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今晨-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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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一味想用这个问题当成挑衅的借口,严洛晨是真的想知道周淮为什么来坐牢。
周淮自下而上望着严洛晨,眼神里没有怒火、没有好奇、没有抵抗,只有放弃了一切的认命和冷淡,“跟你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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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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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洛晨突然抓起地上的塑料盆,狠狠砸中周淮的头,揪住他的领口将他扔到地上。然而那一秒,他惊讶地发现这个一米八七的男人,竟然轻到连他这样一米七二、还受着伤的小个子都能提起来的程度。
“……”周淮撑起上半身,恍惚地按住左边头部,慢动作般抬头看向严洛晨。
严洛晨居高临下,狠厉地盯着他,“老子问你为什么坐牢?”
周淮并不惧怕严洛晨的气势汹汹,可也没有表现出反抗的意识,只是死气沉沉地重复:“与你无关!”
“你妈的!”
暴力总是男人惯于发泄的途径,严洛晨看似温良,实际也跟一般男人差不多,气冲脑门的时候什么都不管不顾,他这股怨恨从他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就生根在心里,积压太久,中间又经历这么多,一直没机会发泄,现在重遇周淮,很轻易就爆发了。
严洛晨再次将用盆底砸过去,即便这是塑料,但是借住一个男人的力量,被砸到也会发出心惊肉跳的砰通声,也会砸得人头晕眼花。他发疯一样对着周淮猛砸,没两下就把盆子砸坏了,他扔了盆子,改用拳头和脚踢。周淮一声不吭地躺在地上任他毒打,就在严洛晨狠狠一脚踩中他的腹部时,他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来,这才让严洛晨停下来。
“我再问你一遍,你为什么坐牢?你把自己搞成这样,是要做给谁看?”
为什么?为什么会在这个人身上感受到一种死亡的气息?是因为愧疚吗?因为严洛晨死了所以愧疚?真是好笑,亏得他走了狗屎运能以他人的面目活下来,受人陷害才有幸能看见他这副模样,可如果他没有重生一次呢?
你把自己搞成这样,是要做给谁看?
周淮怔忡了,微张着嘴,任由混着血的口水沿着下巴滴落,死寂的双眼眨动几下,忽然浮现出一点疑惑、一点警惕、一点深思,好像他终于回归到了正常人的世界。他转动眼珠,定定地看向站在他边上的陌生男人——光头和囚服,神情凶恶,不,不仅仅只是凶恶,那是很复杂的表情,交织着爱恨、杂乱的痛苦矛盾、看不到尽头般的寂寞绝望、不甘忍受的怒火爆发……
“我要做给谁看?”周淮喃喃自问,神情恍惚,“那个人已经死了,看不见了,我却还在这里……”
严洛晨大口喘息,双眼通红,眼眶闪烁着湿润的光,颤抖着声音低吼般地质问:“那你怎么不也干脆死了?”
这个问题似乎把周淮给问住了,只见他愣了好久,最后终于看向严洛晨时,诡异地说了一句:“我还指望你能把我打死呢,原来也不过如此,既然这样就滚远点。”
“你、说什么?”
打死?他何尝不想打死他?可当真能那么做吗?除了让自己背上一个杀人的罪名,能换回什么?能以严洛晨的面目重新来过吗?就跟这顿毒打一样,除了泄愤,毫无意义。
严洛晨后退几步,看着周淮按着腹部虚弱地站起身,突然想起,周淮有学过拳击的,怎么会任由一个陌生人如此暴打?他该不会是故意不还手吧!可是为什么?这不是周淮的个性!
周淮踉跄了一下,跌回床上,胡乱擦擦嘴巴上的血,“连我这种人都打不死,没用的蠢货!”
