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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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倦,到书房去躺躺。”
顺手把半濡湿的外衣交给她,昨天夜里他在风之花谷待了好一阵子,回来的路上,在车里融化的冰层把衣服都弄湿了。
“你回来了?”
“是仙的。”
上了楼,在进门时就碰上了“应该还没醒”的妻子,她穿着及地的睡裙瞧起来正要走下大厅。虽然是“同床”但经常会有不同时段使用的事情发生,酷爱艺术的妻子经常在画室里一待就是好几小时。而那种淡漠而客气的口吻,是他们夫妇长久以来相敬如冰的相处习惯——他当初根本想不明白这位富家千金为什么会肯屈身下嫁一个进过监狱的人,后来倒也渐渐明白了,不过是富家的小姐脾气作祟,对父亲安排商业联姻的叛逆吧。
当时刚刚从监狱出来,身无长物的他一咬牙到了美术学院去当人体模特儿,与何氏的二小姐何田丽就是在那里认识,在受聘当她的私人模特儿后不到两周,突然这位富家千金向他提出了结婚的要求,没想太多的他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在何家众多人的脸色中“嫁”入豪门,一步一步取得今天的地步,可谓不易。
妻子完全沉浸在艺术的追求中,根本无意理会凡俗事务,更别提在商场勾心斗角、打理财务。在他看来,就连结婚也不过是为了抵抗父亲拿她与其它公司联姻的逼婚手段。
而在她之上的大姐却是野心勃勃,伙同自己的夫婿对小妹名下的公司鲸吞蚕食,却没想过从中途杀出了一个程咬金,这二妹夫不管他们在背后“杀人犯”、“刑释犯”叫得多难听,到底还是以自身的魅力,一点一点地在何氏集团子公司里站稳了脚跟,到头来不但取得老爷子信任,除了拥有与他们抗衡的力量外,还被选上了现任执行董事长一职,权力反倒在他们之上。弄得那对夫妻只能远渡重洋,仅留下几个亲信和宠爱他们的老叔伯对这边进行遥控指挥。
洗了把脸,热水温暖被冻得麻木的神经,氤氲的水气勉强培养出一丝倦意。
池海晏疲惫地倒向大床,妻子刚刚起来,还算是凌乱的被褥却没有一点温度。
然而他却没有注意到这些,心想着离正式到公司前还有两小时让他踏实地补补眠,很快就沉沉睡去。
*****
“嘟嘟嘟——”
宽敞的办公室内,突兀响起的电话铃声惊破了静谧的空气,也惊醒了揉着眉心坐在旋转皮椅上沉思的人。
才在想为什么没有经过秘书通报就有电话进来,抬头看了一眼时间,才发现现在早超过正常下班的时间了。
他与那一群吃人的老狐狸应对了一个下午,烦躁得只想把月报表撕破。
散会回来,是他放下属先走,自己仍留在办公室里盯着计算机审核资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发起呆来了。
这种时候,还有谁会打电话到公司里来啊?厌烦地盯着铃声大作的电话,董事长办公室的主人决定不接听这种非正常办公时期的电话。
响了好久之后,电话转成自动录音机,可是从那黑沉沉的话匣子里传出的第一句话,就叫他不得不拿起话筒。
“你要是敢不接我的电话,我立刻就去公司找你。”
明明是自己笑着说出威胁的人,却在他拿起电话后轻咋了下舌,说:“你果然在啊!”
废话,不想想是谁用这样笃定的语气威胁人的?
不过……也许又被他骗了。
那个小骗子实在是个天生的演员,你永远分不清他哪一张面具是真的,哪一张是假的。
当他摆出一张哭泣的脸在你面前惹得你惊慌失措的时候,也许内心正张扬着得意的笑容看你被要得团团转;同理,当他在你面前笑得无辜又善良的时候,千万别以为他这时候的心情就很好,突然的怒火随时有可能狂飙。
幸好,经常被骗得团团转的人不止他一个,也许算得上是小小的心理平衡。
“什么事?”
被打扰到了的池海晏强忍着怒火,口气也很不耐烦。
然而电话那头的人彷佛根本不受他的影响似的,兀自轻笑着道:“来请我吃饭嘛!我想吃鲆源的综合寿司,一个人又吃不完,有你来帮着吃刚刚好,你也不想我变胖?”
“苏永琪,我警告过你不能打扰我的工作。”
竟然把电话给他打到办公室来,这孩子是个麻烦,沾上了就甩不脱。
“先生,全中原就连杀手都已经下班了的时候,您的上班时间似乎太长了一些。更何况,怎么忙也得吃饭吧?”
“你……”
在另一头毫不在乎地说“不然我就去接你”这种威胁更胜过邀请的话后,池海晏皱着眉挂上了电话,等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坐上了出租车——也不知道这种时防时不防的警戒有没有用,毕竟狗仔队的鼻子是比谁都灵的。
虽然男人跟男人在一起,一般来说是不容易招致绯闻,但现在的演艺圈是什么风都有人吹,越耸动、越骇人听闻越吸引目光,苏永琪又是先靠脸蛋吃香的偶像派艺人,目前的当红炸子鸡!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一场意外,以池海晏的精明能干,是怎么也不会跟一个写着“麻烦”招牌的黄口小儿搅在一起。
一切都是那一场误会……
在中国,“酒是色媒人”这句话可真是一语成谶。如果那天不是因为商场应酬,他从酒席上退下来后只勉强支持着没直接睡过去,迷糊中把车钥匙交给第一个走近自己身边的人,本以为是助手,却没想过会是下午同时在那里也有一场席约的苏永琪。
一把交递错误的钥匙,一肚子火烧火燎的害人酒精,一段绮丽多情的夜色,注定了那个错误的开始。
把开车的大权交给他绝对是个错误。
这小于短短二十公里路超车、急煞、蛇行、抢变速道,害他本来只有八分的酒意被摇成了十足十。
这小子在犯了一大堆坏事后没被交警即时拉走也实在是奇迹,只害他的驾照差点被扣在警局拿不出来了。
然后,劫后余生(这个比喻绝不夸张)的两个人大约是出于男性濒死前都要留个种的生理惊吓反应,在酒店里缠在一起胡天胡地到天明,不是夸张,池海晏真的是在晨光微曦中才发现纠缠的对象是个男人,还是自己认得的、绝不想沾手的大麻烦!
