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掠羽-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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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无关紧要,当初被赶出宫廷的事处处透着奇怪。他们当时年纪小,很多事情想不明白,现在想起来,将他们赶出去的人或许反而是为了保护他们,不然他们两个小孩子怎么可能平平安安地在外面长大?多半是有人暗中关照。
只是后来不知出了什么变故,他们流浪地远了些,关照的人也不见了,这才开始了彻头彻尾的苦日子。
如果是这样,后来的通缉也就能说得通了,有什么势力一开始就盯上了他们背后的十字架,在他们离开宫廷失踪之后,一度被认为死亡,因此才相安无事,但他们数年后又回到了伦敦,或许被人发现,随后才有了通缉。
但是事过境迁,保护他们的人是谁,盯上十字架的势力是什么,都不可考了。亚瑟也并不在意,都是些过去的事,想得再多也没什么用处,觊觎十字架的人比比皆是,没有追究的必要。
对于十字架本身,他也有了一些初步的想法,即便这些想法多半没什么用。
“安德烈,你那天说十字架的力量来源于我,这种要命的想法是从哪儿来的?”亚瑟问。
“难道不是?”安德烈瞪大眼睛看他,“你那天不是都疯疯癫癫地承认了么?”
亚瑟叹息一声,抬头看了脸色灰败的邵万城一眼,“阿城你先别这么绝望,我们把这些日子的发现给你说说。”他清了清嗓子,“根据从前Antrees对十字架的科学探测,以及它的作用机制,我怀疑,它是个世界规则的‘起源’。”
邵万城一脸茫然地盯着他看。
“说不定这是个上古神物,又或者是外星人的东西。”亚瑟不着调地说,“人们向它祈祷,付出代价得到相应的回报,然后留下些后遗症,这根本就是很平常的规律吧?只是十字架把这种进程加速实现了而已。”
安德烈嘴里塞着鳕鱼肉,点点头补充道:“而且十字架做的更快、更多、更好。”
邵万城表情古怪地瞥了他一眼,勉强点了个头。
“所以说,它并不是什么坏东西。”亚瑟说,“人能够付出的代价有限,爱丽丝当年搭上了命也只不过是消除了一部分人的一部分记忆,完全不用担心有人利用十字架做出什么违背道义的离谱事情,还不够他们死的呢。”
安德烈再点头,“但十字架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很久以前,它是那种只要祈祷,不用付出代价,也能使人得到相应回报的神器。”
邵万城感觉头有些晕。
“正因如此,十字架积攒了一种怨气。”亚瑟在旁边唱和,“无缘无故的好事,我们称之为运气,要赐予人们这种运气,十字架势必要自己付出许多,这样才算平衡,久而久之它便有了怨气,我正是因为承受不了这种怨气,才想和它断绝关系的。”
“亚瑟原本是它上一任主人,有主人的时候,十字架就有着无尽的力量,无须从旁人身上取得代价。”安德烈眨眨眼,“所以我才说十字架的力量源于你。”
“不不不,你这种说法会引起误会。”亚瑟连忙解释,“是这样的,主人可以决定哪些愿望能够实现,哪些不能实现,有了这样一道保障,可以防止发生太过分的事情,十字架也就无须以代价为要挟了。”
“那如果主人是坏人怎么办?”邵万城挑了挑眉。
“这……”亚瑟苦笑,“它不会挑坏人的吧?”
“你这是在夸自己是好人喽?”邵万城笑了笑。
亚瑟无语了片刻,“总之你听懂了就好。”他喝了口红菜汤,叹息一声,“我当初受不住这股怨气,有意断绝和它的联系,虽然还受着它一些好处,能动用一点奇怪的力量,却已经不算是它的主人了,因此对它束手无策。”
安德烈说:“十字架现在是无主的状态,它可能在寻找新的主人。”
邵万城苦笑,“谁能承受这种怨气?”
