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子-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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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叶小天的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淡淡地道:“那么,下官且让人进去促请一下,如果县尊有恙,今日实在升不得堂,那就暂且把案犯收押,改日再审好了。”
王主簿一怔,他本以为叶小天一听他的话就会明白花晴风又打了退堂鼓,按照叶小天的驴脾气,马上就会按捺不住,冲进后堂去,不管用什么办法,也会把那只缩头乌龟揪出来,没想到叶小天竟变得这么好说话,难道他以为齐木抓到了,此案便盖棺论定,再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王主簿刚想提醒叶小天两句,到了嘴边的话忽然又咽了回去。叶小天向他和几位官员拱拱手,回身安排事情去了,王主簿看着叶小天的背影。眸中渐渐露出深思之意。
叶小天让苏循天促请县尊升堂,苏循天去了足足有小半个时辰。这才胀红着脸,怒气冲冲地出来。看到叶小天。苏循天停住脚步,略一迟疑才垂着头走过来,有些不自然地道:“大人,县尊老爷……头……痛得厉害,今天实在升不了堂,你看是不是……”
叶小天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改日升堂就是了。”
叶小天转身对罗巡检和周班头道:“‘罗兄,还要麻烦你帮周班头把人送去大牢。县尊大人病了。我去探望一下。”
罗小叶一听苏循天吞吞吐吐的语气,就知道那个乌龟县令又犯了胆小的毛病,不过见叶小天倒是毫不气恼的样子,他也不好发作,只好点点头,陪着周班头又将齐木的囚车移往大牢。
叶小天回转身,对苏循天道:“大老爷是在三堂还是后宅,若是后宅我倒不方便探访了。”
苏循天悻悻地道:“当然是后宅,你以为他躲在三堂就不怕你找他么?去也没什么。我姐姐也是见过世面的女人,不怕见外客的。再说,大人这段时间忙碌,有日子没见令妹了。她们时常向我问起你。”
叶小天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去看看大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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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小叶和周班头押着齐木往大牢走,周班头对罗小叶愤懑地道:“咱们大老爷还真是属乌龟的。这回……齐木不会再度逃出生天吧?”
罗小叶也是脸色阴沉,却安慰他道:“放心!艾典史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
周班头点点头。心中不期然又充满了希望,倒是安慰他的罗小叶。始终脸色阴郁,心事重重。
当他们赶到大牢的时候,范雷和李秋池居然也跟了来,被捕快们挡住外面,李秋池在人墙外向齐木拱拱手,高声道:“齐老爷稍安勿躁,最多三五日,李某便救你出去!”
齐木高声道:“有劳李讼师了。”
他满眼怨毒地盯了罗小叶一眼,忽然放声大笑起来,大笑着走进牢房,昂昂然的倒像走进他的府邸。
牢房里面不知何时又是人满为患了,八间牢房有七间塞满了人,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说话,就像进了菜市口,只听这个喊冤说只是摸了人家小姑娘一下屁、股,那个说只不过和邻居因为孩子打架而打了一架,齐木刚进去就被吵得头昏脑胀,不觉皱起了眉头。
靠牢门的一间牢房倒是空旷许多,因为里边只关了两个人,一个人正盘膝坐在角落里,垂着头,因为披头散发的,也认不出是谁,另一个人靠在他的对角处,蜷缩着双腿坐在那里,形容憔悴,似乎有些恐惧的模样。
齐木一看此人,便失声道:“庆唯?”
孟县丞听见声音,抬头一看,急忙站起,大喜道:“齐先生,你是来接我出去的吗?你……啊……你怎么?”
他见齐木戴着手枷脚镣,登时一呆。这时一个狱卒打开了牢门,李云聪不知何时出现在后面,用力一推齐木的后背,喝道:“进去!”
齐木一个踉跄进了牢房,他缓缓站定,回过头来冷冷地盯着李云聪,李云聪却没理睬他,只是吩咐人“哗啦”一声上了锁,一班捕快、狱卒便走了出去。
齐木重重地一哼,回头对孟县丞道:“你不用担心,最迟三五日我便可以出去,到时候我自会救你出……”
刚说到这儿,齐木的声音突地戛然而止, 坐在墙角那人在狱卒们离开之后正慢慢抬起头来,还伸出双手把披散在额头的头发向左右分了分,露出一副年轻的面孔,那是一个眼神像狼一般锐利的少年。
齐木的瞳孔蓦然一缩,失声叫道:“华云飞!”
华云飞森然一笑,像狼一样凌空一跃,朝他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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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拂钟无声
“姐夫,典史大人来看你了。”
外边忽然传来苏循天的声音,正坐在桌边喝茶的花知县闻言大惊,赶紧一个“乾坤大挪移”,迅速闪到榻上,拉过一床锦被盖在身上,闭着眼睛哼唧起来。苏雅瞧他这副样子,心中既觉好笑,又有些感伤。
有外人来,苏雅有心回避,可是丈夫既然偏头痛发作,而且病的这么严重,旁边又没有别人在,她若再离开的话未免不像话,只好先到榻边坐下。
叶小天跟着苏循天进了房间,绕过屏风转进卧室,乍见一个绯衣丽人坐在榻边,叶小天来不及细看,便长揖到地,恭声道:“见过夫人。”
苏雅款款起身,柔声道:“典史大人不必拘礼,循天,你陪典史大人坐坐,我去看看郎中来了没有。”
苏雅说完便闪身离开了,但她并没有真的走,从前门刚一出去,就又绕到后门进来,悄悄藏到了床帐后面。
叶小天走到榻边,花晴风正闭着眼睛,听到脚步声近了,哼唧声立刻提高了一些,苏循天搬来一把椅子请叶小天坐下,叶小天看着花晴风满脸痛苦的样子,轻轻咳嗽一声,道:“县尊大人。”
“嗯……哼……,啊!艾典史来啦,你坐!哎哟,本官这头痛病,哎哟……”
叶小天道:“下官刚把齐木抓回来,不想县尊大人病了。如今下官已命人把齐木关进大牢,等县尊大人好些再审不迟。”
花知县一听叶小天今天没有刁难他,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忙挣扎起身道:“公事要紧,本官……怎么能因私废公呢。齐木一案,万众瞩目。还是早些审理为好。”
苏循天见姐夫装模作样的这副德性,心里头就腻歪,他撇了撇嘴,心中暗想:“装!你继续装吧!如果人家真的答应你马上提人犯来,你肯定立即又得病重不起了。”
叶小天连忙按住花知县,道:“嗳,怎也不急于这一时。”
叶小天向花知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一语双关地道:“大老爷您病了嘛,病得很重啊!”
