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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宛城纪事作者:啾啾橙子-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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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看阿义现在的样子!我灭他满门都不足惜!”明仁紧紧攒住双手,仿佛要将积累的怨气捏成粉末,挫骨扬灰。他不会忘记——斑驳的血迹,扭曲的绳索,散落的药片,和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弟弟,那是一副怎样的景象。
  婉瑜垂下头,新近烫染的微卷发丝挡住了神情。只听得她说:“按照史密斯先生的判断——一种是□□,另一种是精炼达米阿那。”
  明仁没有问便知道,所谓达米阿那是种怎样的药物。那日他见到阿义的时候,就猜测到了杨威火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阿义——”话道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明仁最终还是没有问下去。
  “史密斯说阿义可能是因为想起了曾经不愉快的过往,沉浸在幻想中,容易受到惊吓。这样的情况按常理而言几天内可以恢复。不要太担心了。”婉瑜尽量让自己的话语听起来具有说服力些。‘应激性精神障碍’二次刺激后导致的‘反应性意识障碍’,容易产生过分惊吓,但不建议继续药物治疗——这是史密斯的原话。“现在琦晋在阿义那边呢,不会再出什么事了。你也不要折磨自己,这是个意外,怪不得谁。”
  明仁木然的点头,似乎是认同了妻子的观点。他站起身来,打算与婉瑜一同离开佛堂,却在见到阳光的刹那,问了另一个问题:“史密斯要回国了?”
  婉瑜停住了脚步,眼前的光亮似乎尽数散去,留给她一个漆黑无望的世界。大约是很久很久以前,他与她都是满腔热血的青年学子,日夜构想着祖国繁荣昌盛的景致。那个时候,她以为自己与爱人坚持着理想,随着所信赖的领袖一同奋斗,就能看到梦中的美好家园,那样没有杀戮,没有纷争的乐土。可等明仁接手了明氏旗下的产业,她才发现,曾经属于自己丈夫的热血豪情,已然被现实扼杀在了黎明前的黑暗里。从那天起,明仁开始妥协,开始与他不屑的官宦相勾结,开始压榨劳工获取暴利,开始为了权力无所不用其极。在过去的几年里,婉瑜看到了很多人的死,她一直说服自己,是那些人罪有应得。直到今日,她看着丈夫将屠刀伸向无辜的生命。“你要杀他?”
  “不至于。”明仁走出很远才意识到婉瑜的情态,连廊上长远的距离模糊了视线,但他能感觉到妻子的异样。不过这些,他真的没有气力再理会了。
  阳光从琉璃色玻璃窗透入,微风卷起条纹帘幔,正是春意浓时。盎然的景致醉了花香鸟语,迷糊了人眼。顾琦晋靠在床头,贪婪的吮吸着片刻宁静。他看到明仁进入,却碍于怀中的阿义,不敢动弹。
  明仁是确定弟弟睡着后才敢进入的,明义对于每一个靠近之人那种疯狂的抗拒,让他不敢前行。“用过药了?”他压低声音问道。
  “没,他很抗拒,挣扎得很厉害。”
  弯下腰试探性的抚过阿义的额头,逐渐退下的温度让明仁放心了些。而琦晋的回答,让他心中涌入难以寓言的情愫,也不知是动容还是担忧。“我说的是你被阿义伤到的地方。”
  “这有什么。”顾琦晋的目光落在阿义身上。时光的推移,并不能改变他如幼时一般对待小公主的心意。“倒是阿义,真的是吓着了。也不知道苯甲二氮卓药效过了,会不会好点。”
  明仁盯着琦晋袖口露出的淤青,口中没说什么。他冷眼旁观这么多年,多少能明白顾琦晋对于明义非同寻常的感情。原本明仁是放纵的,他假作不知,看着阿义放肆的占有着来自顾琦晋的宠溺。可那一日,看着琦晋任由阿义伤害,他心中却产生了一种恐惧。
  顾琦晋意识到明仁正盯着自己的手臂,不自禁的往里缩了缩。在他眼里,只要他的小公主不伤害自己,一切都无所谓。“姐夫,当年田道雄一到底干了什么,阿义这么多年都忘不了。”
  “不知道。”在明仁的印象中,他只见过明义的母亲一面,隐约记得是个漂亮的女人。等父亲将小小的明义交到自己身边时,那个女人已经不在人世了。“我见到阿义的时候,就是这样了。”
  也许只有阿义自己才知道,他脑海中徘徊不去的恐惧,究竟是为何。旁人只能看着,心疼着,无奈着。其实有时候,顾琦晋也想过,如果不是阿义生得一副倾国倾城的貌,身边的人是否能依旧
  如此爱他。可是,爱既然是情意,应该不会产生于对美的贪婪吧。
  “姐夫,让我带他走。”顾琦晋看着怀中熟睡的明义,像圈着传世的珍宝,眼里的温柔几乎能融化了世间不相干的事物,只留下他的小公主。“离开天完,离开这些让他担心恐惧的人和事。”
  “琦晋,我们都要尊重他的选择。”明仁抿着嘴,似乎是在咽下心中泛起的苦涩。“没人能替他做决定。”
  顾琦晋点头,他不会勉强阿义,但也不会放弃这项建议。“如果他愿意呢?”
