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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据说打仗伤感情-第8章

小说: 据说打仗伤感情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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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座消消气,这不是打了胜仗了吗?我老胡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胡宝山嬉皮笑脸地给自己求情,其实也不认为纪平澜真的敢把他怎么样。
“八百多人伏击一百多人,居然还伤亡过百,这他妈叫哪门子的胜仗?!”纪平澜“嘭”的一下差点把桌子上的油灯都拍跳起来。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胡宝山其实也心疼损失,毕竟死的大多是他带下来的弟兄,就连老三都在冲锋时受了伤,只是当着这么多人尤其是何玉铭的面,口头上他还是不肯服软。
“住嘴!战场上以服从长官命令为优先,我这个团长还没死,什么时候轮到你越俎代庖发号施令?!你他妈现在到底是土匪头子,还是独立团的营长?!”
这个罪名可大了,胡宝山被吼得脖子一缩,求助地看向一旁的何玉铭。
何玉铭也适时地出来唱红脸:“好了,小澜你也别太严厉了,胡营长刚刚参军不久,一时改不了草莽之气也是难免的,至少他作战勇猛,也不能说是全无功劳。不过胡营长,这次确实是你的不对,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发动冲锋,不仅破坏了原本的作战计划,也增加了不必要的伤亡。死的可都是你的老部下,就算你不心疼,我也要替你心疼了。”
胡宝山一看何玉铭给了他台阶下,又这么为他考虑,就觉得心花怒放,连认错也认得心甘情愿了。
“何参谋你说的是,这回是我老胡糊涂了,要打要罚我认了就是。”
何玉铭略一思考,说:“罚饷三个月,禁闭一天,现在行军要紧,禁闭就先记着吧。”
此言一出,在场军官们面面相觑,胡宝山也觉得这哪里是罚啊,根本就是何参谋在替他开脱。
罚饷算什么,他一个土匪头子难道还缺那一点点账面上的饷钱么?就算罚他三年的饷钱,也比不过他以前干一票买卖赚的多。
禁闭又算什么,关起门来睡一天大觉而已,就算不许他吃饭,也挡不住小的们偷偷给他送啊。
这种程度的偏袒,就连纪平澜都看不下去了:“这也罚得太轻了!”
何玉铭说:“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念在他是初犯,警告一下就算了,再有下次,你加倍重罚就是。”
“对对对,下次肯定不犯了。”胡宝山连连点头,看纪平澜瞧他的眼神就知道,再犯到这小子的手里可就没那么轻松了,万一下次何玉铭不保他,那他的下场铁定不死也得被扒层皮,他才不会傻到非要以身试法往枪口上撞。
连槐由于身体不好,并没有正式参军加入独立团的编制,可谁都知道,土匪头子胡宝山离不了他的狗头军师,所以纪平澜也就默许了这个官兵不像官兵,家属不像家属的随军人员。
何玉铭则更进一步,弄来了紧俏的西药给连槐治病,虽然不能根治,至少连槐的身体比以前动不动卧床的时候是要好多了。
像真刀真枪地打仗这种事情连槐当然是不去的,所以直到前去打劫的部队胜利归来,他才知道胡宝山干了什么荒唐事。
等胡宝山挨完纪平澜的骂回来,又被连槐揪着耳朵再骂了一遍:“老子一次次地跟你说,枪打出头鸟,做人要低调,你他妈都当成耳边风,还跑去抢长官的风头,我看你根本是活腻了!你当人家不想收拾你?罚的轻那是他们还忌惮你,这种事情要是往重了追究,枪毙都够了!你再这么不知轻重,哪天叫人押去刑场军法从事,可别说是我连槐的外甥,老子丢不起这个人!”
“哎呦哎呦,二舅饶命,耳朵要掉了!我知道错了,真知道错了!”
撞到连槐手上,胡宝山三分的疼也要装出十二分来,连槐看他叫的惨,也就心软放开他了,不过语气还是很凶:“你知道个屁啊你!还说何参谋是好人?你个没心没肺的傻小子,让人耍了都不知道!”
