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珑饕餮宴-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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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事情亦在掌握之中发展,那传闻中的麝族后裔已被我手下的教徒找到,据说只是一位寻常的农家女子,名叫秦时月。
那女子虽然温顺却坚强,虽贤淑却勇敢,任软磨硬泡竟是出奇的难以对付。
千羽殿的高座下,我不知是第几次挥手打翻了被我归类为无能的手下。
原以为不管花费多少时间事情都在掌握之中,然而世事难料,后来却突然出了岔子。
我的手下又带回了消息,说那女子已被其他人捷足先登。
接着才知道,这个人就是赫蒙。
所以世人都说,多情温柔的女子,最难过的就是情这一关。
在我动身去南方的前一夜,那秦时月就被带到了苗疆,并奉为王妃。
这就是事情的起源,也是一切罪恶的开始。
苗疆本就不同于中原,潜伏的各种门派都是过去的我十分生疏的。
为了打入苗宫内部,我借助了上官惊鸿的力量。
后来发生的事情显而易见的,我不惜以迷惑苗王,用以交换龙纹珀的所有权。
自此,秦时月才遭受了最不公正的冷遇,那时她才诞下眼前这位足以与我纠缠一辈子的冤孽王子。
出人意料的是,龙纹珀的事情并没有就此明朗化。
厮磨了几年时日,竟然谁也不能堪破龙纹珀的秘密,而在那之后秦时月整日呆在冷宫之中,形同木偶而对此事绝口不提。
某一日,赫蒙无心将那形同虚设的宝贝甩手丢在了一旁的桌上,而王子赫瑭正在不远处的沙子上嬉闹着。
我正与他继续说着话,只是目光不自觉地微转。
顷刻间,我惊愕的发线,赫瑭那摇晃着的小手背后,竟是变成一张堪称狰狞的面孔。
那案上的珍宝不自觉间已不翼而飞。
以为是被他吃了下去,赫蒙勃然大怒,只差没把他倒拧过来将东西抖出。
我摇了摇头,伸手按住了赫蒙的手臂。
他诧异地回头来,表示不明白我的意思。
其间,那个小小的孩子正瞪大了眼睛,一脸懵愣地看着我。
我微微低俯下身子,将他从沙砾上抱起。
「瑭儿,是吗。」这恐怕是我第一次注意他的名字。
他小小的身子缩在我的怀里,写满畏惧的可怖面孔还沾着少许沙子。
我掏出帕子将他的脸慢慢地一点一点擦干净。
露出安抚的笑容来,附在他耳畔轻道,「以后……还有很多时间。」
第二百一十二章毒 热
当记忆的碎片逐一整合起来,将整个思绪全部填满,我的脑海之中已变得混沌不堪。
有些迟钝地把那些细枝末节与如今应对着的所有人或事一一挂上钩,才觉过去的事情已是发生得那样久远了。
「还给你好吗,都还给你。」
面对着眼前鼓瞪着眼,犯着愣的男人,我如是重复了一遍。
「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的声音带着沉重的鼻息。
我缩了缩有些发冷的颈子,笑得极尽艳丽,「当然。」
男人沉默了,那样子与其说是在思索,倒不如说是在犹豫不决。
手指摸索上眼睑,刻意勾画着瞳孔的位置。
见状,男子愈发惊骇起来。
他一把扣住了我的手腕,下意识地向自己的方向拉近,「你,做什么!」
我淡淡地,说着只有我们两个人才懂的句子,「瑭儿,你该知道,这东西不适合我。」
所以,才要还给你啊。
「开什么玩笑!如果真那样做了,你身上的毒就会……」
「会怎样,会死掉是吗。」
男人的声音突然哽在了喉咙,抓住我的手也不自觉地放松了一些。
我禁不住调笑道,「啊呀呀你到底在担心什么,这可真一点不像你。」
说话到这份上,于是男人没有说话。
站起身来,自然而然地将身子贴在了男人的前胸上。
