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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血雨溅花红-第19章

小说: 血雨溅花红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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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豹的一双手即将接触瞎子的两肩前之一刹那,像是一条怪蛇般的——瞎子手里的竹竿,也就在这个时候倏地腾空而起,一吐一吞,回复原状,他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坐姿,却听得空中的李豹惨叫一声,身子霍地一个倒翻,猛地倒摔了下去。

等到他身子摔倒在地上时,徐棠赫然发觉到在李豹的前额正中,竟然留下了一个鲜明的血窟窿。

很显然的是为瞎子手中竹竿所伤。

一个双目失明的瞎子,所持兵刃不过是一根竹名,居然在举手之间中人要害,穿人脑骨。这等手法自然使得旁观的“大力神”徐棠大吃了一惊。

地上的李豹自从摔躺在地之后,就动也不曾再动过一下,这时前额伤处“咕嘟嘟”一个劲儿地向外冒着红白色的物体,红的是血,白的是脑浆,看在眼睛里真令人毛骨悚然!

徐棠用惊惶的神色打量一眼货堆上的瞎子,后者那双白果眸子,正在眨也不眨地注视着他。

徐棠往左跨出一步,瞎子的眼睛跟着往左移出一下;徐棠又往右跨出一下,瞎子的一对瞎眼,也跟着往右移出一下。

徐棠不动,瞎子的那双白果瞎眼也不动。

这一切显示着瞎子尽管是瞎子,可是他却有常人万万不及的听察感觉。

“大力神”徐棠心里盘算了下,尖声大笑道:“瞎朋友,看不出阁下竟是武林一等的高手,在下有眼无珠,真正是失敬了!”

瞎子深沉的脸上,现出了两道深刻的笑纹,笑纹一收,面现杀机地道:“你是谁?”

“在下徐棠。”

“没有听说过!”

徐棠脸上一红,讷讷地说道:“在下不过是谭府的一介无名小卒,朋友你如何知道。”

说着话,徐棠偷偷向后退了两步。

“站住!”瞎子冷笑着把手里的那根红竹竿缓缓地拾了起来,直直地指着徐棠!

“我只要举手之间,就可置你于死地,你相信不相信?”

“我——”徐棠当真就不敢动了。

“你大概知道我吧!”瞎子翻着那双白果眼道:“没有吃过猪肉,你老弟也应该看见过猪走路吧!”

“这个……我看见过!”徐棠咽了一下唾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应了这毫无意义的话。

瞎子嘿嘿一笑道:“那么我告诉你,江湖有这么一号,人称‘瞽目阎罗’的人,你可听说过?”

徐棠脸上一白道:“这么说足下你姓简?”

瞎子点了点头道:“还算你有点见识,简兵就是我——”

“啊——”徐棠几乎连腿都吓软了。

江湖上对于这个人,近二十年的传说可是太多了,据说他原本有个外号叫“来如风”,后来眼瞎了,因而愤世嫉俗。在湘西地方遇见了一位异人“瞎无常”,传授了他两年的绝技,自此以后人家就改称他为“瞽目阎罗”,声名更甚昔日!

徐棠只是听说过这个人,那还是五年以前未投入谭家门下以前的事,这时回想起传说种种,再印证眼前这个人,哪能不使得他胆战心惊!

“瞽目阎罗”简兵冷着脸说:“不知者不怪,我有几句话,你据实以告,我可以饶你不死,否则……嘿嘿……地上你那位同伴,可就是你的榜样!”

徐棠强作镇定道:“简前辈有话请直说,在下……知无不言!”

“我问你,谭霜飞目前家里,有几个人?”

徐棠一怔道:“足下说的是……”

瞎子冷笑一声,道:“谭霜飞就是谭雁翎!”

“这……”徐棠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谭霜飞是昔日名噪一时的大盗,谭雁翎却是富甲一方,而素有善迹的殷实巨商。这样的两个人,怎么会牵扯到一块?实在是匪夷所思,令人难以想象。

“说,他家里一共有几个人?”

徐棠呆了一下道:“没有什么人,一妻一女……”

瞎子狞笑了一下,道:“这个我知道,我是问他门下还住着什么别的武林人物没有?”