“不知道。”亚瑟若有所思地用勺子在盘子边儿上敲了一下,“我认为这根本就不现实。”
邵万城云里雾里地说:“你们谈的好像也不是什么现实的事儿。”
“总之。”亚瑟摊了摊手,“只有它的新主人才能控制它,也就能找到爱丽丝和阿渊,但是,它保持无主状态已经很多年了,也不知下一个主人何时出现。”
邵万城长叹一口气。
经过了一段时日,秦渊再带着爱丽丝去看医生,医生说她右眼已经好了,只左眼灼伤较重些,暂时还不能见光。
秦渊就去给她买了一只眼罩,眼罩外侧缝制了手工剪裁的黑色花朵,精美绝伦,戴上之后活像一个女海贼。
爱丽丝将眼罩戴在左眼上,拿了镜子看了看,回头朝秦渊一笑,“帅不帅?”
“帅。”秦渊却没看她的眼罩,只是盯着她露出来的蓝色眼睛。
如清澈夜空一般的深蓝色,在阳光下亮晶晶的,似乎有笑意融在里面。
已经有多久没有见到了。
自从爱丽丝成了独眼龙,更觉得自己在气势上又强了三分,越来越像个黑社会了,或许真能去码头抢个船当海盗玩玩。于是她在看着秦渊给她买的那些酷似小礼服的可爱洋装时,不免产生了些违和感。
“我的确喜欢十九世纪风格的衣服,但……意思是……更帅气一点的。”回家后,爱丽丝对着一柜子的冬装,缓缓地说。
秦渊使劲咳了几声,“我知道,但是没有卖的,符合你要求的暗黑哥特风,那是次世代的产物。”
“罢了。”爱丽丝默默关上了柜子门,比起这些小洋装,她更希望穿正常一点的衣服。不过好歹秦渊挑的都是些冷色系,之前听农庄的人夸自己可爱,爱丽丝曾经以为秦渊给她买了一身小粉红。
见过穿小粉红的女海贼么?
爱丽丝暗地里抖了一抖。
当天晚上,她做了一个很荒诞的梦。
她梦见自己在拥堵的道路上开车,这大概是回到了二十一世纪,周围的柏油路,高楼大厦连同天空,全都是灰暗的,没有一点色彩。
爱丽丝没有驾照,也不会开车,她隐约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却又有些不敢肯定。
行到一个路口等红灯,爱丽丝看到排在自己前面的一辆车,是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魅影,虽然看不到驾驶座上的人,但她知道那必定是秦渊。
天空依然是灰暗的,爱丽丝往四处看了看,侧前方有一辆巨大的货车,车门上写着载重2吨,上面装着满车沉重的钢材。
真是熟悉的景象。
爱丽丝僵硬地牵起嘴角笑了笑,她心中不知为何冒出一句话,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在那些钢材失去平衡滚落倾倒下来的一瞬间,爱丽丝没有多想,猛地踩下了油门,她开的这辆不知道是什么的车,以极强的冲力撞上了前面的劳斯莱斯魅影,秦渊的车恰好排在最前方,就这么毫无阻碍地被推了出去。
那些沉重的钢材如铺天盖地一般落了下来。
爱丽丝就在这时候惊醒了,她看了看窗外洒下来的月光,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真是荒诞的梦,就算她真能把秦渊的车撞出那么老远,追尾事故还不知道要伤到多少人。
爱丽丝在夜色中躺了一会儿,起身摸黑去了秦渊的房间,趴在床边,借着月光看到他睡得很安稳,于是只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之后的大半夜她都没怎么睡着。
第二天,他们上午去特雷伊教堂看了看,爱丽丝几个月前就是在这里醒来,被教堂的人收留照顾了几天才被送去福利院的。秦渊醒来的那个农场他去过好几次,觉得并没有什么异样,因此今天来教堂看看,寻找回去的线索。
