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崖勒爱-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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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会有些事令倒数计时加快了，又或许那个让我埋下炸弹的人会走过来，动作温柔地替我解决了它，然後我们便相安无事。那是最好的结局，就似是言情小说或者电视上播的剧集。完满的结尾，有点乏味，然而是最好的。但是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就真能和那些被编排好的角色一样，有著幸福快乐的生活直到死去麽？假若不能，炸弹爆炸的情况大概会很恐怖，可怕到……我不能想象。
兴许时间到了，炸药点燃了，那麽心，也随之被炸得粉碎，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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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有天於阳说要去我家看看，我想上午时带他来，太阳下山时带他走，那麽便不怕苏清看见。其实说真的，就算苏清见到了，我也可以说於阳不过是来玩的普通同学。可不知为何，我就是心虚。
我带他看了一遍房子，然後就去到我的房间打电玩。
「对了，你爸呢？」
於阳似是不经意地提起，他的手指还在摇控器上灵活地左按右按，目不转睛地望著墙上的萤幕。
「他上班了啊。」
「他……平常都这段时间工作吗？」
「对啊。」
「他工作忙吗？」
「还好……」
「那你和他的关系……好吧？」
我心里的疑惑随著他的问题变得越来越大……他问这些做甚麽呢？他和苏清连一面都没见过，不应该这麽关心他的情况才对。他绕了一大个圈都没有说到重点，该不会……是想问其他东西吧？那麽又是啥呢？
「你到底想问甚麽？」
「是这样的，小靖。」於阳放下手中的摇控器，转过来面向著我，清了清嗓子。「我有桩生意关系到你父亲。是很大很大的一桩生意，我一年前就计划著的，若谈成了，那笔钱，我们一辈子都花不光。所以……」
一年前？计划？和苏清有关系的生意？还有……我？
他这是想我跟苏清说两句好话，好让他赚到钱？他知道苏清疼我……所以才找上我了？他这句话是憋了多久才说的？是不是一年前？是不是……所有东西都是他的计划？连我和他的相遇都是？
对……对了，我第一次遇见他，他正在跟隔壁学校的人打成一片，那绝对是意外，可是之後呢？於阳那麽受欢迎，又不缺想跟他谈恋爱的人，为甚麽要在运动场上跟我表白？还是只有一面之缘的时候？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是一件多麽荒唐的事。
或许由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便成了一个瞎子。
「不，我不会帮你。」
我盯著他的脸，他的表情，我一丝一毫也看在眼里。我说到「不」字时，他的脸色已经一沉，虽然瞬间又回复正常……可是，已经足够让我知道他心里在想甚麽。
他从头到尾，都在利用我。
「为甚——」
「於阳，你说，你接近我是不是为了这个目的？我就说，我这麽惹人讨厌，怎麽你这种『风云人物』就找上我了？你说，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我能在我爸面前替你说话？」
「不，你听我——」
「是，你就是！」
我曾将回忆全都摆进一个箱子里，现在就像把它们全都倒出来，一件一件都仔细察看。
很久以前他那帮小混混经常在下课後来留难我，之後又跟我说是误会。他们虽是常常犯事的人，可也不会无缘无胡在街上乱打人。现在大部份警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他们是黑道上的人，只要事情不闹大，警察亦很少干涉。久而久之，他们不到必需行动的地步，都不会随便犯事，为的就是不和警察对上，大家暗地里达成共识，也少些纷争。这麽说，那群人怎麽会看上我？没老大的命令又怎麽会胡乱行动？
还记得於阳让我「送货」那次，我怎麽就想不到呢？为甚麽他明明说不想我冒险，却又要我去？他若真是担心我，为甚麽不找其他人去呢？他那麽多手下，随便派一个去，成了就成了，被抓了也不关他的事。为甚麽要是我呢？是不是因为我有苏清在背後？
还有，他前几天跟胡梓晞的事呢？若他真的是一心一意……
太多太多未能解释，像是藏在一片烟幕之後的事，此刻都全部展现出来。
而真相，丑陋无比。
作家的话：嘻嘻嘻嘻，事情没那麽简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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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於阳，你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这次无论你说甚麽我都不会帮你。」他怎麽可以这样？这三百多天的所有事情，他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不！小靖，我可以解释！」於阳突然著急起来，他拉住我的手，又张口想接著说下去。
我打断了他：「不，不要再说了。」
我把全部心思都投进这段恋情入面，一想到以前那些甜蜜的时光，心脏就像被只无形的捏著，还要拧著，痛得令人窒息。
於阳怔了怔，松开了手。
