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当国-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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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桌上,看到王通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那富商到也干脆利索。喝了一杯酒,就开口说道:
“这铺子铁再的工钱,铁料、木炭煤炭,还有那套家什,在下置办起来一共花了三百两银子,大人这次帮忙平了这个事情,在下没什么可谢的,就便宜些卖给大人了,铁再铺里还有两个和在下沾着些亲戚的耸事,大人就给个五十两做个遣散的银子,这就算买卖成了。”
王通楞了楞,却转头对边上陪酒的王四说道:
“王班头,这次酒席之后,大家也算术士,要是今后还有打交道的机会,可要多帮忙,要是有什么为难处,过来找我就是!”
别看王通如今的身份依旧是百户。可在这个富商和王四的眼中,那已经是天上了,听到他许出这个愿来。王四慌忙给那富商用个眼色,那富商也激动的满脸通红,起来接着敬酒之名连干了三杯。
“你那铺子有四个铁炉,六个熟手的匠人,还有二十几个青壮劳力。通州附近庄子的农具三成都是你来买卖,私下的那些生意就不说了。这一年下来,百五十两的进项是起码的,做好了更多也有,就这么撒手,你舍得吗?。
王透明白这个铁匠铺的价值。平息案件之前也委托人打听了一下,这个铁匠铺连人带着工具,卖八百两也卖得出去,这富商只要了五十两。实际上等于白送,虽说案子平了,但这桩大礼的价值也未免太重了些,所以有此一问。
那富商酒量不错,但刚才连续三杯也是喝的急了,酒意重了些,红着脸笑道:
“王大人,小人当时做这个营生也是琢磨着多赚些,这次犯了案子。婆娘孩子哭哭啼啼,自己心惊肉跳的,这才明白,口,连个功名官身都没有,胆子却大大,以后啊,自只枫格猫,自己。有什么本事就赚什么钱,不能这么折腾了,这次托大人的福,案子结了,过几天小人就要搬到天津三卫那边
一向不怎么喝酒的王通端起酒盅。抿了一口,果然是好酒,在嘴里香甜,入喉却好像是一团小火,暖洋洋的烧了下去。
有什么本事,做什么事,这富商的言语让王通豁然开朗,当朝辅张居正的父亲死了,丁忧与否,实际上代表着大明帝国的高层会不会有一次剧烈的变动,自己可不可以在这个剧烈的变动中得利,可不可以凭借这个这消息得利,这样的想法。都太虚妄可笑了。
那些大佬们的勾心斗角,各方势力的斗争角逐,自己目前还没有资格参与,甚至没有资格太近去观看。一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
唯一的应对方法,就是做自己能做的,仅此而已。
“部大哥,昨夜坐坐,喝点茶吃点点心,闲聊几句,到未必有什么事,已经成了今生活习惯。
那日醉酒之后,双方关系更加的亲近,听王通说这句话的时候,部义嘴里的火腿月饼网吃了一口。咽下去的时候正好想明白,网要说话却噎住了,瞪着眼睛用手撸脖子,好半天顺过气来,却顾不得喝水,哑着嗓子问道:
“张阁老,哪一个,是张四维还是张居正”
“是张居正!”
“好大事,好大事,王兄弟你怎么知道?”
