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血饲养-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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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纳急忙转身,装出一副从来没关心过他的样子。自从他在锺楼彻底伤了她的心之後,她已下定决心和他划清界限,不去看他,不去想他,并且尽最大可能早日重返二十一世纪。这个决定不是报复,也不是意气用事,而是深思熟虑後得出的答案。
她想,事到如今,无论是对克雷蒙德,还是对她,这应该都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我们进去吧,杰欧瓦。”她轻声说,刻意忽略胸口的刺痛。
杰欧瓦闻言举起双手,放在锈迹斑斑的门锁上,稍稍用力。只听“轰隆”一声,门应声而开,一股难闻的霉味迎面扑来。
纳纳咳嗽了两声,捂住鼻子,开始伸进脑袋向里头张望。可惜光线太暗,什麽也看不见。
她想寻找照明的工具,刚一回头,赫然发现克雷蒙德已经来到她背後,正脸色怪异地看著她。
“克雷蒙德。”她放下手臂,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地迎接他的目光,“呃……你身上有没有火把,或者其他可以照明的东西?”
天知道她平静地说出这样一句话需要付出多大努力,可是她觉得自己做得不错,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很从容。
而她越是表现得平静,克雷蒙德就越是闷闷不乐。他仿佛十分泄气地注视她的眼睛,许久,才用生疏的语气说:
“没有,不过圣洗堂里或许有蜡烛,我可以进去点亮它。”
纳纳转身背对他,说:“不用了,那种事我自己也可以做到。”说著便提起裙子作势要走进去。
“等等!”克雷蒙德皱眉喊道,“你疯了?这种千年古墓正是德梦最喜欢潜伏的场所,你现在正好在生理期,从头到脚全是血腥味,就这样走进去跟送死有什麽两样?”
纳纳不得不停下脚步,心里有点委屈。这番话虽然在理,可他就不能好声好气地说吗?稍微温柔一点对他来说真的有那麽困难吗?
她默不作声,反而是杰欧瓦打破沈默,对她说:“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我?帮你的忙?”纳纳很疑惑,不过他这时扯开话题,倒是很好地解除了她的尴尬,她於是尽量表现出感兴趣的样子。
“好是好,不过我要怎麽做?”
“慢慢走进去。”杰欧瓦双手搭住她娇小的肩膀,将她推到自己面前,下巴抵著她的头顶。
这个动作引起克雷蒙德的侧目,他的眉头开始控制不住地紧蹙,可刚刚受损的自尊心使他无法有所表示,杰欧瓦刻意的举动更令他充满了挫败感。他移开视线,又变得消沈起来。
“只要走进去就可以了?”纳纳问。
“没错,数到十後停在原地,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
“哦……”纳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理睬克雷蒙德的担忧,按照杰欧瓦的指示走进伸手不见五指的古代教堂。
黑暗中,一串异样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听起来似乎是野兽的嘶叫声,却又夹杂了一些类似语言的声响,好像离她很远,又好像近在咫尺。她还没来得及分辨清楚,便有条人影以破风的速度窜到她身边,围绕她的身体打转,一边高速移动,一边制造出大量噪音。
约莫有五分锺时间,纳纳都不得不捂著耳朵,缩紧脖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某一刻,声音消失了,周围变得死一般沈寂。
突然,“嗤”的一声,教堂里的蜡烛在一瞬间全点亮了。
纳纳这才慢慢睁开眼睛,没有意外地看到了一副足以把死人吓活的地狱景象,由於这类画面她早已见怪不怪,所以发出的叫声也有气无力:“哇哦……好多德梦尸体。”
这些德梦个个倒在血泊中,死状惨烈,身首异处,有的甚至被割成了数十段肉块,以奇特的模样堆叠在一起。更奇特的是,他们的尸体围成一个圈,以纳纳为圆心,向四面八方辐射出去,假如从高空俯视的话,一定可以看到一个很有规则的太阳形图案。
纳纳转向杰欧瓦,发现他正慢吞吞地用白色领巾擦拭手上的污血,立刻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你要我帮的就是这个忙?”
