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离忧公主-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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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他们知道我会发现香袋的秘密,而且会先去莫大娘家查看。
怪哉!他们怎会如此肯定,我会发现香袋有问题?何况,这香袋一开始还未曾送到我的手上,若不是芳卿告诉我,我又如何能够发现?还有,若是李小姐未将香袋送来呢?若是小玲未将香袋遗落李府呢?此一计中,变数何其之多?
若说此事并非有人用计,而是被我偶然撞破,那么后山的杀手又如何解释?听他的话,显然知道我会来,此事的的确确是有人设计。只是——这个计谋未免太蹩脚了些:这么多的变数外加一个不入流的杀手,莫非,他们成事全凭运气不成?还是……他们根本就不想令此计成功?
魏暮似乎明白了什么,冷笑道:“作为杀人计,的确不成功,可作为嫁祸计,却成功得很啊!”
魏暮顺此思路继续分析,真相在他的脑海中越来越清晰,他的内心也越来越痛苦:原来,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如此令人难以接受。
初春的天气依旧十分寒冷,又在此狭小破旧的废屋之中,简直如置身冰窖一般,此时魏暮已是浑身冰冷,可他的内心更冷。他想告诉自己,事情不是这样的,但越是如此,那冰冷残酷的真相就越是清晰。
他蹲坐在尸体旁,闭上双眼,让自己不再去想任何事情,就这么一直呆着……
也不知呆了多久,忽闻有敲门之声,魏暮睁开双眼,低声道:“你走吧,让我静静……”
敲门声停止,门外传来一个略带犹豫却又饱含关切的声音:“魏暮,是我。”
魏暮知是李蕤,轻声应道:“进来吧。”
李蕤进门,看看三具尸体,又看看魏暮,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魏暮摇摇头,没有说话。
李蕤走过去,蹲在他身旁,继续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他——”魏暮指着杀手的尸体:“杀了小玲,然后自杀了。”
“他为何要杀小玲?”
魏暮从袖中掏出香袋递给他。
李蕤轻轻一嗅,便知此药可控制人的心智,忙问:“此物从哪儿来的?”
“是有人给小玲的。”
李蕤一惊:“那这么说,小玲就是奸细!凶手知道她已暴露,便杀了她灭口?”
“她不是奸细……”魏暮的声音有些哽咽。
李蕤叹了口气:“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接受,可是……”
“她真的不是奸细!”魏暮有些激动地打断了他:“真正的奸细为了掩藏自己,把她当成了替罪羊……这就么把她杀了,连她的母亲都没放过……”
“那……真正的奸细是谁?”
魏暮好像没听见他的话一般,自顾自地往下说着:“赵姑娘早就知道,可她竟没有告诉我……”
“你说……”李蕤既惊且疑:“赵姑娘早已知道奸细是谁?”
魏暮点点头,满眼尽是痛苦之色。
“这……这怎么可能……”
“那天她去见夫人,”魏暮语声低微,几不可闻:“她问了不少问题,唯独没有问奸细是谁……”
“你就凭这个?”李蕤还是不信:“或许是她忘了问呢?或许是娘亲没有告诉她呢?你这么说,未免有些深文周纳了。”
“我深文周纳?”魏暮霍地站起,双目直视李蕤:“你自己说!赵姑娘或者夫人,会拿这种事当儿戏么!会拿这种性命攸关的事当儿戏么!”
似乎是体力不支,似乎是过于激动,魏暮说完,踉跄几步,李蕤见状,忙上前搀扶,一搀之下,才发觉他的双手是如此冰冷,遂解下大氅为他披上,温言劝道:“我知道,赵姑娘有事瞒你,让你很伤心,但你也不该深责于她。她或许是知道些什么,但未必有十足的证据,你和大家,最少的也相识一年有余,而她与你相识不过五日,这种情况下,换做是你,会毫无顾忌地说出一切么?”
一番话令魏暮陷入了沉思。良久,他抬起头来,对李蕤道:“你说得对,我……我没资格怪她。”
李蕤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劝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再伤心难过也于事无补。眼下最重要的,是想想下一步怎么办。我们先出去,一起商量个对策出来,好么?”
魏暮点点头,二人一起走出废屋,来到魏暮的房间坐定,李蕤倒了一杯热水给他,待他喝下,方才开口问道:“适才听你零零散散说了一些,还是不甚明白,能不能将此事来龙去脉说得详细些?”
于是魏暮将事情始末并自己分析详细说与他听。李蕤听罢,对魏暮道:“我也同意你说的,小玲是被人嫁祸。那日赵姑娘看过娘亲,小妹就去了停云别墅,怎会差人来送东西?依我看,若非有人假冒,便是芳卿在说谎。”
“是芳卿。”魏暮道:“刚才我说了,此计要想成功,必须确保将香袋送到我的手上。如果有人假冒李小姐之名而芳卿并不知情,那假冒之人是不会将香袋交与芳卿的。因为她无法确知芳卿是否会将香袋交给我。还有,当芳卿看到那三具尸体时,她问的是‘他们三个是谁杀的’。”
“送香袋的事,我听明白了。不过,”李蕤问道:“那句话有什么问题么?”
“我们可以设想一下,”魏暮道:“如果你同时看到三具尸体,其中一具你认得,而另外两具不认得,你会怎么问?”
