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机女巫-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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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了,反了,你敢诅咒大明国祚,莫非有谋反之心?」简直目无君王。
难怪鬼战堡敢与朝廷对峙,分明早有谋反之意,故将圣意斥为荒唐,坚持不受赐婚。
光是由大门走向正厅,磅礴的气势及建筑丝毫不逊於皇宫内院,小楼庭阁多不可数,腹地占之广阔更胜於帝王之家,叫人不免惊其财力之雄厚。
尤其他发现一件更让人咋舌的事情,通往某寝阁的铺地石板竟是乌沉黑金,大约估计有十万两之重,随便切割一小块便可供一户人家活上十年有馀。
如此可怕的实力不除不行。
识相点配合圣上的旨意迎娶永平公主为妻,若是坚决抵抗只会加速死亡,将鬼战堡的财物充公可是大功一件,国库充盈而他又能从中抽取些利益,即使不登帝位也有帝王般的享受,广置後宫佳丽。
只要有银子。
「在我大婚之际逼使我迎娶金枝玉叶,王爷的居心可测呀!」只要他不接旨就不算抗命。
「永平公主有什麽不好,她能助你飞黄腾达,跃身庙堂之上。」夫凭妻贵还不知足。
「大丈夫志如鸿鹄,何需裙带牵耀,我的妻子是百名公主也比不上。」他只要他的芎儿。
嗯!说得贵动听,可以加分。躲在一旁偷听的沙芎芎勾起唇角微笑。
「你指她呀!」朱高煦讪笑的努起下颚,指向怒气冲天的刑水清。「你要我穿过的破鞋?」
战醒风斜眄眉挑,「王爷真不挑食,专挑在下摒弃的旧衣裳。」
人不义,他无情。
当初许她入堡是看在刑天威的份上,再加上对她有一份愧疚,暂借她歇脚数日。
谁知她别有贰心,竟藉此行逼婚之举,以假乱真造成众人的误判,要不是逐她出堡之日见她哭喊著非君不嫁,态度蛮横地自视为堡主夫人不肯离去,真要被她婉约、可人的外表所蒙骗。
对她,他已了无责任,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你……」
刑水清受不了两人的嫌弃放声一喊,「你们别太过分了,我不是任人抛掷的玩物。」
但是回答她的是两道轻蔑的视线。
「她,我不要了,本王欲与你交换那日在茶楼所见之女子。」朱高煦退一步地想索讨美人。
「办不到。」战醒风颈脉上浮,可见他压抑的怒气有多吓人,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你不想因一名无举足轻重的女子引来灭堡之祸吧?反正你都要娶妻了。」君子该有成人之美。
脸颊抽动,战醒风用森冷的语气道:「那名女子正是我即将过门的妻室。」
「嗄?!」原来是……
「滚,别让我说第二次。」他手一击,一尺外的半圆石柱当场碎裂。
朱高煦一惊,表情变得仓皇地夺过圣旨欲强施於人。「圣命不可违……喔!我的天……」
明明摆在手心上为何不翼而飞?
「圣旨原来是长这模样呀!怎麽没有镶金嵌银,有够寒酸。」袅袅的美人儿妖媚的往战醒风的腿上一坐,双手持著摊开的圣旨。
「你抢我的圣旨。」见美人心就软,朱高煦的态度倏然转而温和。
她紫绿瞳眸圆睁的一啐,「你来跟我抢相公,我拿你一张破布算什么。」
「此言差矣!这是圣上亲笔御批的天作良缘,姑娘岂能等闲视之。」他原谅她的出言不逊。
美人的刁蛮是可以包容的。
「我呸!姓朱的诛杀功臣,刻薄忠良,老爱疑神疑鬼的乱猜忌,洪武立国死了多少无辜,臭头皇帝的子孙一样烂根不贤。」
「你……你居然诋毁先皇……」先祖伟业岂能毁於女子之口。
草莽出身的朱元璋目不识丁,幼时家贫曾入寺为僧,民间诸多传言,褒贬不一。
「人家都欺到我头上来了,我还跟你客气呀!要不要丢粪洒尿迎接?」她才没那么大的度量。
「放肆,我是大明朝的王爷,你这个小小女子未免狂肆。」他恼羞成怒的端起王爷架子。
「王字多两撇是王八爷,你是龟子还是龟孙?」她毫无节制的倒在战醒风怀中轻笑。
「无礼小民,本王非拿你治罪不可。」他吆喝手下欲抓拿她。
沙芎芎扬手一抛,让圣旨停留在半空中转了一圈,然後落在他手上。「你要不要先看看内容?」
「内容我早就……」朱高煦不经意的一瞄,脸色倏地一片惨白的阖上圣旨。「你动了什麽手脚?」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手谕写得明明白白,你敢抗旨?」她以其人之道还诸其身。
「我……」他说不出口,不了解为何圣旨里的内容会换成赐死他,而字迹是出自父王手笔无误啊!
