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美豪客-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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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慕飞微愕说道:“吴大人,这是……”
那老者道:“回禀千岁,这是太祖先皇帝遗诏!”
严慕飞神情一震,连忙离座而起,肃然接过了那纸卷,展开只一看,脸色立趋凝重。
半晌,他卷起了纸卷,道:“这就是多年来吴大人一直找我的原因?”
那老者点头说道:“是的,上千岁,太祖临崩召见老臣当面写下了这遗诏,并嘱老臣务必找到千岁,将遗诏面交千岁!”
严慕飞沉思着说道:“我当年返朝进宫之际,太祖当面也曾对我说过一番话,而我却没料到……看来太祖早知道燕王……”
那老者截口说道:“是的,千岁,太祖圣明……”
严慕飞道:“既如此,大祖就该防患于未然!”
那老者道:“实际上太祖明白,燕王过于刚强,太孙失于软弱,故在这遗诏上写明请千岁取而代之!”
严慕飞摇头淡笑,道:“吴大人,太祖身边有我这么个人,这件事只有大祖跟卫娘娘知道。如今吴大人既然也知道了,那么吴大人就该也知道,我若有披黄袍,坐龙椅的意思,当初只消一句话,文武群臣就会舍太祖而拥我,凭我在武林中的势力,我若想做皇帝那该也易如反掌!”
那老者道:“可是如今……”
严慕飞抬头说道:“吴大人,当年我在太祖面前作过许诺,往后我愿竭尽绵薄辅朱家,其他的我没有考虑!”
那老者面泛愁苦之色,道:“难道千岁就跟睁睁看着……”
严慕飞道:“吴大人,我认为燕王这个皇帝做的不错,吴大人也应该看得见,如今天下相当太平,可以说是国泰民安!”
那老者抗声说道:“千岁恕老臣,也许是老臣年迈昏庸过于固执,在老臣的心目中,便推及天下,燕王他只是篡位夺国,名不正、言不顺,他私心过于公心,他重用宦官,杀文武忠臣。他轻视读书人,他穷兵黩武……”
严慕飞笑了:“吴大人,看来你是豁出去了!”
那老者脸色一庄,肃穆地道:“老臣身受太祖先皇帝洪恩,此身此生已献于朝廷,虽能鲜力薄,但方寸中犹有一颗赤心。老臣如若怕死,当年就不敢接太祖重托,这多年更不敢遍历天下找寻千岁!”
严慕飞听得微微动容,含笑说道:“那么,以吴大人高见?”
“老臣不敢。”那老者道:“只请千岁遵太祖遗诏。”
严慕飞摇头说道:“吴大人,要我取而代之,这万万办不到!”
那老者还待再说,严慕飞已然淡笑又道:“吴大人莫非要陷我于不忠不义,害我落个臭名千古吗?”
那老者忙怔头道:“老臣不敢,这是太祖的遗诏!”
严慕飞抬头说道:“吴大人,便是太祖在日,我不能接受的也是概不接受,要我辅朱家,我愿意鞠躬尽瘁……”
那老者神色一动,忙道:“那么老臣请千岁辅朱家正统!”
“何解?”严慕飞笑道:“燕王是太祖第四子,雄才大略,颇有父风,太祖对他十分喜爱,所以他当初被封在燕京,难道他不算得正统?”
那老者道:“然则太祖立了太子之子为太孙,燕王他篡位夺国,在天下人心目中,也算不得正统!”
严慕飞笑道:“吴大人委实是太固执了。那么,吴大人要我辅正统之语何解?”
那老者道:“老臣请千岁辅太孙!”
严慕飞道:“吴大人,天下人也皆知,太孙允炆在‘靖难之役’中失踪,至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那老者道:“老臣以为,圣天子自有百灵庇佑!”
严慕飞含笑凝目,道:“吴大人的意思是……”
那老者道:“老臣仅代表所有的年迈老臣,请千岁找寻太孙,接他回朝,重登九五以振朝纲,以顺民心!”
