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子-第6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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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子像被割了喉的鸡,用力地蹦蹿了几下,便软绵绵地垂了下来。一见这般情景,大工头儿手下那般打手护卫大惊失色,纷纷拔出刀来,但是他们快,德旺带来的八名护卫因为早有心理准备,比他们动作更快。还不等他们拔刀,那八个人就蓦然发难了。
一片刀光血影,现场迅速放倒了三个人,都是大工头儿一方的人,剩下的护矿武士背靠背地站在一起,以刀锋外指,向外面拼命狂嗥:“快来人呐,有人谋夺金山!”
德旺把大工头的尸体向前一推,伸出舌头舔了舔溅在手上的鲜血,对他们狞笑道:“这是尊者法旨。你们竟敢抗命,难道想死不成?老子实话告诉你们,大长老觊觎尊者之位,意图谋反,已经被尊者处死了,你们还不放下兵器投降,是想为谁而死呢?”
持械反抗的护矿武士和外面闻声闯进来的武士们听到这番话,看到大工头儿那具令人怵目的尸体,惊怔的不知所措。
蓦地。德旺一声大吼:“尔等还不弃械投降!”随着他的一声大喝,房间里便陆续传出了叮叮当当兵刃落地的声音。
“呜~~~~”
苍凉的号角声响起,传入深深的矿坑里面。外面,四路伏兵正扑向金沙谷。依次接收建在峡谷上方的堡寨、角楼,命令原来的护矿队放下武器并集中看管。
矿坑里面根本不知天日,那些矿工们也不知道现在到了什么时间,只是听到收工的号角。本能地以为天色已经黑了了,不过他们隐约觉得今天似乎过的太快。
随着收工的号角声,他们整理好工具。提起筐篓,迈着呆滞的步子向矿洞外走去,当他们走出矿坑的时候,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们本以为看到的会是护矿武士,在他们监督下上缴工具。
可是此时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分明却是一群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妇人和孩子,他们一个个笑着、叫着,纷纷寻找着自己的丈夫、父亲,欢呼着扑上来,泪流满面。
“他们疯了吗?”
刚刚走出矿洞,呆滞的像具僵尸的矿工们继惊愕的表情之后再度露出了一个恐慌的表情,如果老婆孩子疯掉了,他们真的再也找不到一个坚持活下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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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德瓦是掐着时间赶往法卢寨的,等林侍提集合人马,跟着他赶到神殿左近时,恰是在午夜时分。
“停下!”正行走间,格德瓦突然挥手命令,制止了夜行的人马,林侍提凑过来道:“二长老,出了什么情况?”
格德瓦道:“敌情不明,不可贸进。等我安排的探子送来消息再说。”
格德瓦路上便安排了一名随行武士先行返回做准备,这时便有两个人借着月色摸过来,因为格德瓦已经有话在先,林侍提的人没有开弓放箭,而是探明身份后把他们领了过来。
格德瓦上前装模作样地与他们低语一番,回来对林侍提道:“情况有变,大长老吩咐,叫我们直接攻击格哚佬的寨子。”
林侍提顿时一呆,他是来神殿“勤王”的,现在尊者被困于神殿之内,不去解神殿之围,却去攻击格哚佬的本寨是何道理?”
林侍提道:“二长老,这么做不妥吧?尊者现在等着我们去解围,为何我们弃神殿于不顾,反而要去攻击格哚佬的本寨?”
格德瓦早已想好对策,板起脸道:“你道老夫不知么?只是经过这么长的时间,神殿第九层之外的八层已经被格哚佬完全占领,他们倚坚而守,我们如何才能攻得进去?
一旦我们久攻不下,格哚佬本寨出兵,自我们背后袭击,我们岂非两面受敌?我们直接攻打格哚佬的本寨,那是他的命根子,他敢弃而不顾?族人都死光了,他还能有什么作为。我们这是攻其必救,这叫围魏救赵,你懂不懂?”
