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子-第5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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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俊亭野心勃勃,虽然已经有心利用自己的美色,但她更清楚,她一个女人志在天下,尚且可以看淡儿女私情,对男人来说尤其如此,如果以为可以用自己的身子束缚一个男人的志向和野心,就能左右他,那真是小觑了天下英雄的心胸和气魄。
至少,像杨应龙那种人,就不是女色或者亲情可以左右的,叶小天身上有无穷的秘密,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于俊亭自然也要谨慎判断,才能有所抉择。
毕竟,她不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她虽然看淡婚姻的本质,好只是缘于她自幼的特殊身份所造成的人生观感,并不代表她为了达到目的,就可以随意向男人奉献自己的身体做为交换的条件。
“大人出行在即,铜仁这边,你不用担心,我会尽全力拖住知府大人,安抚各地土司,在你那边没有传出明确消息之前,铜仁决不出动一兵一卒。本官这里先预祝大人此行一帆风顺,马到功成了!”
于俊亭说这句话时,虽然还是一句场面话,可是眉梢眼角却尽显柔媚,偏那柔媚的风情又是蕴而不露,蓄而不盈,让你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如此韵致,实在惹人怜惜。
于俊亭虽然常做男儿装扮,可是大概正因为她常作男儿打扮,且与男子打交道的机会频繁,所以很了解男子心理,很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天赋,妩媚风情表达的恰到好处,不愠不火。
天下之柔弱莫过于水,而攻坚掠强者莫能胜之。漂亮的女人对付男人,这种伎俩可比权势威压、富贵相诱又或者强大的武力都要奏效,叶小天也不禁动了怜香惜玉的心思,慨然道:“监州大人放心,下官此去必竭尽所能,一定解提溪之困,靖铜仁之安,分监州之忧!”
这句话听在别人耳中就是一句表决心的话,但是听在于俊亭耳中,却意味着提溪之围必解了。说出这句话的可是蛊教教主,对生苗拥有绝对统治权的那个人,于俊亭顿时露出欣然之色。
叶小天后退两步,向于俊亭重重地一抱拳,道:“监州大人,下官这就出发了!”
于俊亭踏上一步,忽地低低急切道:“凡事还以自身为要,切勿涉险!”
这句话可就不像上司对下属说话了,于俊亭双眸一睇,又恰到好处地向叶小天传达了一个关切的眼神儿,配着她涌身向前时的暗香浮动,一种隐秘的暧昧便悄然弥漫开来……
叶小天心头怦然一动,赶紧摒弃了一个不恰当的荒唐想法:这可是当朝四品广威将军,于氏部落的大土司,哪怕再美,也是一团焚人的烈火,他可招惹不起,美人恩太重,吃不消的。
叶小天赶紧垂下眼神,携了文傲匆匆离去,走到厅门口,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就见于俊亭还站在那里凝望着他,痴痴出神,叶小天心中陡地打了个突,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真要招惹上这位如此强势的女土司,哪里还有凝儿或莹莹的立足之地?惹不起、不能惹啊!叶小天立即加快了脚步,颇有点落荒而逃的味道。
待叶小天的身影完全消失,于俊亭那深情关切的眼神儿也消失了,唇角改而牵起一缕意味深长的笑意。争雄逐鹿,自然无所不用其极,她并不觉得自己用点手段有什么不对。
一个拥有强大实力的人,一旦成为盟友,那就是最大的助力;一旦成为敌人,那就是最大的对手,容不得感情用事。
现在她还在对叶小天的考察阶段,是敌是友,全看叶小天此行究竟有何举动。如果证明他是一个很有威胁的对手,于俊亭会趁他还不知道自己已清楚他的底细,用尽一切手段把他除掉。
哪怕他再有才干、再如何优秀、势力再如何的庞大,越是如此就越是威胁,她将毫不留情地铲除。野心勃勃的于大将军,岂会为男欢女爱感情纠葛的枷锁所困,堕为一个自怨自艾的可耻情奴!
如果能够证明他是一个可以合作的领袖,于俊亭便不介意把自己守了十九年的清白身子交给他,这个年纪,她早该选择一个丈夫、养育她的后代了。
她是土司,这就注定了在婚姻上她要处于强势的地位,男人只是她用来传宗接代的一件工具。但是女人天性喜欢被征服,起码她希望自己要交给的那个男人不会太辱没了她。
叶小天是比杨天王更合适的选择,前提是叶小天能通过她的考验。那么,这个男人她就誓在必得,她是土司,是站在食物链最顶端的一员,作为一个掠食者,叶小天就是她猎食的目标,要么吃掉他,要么……“吃掉他!”