  “我不反对。”明仁的话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语气,让人不知所指何事。像留了一丝余地,又像戳穿隔膜的利器。
  究竟是怎样的梦境,让你如此恐惧?顾琦晋吻上明义的额头,如轻啄美玉,在冰凉上划过,转瞬即逝的温热中饱含浓情蜜意。
  可是,他不知道,明仁匆匆离开,是为了另一段缘。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 爱情

  
  来者似乎在后院锦绣繁花中站了很久。他欣赏着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吐露着芬芳,点缀着庭院。只可惜,这样的世道,若有一日兵戈战乱平地起,再美的花朵,也挡不住炮火轰鸣。繁华庭院并不能化作铜墙铁壁,保一方平安。
  “陈先生,坐吧。”明仁微闭着眼,耳畔传来的阵阵响动,大概就是近日郑大总统严正抗议的外敌示威演练吧。“有生意可以谈,其他的事情,我就无暇奉陪了。”
  果然,如郑克文所言,明仁已经不会让自己再接近明义。说来或许真的是八字相克,陈天荣有时候也觉得,自明义回国当日遇上了自己,便坎坷不断。“阿义的事情,对不起,是我失策。我此次来,只是想提醒明老板一件事。至于其他,我有愧于明家的事情,任凭明老板处置。”
  “说。”
  陈天荣接过侍从递上的咖啡,醇厚浓郁的香气钻入他的鼻腔,激起脑海中即将沉没的记忆。他想逃避那些美好,想忘却心中那段向往,却不由自主,在一切有关他的事物面前,乱了阵脚。“阿义跟我去见杨威火之前,只把行程告诉了两个人。然后,杨威火就布好了局,等着猎物上钩。”
  “不用说得那么隐晦。”明仁的回应虽不冷不热,眉锋透露出的凌厉,却有些骇人。“阿义告诉了我和琦晋这件事,你怀疑我们?”
