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君-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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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烟兮蹙眉思索,却听玉无瑕清澈温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回忆悠长的叹息。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对,”叶倾云拍案而起,将剩余的糕点丢入口中,“多么昭然的威胁啊。这二派之首竟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骨肉亲情倒是其次,若被别人知道了他们的关系,他们何以在各自领域内立足。此后,这厮便建立了无雪宫,收集江湖各路消息。你要知道,恶人一旦被抓住了把柄就如蛇被揪住了七寸,动弹不得,而好人,是没有秘密的,因此他在这两个人群中皆骗得了极好的名声。还有那个一眼阁,你以为他多好心,免费提供消息?他就是一奸商,一眼阁不收钱那周围的商铺茶寮可都是无雪宫的产业啊,你说他假不假?”
“果然……”赵烟兮目光闪闪,“智谋过人。还有,所谓将心比心,你竟能把他的想法摸透,看来……嘿嘿,你们果然是朋友。”
叶倾云苦笑,脑中一直回响路过挂摊时那相士的话——公子今日大凶,小心行事。
“对了,说了这么半天,本少侠要拯救的佳人呢?”
日上三竿,雪沫睡得心满意足,刚梳洗完毕,便有人在外敲门。
雪沫打开门,明晃晃的阳光直射而入,她揉了揉眼,莫名有些心悸,待看清面前的人,笑得欢喜。
“佩月姐姐,你怎么来了。”
“倾云君子来了,少宫主命我来请少夫人……”
“伪君子来了?”雪沫喜笑颜开,揽裙出门,“在哪?”
“韶华院。”
作者有话要说:废话一句,连璧、蒹葭倚玉树都是我从《世说新语》上看来的……
连璧:并连的两块璧玉。比喻并美的两物。
蒹葭倚玉树:芦苇靠在玉树旁。比喻一丑一美不能相比。也用作借别人的光的客套话。
单刀赴会向虎山
“原来传闻是真的,假圣人你当真是惧内啊,”叶倾云扇儿摇啊摇,一脸的幸灾乐祸,“都不敢请她出来见客,而要客人辛苦来见。”
“明明是深情疼爱,”赵烟兮不平地甩着叶倾云扇上缀着的小红珠,一脸的羡慕憧憬,“不舍她劳累,你好生学学。”
“今个儿天气委实不错,有云,有日,甚好,甚好。”
“哼。”
玉无瑕但笑不语。自那日沫儿受伤之后,他便不再允她独自出门,今日倾云来访,见她睡得正香便没有忍心唤醒,此刻不知起床了否。
房内悄无声息,玉无瑕足尖一顿,没来由一阵心慌。推门而入,空无一人。玉无瑕敛容,薄唇微抿。
“咦,佳人出门了,该不是你知道我要来把她藏起来了吧,”叶倾云自顾自在屋内绕了一圈,一回头见玉无瑕神色不对,顿时收了玩笑,眉利如剑,“出了什么事?!”
玉无瑕站在门口,雪玉般的指尖掠过墙上的三枚银针,秋日阳光飞散似霰,他的脸隐在其中,看不清表情,只听得疏风般的声音淡淡飘来。
“沫儿,被人劫走了。”
“什么?”叶倾云上前一步,纨绔不再,整个人似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内敛,冰寒迫人,许久,低眉一笑,有些担心,有些有趣,“你的手,在抖。”
“是啊,事实证明,白玉无瑕天下无双的谪仙君子,是个连妻子都保护不好的懦夫,终究……我终究什么都做不了,依旧什么都做不了。”玉无瑕很平静,平静到叶倾云觉得陌生。
不错,玉无瑕向来是平静的,可是,那是一种是泰山崩于前谈笑依旧的从容洒脱,像风,像流水,温柔地用恬淡惊艳了整个世界,而此时的他,却更像随风飘零的落叶,随水而漂泊的落花,苍白而无力。
“我现在终于相信了,她是你的妻子。”唯一能让你失态的人。
拍拍玉无瑕的肩膀,叶倾云郑重一诺,眼中的神采可担天地。
“白喝你这么多年茶水,”白当你这么多年朋友,“终于有事可做了,放心,我帮你把她找回来。”
“不必,”玉无瑕回眸,微微一笑,失落却不失神,依旧干净美好,“针在门内,她叫我等他。”
“嗯?”叶倾云一愣,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赵烟兮比他快一步问出,“你的意思是她明知有危险还不让你去救她,而你明知她有危险而不去救他,她……你……你们……”末了都不知该说什么了,还是叶倾云冷静下来帮她补充,“你当真不担心?”