教堂和几十年后相比,变化不是很大,这里就像秦渊的家一样,他在礼拜堂里面四处观赏,偶尔和神职人员搭几句话,爱丽丝就坐在第三排的椅子上,抬头看着高窗上漏下来的洁白阳光。
礼拜堂四面是五彩镶嵌的玻璃窗,投下模糊的彩色影子,唯独正前方最高处的窗户没有颜色,阳光洒在圣像上,显得圣洁无比。
爱丽丝盯着那扇窗户的那片白光看久了,觉得眼睛有些酸涩疼痛,连忙移开目光闭了闭眼,她的眼睛刚好,不能这样作死。
这个时代,十字架应当还在教堂的密室里,可惜他们此时是外人,不可能进到那么隐秘的地方去。
在教堂找不到什么线索,出来之后,秦渊雇了马车,带她去码头散散心。
码头上人来人往,水里挤满了货船,往外看也看不到什么。秦渊去拜托了货船上的工人,问能不能让他们上甲板站一会儿看看海,很快就走,爱丽丝立即装出一副病恹恹的样子,那船工很好说话,大概看爱丽丝的状况像是急需开阔心胸,就痛快答应了,还给他们带了路。
上了甲板来到船头,总算是能看到一片完整的碧蓝海水,这片海湾或许不算宽阔,但望着海面上的粼粼波光,以及那遥远的海天一线,爱丽丝还是将心里郁结的一口气吐了出来。
广阔的天地总是能让人的心情畅快不少。
为了不给船工添麻烦,他们没有停留太久,十分钟后就顺着甲板往回走,有一片阴影在阳光下晃动,爱丽丝抬头看去,见到往船上运送货物的蒸汽起重机铁壁就在自己头顶。
这么大的蒸汽起重机,如今并不多见,恐怕整个码头也不超过十个,爱丽丝多看了几眼,忽然觉得铁壁上吊着的箱子毫无规律地晃了晃。
有风么?
下一刻,她见到那个箱子直直掉了下来。
爱丽丝当时很平静,她只是在心里想,看来老天真的是在玩我。
梦里铺天盖地落下来的钢材再一次出现在眼前,她下意识地把秦渊往旁边推了一把,自己也向一边躲去。
爱丽丝有些恍惚,有些晕,她好像又看到了教堂高窗里洒下的炫目白光,圣洁柔和,看久了有些刺目。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被砸到,没有感觉到疼,也没有其他的知觉,只觉得所有意识在离自己远去。
她最后看到秦渊惊怖欲绝的眼神,心里隐约知道他没事,略松了口气,而后就在那片白光里失去了与现世的一切联系。
☆、第47节
好像有人在耳边说话。
“前一刻还在和你说话,对你笑的人,下一刻就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一罐骨灰,一抔黄土,无论你再问什么,他都不会应答了。”
爱丽丝心想,不带这么揭人伤疤的。
“或许你可以换个角度想想。”那个声音仍在继续,带着些调侃的语气,听起来略显稚嫩,像是小孩子的声音,“或许这一切都是幻觉,或许你已经死在那场爆炸里,或许你和秦羽一起死在了车祸里,又或许在更早之前,你死在十字架的诅咒里。”
或许我这一生都是幻觉,爱丽丝无奈地心想,转头看了看那个猖狂的孩子。
小男孩看起来七八岁,穿着一身黑色小礼服,活像是来参加葬礼的,他的刘海儿半长不短,梳向一侧,遮挡住了半边眉毛,咖啡色的头发略长,整齐地束在脑后,琥珀色的双眼一眨一眨,闪着狡黠的光。
“孺子可教。”他说。
爱丽丝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你好,爱丽丝·斯图亚特,我的第一百位主人。”小男孩笑眯眯地说,“我的名字叫做Antrees。”
他说出这些话,爱丽丝就已经明白了大半,Antrees原本是刻在十字架侧面角落里的文字,她不知道这是哪国的文字,也不知道代表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