林侍提听格德瓦这么一说,觉得确也大有道理,便道:“既如此,那林某便直取格家寨吧!”
“慢!”
格德佬又制止了他,格德佬把阴冷的目光幽幽地投向格家寨的点点灯火处,举手试一试风向,沉声道:“派人去自北面纵火,这是上风头,西面也纵火,阻其逃逸,我们从南面攻过去,不教他们逃脱一个!”
这山中村寨的一切几乎全是木制,一旦起火而又不能逃离的话,困在寨中的人是个什么下场就可想而知了。
神殿对反叛者的处治虽然一向严厉,却还鲜有屠灭全族的行为。林侍提骇然道:“二长老,火势一起,整个寨子都要没了。”
格德瓦狞笑道:“我要的就是灭他全寨!震慑宵小!”
林侍提抗辩道:“尊者的吩咐,只是攻击格哚佬的本寨,引格哚佬来战,火。焚格家寨,貌似并非尊者的命令。”
格德瓦冷冷地瞪着他道:“格哚佬狼子野心,该部上下追随叛逆,难道不该严惩?尊者仁慈,这些事本就应该由我们来做!林侍提,你可要想清楚,你该站在哪一方!”
林侍提被格德瓦的话激得毛骨怵然,得罪了这位神殿二长老,将来的日子……,想至此处,林侍提终于不再坚持,拱手道:“二长老勿怪,林某知错了,林某依了二长老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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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82章 天机火
寂静的夜,火突然就起来了。故意纵火使得整个寨子迅速变成了一座火焰山。火焰从北、西两面迅速地向村庄内部延伸着、吞噬着,生路只有南面和东面。
但东面是神湖,村中只有少量的竹筏和小船,能够载运逃离的人非常有限,寨中百姓主要的逃生口只有南面,而林侍提的人马正刀出鞘、箭上弦地等在那里。
格德瓦手里也提了一把刀,他已七十有余,又不曾练过武艺,提刀在手其实起不了什么作用,他不可能亲身上阵杀敌,但是鬼使神差的他就提了一把刀在手,似乎只有一刀在手才能压得住他胸中的血气、心中的杀意。
“林峒主,待杀尽格哚佬山寨中的叛逆,你就是本教第一大功臣,神殿一定会嘉奖你的!”
格德瓦大声为林侍提鼓着劲儿,想到格家寨一旦被夷为平地,叶小天死于火中又或是刀兵之下,林侍提就会成为替罪羊,被作为神教的“叛逆”剥皮抽筋,格德瓦心中略有不忍,但是这种不忍马上就被成功的喜悦冲散了。
熊熊的火光映着他的脸,显得异常狰狞。曾经,他不是这样的人,但是,人要成佛,需修十世行百善历千重劫,可要堕落成魔,却只在一念之间,这一念,他选择了成魔!
叶小天站在远处一座山峰上,俯瞰着谷中那座山寨。格哚佬站在他旁边,浑身发抖:“畜牲!畜牲啊!他们居然下此毒手!”
哚妮担心地扶住他,轻唤道:“阿爹,别担心,咱们的人都在这里,只有人在,一座寨子烧了怕什么?”