李蕤想了一想,道:“我会先问认识的那个人,再问另外两个。”
“不错。”魏暮点头道:“问题就出在这里。一般说来,人总是对认识的人更关心一些,所以会先问及他们。而芳卿却说‘他们三个’,将其等同视之。之所以如此,原因有二:一来,这三个人她都认识;二来,她想避免嫌疑,他们……这个词说明,她在有意避免将自己与死者联系起来……”
“现在事情已经清楚了。”李蕤道:“芳卿处心积虑来到我们身边当卧底,见我们有所察觉,便设计嫁祸小玲,让我们误以为她受人操控成为奸细,又□□控之人灭口。如此一来,她就可以摆脱嫌疑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真相总有被揭开的时候。”
“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将她抓来审问?”
魏暮摇头道:“不可打草惊蛇。我们要让她相信,她的嫁祸之计成功了。这样她才能露出马脚,我们才好挫败今上的阴谋。眼下……我想请夫人进宫一趟,让赵姑娘尽快找机会出宫;还有,这件事也要告诉她。”
“你……”李蕤斟酌着开了口:“你是想试试,当赵姑娘得知小玲被害,会作何反应,会不会承认自己知道奸细是谁?”
魏暮点点头。
“你这是在惩罚她。”
“难道——”魏暮反问道:“她不该为小玲无辜惨死负点责任么?”
“事情发生之前,谁会预想到结果呢?”李蕤叹道:“何况,看到她自责难过,会让你好受些么?”
魏暮亦叹,没有回答。
李蕤也不再说话,找出纸笔作书信一封,写好后,唤仆从进来,吩咐道:“你先回去,把这封信交给娘亲。还有,替我禀报娘亲,儿子今晚留宿公主府中,请她不必牵挂。”
仆人领命而去。魏暮看着李蕤,略带惊讶:“你……今晚要住这儿?”
“是啊,”李蕤一笑:“我不放心你。”
☆、出宫
次日清晨,李魏二人用罢早餐,又交谈一阵,李蕤才告辞离去。临走时,魏暮与府中众人皆至门口相送,魏暮看着李蕤,对他道:“昨晚多谢公子……”
“何必言谢?”李蕤听他说“谢”字,心里有些感慨,便打断他,岔开话题:“娘亲那边,若有消息,我再过来,你这边有什么事,也要及时来告诉我。这些天我不会再出门了,专心在家等消息。”
“那就拜托公子了。”
“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客气?”李蕤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先走了。”
魏暮目送李蕤走远,方与众人进门。走了几步,魏暮才发现芳卿并不在其中,便问众人:“芳卿去哪儿了?”
“芳卿今天一早就出门了,”张三答道:“她说要去给小玲置办棺木。”
魏暮闻言,不置可否,心中却极不是滋味。
却说昨夜李夫人接信,今日一早便请求进宫,但不巧的是,这天今上先与赵熹在梅林谈身世,赵熹“旧病复发”之后,又去“探望”了一番;探望结束,又与心腹一起密谋许久,等他得知李夫人的请求时,天已不早。今上微微一笑,吩咐传召李夫人杨氏明日进宫觐见。
第二天一早,便有人来禀报赵熹,李夫人今日进宫觐见。赵熹闻报,颇感意外,对魏紫道:“想不到,今上竟真的让夫人进宫了。”
“是啊,”魏紫对今上此举,也颇为不解:“你说,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这可难说。也许……”赵熹微微蹙眉:“在他看来,即使我们见了夫人,也于事无补?”
“你是说——”魏紫变得有些紧张:“今上有十足的把握,夫人也不知道真相,也没办法对付他的阴谋?”
“或许吧。”赵熹回答的模棱两可,旋即又笑道:“放松点,事情也许没那么糟糕呢。能见到夫人,也挺不错的。”
不多时,李夫人就到了,二人见礼之后,便进了房间,开始密谈。李夫人先开口道:“赵姑娘,你要见老身,除了密信一事,还有其他缘故么?”
“您……您知道?”虽然之前已见识过李夫人未卜先知的神通,但此时她说出密信之事,还是令赵熹大感意外。
赵魏二人面面相觑,魏紫忍不住问道:“夫人,那些事都是真的么?”
“这件事待会再谈。”李夫人道:“赵姑娘,我现在问你,你要见我,可有其他缘故?”
“我……”赵熹犹豫了一下,对李夫人道:“我想请夫人转告魏暮,奸细是芳卿。”
李夫人叹气道:“他已经知道了。”
二人大为震惊,齐声道:“他知道了?”
李夫人点头道:“他是前日知道的。他请我进宫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而且——”李夫人“凝视”赵熹:“他也知道,你早已知晓奸细是谁。”
“我……”赵熹又是心虚,又是惭愧,避开李夫人的“目光”,低声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李夫人将那日魏暮是如何发现香袋的问题,又是如何找到小玲的尸体,最终分析出一切的前因后果说与二人,魏紫听了,红着眼眶愣在那里,而赵熹,早已泪流满面。
那个瘦瘦黄黄,胆小怕生的身影,此刻就浮现在赵熹的脑海里,是那样的清晰:那双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尽是临死前的恐惧,那目光,仿佛是在质问自己——为什么,不早点说出真相?为什么,死的人竟然是我!
“对不起,对不起……”赵熹不停地向脑海中那个身影说着“对不起”,但每说一句,她的悲伤之情,负疚之感就会加重一分……
看着赵熹自责不已的样子,魏紫心中不忍,劝她道:“赵姑娘,你也别太自责了,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啊。”
李夫人也道:“赵姑娘,我知道,此事令你自责难过,但是,死者已矣,而你,还有自己的责任。”
“我知道……”赵熹心中依旧悲悔不已,大概,自己这一辈子,都会为此良心难安,但此刻,她还是强抑泪水,郑而重之,对李夫人道:“夫人,赵熹说过,要帮公主讨回公道,就绝不会食言反悔,也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