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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浮光掠羽-第38章

小说: 浮光掠羽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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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不下……”邵万城无奈,他实在没什么食欲。
  一下子少了两个重要的家人,一个生死不明,一个对他闭门不见,谢陵远蹙眉想了想,这要是换做自己,恐怕也会吃不下饭。
  他转头看了看安德烈,奇怪地问:“你怎么吃得这么开心?”
  “我不担心。”安德烈抬头看了一眼邵万城,“你也别想那么多了,凯文和爱丽丝都命大,十字架会护着他们两个的,既然没找到尸体,不就说明没事么?”
  听到尸体两个字,邵万城竟不可抑制地发了一下抖。
  安德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闭嘴。
  谢陵远见状叹了口气,“算了,我以后有空就过来看看,你照顾好自己,别闹得进了医院,到时候落在我手里,你知道是什么下场。”
  别看谢医生平时挺温柔一个人,今天这句威胁却是掷地有声,成功地令邵万城激灵了一下,妥协地点了点头。
  

  ☆、第44节

  忙完了最开始一阵子,安德烈便不再整日泡在Antrees总部,晚上回去邵万城家里吃饭睡觉,白天里也会四处逛逛,间或去亚瑟的网吧里坐一坐。
  他看什么都新鲜,坐个汽车也要激动半天,邵万城很不能理解,就算他是十九世纪出生的人,就算那时候汽车还不普遍,可是他活到了现在,从欧洲辗转到东方,总不能连汽车都没坐过吧?
  据安德烈自己说,他这辈子坐过最多的是船和火车,汽车也坐过,至少墨月送他去“黑羽”据点就得用汽车,难不成还把他发射过去?只不过因为次数少,他分外兴奋一些,甚至还想自己试一试如何驾驶,被邵万城胆战心惊地阻止了。
  他已经换了一身比较正常的衣服,头发还是保持原样,既没有剪短也没有束起来,看起来仍旧是个异类。邵万城开车等红灯的时候侧过头多打量了他几眼,忍不住问:“这些年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吃什么?穿什么?”
  “嗯?吃的有人给我送啊,衣服他们也送,不过我不喜欢,后来就自己上网买了。”安德烈眨眨眼说。
  所以说他之前的奇装异服是自己网购的?
  “你还会上网啊。”邵万城苦笑,看来这人还不算太没救。
  “当然会,我只是不怎么出门而已。”安德烈笑笑。
  邵万城先是开车带他四处逛了几天,然后教他如何使用公共交通工具,好容易把他训练得能自己出门了,然后想起这人大概连身份证都没有,又去Antrees总部想办法给他弄了个正常点的身份,这才算完。
  能够自由行动后,安德烈虽然还是时常搞出些笑话,但都不是大问题。他闲下来的时候喜欢去苏酌的咖啡店里喝一杯,当然付账用的是邵万城给他的钱,由于他经常夸赞苏酌店里的咖啡好喝,将这位虚荣心强的店长夸得心花怒放,久而久之,苏酌对他便显得格外温柔了一些。
  于是在安德烈对网络游戏产生兴趣,步了爱丽丝和亚瑟的后尘,想要给自己起个游戏ID叫希特勒时,苏酌好心地劝阻了他。
  “你换一个吧,我怕你在游戏里被群殴。”苏酌淡淡地说。
  “会么?他们也知道是假的吧?”安德烈虽然这样说了,却到底从善如流,最终把名字改成了俾斯麦。
  苏酌对此没什么话说。
  至于邵万城,大约是自己在家呆得无聊,也时常来咖啡店里坐坐,苏酌给他准备午饭,他也好好吃了,谢陵远之后几次去他家里看望,发觉他的状态比之前好了不少。