床帐后面。苏雅听到叶小天这句暗含揶揄的话,不觉羞红了脸:“是啊,晴风他真的生病了,生的是‘软骨病’。一个大男人得了这种病,还如何顶天立地?”
花晴风自然也听得出叶小天的暗讽,只是佯做不知,三年来,他在葫县磨去了锐气,却也磨厚了脸皮。
叶小天说过那句话后。却也再没有什么冷嘲热讽,只是简单地询问了一下他的病情,便与他开始商榷公审齐木一案的细节。
花晴风心中暗道:“齐木显然是早有了准备,却不知要从哪里搬来救兵。你还想对付他?恐怕用不了多久,你就该迎接他狂风暴雨一般的报复了。”
面子上,他自然是不会表现出来的。还做出一副身患重疾、强打精神的模样与叶小天商量,两个人有模有样地说着话。苏循天等的无聊,就在一边坐着喝茶。
苏雅在床后听了很久。见这号称艾疯子的人没有刁难丈夫的举动,暗暗放了心,正要转身离开,就听外边一声大喊:“大老爷,大老爷,大事不好啦!”
花晴风近来一听“大事不好”就心惊肉跳,他下意识地从榻上坐起来,也顾不得装病了,大惊道:“出什么事了,进来说话!”
花晴风听得出那是贴身随从的声音,是以命他进来。那人匆匆跑进来,对花晴风道:“大老爷,大事不好!前衙传来消息,说那齐木刚刚入狱,便被华云飞暴起狙杀,孟县丞与他们关在同一牢房,也被华云飞一并杀了。各监房里的犯人群起越狱,现已尽皆逃散!”
“啊?”
花晴风一听顿时茫然若失,站在床边半晌无语。
叶小天惊讶地道:“华云飞杀了齐木和孟县丞?”
花晴风的那个长随忙不迭点头,道:“不错!大牢那边传来消息,说齐木和孟县丞当场暴死……”
花晴风大怒道:“怎么可以发生这样的事,报信人呢?”
长随道:“就候在外面,是牢头儿亲自赶来报的信。”
花晴风大吼道:“叫他滚进来说话!”
片刻功夫那牢头儿便到了,牢头儿对这个傀儡县太爷也是根本不放在眼里,不过面子功夫还是要讲究的,他毕恭毕敬上前施礼,又摆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站在下首。
花晴风虽然恨不得齐木早死,却不愿让自己承担一点责任,而犯人在狱中杀人又成功越狱,这事他可脱不了干系。当然,直接管理监狱的是司法口的人,那人干系更大。
可是管理葫县司法的是两个人,一个是孟县丞,一个是叶小天。孟县丞……就别提了,他已经作为嫌犯死在狱里。艾典史……也别提了,这个混蛋怎么就不该死的时候死了,该死的时候偏偏不死呢?
花晴风恼火地拍案道:“为什么要把他们三个关在一起?”
他这一拍桌子,茶盏同时跳起,把苏循天吓了一跳,杯中茶水泼出又烫了手,疼得苏循天跳起来“雪雪”地往手上吹风,还不高兴地瞪了姐夫一眼。
牢头儿苦着脸道:“大老爷,牢房紧张啊。卑职已经向大老爷您申请过六次了,请求拨款修缮扩建监狱,大老爷总说县上财政紧张。县上财政紧张,卑职这牢里就只好更紧张了……”
花晴风呆了一呆,奇道:“咱们牢里关了很多人么?”
叶小天咳嗽一声道:“下官自打到了葫县,不是就说过要严打击一切不法事么?县尊大人为此还特意张贴了告示,既然严厉打击,这牢里各色人犯自然就多了。难道县尊大人把这件事给忘了?”
“这……”
花晴风窒了一窒,没好气地对那牢头儿道:“那也不能把他们三个关在一起啊。”
牢头儿依旧愁眉苦脸:“老爷,其它牢房已经满了,实在是塞不下人了,又不好把这三个重犯和普通犯人关在一起,就这一间牢房,还是卑职好不容易腾出来的,不过,卑职给他们三个都加了枷锁镣铐,照理说就算关在一起也出不了事。”
花晴风怒道:“可现在偏偏就出了事!那华云飞既然戴了枷锁镣铐,如何还能这般神勇?据我所知,孟县丞就是会武功的,而齐木的武功尤其好些。”
牢头儿耷拉着眼皮道:“卑职也在纳闷儿呢,他的枷锁镣铐怎么就打开了呢?想来此人是会撬门压锁的,果然不是什么善类。哎!他脱了镣铐,孟县丞和齐木偏偏却还戴着,结果就……”
花晴风气得发昏,他用力喘了几口粗气,扶着桌子,用颤抖的声音问道:“好!华云飞既然已经把孟庆唯和齐木给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