胡宝山揉着耳朵委屈道:“他还不算好人啊?总帮着我说话,还弄了西药来给你治病,又聪明,人又好看……”
“那些都是笼络人心的手段而已,再说人家好看关你屁事……”连槐突然心里一懔,“我说你小子,不是老毛病又犯了吧?你说你……咋就不学好喃?你可给我听好了,平时你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娘娘腔胡闹一下也就算了,何玉铭那种人你可万万别去招惹,不然什么时候让人家弄死了都不知道!”
胡宝山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先去看看老三的伤怎么样了。”
说完拔腿就跑,气得连槐在后面直跺脚:“臭小子你回来!可真别去招惹那种人啊,你惹不起的听到没有?”
对独立团来说,这是旗开得胜的第一场大胜仗,但在一场十几万对几十万人的大战里,两个日军作战小队也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毛掉了就掉了,牛是不疼的。
这场小小的胜利注定被淹没在中国军队巨大的溃败之下,并没有从实质上改变什么,独立团也仅仅是受到了军部的通电表扬,然后该干嘛干嘛,仍是继续跟着大部队一路后撤。
反倒是因为士气高昂,独立团连行军都变得比其他部队更有效率,几天之后竟离战线越来越远了。
行军路上大多数时候是没有房屋可以住的,士兵们只能露天而眠,下雨了也最多有块雨布遮身,军官待遇要好的多,有双人营帐可以睡。
每晚纪平澜跟何玉铭都睡在同一个营帐里,这在别人眼里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不过在胡宝山眼里就很有问题了。
他总怀疑这两人是不是有一腿,不然怎么每次他想跟何参谋亲近一下搭个讪聊个天什么的,纪平澜总是会从中作梗,有时候哪怕仅仅是有意无意地靠近何玉铭,都会接收到纪平澜警惕和警告的眼神。
这个问题很严重,不弄清楚他睡觉都没办法安心。
马三宝有一句话说的没错,官大一级压死人,再怎么说纪平澜也是他长官,性子又那么悍,万一纪平澜真的跟何玉铭有些什么不清不楚的,他再不知死活地去挖墙脚,那才真的是怎么死都不知道了。到时候纪团长公报私仇,光给他派自杀式任务,完不成就提头来见,阵前抗命就枪毙,他找谁说理去?
疑惑在心里日渐累积,终于在某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他忍不住摸到纪平澜跟何玉铭的营帐附近,听起了墙角。
巡逻的哨兵当然发现了这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两个哨兵也是胡宝山的老部下:“哟,大当家,大晚上的您这是干啥?”
胡宝山瞪他们:“当家你个屁的当家,叫我营长!还有少多管闲事,你们啥都没看见,给我麻利地该干啥干啥去。”
“哦……”哨兵莫名其妙地走了。
胡宝山继续以匍匐姿态偷偷地接近营帐。
隔着厚厚的帐幕自然是什么也看不到,不过里面的确传来了奇怪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肉体的撞击声和一个男人的闷哼。
胡宝山正在想象发生了什么,又是一下撞击和一声被压抑的呼痛声。
不是吧,这么激烈?胡宝山还在困惑,突然一声动静更大的,整个折叠床嘎吱了一声,像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撞在了上面。
接下来是纪平澜不服气的声音:“再来!”
何玉铭的声音也带点喘:“行了行了,明天还行军赶路呢,省点体力吧。”
胡宝山目瞪口呆之际,营帐里的对话继续往他难以想象的方向展开。
纪平澜不依不饶:“就再来一次,我还不信了……”
何玉铭无奈:“你光是挨揍,再来几次都没有用,以前就教过你要扬长避短,在格斗上也是一样的道理。我擅长抓住时机攻击弱点,但身体没好好锻炼过,论力气是怎么也比不上你的,你放着力量上的优势不用,光是跟我拼技巧,能有什么胜算。”
“……我明白了,让我再试试!”纪平澜的声音很是热切,何玉铭无奈地答应:“好吧,最后一次。”
接下来又是一阵撞击和推攘的声音,纪平澜这次似乎占了上风:“抓住你了!看你还怎么……嗷!”