  亚瑟依然不愿回家,对于十字架的研究似乎进展甚微,而墨月也再没有了动静,邵万城就这么望眼欲穿地傻等着,一直耗到了这一年的春天。
  伦敦天色阴沉,外面下着雨夹雪,天气阴冷到了骨子里,随着夜晚到来,郊野上刮起了寒冷刺骨的风,秦渊将门窗紧闭,仍然能听见呜呜的风声,如鬼叫一般。
  他将壁炉里的火拨得旺了些,回头看看安静躺在床上的爱丽丝。
  那日爆炸过后,他竟毫发无伤,醒来时稀里糊涂地发现自己陷在一处农场仓库的稻草堆里,孤身一人,爱丽丝已经不见了。
  他当时心里焦急,走出仓库想要向农场里的人打听一下情况,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就出了国门,农场里面全是不折不扣的西方人,好在他此生虽不学无术,几辈子之前作为英国人的记忆却还没完全撂下,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当地人也听得懂,一问才知道自己来到了伦敦郊外。
  而且是1824年的伦敦郊外,正逢乔治四世统治时代。
  1824年,那时凯文·卡斯特这个人都还没有出生,他应是不会在大街上见到几辈子之前的自己。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秦渊还是忍不住对那见鬼的十字架腹诽了一番,换个地方也就算了,他还能想办法坐飞机回去,这连时代也变了,让他怎么回去?难不成是要他重蹈当年爱丽丝和亚瑟失踪的覆辙?
  他最着急的事仍是寻找爱丽丝,然而对于这种事他已有了经验,一味闷头乱撞是不行的。他被好心的农场主收留了一晚,冷静了一下头脑之后,想起身为凯文·卡斯特那时,自己的父辈在伦敦郊外有一处空着的宅子,始终无人使用,钥匙就存放在特雷伊教堂里。虽然如今的时代比他当年在世时早了几十年,但他还是决定去碰碰运气,突然被送到这么个地方,身上没有英镑,也没个落脚的地方,生存都是问题,遑论寻找爱丽丝,就算找到了,也没法照顾她。
  好在他运气确实不错,当年他父亲喜欢把钥匙藏在教堂外面的油灯罩子里,秦渊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情在教堂外围的各盏油灯处偷偷摸摸搜寻了一圈儿,竟然真的摸到了一把钥匙。也不知是他父亲小时候藏的,还是他祖父藏的,总之这个瞎藏钥匙的不良爱好真是源远流长,也实在帮了秦渊一把。他拿着钥匙凭记忆找到那处宅子,确定没人住后才试着拿钥匙开门,竟然就这么打开了。
  一切都顺利得有些不可思议,秦渊渐渐的也就不觉得十字架在耍他了。他在宅子里找到一笔钱,虽然不算太多,也足够过一阵子。离开农场之前农场主还给了他一些路费,他回去还了路费,再进城时,已经是来到这里的第二天傍晚。
  最开始的一个月,他花钱住在城中旅店里,在报纸上发布寻人启事,白天出门四处打听,拜托旅店老板帮他留意着传来的消息,可是一个月过去了,一点线索都没有。一直住旅店未免有些贵,之后他只好搬回郊外宅子里,白天仍旧在人流密集的城中打听消息,顺便还找了份翻译的工作赚些钱。
  融入这里的生活对他而言轻而易举,他换上了当时当地流行的衣服,竟也意外地合身,虽然已经是东方人的长相,但他身上隐隐还是有着当年凯文·卡斯特的影子,混在城里的这些日子,也认识了不少人,交了几个朋友,关于自己的来历只要编个靠谱的故事糊弄过去就好,生活上没有什么困难。
  可是如果找不到爱丽丝,这一切就都没有用处,如果爱丽丝真的不在这里,那他早晚要离开。
  第三个月,秦渊几乎放弃了希望,他最害怕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了,爱丽丝消失了,在伦敦找不到,他又该去哪里寻找,难道又像当年一样,辗转各地,消磨至死么?
