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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据说打仗伤感情-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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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平澜苦恼地打断:“你能说点具体的例子吗?”
赵蔓兮像看一块木头那样看了他好几秒,真想把他脑壳撬开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不过到底吃人的嘴短,赵蔓兮还是尽责地说:“好吧,具体一点,比如说你可以对他嘘寒问暖,天冷了要惦记他有没有穿少了,天热了给他扇扇子,下雨了给他送雨伞,早上起来给他拧好毛巾,吃饭给他拿好筷子,看到他夹不到的菜就帮他夹,在外人面前要多夸夸他,私下里却要指出他的不足帮他改进,要随时注意到他有什么需求,在他开口之前就先帮他解决……”
赵蔓兮越说纪平澜就越羞愧,因为这些好像都是何玉铭对他做的。说起来他们的关系真是诡异,何玉铭内心冷淡,却把一个好情人应该做的事情都做到了极致,纪平澜对何玉铭的爱强烈得都能为他去死,平常却什么事也做不来。
赵蔓兮看纪平澜皱着眉,就停了下来:“还是很难理解吗?”
纪平澜摇摇头,思绪有些混乱,赵蔓兮便问:“真是奇了怪了,那你平时都是怎么对他的呢?”
“好像也就是……平平常常地跟他生活在一起,一直都是他在照顾我。”
赵蔓兮眼角抽搐:“那他当初为什么会选择你?”
纪平澜总不能说因为我运气好,因为他在做试验,想了想就说:“我其实也不清楚,他知道了我喜欢他,就跟我在一起了,然后就调到我的部队了。”
“也就是说你们甚至都没有经过一个恋爱的过程,直接就生活在一起了?”赵蔓兮惊叹,“这简直抹杀了所有罗曼蒂克的可能!”
“什么克?”
“罗曼蒂克都不知道,我算是明白他为什么要嫌弃你了。”赵蔓兮心里的天平莫名地就倒向了她的“情敌”,“我甚至怀疑,你真的爱他吗?你会不会是因为他长得帅,条件好之类的原因而误以为自己是爱他的?”
纪平澜握着茶杯的手紧了一紧,有些生气地看着她:“怎么会,难道我连这也分不清吗?”
赵蔓兮毫不畏惧地迎着他的视线说:“你分得清没有用,现在是你家何参谋分不清。爱不爱又不是嘴上说说就行了的,你得表现啊,就算你实际上爱他爱得死去活来,没有他就活不下去好了,可你要是平时都不知道对他好,那你的爱有什么用,谁会因为你空口白话的爱就跟你在一起啊。”
纪平澜懊恼:“我……我知道,可现在问题是,事情已经这样了,我能做什么来补救?”
赵蔓兮淡定地喝了口茶:“他跟你说分手了吗?”
“那倒没有。”
“这么说来还是有希望的嘛,这样都不跟你分手,说明他还是很在意你的,只要你努力表现一下,他准会原谅你的。”
“我怎么表现?”
赵蔓兮翻了个白眼:“方法有的是,比如说,你试试写首情诗给他?”
纪平澜苦着脸:“我不会写诗。”
“……你们这些学理化的就是笨。或者我帮你写?”
纪平澜摇摇头:“不,这样太没诚意了。”
“你还知道诚意呀,要不你试试这样……”
其实他们讨论到最后也并没有一个像样的结果,各种靠谱不靠谱的方案倒是提了一大堆,而且会面还被一个匆匆忙忙赶来找赵蔓兮的年轻人给打断了。
纪平澜看那个年轻人面红耳赤地结巴了半天也没有说清楚来意,被赵蔓兮一脸嫌弃地数落,就大约明白了怎么回事,只好苦笑着起身告辞。
等他回到家时,何玉铭正在大门口跟杜秋白道别,杜秋白一脸依依不舍,简直就是一副在上演梁祝十八相送的派头。
纪平澜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杜秋白了,他这几天常常来找何玉铭,不过是一个唱歌剧的小白脸,哪来那么多事情要找何玉铭说?
