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索缚龙-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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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力神靠不住,走在一起早晚会遭殃,老魔接不下四海游龙三两招,跟一个输家在一起,毫无希望。
绕过城东郊,已是星斗满天,黑夜是最好的掩护,不会有凶险啦!即使追来的人是四海游龙,也奈何不了他。
前面灯光闪烁,透过草木的宰隙,他知道前面有人家,饥渴交加的感觉突然强烈起来。
他与大力神几个人,就是躲在卢铺的民宅中找食物而遇险,食物还没准备停当,四海游龙就找来了。
卢铺有侠义群雄的眼线,这里应该不会有吧?
经过孙家农庄的半天搏杀,再拼命逃走,精力即将耗尽了,连一个二流高手他也应付不了啦!
人生地不熟,只能循灯光走。
不久,屋影入目,真不错,是一处小小的三家村;每座农宅都有灯光,可能村民正在晚餐,饮食有着落了。
奔近第一家农舍,冲过晒麦场,毫无顾忌地闯进敞开的院门,急急越过院子,饥渴交加,他仅可能争取时间。
站在大开的大门外,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简朴的厅堂内,有几个与环境毫不相亲的女郎,因他的突然出现而停止谈笑,全用含有怜悯意味的目光向他注视,似乎认为他是前来乞讨的花子。
他认识一个人,所以大吃一惊。
不久前的一个傍晚,在歇马营的小店内,他与大力神阴司三使者在一起,与大悲僧几个对头打交道,宣布正邪双方正式决裂。
一点不错,现身用悲天悯人的口气,劝双方不要走极端的女郎,正是这位风华绝代的美娇娘。
那时,他色迷迷地想入非非,因而受到警告。
他不知道这位风华绝代的女郎是何来路,却知道必定是他惹不起的人物。
假使他知道这位女郎,是万毒宫的宫主辛夫人,不转身逃命才是怪事。
“从村东南的小径走,约四里左右便是卢庄。”辛夫人和气地说:“你可以赶几步找吕会主归队。在这座小村落歇宿的人,都是与双方无关的江湖人士,不会伤害你,但也不便留客。在衬落内,你是安全的,出了村,就得靠你自己的运气了,你请吧!”
他知道,饮食的事告吹了。
另两家农舍的江湖人士,可能更不好说话。
风云会败没,墙倒众人推,来看热闹等结果的江湖人士,有几个是真正严守中立的。
“你是说,沿途有危险?”他硬着头皮问。
“应该有,阁下。”辛夫人肯定地回答他:“你们双方都仍然拥有足以一搏的实力,事情还没了结,换了你,你敢松懈吗?”
“请问,外面有那些人……”
“抱歉,无可奉告。八一黑,第三方人土谁也不愿犯忌在外走动。”
“这里又有些什么人?”
“右邻一家,有九天飞魔一家老少,和镇八方骆英几个大豪,你可以和他们打个招呼,他们的消息或许灵通些。”
一听有九天飞魔在,他吃了一惊,如果小魔女要找他算帐,麻烦可大了。
“承告了。”他惶然退走,居然知道说话要客气,往昔的狂傲气势一扫而空。
“不客气,祝你幸运,希望你能碰上自己人。”辛夫人怜悯的口吻,显然对他的处境十分同情。
他刚离开,不远处便出现了九天飞魔夫妻俩的身影。
辛夫人客气地出门相迎,将九天飞魔夫妻迎人厅,客套一番,侍女奉上香茗。
辛夫人母女大概好洁,所用的食具茶具都是从万毒宫带来的。
辛云卿曾款待过姜步虚,所用的茶具是精品中的精品。
九天飞魔曾经见过辛夫人,但并不知道辛夫人的底细,在这里落脚时,才由他的妻子飘渺仙子尚惜春,亲自前来拜望,这才知道辛夫人是万毒宫的女主人。
飘渺仙子与辛夫人玉修罗,是同一代的女英雄,只是不曾见过面,套两句老话:闻名久矣!只恨无缘识荆。
见面之后,感情也就拉近了。
九天飞魔夫妻脸上有忧虑的神情流露,辛夫人却泰然自若无忧无虑。
“辛夫人,愚夫妇打算出去碰碰运气。”九天飞魔显得忧心忡忡,而且天涯怪乞师徒,迄今仍然不曾返回,老朽确是放心不下。”
辛夫人含笑劝解:“丘老,不要坐立不安满怀忧虑好不好?我的人已从卢庄的亲信口中,证实两个丫头带了两侍女躲起来了,并没有落在极乐天君手中,陷阱中也没有鬼神愁的踪迹。
你放心,即使是大白天,那些人想擒捉云卿那丫头也不是易事、天黑之后,更不必妄想,她一定会布下周天大毒阵自保。极乐天君已证实云卿丫头的身分,他敢派人数已经不多的高手前往送死?”