严慕飞呆了一呆,心想,这倒是不谋而合,殊途而同归。当下定了神,含笑说道:“吴人大,你知道,当年当着太祖,他已经还我布衣……”
那老者道:“千岁,老臣也知道,当年当着太祖,千岁也曾亲口许诺,愿竭尽一切辅佐朱家!”
严慕飞笑道:“吴大人好厉害……”
那老者忙道:“老臣不敢,但请千岁顾念……”
严慕飞忽地一叹,道:“吴大人,难就难在当今是太祖的第四子!”
那老者道:“回千岁,但是他永远算不得正统!”
严慕飞淡淡一笑,道:“吴大人,可否容我考虑一宵?”
那老者忽然流泪说道:“千岁,老臣不避风霜,不辞艰险,找寻千岁这多年,为只为大明朝及当面得到千岁点头。千岁若有犹豫,老臣辜负太祖重托,愿碰死在千岁面前!”
严慕飞眉锋一皱,道:“吴大人,你这是何苦?”
那老者道:“老臣为只为大明朝,身受太祖先皇帝洪恩,敢不粉身碎骨,脑浆涂地以报。”
严慕飞默然未语,在大厅中立时陷入一片沉寂!
半晌,那老者抬头轻唤:“千岁……”
严慕飞突然说道:“吴大人在县城可有去处?”
那老者呆了一呆,道:“老臣住在昔日一位同年家中,千岁问这……”
严慕飞道:“小徒回来,我命他送吴大人进城!”
那老者忙道:“千岁尚未……”
严慕飞道:“吴大人在宛平住过今宵后,明天可以启程返家了,莫让家中老小惦念……”
一顿,扬声唤道:“小黑!”
远处一声答应,黑少年如飞奔进大厅,道:“师父,您叫我?”
严慕飞摆手说道:“送这位吴大大进城去!”
黑少年眉锋微皱,迟疑着答应一声。
那老者忙站起说道:“千岁……”
严慕飞一笑道:“吴大人在朝为官多年,究竟学到了什么?”
那老者嗫嚅着道:“千岁……”
严慕飞笑道:“小黑,送吴大人!”
黑少年欠身摆手,微显不耐烦地道:“老先生,您请吧!”
那老者焦急地道:“千岁……”
“吴大大!”严慕飞摇头说道:‘你怎么点之不透?”
那老者闻言刚一怔,严慕飞已负手走了出去!
这一来,那老者更怔了,瞪着眼,张着嘴,愣愣地望着严慕飞那颀长而洒脱的背影,突然拜俯在地,颤声说道:“老臣叩别千岁!”
院子里传来严慕飞的话声。
“吴大人走好,恕我不远送了!”
那老者颤巍巍地爬了起来,连掸衣衫下摆的尘土都忘了,黑少年微微皱了皱眉锋,道:
“老先生,走吧,再迟就要关城门了!”
那老者失神地应了一声“是”,这才颤巍巍地行出厅去!
院子的暗隅中里,负手站立着严慕飞,他望着黑少年陪着那老者出门之后,他也隐入了暗隅中。
口 口 口
这里是宛平县城南。
达条大街很宽敞,一眼望去,很难看到人影,尤其是在这夜静时分,远远地望过去,只有一处人家的大门口独亮着灯,那是两盏瓜形大灯,照耀得这户人家门口十丈方圆内光同白昼,好不明亮!
这一家,那大门非常气派,两扇朱漆大门高高的,一对铁门环映着灯光乌黑发亮!
门前,是十组石阶,石阶下还有一对石狮!
再看那院落,也是既深邃又广大,分明这是宛平县里的大户人家!