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沉默，静得我们的一呼一吸都清晰可闻。越是这样，心里的抽痛就越加明显。
「小靖，我们……」
就在我以为时间要永远停留在这一刻的时候，於阳又说话了。
我望著他的唇瓣，想起它曾经是怎麽弯起来，牵起那抹令我心动的笑靥；想起它是如何唱出感动得让人想落泪的歌词；想起它说过甚麽好听的情话。
他开口，唇微微开合：「分手吧。」
胸口翻起一阵热潮，烫得像是把心架在火上烧！这股怒气已经盖过听到这句话後蔓开到四肢的伤心苦涩。皆因於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等於间接承认他自己由始到终都是耍著我玩！我在他面前出尽洋相，他却在一旁看戏！
好！好一个於阳！都可以媲美奥斯卡的最佳男主角了吧？
「起来。」
我压下满腹怒火，用强装冷静的声音命令他。他看了我两眼，慢慢地站了起来。他才刚站直了身子，我便握起拳往他小腹打去！
苏靖！这一拳下去，你便从此和这个人没有半点瓜葛，以後各走各路！
手碰上他结实的身体，不单手很疼，连心也紧缩一下。
他闷哼一声，捂住被打的位置。
疼吧？可有我疼？
不要紧的，这拳下去，气消了，我便忘了他。我要证明给他看，没了於阳的苏靖过得有多麽开心。
「滚！」我向他吼，走到他背後推著他向前走。他冷不防被我推撞，踉跄几步，一路跌跌撞接出了门口。
我用力关上了门，「怦」的一声後，世界再次静了下来。
我走到浴室，洗了个冷水澡，然後凝视住镜中的自己。
从强装镇定的脸一直往下看，最後我在半身镜里我看到了腰间的刺青。
我轻轻碰了碰那青黑的线条，往事像通过指尖涌了回来……
「我叫於阳。」
「因为……我喜欢你。」
「一辈子的承诺我不能说给就给……不过我会尽我的能力，让你幸福。」
「传说是编的，不过我会像那些星星一样，不在天上，是在地上，但还是……不离不弃。」
「你说如果这段路没有尽头那该多好？」
「……你要记著，我也一样，像这张照片一样，永永远远地待在你身边。我会变成你的翅膀，你受伤的时候包围保护你；你疲累的时後支撑著你；你要追寻梦想的时候就奋力让你在空中飞翔……」
「Ne Me Quitte Pas； Mon Chè；re 。」
人都是贪婪的。
举个经常听到的例子，一个穷人，没有一件衣服是不破洞不残缺的、没有三餐温饱，家徒四壁。很可怜是吧？於是我们施舍一点东西给他。他开始慢慢有件能入眼的衣服穿了，也开始能够吃得饱。时间再推移一点，他学会买点用料比较好的衣服了，三餐不成问题，甚至还有点小钱吃个茶点夜宵。再过不久，他非名牌的衣服不穿，不是米芝莲五星大厨煮的菜他不吃。
若你说现在我要收回这位「穷人」的所有东西，他绝对会发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有钱人的生活方式。叫他再次披回那块破布？不如让他死吧，他连想都不敢想。
而我，似乎跟这位穷人没甚麽分别。得到过，只会想要更多，一但失去了，就痛不欲生，尽管那样东西，从根本来说，从来没属於过我。
於阳曾是我灰暗人生里的所有。我以前被人排挤，没有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他就那样闯入了我的世界，点亮了我，瞬间所有东西都变得灿烂起来，一事一物都那麽美好。我以为我再次找到自己的价值了，我以为我可以靠著他给我的那一星火光，燃烧起来，成为一个充满热情，对生命有希望的人。
可是那个点火的人，现在却走了。好像顷刻间，把我辛苦积来那些火焰通通弄得熄灭了。让我继续发亮的来源没了，那个世界又静了下来，静得恐怖。
一点属於生命的气息都没有，黑暗，绝望。
静默过後，却是振耳欲聋的响声。
我的世界，正在崩塌。
我不久前看见它出现了裂纹，现在那些纹路之间的空隙越拉越大，露出了深不见底的阴暗。
整个世界变成一块块碎片，在我面前瓦解。
我眼睁睁看著自己快要失去最後的立足之地，却无力挽救。
作家的话：原来纠结了渣阳的结局很久很久，由开文到现在，还想著问问，到几天前终於自己决定了……这里，还不是他的结局啊【远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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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那夜我整晚没有睡著。
我在一片死寂的漆黑中，听著自己的心里的血一滴一滴地淌。这样来形容一个大男孩的心情的确恶心。可是不恶心麽？我想起床头柜子里藏的那包白色粉末、以前每天去酒吧学人家喝酒的靡烂生活、跟於阳在床上滚来滚去的事，我不得不说，恶心、很恶心。这些根本不是一个正常的高中学生会做的事。我应该乖乖地坐在课室里听课，课後回家努力复习，考个好成绩，回报家人。而我呢？做尽坏事，没有想过後果。连我自己，都开始厌弃自己。
原因不单是我学坏了，还有的是，到了这刻，我依然不想放开於阳。在他残酷地告诉我所有东西都是骗我的时候，我还是想抓紧他的手。
我真的不能没了他。
我想了整晚，真的。
无论我在他面前装得有多麽坚强，装作可以潚洒地继续走下去……但全部都是谎话。只有我才知道，我费了多大劲，才能压住喉咙里让他不要走的话。
很难看，很窝囊。可自尊心在他面前，早已甚麽都不是。
我要他留下来！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了，我随意套上衣服，便冲了出门。
我要挽回他！马上！
我凭著记忆找到他家的位置，看到里面开了灯。
才早上六点，他没有睡，是不是？他是不是也有那麽一点点不开心呢？
我大力拍门，不久後门就开了一道小缝。於阳从缝隙里往我这里一望，居然立刻又合上了门。
他……就这麽不想见到我吗？
我不死心，继续拍，力度大得似是要把门拍得断裂开来。
但是他再没有来开门。
我拍得累了，就倚著墙壁坐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