“这两个丫头真是胆大包天,区区四个人就放往龙潭虎穴闯。”九天飞魔苦笑:“我那丫头可恶透顶,再三警告她不许与鬼神愁极近,结果却拼小命去救鬼神愁,简直忤逆不孝日后决不允许她在外乱跑了。”
“我也弄不清两个丫头为何走在一起的,据我所知,她们是互相敌视的呀!”车夫人似笑非笑,大概明白其中缘故:“我女儿与鬼神愁更是敌意明显,居然冒险赶去救他。我看,似乎所有的人都反常了。”
“是反常啦!”飘渺仙子也似笑非笑,有意勾心斗角:“鬼神愁好色风流,众所周知,我那丫头偏偏喜欢和他在一起胡闹,毫无介意蜚语流长,不是反常是什么,说不定是中邪呢!”
‘说起来还真令人感到奇怪。”辛夫人说:“我女儿本来对四诲游龙甚有好感,近来却绝口不提这条龙了,明天找到她们之后,我倒要问个明白。
我担心的是,她们很可能被卷入正邪两方生死决斗的央缝内,万一受到两方的仇视攻击,咱们两宫的处境都相当困难呢!”
“辛夫人,我们有必要筹谋对策,准备应付意外,以兔措手不及。”九天飞魔是直性子、没留意她们试探性的勾心斗角神色:“极乐天君极可能迁怒两宫,不知会搬弄什么卑鄙恶毒把戏,不得不防。”
“两宫利害一致,有采取攻防相助的必要。”辛夫人欣然同意:“丘老有何高见,请提出商量是否可行。有件事希望贤夫妇谅解,那就是万一与风云会的人冲突,请贵宫的人对地缺孔老手下留情。”
“辛夫人,愚夫妇不见得能抵挡地缺呢!”九天飞魔苦笑道:“七大畸形人在江湖的声望,比起正邪双方的顶尖人物,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为正邪的顶尖人物,毕竟还能保持武林道义和尊严,真正下毒手杀人的例子并不多,而七大畸形人是几近疯狂的仇世者,会用一切恶毒的手段杀掉他们所仇视的人。
地缺的飞杨和新月掌中刀,前者可射杀三五丈外的人,后者贴身猝下毒手发则必中,远近留可将人置于死地,令人防不胜防。所以,我还真不想与这种人结怨交手,宁可忍口气回避他。”
“那我就放心了,咱们这就从长计议。”辛夫人欣然说。
她们却不知道,地缺孔荣已经不在人间了。
风云会已经发现有不少人神秘失踪,但却不明白失踪的人到底遭到什么灾祸,猜想可能是侠义英雄们,另派有一些高手秘密活动,秘密锄除落了单的对头。
紫灵丹土的人,也发现有人神秘失踪,也怀疑是风云会做的好事,双方互相猪忌,却无法获得确证。
辛夫人是唯一知道些少风声的人,知道姜步虚拒绝正义锄奸团的帮助,但并没想到正义锄奸团的人,秘密活动铲除对姜步虚可能造成威胁的人。
因此,一点也不了解地缺的活动情形,更无法知道地缺的命运,还以为地缺已经躲起来了呢!