苏伟毅的儿子苏永琪!
那个像羊一样善良的父亲生下的异形胎儿,张扬、差丽、狡诈,最擅长用他天生的美丽容貌去迷惑不知情的善男信女,如南美最美也最毒的彩带蛇一样的存在。
那样的外表在很多人看来是一种致命的诱惑,但对他却是完全免疫——皆因他天生就有抵抗那种美的先天特质,他与苏永琪,像煞了照着镜子对面的两人,所以他也分外清楚这样的外表下,有着怎样的阴险心肠。
不,并不是说他天生就是坏人,只是因为已经被宠坏。从小到大一切得来太容易,所以反而对挑战自己及旁人的极限野心勃勃,会故意去做出格的事吸引别人的注意,试探别人对自己容忍的底限。
他花了几十年,才认清自己,并懂得适当克制与控制,而在苏永琪的年纪,加上现在这样功利社会的吸引,他一旦放纵,就再无回头之路。
可是!!该死的可是——出于他对初恋情人那一份隐忍至今的感情,他不能让这孩子出事,走上岔路,也就是因为这样,这个麻烦的包袱一直背到今天。
发展成这样混乱的关系不是他想的,却泥足深陷。
对男人他也不是不在行,被关在监狱里足足十年,又正是十几岁精力最充沛的年纪,还有什么样的事情没经历过?
只是离开了那个环境后,穿回西服的人要自然遵从文明社会的法则。
他结了婚——关于这一点,苏永琪,那个总能一眼看出别人内心最险恶想法的小恶魔是这样嘲笑的:“当年你也是利用美色,一举成功。“前辈”要请多指教喔!”——意指他也算是“色诱”了有钱人家的小姐,获得今天的地位,这和他今天讨好有钱的阶层,换来自己明星之路的想法一致。
对此池海晏并没有多做反驳,只是默认了这样的关系,或者说他也存在着自己的迷茫。不知道是之前少年时期把朦胧的爱意不自觉牵系在同性朋友的身上,还是监狱里肉欲畸形发展的经历,他的手总是下意识地握住那扇通向禁忌之门的门把,时不时会想从正当社会走入那充满背德之罪的伊甸园。
在那里没有压力,没有责任,就算有,也被洪流般的欲望冲走,完全的发泄。
与苏永琪的第一次,就是这样的情形下发生的吧。
酒醉不过是个借口,当时的他只是想投入到久违的男性肉体中去寻找快乐。当那个美丽的孩子一脸憔悴却极为傲慢地转过头来看他,半晌,开口:“虽然我是想利用你,却没想过用这种方式。不过,如果你不想让这种事情曝光的话,最好想办法封住我的嘴。”
封他嘴的方式,就是砸入了大笔的资金,把一个初出道只有一张脸可取的新人弄到偶像剧场露脸,捧成了当红炸子鸡。
然后,那个小恶魔在尝到了甜头后,更是紧紧地抓着他不放开了。
肉体纠缠也好,用这种难以启门的情事为谋私利的权柄也好,到后来,见面每次都是做爱,并且不知不觉间主动权掌握在他手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来着?
他越来越搞不懂这小恶魔的心思了。
按说,他要的基本都已经得到,只要善于利用现在的人脉,小心经营,早可以一脚把自己踢开,不必付出肉体交换做代价了。还是说,他除了目前的地位外,仍有更大的野心?
“客人,到了。”
一路沉默着,因为他不说话开车的司机也没敢多吭声,一直把人送到了饭店大门,这才开口打破沉寂。
从那一切均仿和风而建的小院子曲曲折折地走进去,面对着庭前流水的一个小榻榻米间里,苏永琪笑嘻嘻朝进来的他举杯,眼角已经微红,喝得有点醺然之意。他又偏要开着门等他来,结果导致这里的女招待和客人们都不住地偷眼看他。无论男女,人长得太过美丽的确是一种罪,尤其在他这个年龄。
这么肆意的张扬,叫人看得眼睛都错不开珠子——不,不是眼睛出了故障转不动,是根本不舍得把目光从他脸上调开。
“咳,我记得齐阗月给你的艺人守则第一条,要注意公众形象。”
没好气地把纸门“碰”一声拉上,隔绝了外面太过热烈的视线,池海晏进门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松了领带,按揉疲惫的额角眉心。
摊上这个小魔星,他的寿命会短上十年。
“今天我生目,我高兴给人看。”
被他一开口就训斥,苏永琪脸一沉,嘟着嘴顶驳回来。一双冰凉的手却体贴地贴上了他的额角,修长的手指有力地帮他按揉着,舒服得他差点没呻吟出来。
和公司里那一群老顽固商讨公司营运计划简直像打仗一样,他这个外姓人当上执行董事后,战争就持续在每一天。
“你……生日?上次不是过过了吗?”
池海晏一怔,好吧,也许他的确不是个称职的情人,可是他明明也还记得就在大约一个月前,齐阗月有报备过他和FANS们一起渡过生口会的,那小子还收到一堆五花八门的礼物。
“干嘛,今天是旧历年的生日,我家一向过旧历的,新历的是陪小女生玩的。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