「你不是要把圣旨交给我相公?刚才我家相公听得不是很清楚,你再叫太监大声地重复一次吧!」我看你有几个胆。
陈公公也被气得脸发白,正想接过圣旨再次宣布然後走人,这鬼战堡阴气森森,谁喜欢涉足。
但朱高煦死也不放手地将圣旨直往怀里藏,决计不让旁人发觉内容有变,只得怒气冲冠的撂下一句:等著瞧!随即表情古怪的率众离去。
「堡主,我……」
刑水清欲开口为自己求一个机会,然而战醒风一使眼神,黑、白侍卫便面无表情的架走她,留下凄厉的尖咒声不绝於耳。
听说她後来沦落为秦淮河畔的花娘,只因当不成武林盟主的刑天威不承认有此伤风败俗的女儿,并将失败全怪罪於她,不念父女情分地将她赶出杭州,从此不闻不问。
烟花地,人情薄,悔不当初。
「你是大脑严重萎缩还是智力彻底退化?空负投机之名却行愚人行径,简直丢尽你的巫名……」
掩耳装死的银猫白墨不敢看它主人羞愧的嘴睑,直挺挺地趴在椅子底下,一动也不动地免受牵连,它是畜生不理人事。
鬼战堡外兵临三里,汉王朱高煦以战醒风谋反之名奏请朝廷发兵五万,意欲剿灭令他颜面尽失的对手,围堡三日不许进出,准备困死所有人。
全堡人员全面警戒,一天十二个时辰轮流站哨,堡内资源充足没有缺粮之虞,三、五个月不出堡尚能自保。
但群鬼骚动的情况比较严重,碍於鬼有地域之限无法出堡,鬼哭神号的怨气冲天,一团黑气笼罩鬼战堡上空,给人一股无形的压力。
这也是朱高煦不敢贸然进攻的主因,人畏鬼魅是天性,不管是否相信它的存在。
「亏你是攒钱高手、消费权威,连一点点小事都能搞砸,我是不是该佩服古代的空气有净化作用,一并把你的脑袋给净空了。」
沙芎芎低声的嘟嚷,「你别念得那麽顺口嘛!我又不是去铺桥造路,广施德政。」
女巫好事不为,坏事做尽,然而她只是一时失算,何必说得好像她补了天、填了地,救出无数苦难百姓於水深火热中,她真的不是故意去犯错。
人真的不能怠惰,一怠情就会懒病缠身,接著大脑停止灵活的运作变得迟钝。
她承认优适的生活会让人遗忘一些水准,不小心就给人抓了小尾巴,投机女巫再怎麽投机也斗不过聪明女巫呀!人家会穿越时间呐,
想想就嫉妒,越隽为什麽做得到?
