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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步步生莲(回明作者新作)中-第2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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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抓听了连忙把腰弯得更深”惶恐道:“臣惶恐,臣谢陛下。”
  赵匡胤又道:以朝廷典制,册封钱王夫人孙氏为王妃,钱王长子维俊为世子,钱王诸女为郡主。”
  钱板一呆。深深俯身道:“陛下隆恩,史无前例,臣不敢接受。”
  卢多逊和吕恰庆、薛居正三位宰相交头接耳一番,彼此引娜骡川说讨前朝有讨如此特例。昌愉庆便起身道!“陛下二二”山。臣等皆知,然钦命册封异姓诸侯王妻为妃,从无如此典故,似乎”,有些不妥,朝廷典制不可轻易更改。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赵匡胤不以为然,夷然一笑道:“恩出于联,有何不可?”
  赵光义淡淡笑道:“诸位相公不必再说了,官家是天下共主。官家所言,我等自当遵从。”
  赵匡胤大悦,笑道:“晋王所言有理,就依此理钦封。光义,近前来,你与钱王当以兄弟之礼相见。”
  钱权惶恐,连连摆手道:“臣不敢,臣惶恐。”
  赵光义却欣然上前,微笑施礼道:“光义见过王兄。”
  钱俶感激泣零,与赵光义把手相握,泪光涟涟。
  杨浩持杯冷眼旁观,却不相信一向自以为官家之下,唯他独尊的赵光义会欣然接受钱梳这老头儿做他的兄长。
  当初,在赵氏两兄弟间,他本来是更欣赏赵大的品性为人,所以鄙视赵二,因此明明他走出身南衙,依仗赵二才更有前程,他对赵二也总是若即若离,放弃了许多机会,始终成不了他的心腹。
  而今更不同了,他答应过壁宿,要制造机会,把这个一手制造了江州血案、害死了水月的元凶交到他手上,看向赵光义时,自然带着几分
  。
  钱权含泪望向赵匡胤,颤声道:“陛下待臣礼遇,臣实不知该以何为报。今年秋上,臣“…臣再来朝见陛下。
  赵匡胤微笑道:“路远不便,有诏即来,无需专程晋见。”
  卢多逊与吕徐庆等人悄悄的互相递了个眼色,百官的密札皇上已经是看过了的,莫非“皇上还想放钱板回去?明明唾手可得的一国领土,官家倒底在打什么主意呢?”
  ※※
  饮宴已毕,赵匡胤亲送钱板出宫,又令晋王和赵光美两位皇弟亲自送他回礼宾院,极尽礼遇。待他们一行人离开午门,百官辞退,赵匡胤膘了杨浩一眼,问道:“杨卿。联要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可做好了
  ?”
  “是。臣已做好了。”
  “唔…”你随联来。”
  杨浩随着赵匡胤回到宫中。直趋大内,到了一处树木遮蔽的独立宫殿之下,内侍都知王继恩捧着个皇绫包裹正毕恭毕敬地站在那儿,一见赵匡胤便施礼道:“官家。”
  赵匡胤微微颌首,王继恩便随在他的身后,与杨浩并肩而行。
  殿中空荡,并无一人,行至厚重垂幔处,赵匡胤止住了脚步,杨浩一瘸一拐地走上前去,轻轻拉开了维慢。只见帷幔内空空荡荡,唯立石碑一卒。
  石碑上只有两个大字:“诫石!”
