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将上下而求索 作者:林千寻2012-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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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又怕他一旦松懈了精神,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程宴,别挂电话,我……我手机开着蓝牙,不影响开车,你别挂,好么,就这样……陪我说说话。”徐逆尽可能牵引住程宴的注意力,语气听起来近乎哀求。
程宴沉默了一会,轻声笑了一下:“徐逆,你这是……想把我手机里的电耗完吗?”
徐逆一时无语,的确,从C城到E城,开车需要几个小时,现在的智能手机都太耗电,根本无法支撑到他抵达E城。
“徐逆,别担心,”程宴似乎猜到了徐逆心中的担忧,声音轻柔地说,“我会努力……不让自己睡着,我会……清醒地……等到你来接我……”
“好……”徐逆艰难地咽了咽唾沫,强迫自己镇定,“那你先休息一下,但是别闭眼。到时我再打你电话。”
“好,再见。”
“……再见。”徐逆说完,又赶紧补充了一句,“程宴,我爱你。”
徐逆欲语还休,简短的三个字告白,无法表达出他此刻复杂而焦虑的心情。
其实他想告诉程宴,只要能挺过这一次,不论他的腿好不好,不论将来再遇到什么样的艰难险阻,他爱他的心都不会改变。
但是,他知道,此刻不适合说这些。过多的承诺,只会增加程宴的心理负担。
程宴在电话那头静默半晌,才低声回应:“我也……爱你。”
徐逆驶入E城地界,一下高速便又给程宴打了个电话,但是这一次,信号一直未被接通。
他赶到E城火车站,发现搜救工作已基本落幕,被救出的受伤人员都已经被陆续送往医院。
徐逆忙又赶到医院,询问之下才得知,程宴被送来医院时,已经陷入了昏迷,经检查,他的左腿严重骨折,目前正在接受手术。
手术结束之后,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程宴尚在昏睡,徐逆守在病床旁,仔细查看了程宴身上的伤势,发现程宴除了左腿骨折之外,脸颊、手臂上也有多处擦伤,好在都不算太严重。
想来程宴当初在电话中汇报的情况,也算是实话实说了。但徐逆还是觉得一颗心揪得难受,之前的几个小时,他在车上心急如焚,恨不能插上翅膀立即飞到E城,却又不得不听从程宴的话安全驾车,这样煎熬的心境,他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他就这样静静坐在床边,脑中思绪纷乱。
他想起上次唐门出了车祸,徘徊在生死边缘昏迷不醒的时候,周衍在电话里对他说的那番话。
如今相似的遭遇落在了他的头上,他却不知该打电话给谁,向谁去倾吐此刻内心的彷徨。
他又想到之前他与程宴讨论的关于A与B的选择问题,可笑当时他在访谈中说得振振有辞冠冕堂皇,但是当危险真正降临的时候,他却远在千里之外,束手无策。
如此看来,程宴当时有一句话是说对了,山盟海誓皆不可信,不论当初的誓言说得如何动听,到了真实发生之时,总是会遇到各种各样不可预料的意外,让誓言化作虚华的泡影,日后回想起来,也不过是徒增伤悲罢了。
但好在这一次程宴死里逃生,受伤的左腿,据医生说,只要日后做好复健,也是有完全康复的希望的这样的结果,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程宴缓缓睁开眼睛,恍惚了片刻,便察觉到身边有人。
他转头看去,只见徐逆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倾身将双肘支在床面上,双手交错相握抵在额前,像是在做无声的祷告。
“徐逆。”程宴开口,低低唤了一声。
徐逆身子一颤,忙抬头望过来,眼中迸发出掩饰不住的欣喜:“程宴,你醒了?”
程宴笑了笑,伸出手去。
徐逆立即握住他的手:“身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程宴缓慢地摇了摇头:“只是……觉得,腿有些疼,但你又帮不上忙。”
徐逆失笑,程宴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说明最恶劣的情况已经过去了。
“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徐逆说着,站起身来。
“不,先陪我一会吧。”程宴拉住他的手,“徐逆,我有话对你说。”
“好,你说,我听着。”徐逆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又坐了下去。
“徐逆,还记得……我们之前讨论的,关于A和B的选择问题吗?”
徐逆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知程宴想说什么,面上却若无其事地笑:“记得,怎么了?”
“那一次,我们还在为你救A还是救B的问题争执不休,如今想来,真是……可笑。”
徐逆一颗心越来越沉,难道说,程宴还是不可避免地,对他失望了?
却听程宴继续道:“直到今天,经历了这一场爆炸事故之后,我才明白,原来当危难真正降临的时候,我心里想的,并不是你会不会来救我,而是……我很庆幸,当初你没有跟着我一起来。我无法想象,如果这一次,被压在废墟之下的人是你,我是否能承受得住……”
徐逆强忍眼中泪意,俯身将程宴紧紧抱在怀里,久久不能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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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徐逆陪着程宴在E城的医院里住了几天,等他身体状况稍微有了起色之后,便带他回了C城。
期间徐母前后打了三次电话来,催促徐逆回家。刚开始徐逆还耐着性子解释说,程宴受了伤,需要有人照顾,而程宴的父母现在都不在国内,只有他能照顾程宴。
徐母显然不太相信徐逆说的话,因为之前相亲之事,徐逆撒了太多的谎,以至于现在他说了真话,徐母也认为他是在撒谎骗他,目的只是为了能重新回到他情人的身边。
所以第三次徐母打电话来时,显得非常愤怒:“徐逆,我心脏不舒服你不管,你那男朋友腿上受点伤,你就屁颠屁颠地跑回去了,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妈?你是不是一定要闹到我们母子撕破脸断绝关系了才满意?”