遥遥看看山下,又扭头看看格哚佬。也出声劝道:“是啊,哚伯伯,我还是喜欢你们在卧牛山建的那座寨子,多气派、多威风,房子还大,这儿烧就烧了,回头咱们出去,住大房子。”
叶小天听了,嘉许地摸了摸遥遥的头,遥遥吐了吐舌头。微晕着脸儿欠一欠腰,叶小天只抚了她一下头,就被她躲了过去。叶小天也未在意,只当是恰巧的一个动作,自然也不必刻意再去抚摸她的头。
在遥遥而言,却是有意地避开叶小天的动作,小时候,她很喜欢被叶小天抚摸她的脑袋,叶小天的手暖暖的。摸在她的头上时,她就像只慵懒的猫儿一般惬意。
但如今年岁渐长,叶小天还是习惯性地拿她当小孩子看待,她就有些不习惯了。可叶小天偏偏还越来越喜欢用这个动作。真是让遥遥又好气又无奈。
叶小天垂了手,对格哚佬道:“格老寨主,你就别伤心了,其实到了今时今日。咱们走出大山已经成了必然。那些破破烂烂本就不能带走,你又何必执着呢。”
叶小天往山下那熊熊的烈火处一指,道:“一千多年了。这座寨子立于此处已有千余年,房梁朽了,换一根,篱笆烂了,扎一遍,祖祖辈辈下来,这座庄子还是千余年前的模样,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这根大梁是祖爷爷时架的,那根檩子是太爷爷时补的,咱们出了山!那儿现在还只是一座山寨,十年后你再看,嘿嘿……”
叶小天转过身,看着山谷中黑压压的人群,他们静谧无声地站在那儿,男人揽着女人,女人抱着孩子,希冀的目光都投在他的身上。很希怪,山谷那边烈焰冲天,这边山谷里其实是黑漆漆的,但他就是能够感觉得到。
“我不会让你们失望!我带你们出去,就会给你们新生!”叶小天在心底暗暗地发着誓。
前方一块突起的岩石上,苏循天心有余悸地道:“幸亏大人防了一手,趁夜把人撤上了山,如果留在寨子里,看这火焰的威势,恐怕一个都逃不掉。这两个老不死的,心也真够狠的,要我说昨天就该趁他们来寨子里时一刀把他们剁了,也就没有今日之危了。”
李秋池负手而立,其状极显飘逸,听了苏循天这番话,李秋池淡淡一笑,道:“所以,给你再大的机缘,你也不过是成就一地豪强,诸如齐木之辈。而东翁,给他同样的机缘,他便能成就一世枭雄,诸如安宋田杨。”
苏循天乜了他一眼,道:“什么意思?”
李秋池道:“我的意思就是,不要抱怨别人的运气比你好,你只看到了别人的运气,却没想过,同样的运气如果给了你,你也一样干不成什么大事,到那时,你还是会看着比你成功的人,说人家只是运气比你好。”
苏循天哼了一声道:“屁话!你让我生来就当太子试试,我再没本事,未来也是皇帝!”
李秋池笑吟吟地道:“这倒是,可咱们说的不是自己打天下、创大业么?”
李秋池道:“昨日格彩佬和格德瓦来寨子里,能不能杀?当然能,可是那样一来,首先就出师无名,会让那些一直坚信大长老、二长老一番苦心全为神教的人更加相信他们的忠贞,从而影响东翁的声望。
再者,除非东翁打算搞得山民天怒人怨,各部落全都对他离心离德,否则在反迹未显时全凭一张嘴说下的罪名杀了格彩佬和格德瓦,也绝对没有理由继续清洗其余党,彻底铲除后患。可现在则不然……”
李秋池向那熊熊的火焰处呶了呶嘴儿,道:“这把火一烧起来,原本对两位长老还心存幻想的人就会摒弃他们,原本会有意包庇他们的人就会哑口无言。
东翁释放了金沙谷的流放者,是为了让他们叩头谢恩?当然不是,可要让他们起点儿作用,就得有位子安排给他们。就凭这一把火,东翁要让一些该让位的人让位,就没有任何人敢再质疑。
就凭这一把火,就算是已经知机投靠了东翁的那几位长老,以后也得乖乖夹起尾巴做人,不敢再以长老身份在东翁面前指手划脚,东翁只要抓住这个机会,则教权可以顺利化入政权了。
教权不是尊者一个人的,政权则不然。教权不可传承与子嗣。政权亦不然,懂了么?这把火的学问大着呢!我觉得,如果不是他们趁夜赶来放了这把火,东翁没准会自己放上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