  “不是。”
  “陈先生,我们的生意可以继续——看着杜老板的份上;我不杀你——看在郑少的面子上。”明仁一字一顿,不留余地。
  隐藏了十几年前的秘密,被人从黄土中刨出,暴露在空气中,迅速腐朽死亡。陈天荣仿佛正见证着这样的死亡,他从未想到上一辈的过往会被人知晓。就在不久前,明义躺在自己身边诉说着属于西番戈的旧事时,他曾想过坦诚以待。但犹豫许久,还是按下了心头的冲动。
  二十一年前,陈天荣的爹,那个满腹经纶的落魄书生,为了吸食阿芙蓉,转卖了自己的妻子。偏偏那个女人命定了半生富贵,由将军府中帮佣变为侍妾,又在为将军诞下麟儿后,成了名正言顺的夫人。而将军,仕途得意,官至总统,手握天下。
  白色石雕桌凳上摆放的红色玫瑰,花瓣因尘土的覆盖显得黯然失色,微微卷曲的枯黄边沿,像炭火烤炙的痕迹。明仁看着战火留在草木间的印迹,这样纯良微小的生命,都躲不过人世纠葛,何况生而为人?他不愿意提及前尘往事,因为每一个家族都有着自身不愿提及的过往。但为了生
  存,为了更好的生存,他没有选择。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明老板既然不用处置在下,在下告辞。”残存的理智逼迫着陈天荣冷静沉着的离开明公馆,抛给明仁一个毫不在意的背影。
  可回到家,熟悉的阁楼,会让他想到暂住于此的小家伙。他知道小家伙如女孩儿般的小性子,如何受得了那般欺侮。夜班灯火阑珊时,依稀跳动的烛光,会让他眼前闪现小家伙撒娇似的笑容。交错混杂的思绪,让陈天荣觉得,是自己对不起明义。
  “道歉了?”安琪收走陈天荣身旁散落一地的酒瓶,她特地备好酒菜,就是知道他需要。
  陈天荣摇摇头,勉强挤出的笑容中略带愧疚。他知道自己享受着安琪的贤惠温顺,却从未报偿。
  “明明在意着,就不能低声下气道个歉?又不是寻仇抱怨,哪里能那么拿大。”她像在教导年少
  孩童,细致体贴。
  “那是明家的心头肉,又怎么是道歉能解决的?”辛辣的酒气灌入唇舌间,古时文人骚客一醉解千愁,千殇断前缘,究竟是文墨情缘,还是人世情仇?
  安琪掰过陈天荣手肘,轻轻将下颚搁在上方,调笑中带着亲昵的意味。“你呀!道歉尚且不能解决,你不道歉便能解决了?有能耐闷在这里喝酒,就没能耐去看看?”有时候,太懂的体贴人的心意,洽洽不好。圆满了世间,却容易伤了自己。安琪笑着,不知心中的酸楚有几分会浮现在面容间。
  “算了。”
  “明明在乎,就是不敢认!”安琪端起酒水送到自己口中,想想相识数载,陈天荣可有这样在乎过自己?她不敢回答,便假意劝说自己:曾经有过,只是年岁太久,已然淡忘。
  在乎?有多在乎?怕他难过,怕他惊恐,怕他受伤?陈天荣也不清楚,如何是在乎,如何是不在乎。他享受有小家伙在身旁闹腾的日子,即使每一日都意外更迭。可每一个人看到那样的小家伙,应该都会被吸引,不自禁陷入贪慕不能自拔。
  “阿飞让我告诉你:顾琦晋和明义打小就认识,除去二人外出游学的时日,几乎形影不离。他原本出身于权贵世家,姐姐又是明府主母,万没可能害了明义。”安琪是说起这件事情,才想到白宗飞托自己转达的话语。“依我看你的猜测是真不能作准,人家财大气粗,图杨威火什么?怎么会放下身段和那样的衣冠禽兽搅合在一起?”
  “是我想多了。”
  “有些东西,要是丢了,想找回来就难了。趁着事态还没淡呢,赶紧去陪个不是。”
  陈天荣抚摸着安琪柔顺的发丝,指尖划过的轻柔让他感到安心。“不要以君子之心,揣度小人的伎俩。”他不知安琪是如何做到,身处灯红酒绿的花花大世界,暗地错综复杂的利益纠葛之下,还能怀着最善良的本心,容纳万事万物。
  “你又想干什么?可别乱来。原本五合堂的事情就不该你出手,偏叫你去,闹出这些……”安琪还想说下去,却被温柔的吻封住唇齿,呓语不清。
  红烛摇曳,青帐委地,一夜春光,一室旖旎。
  再看时,已然日上三竿,街头巷头又是一日喧嚣。
  安琪拢起发丝,偏着头看身旁的男人。她喜欢眼前这个男人,即使她察觉到他的心里融进了其他人。哪能有人占尽天下间的便宜呢?她时常这样安慰自己。她知道,哪怕如明义那般,生得姣好艳美,也逃不过人性贪婪的作弄,到头来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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