杜秋白走后,纪平澜忍不住拦下何玉铭说:“你不要跟他走得太近。”
“为什么?”
“他……他跟我们又不是一类人,你和他能有什么好聊的。”
“不会啊,我们是朋友。”何玉铭笑了笑。
“朋友?”纪平澜惊讶了,“你不是说你没有朋友的吗?”
“我是这样说过,可你说人总该有朋友的,所以我交了一个。”
纪平澜想起来了,他是曾建议何玉铭应该交几个朋友没错,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何玉铭居然找了个杜秋白这样的人“交朋友”,早知道这样他说什么也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跟谁交朋友也不能跟他!”纪平澜急了,“你看不出来吗,他对你有意思,他喜欢你!”
何玉铭摇摇头:“看不出来,你想多了吧。”
“绝对不是!”纪平澜很焦躁,何玉铭却很淡定:“我觉得我们只是寻常的朋友关系,你怎么能肯定他对我有意思呢?”
纪平澜一腔急火被他的淡定压着不能发作:“他就是对你有意思,我感觉得出来!”
“以你的感觉作为判断依据的话太过主观了,我需要可以具体量化的标准,不然我无法听信你的判断。”
“什么标准?”纪平澜听糊涂了。
何玉铭解释道:“打个比方,如果是像胡宝山那样,看到我就想入非非,身体的荷尔蒙激素会产生变化,那我可以分辨,若是像你这样的,一边偷偷地喜欢我一边又处处针对我,我可分辨不出来。我知道杜秋白看到我就会心情激动,可是如果没有一个具体的标准,要怎么区别这种激动是看到知己好友的反应呢,还是看到喜欢的人的反应呢。”
何玉铭摆出一副纯学术研究的态度,把原本醋劲大发的纪平澜堵得无言以对:“我说不上来,反正……你不要跟他继续来往了,免得引起了他的误会。”
“可是你不也还在跟向你求过婚的赵小姐来往吗?”何玉铭一句话就把纪平澜噎住了。
“我……我那是……那不一样的……”纪平澜更加理屈词穷,“先不说我怎么样吧,你就不能听我的,换个人交朋友吗。”
“换什么人才不会引起你的警觉呢?”何玉铭叉着双手看他:“是个男人你都要吃醋,难道让我去跟女人交朋友吗?”
纪平澜当然不可能让何玉铭跟女人来往,这些天给何玉铭写信送东西抛媚眼的女人一大堆,直接托人上门说亲的也不少,纪平澜本来就很头大了,结果何玉铭不光招女人,还招男人喜欢,想到这个纪平澜就一肚子的烦躁不安:“你就非要跟他来往吗,即使明知道他对你有意思?”
“他是否喜欢我还有待商榷,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正好,我也想要研究一下这种情况下的人是什么心理。”
“怎么能这样?”纪平澜怒了,“你这是在利用他的感情!既然你不喜欢他,就应该跟他划清界限!”
何玉铭只觉得纪平澜莫名其妙:“这样说的话我也是在利用你的感情,我在真正喜欢你之前是不是也应该跟你划清界限?”