严洛晨差点又挥起拳头,可一想到这个人可能在故意找虐,故意激怒自己,便忍住冲动,冷笑道:“对,我的确是蠢货!”所以活该被你骗了四五年,活该白受了你周家人五年的歧视,“可你没资格这么说我,你这种人,死在我手上我都觉得脏。”
周淮擦血的动作一顿,这个人说话的口气怎么这么奇怪?感觉他像是认识自己一样,那种强烈的怨恨仿佛积存了很久、见到仇人之际终于有了爆发的出口。他微微抬头,不着痕迹地问他:“哦?你知道我是哪种人?知道我该死?”
严洛晨一愣,慌张地眨眨眼,躲开周淮的视线,“进这个地方的人,都不是好东西吧。”靠,连自己也骂进去了。不,他是被冤枉的,跟这里的人都不一样。
周淮呵地低笑,点了两下头,“说的对,进这个地方来的,都不是好东西,尤其是我。”刚刚警觉的眼神消失了,他又变成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仰躺在床上,紧闭双眼。
这时,狱警出现了,隔着铁门的栏杆冲里面的严洛晨问:“洛晨你们怎么回事?在打架吗?”
看来是刚刚的动静太大了点,狱警听到了声音赶过来。
“我……”严洛晨心下一跳,下意识看向周淮,刚刚只顾着一时痛快,倒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在监狱里打架挑事,搞不好要受罚的,别冤屈没机会洗干净,又在牢里惹事加重罪孽。
周淮听到狱警喊出新进犯人的名字时睁开眼睛,有些意外地望向严洛晨——两个人的名字只有一字之差。
“周淮,你怎么了?”不同于之前那个领严洛晨进监牢的警察,这个狱警显然是认识周淮的,他看向周淮,发现他胸口沾着鲜血,躺在床上很不对劲,当即就掏出钥匙打开监牢的铁门,大步跨进来瞧了一眼周淮的情况,脸色顿时变了,指着严洛晨吼道:“操,你他妈果然是个麻烦。”说着伸手就给了严洛晨一拳,登时将他打得后退数步倒在地上,鼻血横流。
周淮见状,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捂着肚子喊住狱警,“跟他没关系,我胃疼,可能是胃出血。”
严洛晨一怔。
狱警讪讪地骂了一句:“操,早说清楚啊。”转头不甘地瞪着严洛晨,“赶紧收拾,马上要到操场上集合了,监狱长要训话,赶紧的。”又走近一步对周淮说:“你还行吧?要不要送你到医务室去看看?”
周淮摇头,“不去。”
“操,你干脆自杀得了。”狱警似乎是很想不通啐了一口,“我看你刚进来那会儿就不要命地跟黑道上进来的亡命徒打架,谁歹毒就惹谁,要不是你家里人走关系把你隔在一边儿,我怕你早死了好几回了。我说你有什么心结打不开啊?让你跑到监狱来自杀。”
这番话听得严洛晨又是一阵惊疑。
周淮瞪了他一眼,“关你屁事!”
狱警指了他几下,恨铁不成钢地说:“行,老子还不愿意搭理你这种变态呢。爱去不去。”说完,关了铁门离开。
严洛晨拿毛巾捂着鼻子,眼圈发红,瓮声瓮气道:“你干嘛包庇我?直接告发我就得了,不过是挨顿打而已。”
“挨顿打?你以为监狱是什么地方?别以为警察都是好东西。”周淮从听到这人的名字时就开始关注他,又回想了下刚刚他刚刚莫名其妙的暴行,心中忽然又有了那种奇怪的感觉,“你叫洛晨?”
严洛晨从地上爬起来,瘫坐到木板床上,毛巾的一面已经粘满血迹,他换了另一面继续捂着鼻子,“你不是听见那家伙喊我了么。”狠狠揍了周淮一顿,被狱警一阵恐吓,他的暴躁和冲动已经熄灭,纵然还心有不甘,却也难得能平静下来,跟周淮对上几句话。
周淮咳嗽了几声,惹来严洛晨略略歉意的斜睨,他是不是下手重了点?