运气来了,连泰山都挡不住。
霉运当头,一定会屋漏又遭连夜雨,行船必遇打头风。
花花太岁一直就霉运当头,自从碰上姜步虚之后就霉到家了。
出了小村,他不敢沿小径走。
他鬼鬼祟祟小心冀翼越野而行,希望能平安到达卢庄,步步提防意外,睁大眼睛拉长耳朵,想早一步发现怀有敌意的猎食暗桩。
远出里余,刚感到心宽,沿途一无所见,大概不会有对头潜伏猎食了。
辛夫人大概危言耸听吓唬他,紫灵丹士那些人,根本不知道极乐天君把卢庄作为集合地点。
心中一宽,警觉性就减低了些。
他是分段潜行探进的,时起时落所隐忽现,宁可辛苦些,不敢放心大胆狂奔疾走。
刚隐伏在一丛矮林前缘,目光便落在右前方三十步外的一处茂草地,仔细察看有否异状,下一步的隐伏处,预定在那处茂草地的左侧。
星光朗朗,遍野虫声啷啷,二十步外的景物看处真切,四周毫无可疑事物。
刚想长身而起,准备以最快的速度掠向茂草地,左后方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干咳,接着枝叶摇晃发声。
他吃了一惊,潜伏不动扭头察看。
声息已止,枝叶也停止摇动。
一定有人,毫无疑问。
可是,对方不再移动;他能潜伏多久?
潜伏的人是否已经发现他了?
心中一虚,决定冒险,只要全力一窜,刹那间使可远出廿步外,对方无奈他何。
上身徐升,劲贯双足。
“嘿嘿嘿……”干咳换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阴笑,枝叶又开始在摇动了:“快纵出去呀!前面有人等你。”
他大吃一惊,一咬牙,悄悄拨剑在手,神功默运力贯左手的食中二指。
他的射天指威力可及丈八左右,是指功中最难练最霸道的绝技,黑夜中发指,武功比他高三两成的人,也会栽在他的指下。
“何必装神弄鬼?”他壮着胆徐徐挺身而起:“咱们最好像个男子汉,堂堂正正站出来打交道。”
他不想受到对方倚仗人多围攻或偷袭,所以要求像男子汉一样堂堂正正打交道。
左后方没有人出现,右方却传出一声冷哼,枝叶簌簌而动,一个灰影长身而起,大踏步到了前面空旷的短草坪,一声剑吟,拔剑出鞘。
“在下知道你花花太岁并不是什么男子汉,今晚姑且把你看成男子汉堂堂正正打交道。”那人冰冷的语音流露出浓浓的杀气:“来来来,许某给你公平决斗的荣耀,你如果能用射天指射穿许某的头颅,就可以大摇大摆离开。”
尚义门的门主,移山倒海许正冲,一门之主气概非凡,手中的神刃追电剑,反射出的星光,有如无数闪烁着的电芒。
在当代的高手名宿中,许门主不算是顶尖的风云人物,但不论正邪双方的英雄巨擎,面对这位字内十人剑客之一的一门之主,还真有点气沮心虚。
当年华山正邪决斗,许门主是主事人之一,追电剑大发神威,出足了风头。
所以,点龙一笔几个人,在许门主的女儿身上打主意,计擒许巧云姑娘,揭开了这次开封风暴的序幕。
花花太岁气沮心虚了。
如果他的神刃缚龙索仍在,他并不在乎许门主,缚龙索不畏追电剑,软硬自如,极易制造近身使用射天指的好机。
目下用剑,必须将劲道贯注在剑上,左手分劲使用射天指的机会不到三成。
“许门主,你说起大话来了。”他不得不硬着头皮上,说大话为自己壮胆:“有件事请教,你们侠义英雄,居然扮起劫路贼来了,这应该是咱们黑道朋友的老本行,你们在这里有何企谋?”
“封锁。”许门主的话简单明了。
“封锁?封锁什么?”
“不许卢庄的人脱逃。”
他暗叫不妙,显然萦灵丹士已经知道风云会的集结处在卢庄,他逃回来归队,岂不是自投罗纲?
“我得走!”他心中暗叫。
身形乍起,他向许门主扑去,射天指先一刹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