郜义起身走了几步,停下来就问了这么一句,王通迟疑了下,那宋姑娘告诉他这个要是把对方牵扯出来,不过部义没想着知道答案,把冠帽带上,急匆匆的告辞离开。
王通也没有去送,在屋里慢条斯理的喝完茶吃完点心,又给自己父亲的牌位上了香。他做了自己能做的和该做的,剩下的就是静观其变了。
司礼监也是天下中枢,一年到头从没有清闲的时候,如今清丈天下土地,涉及的官员奖惩,各省的政策税赋调整,以及各种各样的奏折比平日里要多了许多,司礼监的宦官们都繁忙异常。
各级需要司礼监阅览批红的折子分门别类,重要的直接就在冯保和张诚的书案上,其余随堂太监们经受的奏本如果有不能决断,或者觉得很重要的,也会及时的通报上去。
司礼监秉笔太监张诚的两边都堆了高高的几叠,张诚不时的取下奏本打开,圈几个圈,批示几字,也有的看了几眼之后就吩咐边上听差的宦官,低声说道:
“送冯公公看
正忙碌间,一个穿着青袍小宦官快步进了房间,把一本奏本放在了张诚的书案上,这等专程送来的往往都是要紧的奏本,而且这小宦官看着就是个小孩子模样,张诚倒也认得,正是邹义安排在内书堂学习的赵金亮,净身进宫没几个月,还特意领过来给自己磕头的。据说是王通的亲近人什么的。
这么多迹象,张诚仅仅是抬尖看了眼就继续批阅,批完两本之后,随手拿起了那个奏本展开,看了几眼之后批了几笔,然后放在一边。
批阅了会,张诚打了个招呼就起身出门,人有三急,宦官们尤其不方便,众人也都不觉得奇怪。
张诚出了司礼监那宅院,就快步的走向另一边,御马监在这边有个。存放旗号的小库,部义却在门口等待,张诚一来,部义就恭恭敬敬的把人请了进去。
“弄什么玄虚,你以为派那个孩子来送信,旁人看不出吗?”
一落座,张诚就不客气的斥道。部义连忙躬身陪笑,急忙说
:
“临时找不到信得过的人,事情又急,就抓了那个赵金亮过去,干爹,儿子在外面得了消息,张居正的老父九月二十六那天病死了。 ”
张诚身体颤了下,随即如常。他没有出声,一向稳重的部义这时候却有些急躁,凑近了步开口说道:
“干爹,要不儿子这就找人,里外也好有个预备。”
张诚抬起手摆了摆,沉默许久才开口道:
“什么都不要做
看着郜义又想张口,忍不住沉声说道:
“连咱们都知道了,难道冯双林他不会知道吗?”
谢谢大家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下棋闲谈 有意无意
十月十二泣天晚卜京师中依旧歌舞升平,似乎没有山知咀日辅张居正的父亲已经病故的消息。wWw、
新任吏部尚书张瀚自从做到这个个置之后,就颇为的低调,同僚亲朋的邀请一概拒绝。闲暇时也都在家里,闭门不出。
京师中熟悉张瀚的人都知道。这位吏部尚书喜欢手谈,送礼的人送什么珍宝他不要,但要是什么上好的檀木银丝棋盘,玉石的棋子之类。那就欣然接受了。
天黑下来,张瀚的管家就在自家老爷书房的周围走了一圈,把还在这边的下人们都给赶走。因为自家老爷下棋的时候要安静,不喜欢有人走动。
书房里已经点了灯,焚了上好的檀香,棋盘棋子都已经摆好 张瀚正在那里捧着卷棋谱读,时不时的在棋盘上摆个模样出来,颇为的入神。
“东翁,劳您久等了!”