周淮缓过气,低声说了一句:“你的名字很好听!”跟他一样,只是没有“严”字。
严洛晨注视着对面虚弱的周淮,他说他的名字好听,该不会是联想到了“严洛晨”吧?不知为何,他又觉得生气了,明明这家伙就不是真心爱他,明明背着他连孩子都有了,还欺骗他隐瞒他四年之久,现在干嘛露出一副怀念故人的表情?
“你为什么来坐牢?”
周淮微微抬头看他一下,也许是体力不支,他又躺回床上,侧头望着他,“我现在才觉得你很奇怪,在此之前,我确定我没有见过你,为什么你一见面就对我露出那种与生俱来一样的怨恨?为什么想知道我坐牢的原因?你认识我吗?”
严洛晨的心一紧,下意识揪住洗得泛黄的床单,蛮横道:“我是被人陷害才坐牢的,我满腔怒火没处发泄,故意找你茬行不行?”
周淮愣了下,他倒是没想到洛晨当时的心态是这样的,他情不自禁地笑了笑,说:“你跟我认识的一个人有点像呢,他也是这样,受了委屈的时候就特别暴躁,横冲直撞像头小蛮牛,骂人也只会骂‘你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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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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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洛晨又是一阵心惊肉跳,他自然是知道周淮有多了解自己的个性,可他没有慎密玲珑的心思,从来都看不到事物的多面性,目光和思维都很片面单纯,刚刚只顾着发泄,却没想过自己的一言一行会不会引起周淮的好奇。他现在变了样子,不怕他联想到“严洛晨”身上去,可如果他给周淮的感觉太接近原来的严洛晨,难保不会引起他心境上的变化。
周淮看洛晨不说话,垂头按着鼻子似乎在发呆,肩膀的弧度和身体的状态都呈现出一种防备和逃避的气场,像龟速在自己的壳里,让他看起来有一种缺少安全感的惶惶不安,心中越发感到怪异,甚至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之前沉一味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导致周淮从一开始就在忽略严洛晨,直到狱警喊出他的名字,他才有了点意识,才对这个人上了心,开始注意。
这个男人,哦不,应该还是个男孩吧,顶多二十岁出头,个子看起来不算很高,有些单薄,眉眼很秀气,看着并不像穷凶极恶之徒,也不像市井混混,可为什么一见到自己,就露出那么怨恨的表情呢?这不该是两个陌生人见面该有的表现,除非对方是个精神病。
显然这个叫洛晨的并不是精神病,所以,周淮才觉得疑惑。
而且,他发脾气时浑身是刺像吃了枪药一般的个性,安静下来后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沉默气场,看着自己时躲闪的目光,说话的腔调,真是莫名其妙的让他觉得熟悉啊!
“你是姓洛吗?”
严洛晨抬起头愣愣地眨两下眼,点头。
“洛晨……”周淮动了动头部,视线涣散地注视着低矮的天花板,“我有个爱人,名字也叫洛晨,不过他不姓洛,他姓严,叫严洛晨。跟你的名字只有一字之差。”
严洛晨垂下头,发现鼻子已经止住血了,他没理睬周淮,起身到厕所里的洗毛巾,顺便洗脸。
他不愿意承认这是逃避。
看着镜子里与过去完全不一样的脸,严洛晨忍不住抬手抚摸,这是平凡的一张面孔,微微透着秀气,不再是过去那般明艳照人,精致如画。他恍惚地想,如果从前的他不是那般漂亮,没有那张魅惑人的脸,周淮是不是就不会注意到他……
万森源伤好后果然跟他的父母离开了X市,酒吧转让给了别人,严洛晨去看的时候,里面正在重新装修,可能是新任的老板不喜欢原有的设计风格。看着已经面目全非的酒吧,不知为何,严洛晨居然隐约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这是为什么呢?
回到公寓的时候,周淮正在家里做饭。
生活一下子跳入了婚后的模式,就像一个90°直角,忽然间就折过来了,感觉像是做梦一样的不真实。
与周淮的关系在一夜间就从朋友、兄弟直接跨到了夫妻?夫夫?中间没有表白和交往——这么突然的变化,多少都应该让人无所适从吧,可严洛晨却感觉不出什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