“忧心如焚,然,即使是这样,我尊重沫儿的一切决定,她……一定会回来。”
“定是那丑女人在玉公子面前挑拨是非。”苏虹眼中的怒火艳过她身上的红衣。
“玉哥哥,玉哥哥好冷淡,静儿……静儿……呜……”
“别哭了,瞧你那点出息,”万言淑冷脸挑眉,“我看这女人迟早会毁了谪仙君子。”
韶华院内,舒夕颜并一众闺密愁肠百结,愤恨不已。
话说那日之后玉无瑕一直很生气,但,只要沫儿不怨,他便能忍。他能忍却并不代表他可以虚与委蛇,依旧和颜悦色,所以,当心生爱慕的女子们满腔热忱一次次被冷冷浇灭后,顿时群情激愤。
“对,这该死的妖女……妖女!”苏虹眼睛一亮,微微降了音量,“妖女该死,为了武林大义,留不得。”
万言淑脸色微变,静儿停下哭泣,其余人一致凝神静听,舒夕颜秋千一顿,美目略带思索:“你的意思是……”
苏虹做了一个抹脖的动作,清清嗓门道:“诸位都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女侠,岂能让放任妖女祸害武林。”
树丛外,一向觉得自己淡定又勇敢的雪沫不争气地小退了一步,透过枝叶缝隙望着女侠们美丽而扭曲的脸,念了三遍静心诀才稍稍冷静下来。哪本话本之上看过来着,女人的妒忌堪比洪水猛兽,此言果然不虚。
“谁?!”舒夕颜突然厉斥一声,足尖一挑,一枚石子带着破空之气飞速袭来,雪沫身子一侧,避开了,却喘息不止,以她那样的身子,妄用内力本就是强弩之末。不过,这么多人,舒夕颜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发现她的存在,雪沫觉得很骄傲。
“是我,各位小姐好。”强耐下身体的不适,雪沫面带微笑从容地走了出去,不意外地看到一摞惊诧而怨恨的目光。
“是你?!”舒夕颜从秋千上跃下,青葱玉指一指,“走,这里不欢迎你!”
“我是来寻我家夫君的。”这句话在此时此刻说出来,无疑是一种挑衅,雪沫知道。
“呵,你是来炫耀的么?”舒夕颜看她的表情愈发不屑,几乎是用尽了教养才克制住动手赶人的冲动,“你的目的达到了,可以滚了!”
“来了就别想走!”腰间一麻,雪沫微微一叹。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也终于来了。
苏虹从雪沫身后走出,站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嘴角的弧度轻蔑而得意。
“这是老天爷给我们的答案,她既然主动送上门来,我们又何必跟她客气。妖女,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雪沫有些头疼,她努力地想:我是该做出一副恐惧的样子来呢,还是应当大义凛然怒斥之?
却听舒夕颜带着一种挣扎的口吻道:“虹姐,放了她。”
“夕颜,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很恨她吗,是她霸占了你爱慕的男子……要是没有她,谪仙君子怎么会对你视而不见,只要她死了……”
“别说了,”舒夕颜狠狠地拭去夺眶的泪,“放了她。我舒夕颜不屑做这样的事,我要赢就赢的光明正大。”
雪沫甚感欣慰。
“我不放!”苏虹恼羞成怒,“舒夕颜你胆小是你的事,别妨碍我们!”