由于徐母的声音很大,连一旁的程宴都听得一清二楚。
程宴见徐逆也几乎被逼到了狂躁的边缘,忙伸手拍了拍他的背,让他冷静下来。
“徐逆,别和她吵架。”程宴劝道,“现在你母亲情绪激动,和她硬碰硬的话,只会把事情越搞越糟。更何况,电话交流容易产生不必要的误会,你还是回去当面和她解释一下吧,她也许只是觉得,看见你了才能安心。”
徐逆为难地看了看程宴的腿:“但是,你这腿……我不太放心。”
“我可以请钟点工的。”程宴笑了笑,“小的时候,我父母就经常不在家,那个时候都是钟点工在陪伴我,我已经很习惯了。”
徐逆却笑不出来,他不难想象,偌大一幢别墅,却只能与钟点工朝夕相处的滋味,而程宴那轻松的笑容之下,又掩藏着多少酸楚与无奈。
但是程宴说得对,依着自己母亲那倔脾气,如果再不低头服软,那老太太恐怕就真的要与他断绝关系,宁愿自己无人赡养潦倒街头,也不愿靠他这个不孝子养活了。
“那……我先回去和她谈谈。我帮你联系好钟点工,晚点我再回来陪你。”徐逆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叮嘱道:“有事情就打电话给我,别一个人硬扛着。”
“我知道。”程宴坐在轮椅上,微笑着冲他挥了挥手,目送他离去。
徐逆回到自家公寓,便看见徐母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对开门进来的徐逆视而不见,连眼皮子也不掀一下。
徐逆走到她身边坐下,陪着她看了会电视,然后疑惑地问:“妈,您什么时候对财经新闻感兴趣了,居然看得目不转睛。”
徐母瞟了徐逆一眼,然后面不改色地换了个频道,依然对他爱搭不理。
徐逆从徐母手中取下遥控器,认真地说:“妈,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徐母抢回遥控器:“我说过了,我只要你一句话,其余免谈。”
“现在我跟您谈的不是关于我性取向的问题,而是我们之间的信任问题。”
徐母终于看了徐逆一眼,眼中有些疑惑,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徐逆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诊断书,说:“这是E城医院开给程宴的诊断书。E城火车站爆炸的时候,他就在爆炸地点附近,墙体倒下来正好压住了他的左腿,导致严重骨折。”
回忆起当时心惊肉跳的场面,徐逆掩饰不住自己激动的心绪,他不得不停下来让自己恢复冷静。
片刻之后,他才继续说道:“每当想起这件事,我心里都一阵后怕。如果当时程宴所站的位置靠墙体再近一点,那么被砸到的就不是他的一条腿,而是他的上半身,甚至脑部,这样的话,他的伤势会更加严重,甚至有可能丧命。”
徐母的目光落在那份诊断书上,定格不动。
徐逆继续道:“妈,我承认,之前我为了掩饰自己的性向,对您撒了无数谎,以至于您现在对我缺乏信任,这是我咎由自取。但是我再怎么撒谎,也不会拿自己身边人的性命开玩笑,对您是如此,对程宴也是如此。
“之前您说心脏不舒服,我知道您是在骗我,为的只是想把我留在您身边,但是我却没有戳穿您,因为就算您没有身体上的不适,我也愿意陪在您身边,不论您怎么差遣我、折腾我,都无所谓,只要您能消气。
“但是现在程宴出了意外,他的家人都不在身边,相比之下,他比您更需要我的照顾,就算我与他只是普通朋友,我也会这样做——这是人之常情,我认为您应该也能理解。”
徐逆说到此处,低下头去,似乎陷入了沉思。而徐母也沉默着,没有说话。
良久之后,徐逆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再度抬头,目光真挚地望着徐母:“妈,从小到大,除了我的性向问题之外,我从未撒谎骗过您任何事情。并且我保证,既然现在您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我也没有必要继续隐瞒您了,甚至,我愿意将我内心最隐秘的想法告诉您。”
徐母抬头对上徐逆的视线,眉心微蹙,对于徐逆即将说出口的事情,莫名有些恐惧。
徐逆斟酌了片刻,开口道:“之前在赶去E城的路上,我不知道程宴的具体情况究竟如何,心里甚至做下了最坏的打算,万一……万一他撑不到搜救人员发现他,万一他就这么去了,我该怎么办。当时我脑子里天旋地转的就只有一个念头,我想如果真是那样,我不如跟着他一起去得了。”
徐母听罢,瞪大了眼睛,又是惊愕又是愤怒,抡起手臂不管不顾地往徐逆身上打去:“你这混小子,为了一个外人,你居然想着寻死,我真是白养你这么大了,这么多年我究竟图的什么啊!”
徐母一边打一边骂,想起自己这些年独立抚养儿子的各种心酸与艰难,再想到如今儿子如此不成器,她不禁悲从中来,泪流满面。
“妈……”徐逆似乎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