外面一声朗笑,一名中年儒生走了进来,看他身上穿着的袍服,应该是个举人的身份,他不禁相貌清瘾出尘,举手投足之间都有种不同凡俗的气质。
吏部尚书张瀚何等的身份,见到此人进来却也头笑道:
“钱先生来了,可吃了饭,五日前不过输了三子,今日一定要赢一局才是
那中年人展开手中的折扇,轻扇了几下,扇面上用龙飞凤舞的写着四个字,一看就是名家的手笔 “天下第五
这中年人就是张瀚的棋友,姓钱,名春平,自己取了个号,唤作黑白子,这钱春平的父辈曾在长芦做过一任盐政使,挣下了偌大的家当,钱春平就不是科举的料子了,到三十五岁才中了个举人,然后再无寸进。
读书不成,这钱春平却精通,便是这围棋,三十岁的时候就已经号称北地第一,可巧,天下间几个下棋最好的几人不是在杭州就是在松江,江北之地也就是这钱春平了,他也曾去江南和那几人下过,都是小败,所以请人写了这个“天下第五。的扇面,每日拿着。
他家里有钱,又有举人的功名。日子过得逍遥自在,也经常有那些喜欢下棋的高官贵人和他手谈几合,说白了,这钱春平是京师的高级清客之一。
张瀚喜欢下棋,一来二去,两人也就成了朋友。钱春平这人从不和主家求什么,也就是下下棋,或者饮酒作乐,他也图个轻松自在。
新任吏部尚书,怕的就是亲近人求官,不给驳了面子,给了又落了口实,这钱春平混迹各处。看得明白,偏又不求什么,下棋好这个自然不必说,张瀚对他是越来越欣赏,张瀚府上的管家见到各部的员外郎也不过拱拱手,见到这钱春平却要正经礼节,还要称呼声“钱老爷。的。
玉子落檀盘,最是讲究,落子声音清脆悦耳更添雅兴,钱春平下棋。分寸掌握的极好,让对方觉得厮杀激烈,双方实力相差不远,始终有继续的兴趣。
二人下棋的时候,也习惯谈些京师中的趣事轶闻,这钱春平虽然是个举人的出身,可架不住见得多,思路也活,尽管地位悬殊,可也经常能给吏部尚书张瀚不错的意见。
下了二十几手之后,张瀚自觉有一招妙棋,下了之后那钱春平也思索了一会,不由得心情大好,笑着问道:
“如今京师中可有什么趣闻。钱先生说来听听。”
钱春平似乎想好了应对的法子。又是落下一子,琢磨了下说道:
“如今京师太平的紧,无非是那家青楼又来了什么姑娘,谁人在赌坊得了个大彩头,对了,有一桩事。东城和西城的几家玩物铺子掌柜吃酒,席间说升官图要改,要不然玩起来不切合实情。”
升官图是个游戏,摇散子取点数。根据点数大决定升迁和途径,大体是根据眼下的官场规矩画的路线图,最开始有几种选择,比如说科举、僧道、医巫之类,科举又有进士、举人、监生等等。
有这么一套升官图,孩童在玩乐的时候,对社会对官场都有个大体的了解,这一套东西,无非是一张图,一套牌,几个散子,家境稍微过的去的人家都会买上一套备着。
听到这个”张瀚也来了兴趣。笑着问道:
“这倒是新鲜,要怎么改,大明官制可一直没有动啊!?”
钱春平欠了欠身子说道:
“说出来张大人莫怪,这件事还和大人的官位有些牵扯?”
这说法更让吏部尚书张瀚感兴趣,连连出言催促道:
“但说无妨,不过是个孩童的玩物,那里面还有内阁辅呢,也没见张阁老下文禁了此物。”
“东翁,原本这升官图,要是摇对了点子,一步步的上去,到了旧一立一职衔的时候有个一分叉,去做尚书环是去做都御使。哽赞北入阁
张瀚在边上的茶几处端起杯茶水。笑着抿了口,说道:
“孩童玩意,到也有几分真实处。
“所有的路线都到了顶了,这顶也分个高下,第一的自然是内阁辅。第二是次辅,不过吏部尚书总揽天下吏政。往往和次辅并列甚至略高,吏部侍郎则是等于其他部的尚书。 ”
张瀚摇头笑道:
“记得本官孩童时候也玩过,就是如此规矩,倒是勾起不少回忆。钱先生说下去。”
钱春平露出些尴尬的神色,又开口道:
“那几家玩物铺子的掌柜说,如今张阁老当政,无论内阁大学士还是各部的尚书,都是张阁老他老人家的属夹而已,不若改改这分叉,拉平下面的
吏部尚书张瀚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看到张瀚的脸色变化,钱春平慌忙的从座位上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