舒夕颜闻言环顾四周,其他人虽不若苏虹激烈,却显然是下定了决心,顿时心凉了半截,冷冷道:“我最后说一遍,放了她。”
“不要再命令我,我受够了!”苏虹愈发情绪激动,“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看不起我们。不然,以你舒大小姐的骄横霸道,不可一世,你会容忍我们与你喜欢同一个男子?!你纵容我们,不过是看不起我们,认为我们根本争不过你。”
舒夕颜如坠冰窟,心烦意乱地扶了扶额。
“虹姐,不管怎么说,她是我们漫卷山庄的客人……”
“少拿漫卷山庄压我,漫卷山庄有什么了不起,武林盟主世家?呵,出过那样的丑事,也只有你们舒家的人可以厚着脸皮继续将盟主之位坐下去。”
“虹姐……”静儿小心地拉了拉苏虹的衣袖。
苏虹柳叶眉一挑:“怕什么,这件事又不是什么秘密,原舒家二少爷舒辟寒是个断袖,而且断的还是当时的第一魔头……”
“住口!”有两人异口同声,雪沫和舒夕颜皆是一愣。
雪沫考量了一下自己的处境,觉得闭嘴比较识相。何况,她想知道,对于舒家人,他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爷爷、大伯和爹爹都说了,我二伯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真正的侠之大者,我不许你如此诋毁他!”舒夕颜怒道,雪沫听罢,微微笑了。
“又来命令人了……舒夕颜,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除了显赫的家世,你还有什么?哦,对了,你还有一张美丽的脸,可是,一个女人最美的可不是脸,”苏虹动了动水蛇般的腰肢,妖娆魅惑,“诚然,你是一个失败的女人。”这一番话,赌上了她的尊严与长期压抑着的不平与不满,酣畅淋漓,让她的眸不自觉地又艳了几分。
“你……”舒夕颜面色赤红,一时无言。
“你以为你就成功了?”雪沫终究“闭嘴”不下去了,上下打量苏虹一番,皱眉道,“嗯,这眉是眉的眼是眼,嘴是嘴的鼻是鼻,拼凑起来倒也有了人的模样。”
“你骂我是妖精!”
“诚然,”雪沫微笑,眉眼弯弯,“起码是个禽兽,”又低眉一叹,“罪过,罪过,我委实不愿贬低了禽兽。”
一言以蔽之,禽兽不如。
“你个丑女人!”苏虹怒极,上来便是一巴掌,却被舒夕颜中途拦下,此时的她已经冷静下来,原本俏丽的面容有些苍白。
“好了,虹姐,就此收手吧。”
“舒夕颜,你当真要保她?”
“我只是要保住舒家人赢得磊落输得洒脱的气节。”舒夕颜扬起脸,阳光洒在她光洁的额头,她如一只开屏的孔雀,骄傲到极致,也美到极致。
“好,那么休怪我们不念昔日情谊了,”苏虹刷得拔剑,见身后同盟面有犹豫,冷哼道,“今日我们乃主持正义,诛杀妖女,量漫卷山庄也无理由追究。”
舒夕颜望着前一刻还与她同仇敌忾现下却已拔剑相向的“闺中好友”,一种从云端坠入深渊的无力感蔓延全身,未战,势已败。是啊,她们说的没有错,在感情上她的确不可一世、胜券在握,可是,从前的点点滴滴,她们就一点也感受不到她的真心么?舒夕颜骄傲,却并不无情啊。
舒夕颜咬牙,一寸寸将剑拔出,每一下都用尽了她全身的力。
剑走游龙。事实上,舒夕颜并不只是一个美丽的花瓶,她的剑法,在某一程度上比舒南翔更灵巧迅捷,只是缺了浑厚的内力支撑,曼妙有余,凌厉不足。况对手中有一位唐静儿,看似柔弱娇小,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