“没错。”
“你到底把我当作什麽了……自动引怪机?”
“如果你想这麽称呼自己,也不是不可以。”杰欧瓦若无其事地丢开被弄脏的领巾,边走边说,“至少现在这座教堂已经没有活著的德梦了,你省去了我很多麻烦。”
纳纳在他身後哭笑不得。不过这样一来,她可以不必担心再受到德梦袭击,确实省却了一桩心事,从某方面来说,这或许是杰欧瓦特有的温柔吧。
圣洗堂的前厅并不大,左右两尊塑像损坏得很厉害,表面的彩色涂料大量剥落,显得斑驳丑陋。往里是一条狭长的甬道,通向空旷的圣洗主厅,一眼望过去,大厅似乎弥漫了一种阴森浑浊的雾气。
面对这间大厅,杰欧瓦站在甬道口,脚步有些犹豫。
纳纳见状走到他身边,喃喃道:“呃……据达尔卡罗家的老爷爷说,当初制造‘月亮百合’这面魔镜时,达尔卡罗兄弟曾经来到这间圣洗堂,遇到了女巫布瑞尔的亡魂,并将她的血混进了镜子的涂料里,由此使镜子受到了女巫的诅咒。”
杰欧瓦看著她,皱眉问:“你想说什麽?”
“我在想,是不是因为布瑞尔本身懂得巫术,她的血液中又有你的力量,所以才会使魔镜产生穿越时空的魔力?”
杰欧瓦没有开口。他的纯种吸血鬼能力和布瑞尔的巫术结合,确实可以产生难以估量的效果,但问题的关键是,当时布瑞尔已死了八百年了,她究竟是怎样把自己的血液保留下来的?难道在她死後,还发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
他对此完全不知情,只能简略回答:“但愿这里可以找到答案。”
纳纳犹豫著,十分委婉地问:“那麽,这里是布瑞尔的长眠之地?”
“不,这是里奥多岛的威尼托人为了平息女巫的咒怨,专门为她修建的教堂。至於她本人……”杰欧瓦顿了顿,说,“她死後并没有留下尸体,所以也就不需要墓地。”
言下之意就是:布瑞尔不在这里。
纳纳顿时松了口气。不知什麽原因,她不太想看到杰欧瓦为情所苦的样子,她无法想象,也根本不想去想象。
见杰欧瓦走进主厅,她也匆匆跟著上前,不料突然有只手从後面抓住她手腕,把她吓了一跳。
“啊!”
克雷蒙德连忙松开手,错愕地举在半空,喃喃道:“我忘记了,我不能碰你……对不起。”
纳纳也同样错愕。没想到这个脾气暴躁的魔鬼也会有如此礼貌的时候,她一时适应不来,只能慌张道:“你、你知道就好。”
克雷蒙德抬起碧蓝色的眼睛,懊恼地望著她:“纳纳,我们需要谈一谈。”
“不,我不需要。”纳纳断然说。
“别这麽急著拒绝。我知道我们之间有许多误会,也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可是……”克雷蒙德清了清嗓子,神情有点颓丧,声音也不那麽流畅,“你看,我们并没有断绝往来,现在仍在说话,而且刚才我还吸了你的血,我……”
纳纳打断他:“我说过,我那麽做只是不希望你死,没有其他原因。”
“……”克雷蒙德无措地张了张口,却只能发出短促而低哑的声音,“是吗?”
“是的,刚才是突发情况,为了救你我不得不把自己的血给你,但以後我不会再这麽做了。下次嗜血症发作,你就去找别的女人当你的食物吧,我的血对你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我想你应该不希望再仰仗杰欧瓦的血恢复体力,也不想再和我们有所瓜葛了吧?”
克雷蒙德愣住了,随即向杰欧瓦瞥了一眼,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阴沈:“你说得没错。”
看到他这副表情,纳纳立刻明白了。如果说前一刻他内心还有些眷恋的话,那麽这一刻,在把她和杰欧瓦联想到一块儿以後,他的心里就什麽感觉都不剩了。她不觉得意外,也不想埋怨他,反而庆幸自己很有自知之明,没有过分夸大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现在,你觉得我们还需要谈一谈吗?”