  赵匡胤轻轻走进去,绕到石碑背面站定,只见碑上龙飞凤舞,是用赵匡胤亲笔御书拓刻出来的三行大字。
  赵匡胤轻轻抚摸着碑上大字。杨浩站在一旁,不觉也轻轻屏住了呼吸,敬畏地看着这块出自他手的神秘石碑。
  “凡柴氏子孙,有罪不得加刑。即使有谋逆大罪,亦不可株连全族,只可于牢中赐死,不可杀戮于市。
  “不准杀士大夫上书言事者。”
  “子孙有渝此誓者天必殛之。”
  赵匡胤耿耿于怀的,觉得这一生最对不住的人,就是柴氏,誓碑上第一条就是要赵宋存世一日,就得善待柴氏后人,这一条在他的誓碑上列为第一。第二条才是关乎国事,自古以来,哪怕是以虚心纳谏闻名的唐太宗,那也只是他个人掌理政务的风格,并不是朝廷的规矩,而赵匡胤却把它当成了宋国立国的规矩。
  皇权时代,敢于向皇帝直言何其不易,有了这一条,谏诤跟纠劾的言路才可以相对畅通一些,这对高高在上的皇帝是大有稗益的,在当时,一个封建帝王能有如此见识,已是极为难能可贵的了。
  “此事,不可言与人听。此碑建成之后,我赵氏子孙但凡登基为帝者,方可由不识字的太监引领至此,拜祭、读誓。”
  杨浩和站在幔外的王继恩齐齐称是,赵匡胤又道:“雕刻石碑的匠人付其大笔银钱,严嘱他们不得泄露此事。”
  “遵旨。”见赵匡胤有意离开,杨浩忙取一匹黄绫,为石碑披上。
  赵匡胤走出来,对杨浩道:“这匣中之物,是朝中百官劝谏联留下钱王的密札,待钱王归国时,你交给他,令他途中方可密视。”
  “遵旨。”杨浩迟疑了一下。说道:“钱王已有归附之意,官家何不现在就留下他呢?”
  赵匡胤微微一笑,说道:“钱王未来时,曾向神佛许愿,若平安返回,便建塔还塔,他此时若还没有断了心中一丝念想,何必许此心愿呢?若强行留他,钱王虽肯归附,恐越地仍然有人要反。吴越对联一向恭敬,从无拂逆,联不希望吴越像江南一样再起兵灾。假以时日,吴越百姓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看出大势所趋,那时接收吴越,便更加妥当了,可确保吴越荣华不致毁于战乱之中。”
  杨浩由衷地道:“陛下仁慈。”
  赵匡胤淡淡一笑,睨他一眼道:“可是晋王却认为联这样做是妇人之仁呢。”
  他嘴然叹息一声,抬眼看向前方,亢声道:“杀是为了止杀,不是为了扬威。做秦皇汉武,固然彪炳千秋,受苦的却是当世百姓。联是赵匡胤,赵匡胤就只是赵匡胤。联不需要效仿旁人,联的天下,联用联的法子治理!”
  走到午门的时候,杨浩轻轻叹了口气,他是真心希望赵匡胤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但他不知道在赵匡胤手足情深的那个兄弟什么时候动手,是否能够碍手?在他本心里。是宁愿与赵光义为敌,也不愿同赵匡胤做对手的。
  不管如何,自己的路还要走下去,就像官家所言,每个人都是他自己,有他自己的路要走,不需要在别人的影子下面亦步亦趋,如今所有的差事已了,卸任之后,他也要归去了。现在,是该向罗克敌摊牌的时候了”
  杨浩一路想着,一路走出午门。无意中睨了午门口站岗的守卒一眼,隐隐泛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可是他正想着如何同罗克敌开口。保证自己在平安离开时才让他知道真相,因此也未深思,便登车而去、,
  第九卷 吴中白藕洛中栽 第033章 落英缤纷时
  汴桥侧,一座小楼。
  杨浩和罗克敌对面而坐。知己好友,无需排场,四碟小菜、一壶浊酒,照样可以尽欢而散。
  但是今日,匆匆而来的罗克敌却是如坐针毡,他看着杨浩慢吞吞地喝了两角老酒,终于按捺不住道:“杨兄啊,兄弟如今是禁卫步军都指挥使,军务繁忙的很,你说今日要告诉我玉落姑娘疏远我的原因,我这才忙里偷闲地起来,到底什么原因,你倒是说话啊。”
  杨浩放下酒杯,从怀中缓缓掏出一封信来,轻轻向前一堆。
  罗克敌一怔,诧然道:“玉落姑娘写给我的?”
  他伸手就要去抓,杨浩却是五指箕张,紧紧按住信封不动,沉声道:“罗兄,这封信,是我写给你的。,、
  “糊”
  罗克敌愕然,脸上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杨浩就在当面,为什么要写信给他?他虽不明其故,却已料到必有重大事情,于是急不可耐伸向那封信的手缓缓抽了回去。
  杨浩道:“玉落并非不喜欢你,只是……她有不得已的苦衷,这个苦衷,与兄弟我,亦有莫大的干系,所有缘由,俱都写在这封信里,可是这封信,你现在不能开启。”
  罗克敌反问道:“那要几时才能打开?”