境在这夜静的时候,这两扇大门前来了个人,那是严慕飞,他已然换了装束,草帽没戴,头上露着发髻,一袭青衫显托得他更英挺潇洒,手里还多了一柄通体雪白,玉一般的折扇,委实是轩昂伟丈夫,英俊美男子。
他到了门前,扇交左手,举右手扣了门环,夜静时分,这门环声响传出老远,十分震耳,响动了半条街!
没多久,一阵急促步履声由内响起,随听门里有人问道:“谁呀,这么大半夜的……”
严慕飞立即应道:“我,你们大人的朋友!”
两扇朱门豁然而开,当门而立的,是个仆从打扮的中年汉子,他入目门外严慕飞为之一怔:“你是……”
严慕飞道:“烦请管家为我通报一声,就说江湖草民严慕飞求见!”
那中年汉子眼见严慕飞人品轩昂气度超人,可未敢摆起官家门奴的架子直眉瞪眼,只迟疑地望了严慕飞一眼道:“你请等一等!”
他转身奔了进去,转眼间步履响动,他陪着一位瘦削老者急步行了出来,那老者竟会是龚师爷!
严慕飞当先一拱手,含笑说道:“龚师爷,夜来打扰,先祈恕罪!”
龚师爷诧异地瞪着老眼道:“尊驾是……”
严慕飞道:“江湖草民严慕飞,求见知县大人!”
龚师爷直着眼直打量,道:“原来是江湖上的英雄,尊驾有什么事么?”
严慕飞未答反问,道:“请问龚师爷,京里来的那位解大人走了么?”
龚师爷似乎很机警,马上提高了警觉,道:“尊驾问解大人干什么?”
严慕飞道:“恐怕龚师爷不会不知道,今午解大人偕同知县大人辱临寒舍,所以我特在夜晚来回拜!”
龚师爷马上换了另一张脸, “哦!”地一声忙道:“原来尊驾就是大人找寻了很久、解大人特由京里来宛平拜访的严大侠,老朽不知,多有得罪,请进,请进!”
严慕飞淡然一笑,道:“多谢龚师爷。”抬腿迈步进了大门。
龚师爷突然喝道:“速速通报大人,就说严大侠来了!”
那仆从应了一声,飞步奔了进去。
龚师爷转脸赔笑,道:“大人正陪解大人在后院下棋,马上就出来,严大侠先请大厅坐坐!”一欠身,摆了手。
严慕飞含笑谦逊了一句,当先走了进去。
行走间,龚师爷凝目数望,突然说道:“老朽好像在哪儿见过严大侠?”
严慕飞微笑说道:“龚师爷贵人多忘事,今天在药王庙,王大麻子开设的赌局。”
龚师爷脸色一变,“哦!”地一声忙道:“原来就是严大侠……”忙陪上一脸窘迫不安的笑容,道:“严大侠,不知者不罪!”
“好说。”严慕飞道:“一介江湖草莽,何敢怪罪龚师爷,龚师爷理事清,判案明,我心中至今犹是感激不已。”
龚师爷忙道: “您要这么说,那是打老朽的嘴巴,如今看来,王大麻子他糊涂懵懂,冲撞了大侠。”
说话间已到待客大厅,厅中刚坐定,厅外步履响动,一名仆从快步走了进来,近前哈腰说道:“禀师爷,解大人与大人到!”
龚师爷连忙站了起来退立一旁。
边时,大厅里一前一后地走进两个便服老者,那便是大学士解缙与矮胖的宛平县知县大人。
严慕飞忙含笑站起,道:“严慕飞来得鲁莽,二位大人谅宥!”
知县大人忙道:‘好说,好说,倒是解大人跟本县未曾远迎,要请严大侠海涵。”
分宾主落座定,严慕飞目注解缙开了口:“解大人预备何时启程返京?”
解缙脸上未见笑意,捋着长须道:“老夫打算明天一早启程。”
严慕飞道:“怎么?那么快?不打算多待两天么?”
解缙微一摇头道:“老夫归心似箭,来此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