纪平澜楞了。
“你今天就是来跟我说这个的?”何玉铭看着他的口袋,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纪平澜这才想起正事来,从口袋里拿出一盒龙须糖说:“我……本来是想把这个……送给你的……”
何玉铭看了看那盒精心包装过,还扎着丝带的糖果,觉得有点好笑,他明白纪平澜是在用这样笨拙的方式求和好,不过算算时间,还不是时候。
于是何玉铭接过来,淡淡地笑了笑:“谢了。”
然后就把盒子放在了桌子上,一大堆各色人等送来的参茸礼品中间。
这让纪平澜原本忐忑不安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争执(一)

何国钦自认不是什么封建专制的家长,他还是比较尊重子女的意见和想法的,就连女儿要参军这种在别人看来惊世骇俗的事情他都可以接受,何玉铭私下里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他也不管,那是儿子自己的事。
不过私下是私下,面子上还是要顾忌的,毕竟面子问题某种程度上关乎着整个家族的利益,所以一直对儿子的行为听之任之的何国钦,终于还是把何玉铭找去谈话了。
起因是某报上一张小小的照片和豆腐块那么大的一个小文章,报纸是一份专长写些明星花边绯闻和奇闻逸事吸引眼球的三流小报,照片拍得不是很清楚,画面上何玉铭和一个面貌清秀的男人一起吃饭,两人相谈甚欢的样子,文章内容也不怎么新奇,就是说何家二少爷和杜班主过从甚密,疑似要捧杜班主之类,单纯的人看来这应该是一则很没意思的消息,其中的暗示意味就需要自己去领会了。
“说说你的看法。”老狐狸含义不明地把报纸递给何玉铭。
“这篇文章的动机很奇怪。”何玉铭说。
首先一个落魄的歌剧演员并不像有的知名旦角那样容易引起人们关于绯闻的联想,另外在重庆这样的地方何玉铭也算不上什么有新闻价值的名人。如果说这篇稿子是报刊自发写的,其内容根本吸引不了眼球,如果说有人故意为之,动机就值得商榷了。说是要抹黑何玉铭吧,这种隐晦的暗示和事情本身都没什么抹黑价值,说是要炒作杜秋白吧,靠这点花边新闻是毫无意义的。
“需要去查一查这家报社吗?”何玉铭不甚在意地把报纸扔在桌子上。
“这种小事就不必浪费精力了,我叫你来主要不是为了这个。”何国钦其实也不太在意这种无关痛痒的小绯闻,像他们这种身份想要完全不招惹是非几乎是不可能的,这只不过是一个谈话的契机,“之前我一直不太干涉你自己的私事,不过到底你年纪也不小了,总拖着不结婚也难免会招惹这些闲言碎语,是该考虑一下了。”
“我没有喜欢的女人。”何玉铭说。
何国钦笑了一声:“喜不喜欢有什么要紧,你又不怎么回家,家里应该有个女人给你生儿育女主持家事,你若看着顺眼就多回家几次,看不顺眼自己在外面再找也没什么,哪怕以后离婚另娶也没有关系。你若没什么合心意的对象,我帮你参详参详。”
何玉铭摇摇头:“我不打算结婚。”
何国钦将烟斗含到嘴里,神色毫无变化,平静地问:“理由呢?”
何玉铭当然可以找出很多借口,不过面对这个实实在在关心着他的人,他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小澜会不高兴的。”
“纪平澜。”何国钦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像冷笑一样的表情,“但凡他稍微懂点事理,就不应该反对。”
“不管他懂不懂事,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何玉铭说,“我既然要跟小澜在一起,为什么还要另外娶一个女人摆在家里,我又用不着,还让他难受,对那个女人也不公平,如果哭闹起来,岂不是弄得全家鸡犬不宁。”
虽然何玉铭擅长说服,但何国钦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左右的:“不要任性,这是必须的过场。”
“并不是必须的,军官当中不结婚的也不在少数,何必非要逼我去做不愿意的事情。”
何国钦眯了眯眼睛,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语重心长:“怎么能叫逼你呢,你年轻不知轻重,爸爸也是为了你好。”
“我很清楚自己的选择和其带来的后果,这和年龄无关。如果爸爸真是为了我好,就该尊重我自己的选择。”
何国钦觉得一向听话的何玉铭在这件事上任性得过度了,这让他隐隐有些不安,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我只不过是让你结婚,又没有叫你马上跟那个纪平澜一刀两断,男人功成名就便是三妻四妾也属寻常,你还守着一个男人不放么?不要弄得太不像话。”
“爸爸。”何玉铭说,“假如母亲还在的话,你还会娶二姨吗?”
何国钦烦躁地摘下烟斗:“那根本不是一回事。”
“在我看来没有什么区别。”
何国钦愕然了,他长久地看着这个不可捉摸的儿子,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何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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