  杨浩目光微微闪动,犹豫片刻,终于说道:“当我离开汴梁之后。”
  罗克敌奇道:“离开汴梁?”随即恍然道:“钱王就要返回吴越了,官家着你亲自护送钱王返回?”
  杨浩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地道:“就算是吧。总之,要等我离开汴粱,你才可以开启这封信。”
  罗克敌颌首道:“好,我答应你。”
  杨浩摇头:“罗兄是个真君子,一言九鼎,兄弟本没有不相信你的道理,不过……事关重大,我要罗兄起誓,以令尊之名起誓,决不提前打开,这才可以交给你。”
  罗克敌拂然变色,沉声道:“杨兄,这个要求太过份了,为人子者,岂能以父之名立誓赌咒,罗某宁可不看这封信,永远蒙在鼓里,也绝不以家父之名立誓!”
  见他欲拂袖而去,杨浩急忙一把拉住他,笑道:“好好好,不以令尊之名立誓,那便不与令尊之后立誓。那……就以你自己立誓,如果你提前打开这封信,那么……今生今世,你与玉落绝无结合之可能!”
  罗克敌惊疑不定地道:“到底什么事这般重要,非要罗某立誓?”
  杨浩笑得有点苦:“此事,关系重大,一个不冉,就是掉脑袋的结果,你说重不重要?”
  罗克敌惊讶道:“杨兄是否有些耸人听闻了?什么事情至于闹到杀头之罪?”
  杨浩反问道:“那你起不起誓呢?”
  罗克敌略一迟疑,慨然道:“成,为安杨兄之心,罗某起誓便是。”
  他竖三指向天,郑重地道:“皇天在上,神明钧鉴,罗克敌得杨兄这封信,须待杨兄离开汴粱城方才开启,如若违誓,婚姻难就,孤寡一生!”
  杨浩展颜道:“好,这封信请罗兄收好。”
  罗克敌悻悻地接过信,说道:“你我是同生共死的袍泽兄弟,又有冬儿这层关系,有什么话不能当面前清楚?偏要做的这么诡秘。家父一直念念不忘叔父的下落,如果他老人家能与侄女儿相认,一定老怀大慰,可是……如今我还得帮你隐瞒此事,以后父亲大人知道了,定不会饶我。”
  杨浩苦笑道:“兄弟实有不得已的苦衷,早晚你会明白的。
  罗克敌摇摇头,说道:“不管如何,我既答应了你,就一定会遵守誓言。信我收好,我还有事,这就得赶回去了。”
  杨浩道:“怎么行色如此匆匆,不留下来喝几杯?”
  罗克敌道:“喝不得酒,今夜我还要出巡军营,这是我任步军都挥使以来,第一次巡视禁军大营,现在就得回去做些筹备。”
  杨浩随之站起道:“巡视什么军营,你不就是住在军鼻之中么?”
  罗克敌道:“你不曾在禁军中做事,不知行伍中的规矩。禁军三司衙门,殿前司是守在汴梁城中,护卫皇城安危的,而马军、步军侍卫两司则驻扎在城外。禁军兵马实在庞大,并非只有东西两大营,依次向外,还有多处军营。如今党太尉、呼延将军都去征讨汉国了,各司的主官,只有本官一个,我虽调动不得他们的兵马,却负有代为巡视检阅的责任。”
  杨浩随手抛下一串酒钱,随着他往楼下走,罗克敌说道:“天下未定,军伍之中纪律森严,每一旬,主官都要突击巡察各处大营一次,看看军容是否齐整、是否有人擅离职守、守将是否有饮酒、狎妓触犯军纪之事。我有重任在身,怎能知法犯法,今日这酒实是一滴不能沾唇,待改日有暇,你我再纵情痛饮一番。”
  二人说着已到了大街上,就见一队禁军正向御街方向行去,中间一位主将,骑在一匹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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