与我周身的冰冷相比,男人带着令我着迷的炙热温度,诱发人心底最深切的愿望,只想与之就此紧密贴合下去。
但不能探知他是否与我抱着同样的想法,属于他的半面始终寂然。
对于这种状态的男人感到焦虑,我止不住大力地环住他的颈子,附在他耳边低语,「在那之前,至少要……」
男人震然一下,那毫无力道按着我的肩膀的手,仿佛是原本是要将我扳开,却突然彷徨得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好。
一下,就好,就一下。
彼时彼刻,我是当真这么想的。
以为只要能将这种感觉铭刻在肢体上,就足以面对日后的所有事情。却不知会因此生出许多类似眷念的东西来,令人终身搅脱不开。
所以,鬓角厮磨的过程,多数都是由我来主动的。
同时缓缓拉扯掉彼此身上稍嫌多余的衣物,将唇不断落在男人不断裸露出来的紧致肌肤上。
男人已是一副全然放之任之的态度,只是身子偶尔发出薄弱的战栗。
久而久之,主动权终于完全转交。
那坚实的手臂搂住我的身子,极为恰当地托起。
伏在他身上喘息的时候,感觉到浑身血管都在突突地跳动着。
等到气力几乎全都从躯体上流逝掉,我将脸埋在了男人的肩头,指甲轻轻地掐入他光裸的背。
这感觉,好愿一道沉浮,一道忘我,自此一醉不醒。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那便好了。
有些话,如果能够不说,便好了。
然而想再多,终究只是痴恋罢。
忽而轻笑起来,扬起面孔,手指撩拨起他有着完美轮廓的侧脸。
「瑭儿,到了明天可就……」
闻言,他陡然停顿下来,并将我的身子隔开了一段距离。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能放着本座不管哦。」
「你说什么。」他厉声询问,漆黑的眸子里多出了少许冷冽的光芒。
「啊呀,你先别急嘛。」
故作温声细语地再次抬起手来,试图去抚弄他的脸颊,却被他果断地挥开。
看样子,这人是真的犯恼了。
转身拣起地上散落的衣物一件一件往身上披着,口里慢条斯理地犹自说道,「被司马流非发现了龙纹珀的事情,并以此作为玑缘璧的交换条件。如果本座不答应,这事儿若传到江湖上你该可以预见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那将对我寐莲教毫无益处。当然本座也不是不能够杀了他灭口,可在这种时刻夺了赵紫墨手中最后一根稻草,恐怕本座自己都一辈子难得消停。反之,倘若本座答应了……瑭儿,你又不可能放任不管吧。」
「……」
玑缘璧的意义非同小可,即便他不说话,我也可以想象他的回答。
于是轻笑,「不能对吧,所以,你别无选择。」
男人陷入沉默之中,直至周围的气场愈渐阴霾。
当他再次开口的那一刻,我便心知共识终于达成了。
拉开门的时候,外头的天幕依旧是沉甸甸的黑,总觉得之前与他在一起的时光宛若不真实的一场梦境,顷刻间猝然转醒过来,手心已暗暗发凉。
突然被从背后抓住了胳膊,随即引起身子一阵不可抑制的哆嗦。
遂稍稍回转过头,强自笑道,「怎么,还有事吗。」
「你……」
「嗯?」
他的瞳孔中,有莫名的亮光一闪而过,「你今日来找我,果然就只是为了这个?」
心中一动,有什么蛰伏在胸腔里,急欲喷薄而出。
说出口的却是一声含带嘲讽之意的一笑,「呀,不然还有什么。」
他的手陡然放开,我作势抚了抚被他碰过的地方,那里还微微地发着烫。
门,终于在眼前阖上了。
我转身阖眸,笑得极为苦涩。
这就是我俩而今的关系,与其去依赖,还不若去利用。
如果还残存一些别的东西,那夜惟有在浮浮沉沉之中愈发腐蚀掉了。