「不姐,你没大脑也该有常识吧,人肉有刀剑硬吗?」真让她失望。
心疼不已的战醒风忍不住开口,「姑娘,你念了大半个时辰,要不要先歇歇嘴?」
「先……呃,战大堡主的好意我心领,你不觉得她很欠骂吗?」身为女巫却丢尽女巫的脸。
「我不认为她有做错什么事,保护心爱女子的安危是身为男子的责任。」他护短地搂著心上人。
在他怀里的沙芎芎直点头。越隽骂得太不合理了,她现在是「古人」耶!怎能身怀异能。
「她没告诉你她的真实身分?」沙越隽抱著看热闹的心态,双手环胸说。
「醒风亲亲,你别理会那个平空出现的怪女人的疯言疯语,她在嫉妒我有人疼。」秘密是放著不说,哪能轻易揭露。
底牌掀不得。
「不好意思,我结婚了。」她亮出十克拉的大钻戒,口气却是抑郁的。
人家结婚是好事,对女巫而言则是苦难的开始。
沙芎芎大惊小怪的推开没利用价值的男人。「你干麽想不开要嫁人,其他人呢?」
「全嫁了。」唉,女巫的悲哀。
「啊!怎么会,怎麽会,你们撞邪了吗?快告诉我,我好久没笑话好听。」沙芎芎拉著她闲话家常。
一旁被弃的战醒风很不是滋味地撇撇嘴,两姊妹谈得不亦乐乎,完全忽略他的存在,东扯西扯尽说著他陌生的字眼,似乎是另一国界的感觉。
他有一些怅然若失,仿佛被阻隔在她的世界外,找不到介入的缝隙。
就在汉王派兵围堡的第二天,众人正在商讨该如何应付来意不善的朝廷兵马时,一道亮得叫人睁不开眼的光芒蓦然出现,接著一位穿著怪异的女子由光中走了出来,身上的衣物与当初芎儿掉落时的装扮大同小异,他不由得忧心,她是否要来带走芎儿?
为此,他寸步不离的守著芎儿,生怕一个转身便会失去她,他一直没自信她会爱上他,因为她从来不开口说爱,每回他一试探,她就迂迥的避开,撒娇的把话题带开。
她很狡诈,不时地问他爱不爱她,一得到满意的回答就开始顾左右而言他,藉口困或累地扭头不理人。
她像一道无解的谜,个性如云雾般令人捉摸不定,时而开怀大笑,时而蹙眉嘟嘴,口出惊人之语,暗藏无数心机,一心要教坏所有在她四周活动的人与鬼,不许心存善念。
邪,是她给人的唯一感受。
「芎儿,你会不会话说太多了?」战醒风阴冷的嗓音如冰一样的贴近。
差点跳起来的沙芎芎娇嗔一视,「你干麽啦!没看见我在聊天吗?」
装神弄鬼想吓死人呀!
「你大概忘了堡外驻扎了重兵,随时会发动攻势。」堡内有条地道可直通山後,因此他不见惊慌。
堡没了,还能再建。
「你大可安下心,有这位沙大师在此,她保我们永世太平。」她神气地把沙越隽拉来代打。
「她?!」
「别瞧不起她哦!除了移星换斗不成外,其他大小事情都难不倒她。」神界、魔界都抢著要她入籍。
「沙芎芎,我相信结界一样难不倒你。」她真的变笨了。
结界?!「噢,我都忘了。」
沙越隽好笑地看向战醒风,「我来是探望她是否安好,你用不著担心我会抢人妻子。」
战醒风微窘地讪然抿嘴,耳根有泛红的迹象。「她不太听话。」
「哈……这是我们沙家女人的共通性,有五个男人说过相同的话。」爱上沙家女巫的男人都是上辈子作孽太多。
为了找出芎芎的下落,她们几个姊妹找上时间之神理论,将他居住的地方破坏得无一处完整,逼得他不得不大开时间之门,找寻时间洪流中的女巫气息,则由法力最强的她先来探路。
其实只要波长吻合,要找到人并不难,她轻嗅空气中的女巫邪味,轻而易举的现身在众人面前,差点被他们误认是来自外邦的鬼。
由於长年生活在鬼魅环伺的极阴之地,堡中的人都训练出一身处变不惊的本领,自然而然地接纳她的存在,不致惊惶失措。
有了时间之神这张王牌在,她们要往来古今方便多了,不用耗损法术和魔法,谁叫他有把柄落在沙家人手中——
他,时间之神怕女人。
「芎儿有五个姊妹?」
「嗯!包括她在内,我们一共有六个堂表姊妹,个个都很……独特。」很难去形容,各有各的特色。
「保守了,越隽,是古怪,没一个正常。」在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