,让他们自生自灭去。
说心里话玛丽亚是个好女子。
我依然不想吃饭,虽然也饿,但就是没胃口。尧君逼著我吃了一碗参粥,又灌我一碗药汁,便哄著我去睡。可他只坐在床边看我睡,似乎不打算上床来与我同寝。
出关後一连串的变故让我很疲惫,我甚至没有顾上好好考虑这些事情里面的厉害之处。如今最重要的是皇上和云青佟的安危,以及西江关的战事。至於尧君与我之间的事,还有子络的事,就先放一放吧。
是否同寝都没什麽关系,尧君高兴就好了。
萎靡的精神只支持我想了这些,便在尧君轻声细语的安抚下渐渐沈入梦乡。
从长崎山赶往西江关的路并不好走,要翻过五座山,穿过数个州郡。为了照顾那位娇贵的韩大爷,和装扮成随行侍从的湘琴与冷含烟二人,我们只能坐车赶路。是该把他们夫妻俩送到冷将军身边去了,万一出个什麽闪失我可承担不起。
韩大爷自然发现他们二人了,他与冷含烟是认识的。但是迫於眼前的尴尬处境,他只装作视而不见。
庄里的一切走前都安排妥当了,没什麽好担心的。我们三十多人装扮成商队,风餐露宿加紧赶路不敢有丝毫耽搁,在一个月後到达西江关。
一切都很顺利,除了一样。我开始咳嗽,白天低热,晚上发汗。身子越来越容易疲倦,时常胸口发痛。尧君不停的灌我吃药,神色看似平静,眼眸深处的焦灼却没逃过我的眼睛。孟忻先生也给我诊脉,之後与尧君异口同声说我只是受寒,等到了西江关抓几幅药歇息歇息就能好。
到达西江关的时候,战事已经结束了。伊斯莫亲自挂帅带来八万骑兵为冷逸风解了围。
经此一战伊斯莫的八万骑兵剩下六万多,好在赶走了八万匈奴兵,歼灭了四万合兴王余党。六万骑兵全都驻扎在关外,伊斯莫本人被冷逸风请到将军府做客。
云青佟偷偷告诉我说太後怕冷逸风狗急跳墙,在夺去他的兵权之後把他发配到这里守关。其实朝中很多武将都替冷逸风鸣不平,因冷家世代忠臣。
我对此不置可否。这与我有何相干。
冷逸风对我们的到来并不觉得奇怪,看似是对朝中的动静十分了解。他和伊斯莫一样见到我都是一张冷脸,不过在看到我带来的冷含烟夫妻之後,对我的态度立刻热诚起来。
安全的将韩大爷两个与冷含烟夫妻交给冷逸风,我的任务就完成了。至於他们之间如何相处,那是他们的事,我只想著接下来该如何去救九哥。
当天夜里,我从睡梦中咳醒,咳出的浓痰弄的一脸一枕都是。忍著心口的痛楚爬起来吹亮火折点上烛灯,袖子一抹嘴角,染上一抹刺眼的血红。动动舌头,嘴里一口的浓稠血腥。慢慢来到桌前坐下,很是疲累的喘著气,给自己倒碗凉茶漱漱口。
我终於意识到自己到底得了什麽病。
根本不是风寒,是痨病,与娘的病一样。
想来这并不奇怪。娘有这个病,我们兄弟三人自然也可能会有这病。娘的痨病被孟梓先生医好了,我也能被医好麽?
孟梓先生说的那两味奇药还可能再有麽?
想到这个我忽然想到当年子络是如何为我找齐那两味药的。他去了边陲那麽久,恐怕吃了不少苦头吧。那时的我根本想不到这些。
痨病,几乎是绝症。大多人得了痨病只有一个结果──等死。
怪不得尧君一直躲著与我亲近,原来是因为我犯了痨病。
“呵……咳咳咳……”想到这个我忽然想发笑,可只笑出一声便又咳了起来。
这麽多年,经历了这麽多事,终究逃不过一个“情”字。沈甸甸的,既醉人又噬人。如今我隐疾突发,是不是能有个借口摆脱这沈重呢?
门外传来开门声与脚步声,接著房门一响,穿著亵衣的尧君拿著烛台推门进来。
“靖琪,你怎麽样?”尧君一脸担忧的走过来坐在我身边。长长的墨发直顺的垂在两颊,脸上没有一丝被惊醒的迷蒙。显然他根本没睡著。
我正止住咳嗽,用袖子抹抹嘴角说:“你看呢。”
尧君忧伤的看看我染血的袖子,看看我的脸,掬起衣袖擦去我脸上的血迹,“你知道了……”
“娘她病了这麽多年,我又不是瞎子看不见。”我自嘲的笑笑,别过眼光看著静静燃烧的火苗说:“明日找伊斯莫商量一下去救九哥的事。这是最紧要的。”
“这件事师父他恐怕不会答应。”尧君丢过来一句沈重的话。
“为什麽?”我诧异的抬眼看向尧君。
尧君微蹙眉头,用衣袖沾沾茶水给我擦脸,说道:“师父只答应解决西江关之难,对於匈奴内斗是不愿插手的。出师无名啊。”
“咳咳!也是。”我说道:“确实出师无名。再说以乌兰国的兵力得罪匈奴是自讨苦吃的事。”
“大齐国的江山何时轮到你这麽操心了?你只是个闲散将军罢了。”尧君忽然有些气恼的拉著我站起来说:“好了快些睡吧,我去准备你的药。”
“还准备什麽药,我这病又医不好咳咳咳……”我没能顺利说完话,便抚著胸口一阵猛咳。这滋味真不好受。
“娘她不是都被孟梓师父医好了麽,你的病我也能医好的。”尧君宽慰的扶著我来到床前坐下说:“师父的药方我都记下来了,便没有遣走他。虽然是他救了尧君,
你不必……”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拍拍尧君的手,转身躺下,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