  就在他打算离开伦敦的时候,消息来了。
  在伦敦西区有一家福利院,据说那里有个叫爱丽丝的女孩儿,在找一个叫凯文·卡斯特的人。
  一开始得到这个消息,秦渊几乎是狂喜的,雇了马车飞快地赶往西区那家福利院。爱丽丝外表看起来就像个十四五岁的孩子,被收留进福利院也没什么好奇怪,因此他最开始没有多想,直到进了福利院,在院子里远远地看到爱丽丝,他才蓦地呆住了。
  天气寒冷,爱丽丝披着斗篷,拄着拐杖在院子里散步,她眼睛上蒙着一层黑布,走路很慢,腿脚似乎不大灵便。
  秦渊走过去扶住她肩膀,叫了她的名字,爱丽丝当时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却也没有什么过多的表示,再次确认了他的身份之后,就只是紧紧拉着他的衣摆不松手,福利院的人来问她要不要和他走的时候,爱丽丝只是轻轻点了个头。
  秦渊就这么把她接了回来,她好像很累,回来不久就睡下了,从下午一直睡到了晚上。
  秦渊在床边坐下,伸出手,手指轻轻抚过她遮眼的黑布,心中抽痛着。他问过福利院的人,爱丽丝的眼睛医生已经给看过,说是被强光灼伤,最近几个月不能见光,因此才蒙上了眼睛,用些药好好养着,过段时日还是能恢复的。
  至于她腿上和腰上的骨伤,幸而并不严重,只是经年日久,这次养好之后,以后一不小心恐怕还会再伤,日后的行动务必谨慎一些。
  虽然知道她身上的这些伤都是能养好的,可是秦渊一想起他白天在福利院看到的那一幕,双手就忍不住有些颤抖。
  尽管找到了爱丽丝,但他心疼得厉害,已经顾不上高兴了。
  秦渊想起自己的经历,虽然有那么一世最终遇上海难死了,但是活着的时候没受过什么伤,爱丽丝却总是挂彩,即便这一次自己在炸弹下面保护了她,可最终毫发无伤的是自己,爱丽丝的眼睛仍旧被灼伤了。
  秦渊宁可受罪的是自己,可是如今他没法替爱丽丝承受失明的痛苦,只能尽力照顾好她。
  他的手再一次抚上那块遮眼的黑布时,爱丽丝动了动,似乎是醒了。
  秦渊握住她的手,叫了她的名字,爱丽丝把头往他这边偏了偏,扬起嘴角笑了笑。
  “你没事?”她问。
  之前蓦然重逢,许多事情都没来得及细想,直到这时候爱丽丝才疑惑起他为何竟没有受伤。
  “没事。”秦渊握着她的手紧了紧,见她迟疑,才笑了笑补充说:“你忘记你给过我一枚戒指了?”
  爱丽丝似乎怔了一会儿,而后缓缓松了口气。
  之后的几天,秦渊没再往城里跑,他翻译的工作每个月只需交接两次,平常做饭用的材料都能在不远处的农庄里买到。从郊外这栋宅子坐马车去城里办事,往返也要两个小时,他不敢把爱丽丝一个人丢在家里太久,因此要进城时心里总是很忐忑的。
  不过事实上爱丽丝也不需他过多担心,一开始失明,爱丽丝倒还经常跌一跤或是撞到门上,现在已经完全习惯了,熟悉了房子里的布局之后就再也没撞过东西,大多数的事情自己就能完成。
  有一次秦渊雇了马车去城里给爱丽丝买几套新衣服,顺便交接工作,再置办些其他东西,花了整整一上午,中午火急火燎地赶回来,竟见到爱丽丝准备好了红茶和三明治在等他。
  但爱丽丝越是这样,秦渊就越是害怕,他总是想起那一年爱丽丝擅自动用十字架,不声不响地把自己的命搭了上去,她看起来总是很可靠,却又总是忽然不负责任地离开。
  自那以后,秦渊再没敢离家那么久,这段时间他只要看不到爱丽丝,心里就七上八下的。
  

  ☆、第45节

  这天晚饭后,爱丽丝披着毛毯坐在壁炉前的椅子上,秦渊给她泡了壶红茶,倒了一杯,晾上一会儿才交到她手里。
  “对了。”爱丽丝忽然提起,“之前有一次,我们去阿羽家聚会,我偷看了你皮夹里的照片。”
  秦渊怔了怔,总感觉这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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