“用力的方法不对,事倍功半。”
“嘶……再试一次!”
胡宝山带着深深的惶恐退下了。
原来看起来斯文瘦弱的何玉铭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连那个寻常三五个壮汉都放不倒的纪团长也被他轻松收拾,要不是这回正好撞见他关起门来教徒弟,万一哪天脑子一抽想对他用强,还不得当场让他分筋错骨?
至于何玉铭平时为什么要隐藏实力,胡宝山还是想不通,只好认为大概像他这种豪门少爷,总是要留个一两手以备不时之需的。
胡宝山发现了这个惊天大秘密,倒是把查探他们关系的目的又给忘到了九霄云外。至于他走了之后何玉铭跟纪平澜两个教着教着就变了味,又教到床上去了,他也就无从知晓了。
事后再细细琢磨一下,胡宝山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多了,也许纪平澜是发现了他对自己的老师有想法,出于尊师重道的念头才屡屡从中作梗吧,不然直接来一句:“他是我的人,你别想了”不就结了么?
胡宝山接受了这个自己想出来的解释,决定坚定不移地继续追求何玉铭,不吃到嘴绝不罢休。



、无愧于心(一)

转眼到了五月,独立团随大部队一起继续被调往豫东一带。
可能是前段时间的小胜仗,让军部对独立团这支一直被无视的部队刮目相看,当队伍行进到一个叫李家集的地方时,军部命令独立团原地再征调一批壮丁补充兵员。
说起来是征兵,实际上就是强行抽丁。
对这个命令纪平澜有些想不通,虽然这些年来国内一直在打仗,但实际上并不缺少兵源,设立在各个驿站码头的征兵点,每年都能征收到大量游手好闲找不到活干的人,或者走投无路混不到饭吃的人,又或者因穷困铤而走险想改变现状的人,当兵是他们最后的出路,登记了马上就能有饭吃。
抗战爆发后,国民政府又加强了征兵的力度,所以独立团本来也是不担心兵源问题的,之所以上山招抚土匪,不过是贪图土匪凶悍,不需要怎么训练就能成为战斗力。
不过想不通归想不通,既然是命令,就得去执行。大概军部也是考虑到现在形势不好,多征点兵好为将来长期抗战做准备吧。
纪平澜过去都是直接从训练团接收经过了基本操练的新兵,并没有亲自到乡下征兵,所以不知道这件事情真正操作起来会遇到怎样的阻力。
部队一来,乡里的青壮早早就得了风声逃进山里田间躲了个一干二净,只剩下一群老幼妇孺。两天过去,偌大一个乡镇居然只征到了十几个新兵,连任务的十分之一都没有完成。
对此纪平澜束手无策,这一带本来就不是什么民风悍勇之地,反倒是土壤肥沃治安良好,农民普遍过的比较宽裕,如果不是生活艰难,谁会愿意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去东奔西跑打死打活呢,只要没人拿枪顶着,不逃兵役才是怪事。
但如果都放任乡民随便逃兵役,那仗也不用打了。马三宝从军二十多年,对逃兵役这种事情倒是见怪不怪,找来乡里的保长软硬兼施地要他配合,可这里的保长也是向着自己乡里人的,不敢直接拒绝,就唉声叹气地跟马三宝倒苦水。
“不是我不想配合,老总你是不知道,从好多年前开始,什么地方军、中央军、这军那军,年年都来征兵,说是什么三丁抽一,五丁抽二,实际上很多人家里一户七八个男丁就剩了一两个。去年秋天说是日本人打来了,又来征过一次兵,今年开春都已经没有青壮可以下地干活了。现在还要我们乡再出三百壮丁,我上哪给你找人去?要不把我捆巴捆巴,拉去凑数得了。”
保长顶着一大把白胡子颤颤巍巍倚老卖老地耍起了无赖,马三宝知道保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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