徐棠呆了一下,说道:“这个倒……没有!”

他一面说时,一面缓缓地探出了一双脚,那双脚在空中停留了一下又收了回来,瞎子似乎没有什么反应。

徐棠咳了一声,道:“简前辈,我可以走了么?”

“瞽目阎罗”简兵冷冷地道:“我要你为我作一件事,然后才能放你活命!”

徐棠嘴里应道:“前辈但请关照!”眼睛却瞟向侧前方搁置的一具石锁。

那是练功夫时举重用的玩艺儿,青色石头打磨成的,看上去总有五六十斤重。

瞎子这时缓缓地站起来,脸上带着一片狞笑道:“我要你领我去见一个人,你可愿意?”

“这——”说时他的一只脚尖已然探出,并且极为轻巧地勾在了石锁的把手上面。

瞎子简兵嘴里喃喃地道:“……我要先见见他……看看他还认得我不?孙老三也该回来了……”

“前辈要见哪一个?”

徐棠一只脚踩着石锁,打量着一脚踢出,务必收效,面对大敌,他不敢心存大意。

“胡子玉……”这三个字由瞎子嘴里念出来,别具一种阴森、刻毒的意味。

说时,简兵向前走了几步——

双方的距离更近了些,徐棠人称“大力神”,身上的武功因是谈不上什么高明,一身力量却足以惊人,尤其是腿脚上曾经练过几年“铁犁耕地”的纯功,一脚出去少说也有五百斤的浊力。

瞎子走了几步,忽然站住脚步,鼻子里“哼”了一声,一双白果瞎眼左右移动了一下。

徐棠紧张得一颗心几乎都提在嗓子眼,眼前情形已经不容许他再稍缓须臾。

瞎子面色一寒道:“你想死么?”

“么”字方出,徐棠大吼一声,足下施出全身之力,“呼”的一脚,把一具近百斤的大石锁踢得平飞而起,只听“砰”的一声,正好撞在了瞎子简兵的面颊之上,顿时间石锁粉碎四溅,瞎子在一声凌厉长啸声中笔直地倒了下去。

“大力神”徐棠不禁大喜,足下一点跃身而前,一脚踏在简兵倒在地上的身子上。

他要看看对方是怎么死的。

简兵显然还没有死,更有甚者,甚至于他脸上根本看不出一些伤痕来。

在满布着石屑粉碎的面颊上,但见那双白果般眸子一阵眨动。

徐棠心里一惊,暗忖着不好,倏地一脚向着他脸上踏下来,地上的瞎子简兵霍地一声怪笑,左手向外一探,已抓住了徐棠踏下的脚——

瞎子脸上这时现出了极为凌恶的表情,只见他五指力抓之下,徐棠惨叫一声,那只探出的脚,已然脚骨片碎,随着瞎子外送的手势,徐棠全身一个倒折,向后翻了出去,在这么疾快的势子里,简兵另一只手上的那根竹竿更如同怪蛇般地抖出去,只听得“笃”的一声,血光乍现,这一竹竿,正好点在了徐棠前额正中,当场脑骨洞穿,血脑进溢,其状一如李豹身子倒下去,发出了沉重一声剧响,在地下不过打了个滚儿,顿时就不动了。

杀了徐棠之后,这位武林中素有“活阎王”之称的简兵,发出了一阵低沉的笑声。

“天上有路你不去,地下无门自来投——”嘴里说着,手里的那根竹竿第二次递出,却搭在了徐棠的前胸之上,借着这根竹竿子传递过来的心脉感应,他确定徐棠已经死了。

一丝凌人的笑,由他脸上泛出来——

不可否认,瞎子简兵刚才那两手杀人的手法,的确是高明之至,凭着他那一身怪异招法,他已横行江湖十数年之久,在“江南九鸟”尚存的若干同侪之中,他是出类拔萃的一个。仅次于“鬼太岁”司徒火,而与“怪鹅”孙波相伯仲。

然而武林中的诡满莫测,正同于流行的一句俗语——“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确是颇有道理的一句箴言!