对此,或许我还是心有不甘的,所以关于将要到来的明天,我还心存着别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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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以后,就是司马流非在江湖上宣称将要医治祝厉王赵紫墨的日子。
这一天的清晨,刚刚推开门即看到门外凭空多出来的不速之客,我不禁苦恼地抚了一把额头。
喂喂,再怎么着急也用不着来得这么早吧。
与我的困倦相比,那司马流非倒显得格外的神清气爽。
他瞥我一眼,「已经过了一宿,鄙人还不知教主是怎么打算的。」
迫得这样紧,倒叫我这个当事人有些迷惑了。
心觉苦恼,话不自觉地就问出口,「这种事,仅仅是考虑一夜哪里够。」
「哦?那敢问还需要多久。」
我半真半假道,「司马先生很讨厌本座吧。」
闻言他抬起头,少许白色的发线即垂下来,那眼色里透出少许探寻的味道。
「与本座那样相似,一定老拿来给世人作比较。另外,司马先生的心仪之人,恰巧又对本座情有独钟,啊呀呀……一定是非常想获得他的青睐吧。」
与所料的不同,此时的司马流非不同于之前那个暴躁而气盛的家伙,他紧紧闭合着嘴唇,目光深锁在我身上。
这是在挣扎与不断度量的表情,坚毅而顽强。
对于这样的家伙,禁不住进一步调侃道,「司马先生这样急切,倒不知是为了一代虚名,抑或只是因为上官琉璃?」
他定定地瞧着我,依旧没有说话。
暗道谈话或许就这么算了,于是无意继续勉强而想要将气氛调节得更柔和一些,他却又突然开了口,说的却是听起来并不相关的话,「柳教主,鄙人昨日里便说过,望您能三思而后行。」
我挑了挑眉毛。
「如果鄙人没有说错的话,玑缘璧是性寒之物。光看昨日教主服下九繁丹的反应,教主应系内寒体制,所以才受不得阴寒的。而龙纹珀虽有不老不死的防护之效,却是一样邪物,至炎而至热,远远高出人体的承受范围,长久存于体内总归不大合适,若有相克极容易伤及气血。」
其实我早就能预见,这个人对龙纹珀的了解实非一般,可是这种仿佛被完全掌握的感觉,还是令我相当不舒服起来。
另一边,司马流非犹在继续说道,「教主可知这偏寒体质又是从何而来。」
我并不通医术,当然不好答上来。
然而在那一刹间,只是不经意稍瞥一眼司马流非那唇边染抹上的意味深长的笑意,我心中就立马有了感知。
果不其然,只听他说,「教主也见过的吧,雪烟散这种东西。」
见过,据说是用以救治赵紫墨而被他装在药罐里最后却全都洒在我掌心中,腐蚀性极强威力不容小觑的一味剧毒。最后是借助了龙纹珀的力量,才令我的手恢复如常。
「雪香山处于北疆,地质条件与中原果真有些不同。那雪烟散正是鄙人自雪香山漫山遍野的雪中提炼而成。」
关于这些我过去也有听说,却总以为谬论。
司马流非转而眯起眼睛,别有所指的冷冷一讪,「那东西,可是至寒至冷之物啊……」
终而不愿再听,干脆地打断了他,「所以呢,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就好比龙纹珀每发动一次,教主的气血经脉就会受损一次。所以鄙人奉劝教主一句,莫再使用龙纹珀为好。」
任他是危言耸听还是煞有介事,我都打心眼里抵触。
而他仍是一副自信满满之态,「不过教主毋需过于担心,这世间,只有鄙人才有方法将龙纹珀取出而不伤教主毫发。」
我不怒反笑,「司马流非,虽说你现在只说要玑缘璧,到时候该不是想连同龙纹珀也一并收了?」
司马流非不急不缓道,「那就要看教主的意思了,或许有朝一日教主会亲手将它交与鄙人。」
做梦,他在做梦!
心里不断极力的否定,我费劲千辛万苦才得来的东西,怎肯如此轻易地便宜了他?
话虽如此,却还是有某个角落不确定起来。
这一切,全来源于那个人。
下意识望向身后,恰好看到住在对面屋子的秦歆樾推开屋子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