克雷蒙德郁悒地看著她,怔怔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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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洗堂的主厅内部宽敞,呈正方形,其中陈设了不少雕像、长椅和小间忏悔室,有些是几百年前建造的,有些则是後人添加的,摆设虽多,却杂乱无章,且遍布灰尘蛛网,整体看来相当令人失望。
“这里真的会有月亮百合吗?”
纳纳小声嘀咕了一句,走到位於房间尽头的大祭台前,借著烛光仔细打量它。这张祭台放在醒目的位置,照理说应该有其特别之处才对,可她绕了几圈,东敲敲,西摸摸,研究了半天也没发现什麽,除了有一盏漂亮的九枝烛台之外,它跟其他祭台没有任何区别。
倒是克雷蒙德这边发生了一些状况。进入大厅後,他的心情很压抑,便闷声不响地四处踱步,就在他快踱到纳纳背後时,脚尖突然踢到了什麽──
“铛!”的一声,一道黑影在他面前一闪,他立即反射性向後跃开,一瞬间数支弓箭从地下弹出,几乎擦著他的鼻尖,射到了天花板上。
纳纳听到声音,回头惊呼:“怎麽了?”
“别动!”克雷蒙德喝道,轻轻落地,眼睛扫视地面,发现刚才踢翻的是一张忏悔用的跪椅。
确定纳纳没有受伤,他才小心翼翼蹲下来,伸手摸了摸地面:“这里有机关。”
“什麽?”
“当心,从现在开始别随便走动,也不要碰任何东西。”
纳纳被他严肃的语气搞糊涂了。这……这又不是在拍电影《夺宝奇兵》,一座普通的教堂里怎麽会有机关?好吧,她承认这里曾经出现过女巫的亡魂,或许没她想得那麽“普通”,但究竟谁会去布这样的陷阱呢,布瑞尔吗?
她向杰欧瓦投去一眼。他正向一间忏悔室走去,跨过栏杆,挥开蛛网,就在拉动门把的一瞬间,一支长矛对准他的腹部刺了出来。他略微偏过身体,轻巧躲开,同时用两根手指捏住长矛的柄,将它钉在地上。
“的确有机关。”他喃喃说,环顾四周,隐约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就在克雷蒙德和杰欧瓦各自思索的过程中,纳纳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哇啊!”响声只持续了半秒,两条影子已经飞到她身边,一左一右拉住她的手臂,将她迅速提到半空中。
“别、别紧张啦,我没踩到机关。”
不等他们发问,纳纳就自觉地交代了尖叫的原由,因为有些丢人,她的脸颊不禁通红起来。
“我只是……看到了一只超级肥胖的大老鼠……”她难为情地咕哝,“不管怎样,谢谢你们。”
她听到克雷蒙德发出安下心来的叹息声,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慌忙从他手中抽出手臂,转而靠向杰欧瓦的胸前。
克雷蒙德手上一空,胸口顿时抽紧,默默看著他们俩好一会儿,才悻悻然垂下手臂,独自降落到地面。杰欧瓦抱著纳纳在空中停留片刻,也开始缓缓下降,却在落地前被她阻止了。
“先等等,杰欧瓦。”
不知何时,纳纳的目光被大厅里的某个奇特现象吸引了。托这次意外的福,她得以居高临下俯视地面,将整个大厅尽收眼底,也恰是这个偶然的机会,让她发现了大厅隐藏的秘密。
她瞪大眼睛,手指著地面,紧张兮兮地问杰欧瓦:“你看到了吗?地上的那个?”
杰欧瓦有些迟钝地转头,心不在焉道:“你是指……刚才那只超级肥胖的大老鼠?”
“不是啦!”纳纳又好气又好笑。
这话若从别人口中冒出来倒也算了,可事实上说的人偏偏是以恐怖和变态著称的吸血鬼杰欧瓦,那就很匪夷了。她忍不住怀疑,他今天是不是撞坏了脑袋或者旧伤发作之类的,因为自从踏进这座圣洗堂以後,他就一直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