就拿眼前这个人——桑南圃来说吧,他的武功真不知要超出“瞽国阎罗”简兵多少!

现在他已站立在简兵的身后,两者距离不及文。然而简兵却浑然无觉。

他早已进来了——

就在简兵杀害徐棠的那一刹那,他已经进来了!

以桑南圃之神出鬼没,凡事洞悉于先,他应该有能力救助李、徐二人不死,最起码他可以救徐棠不死,但是他没有这么做,这点确是和他昔日的行为大相径庭。

但是这么说,并不就代表他对于简兵这个人心存友善,这一点只须由他那双含有若干敌意的眸子就可以探测出来。

瞎子有个不足为外人道的怪癖,也是一个一向不为外人知的怪癖。

桑南圃之所以静立一隅,正是意在揭开他心里对于此人的谜团,静窥着简兵自暴其短。

简兵翻着那双白果的眸子,频频地“端详”着地上的两具尸体,他眼睛固然是看不见什么,可是他鼻子却一个劲儿在嗅着。

货房里充满了腥膻的血味。

简兵那张原本如黄蜡般的脸颊上,在接触到这阵腥膻的血气之后,刹那间起了一阵红潮,以至于那对纯白的眼珠子上,也泛出了一睛血红。

他忽然回过身子,用力关上了房门。再回过身子,几乎变了一个人似的。

像是一阵风似的,他扑到了第一具尸体——也就是李豹的尸体前,只见他手中那个湘妃红竹的马竿向下一落,“波”的一声脆响,李豹那颗原本就染满了鲜血的头颅,在他马竿一击之下,顿时就像坠地的西瓜似的,一下了破裂了开来。

“瞽目阎罗”简兵,这时不像是一个人,像是一只狼,一头恶虎!

只见他丢下了手里的马竿,两只手运转如飞,只是一刹那,已把李豹头颅内的脑髓吃了一个精光,他喉头里发出了一阵荡人心魂的“呜呜”低呜之声,偌大的一颗脑髓刹那间吃得点滴不剩。

这番形象,使得一旁静观的桑南圃也不禁为之霍然变色!

简兵生吃李豹的一颗人脑之后,好似意犹未尽,身形侧转间,疾若旋风般地又来到了徐棠的尸身前,只见他手中马竿再次举起。

就在他将下未下之间,忽然觉出了不对——

他身子倏地一个转身面向桑南圃立身之处,呆了一下道:“谁?”

桑南圃恍然觉察到,因为自己一时出息不慎,使得对方有了警觉。

简兵脸上带出羞忿难当的表情,忽地怪笑了一声,道:“什么人竟敢看破你瞎爷爷的好事?”

足下一挑,那根太湖竹的红马竿又到了手中。

他用手里的马竿,一边连指了三四个地方怪腔地叫着:“你——你——你!”

因为桑南圃轻轻地又换了地方,这一次凝神屏息,使得他一时又不敢断定。

终于他选择了一个错误的方向,右手一振,把掌中的马竿飞掷出手。

“笃”一声,马竿有如一把锋利的宝剑,深深贯人砖壁之内,足足没人尺许有余。

简兵身子紧随着马竿的出手,狂风般扑过去,一双手掌“叭!叭!”两掌,一上一下,扑按在石壁之上。

一阵子灰土石屑散落下来,整个货房都为之大大地震动了一下。

墙壁上留下了两个鲜明的掌印,足足有三四寸深浅,只不过相差满寸之间,整个的墙壁即将贯穿。

简兵似乎深感意外!

他迅速地收回了一双手掌,连带着抽回深入墙内的那根马竿,一进一退,势若旋风。

他又落身在原来的地方,那双瞎眼睛东张西望着,鼻翼频频张动不已,他似乎已失去了下手的目标。

在一阵“东张西望”之后,他快速地一连击出了三四掌,掌风并不在纯粹击敌,而是在探测敌踪。

一连数掌之后,简兵的信心动摇了,认为自己是判断错了。

他嘿嘿地笑了两声,喃喃自语道:“怪事,怪事……”

一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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