于姑娘,虎视耽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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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62章 侵略如火
叶小天离开的当天,就有两位土司赶到了铜仁,第二天,又有四位土司陆续赶到。对于是否出兵讨伐格哚佬部,这一次众土司们有了不同的见解,争论很是激烈。
一方面,上一次格哚佬部出山,只是占据了提溪司所属的山地范围的一部分,对其他各地的土司没有任何影响。再者,当时一些土司已经被于俊亭收买,要配合她挤兑张铎,在有政治诉求的前提下,自然无视了格哚佬部的存在。
而这一次则不然,现在是于俊亭暂代知府一职,出兵于否对张知府没有影响,有可能受到影响的反而是刚刚一鸣惊人的于监州。再者,虽然格哚佬部还是在提溪一带折腾,并未涉及其他地方,可他们得寸进尺的举动,令一些土司很是反感。
“老虎不发威,真当我们是病猫不成!一群没见识的山里蛮子,还真以为我们怕了你!”抱有这种心理的土司不是一个两个,他们都觉得有必要给生苗一点教训看看,让他们晓得山外究竟是谁的天下,从此以后规矩一些。
抱有这种心思的土司,很有一些就是于俊亭派系的人,对这些人,于俊亭只能说服劝解,不能用强力压制,所以很是费了一番唇舌,才制止了他们的蠢蠢欲动。
但是,随着土司们的陆续到来,赞成出兵的土司还是占了将近一半的数量,而且长风道人捐资助战的行为也助长了他们的气焰。别看长风道人是个神棍,但他近来在铜仁府当真风光一时无两,很有一些土司和头人对他的道行神通崇信不疑,既然这位活神仙也赞成出兵,那很显然是应该出兵的。
不能小看了土司们的智商,却也不必太高看他们的见识。被神棍一通忽悠便利令智昏的高官权贵,即便放在资讯发达、科技高度发展的后世也同样不乏其人,何况是这个年代。尤其是在比较偏远落后的地区。
两派土司在议事时争论不休,于俊亭一面坚持要等到叶小天的调查结果,之前绝不能动兵的原则,一面对他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进行规劝,而张胖子则在一旁煽阴风、点阴火,极尽调拨之能事。
于俊亭两面应付,正焦头烂额之际,两个衙役搀着一个信差一路小跑地冲进了二堂大厅,那信差精疲力尽,双腿发软。显然是一路纵马不曾稍息。两个衙役手一松,他就双膝一软,跪在了堂上。
“禀……禀报知府大人,生苗……生苗格哚佬部请动了其他部落的生苗相助,打进提溪司,把提溪司张长官及其家眷,乃至当地众权贵们,一股脑儿地抓回山上去了。”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方才还辩得唾沫横飞的众土司目瞪口呆。张胖子呆了半晌。也顾不得再装病了,他“蹭”地一下从椅子里拔起来,喝道:“生苗出动了多少兵马?”
那信差道:“小人不知道,漫山遍野。不计其数,约摸着,恐怕十万人都不止!”
“卟!”张胖子腿一软,又坐回了椅上。
“叶小天究竟想干什么?他不会是昏了头。想靠生苗硬生生夺了我们的地盘吧?”于俊亭想着,心头急跳了几下,但她掐指一算。如果按行程,叶小天现在还未到提溪才对。
于俊亭赶紧问道:“你来时路上,可曾见到前往提溪调查的本府推官叶小天一行人?”
那信差摇了摇头,道:“小人急于报讯,抄的是小道,所以不曾遇到什么叶大人。”
“原来如此!”于俊亭吁了口气,道:“你辛苦了,下去歇息吧。”
两个衙役急忙扶了那信差出去,于俊亭向满面惊疑的众土司扫了一眼,冷冷地道:“我说什么来着?小不忍则乱大谋,你们不听,现在招惹了强敌不是?你我俱都是有家有业的人,真要是这场乱子闹大了,大家都要遭殃,真当山里那帮蛮子那么好对付?人家可是光脚不怕穿鞋的!
你们呐,真要等到大乱不可收拾,朝廷就有了借口。一旦朝廷出兵干涉,那可是请神容易送神难,真要是他们来了就不走了,我们这里可就要变成葫县第二了,要换流官来当家做主了!”
众土司还没消化完这个消息,听了这话,都满面惊惧地窃窃私语起来。张胖子急怒攻心,对于俊亭道:“你说的这是什么风凉话!提溪司已被攻占,提溪司长官都成了俘虏。覆巢之下,你以为提溪于家就可以幸免为难吗?”
于俊亭微微冷笑,道:“知府大人吼得这么大声,真是中气十足啊。于某是小女子,这种大事可担当不起,知府大人既然已经痊愈,不如就请知府大人挂帅,亲自讨伐生苗去吧。”
女人身份有时候对她是不利的,但有时候对她又是很有利的。起码于俊亭此时这般示弱,别人都觉得理所当然,可是张胖子仅仅示弱了一回,就被众土司给鄙视了。
于俊亭这么一耍赖,张胖子马上捂着心口又坐回去,喘啊喘的好象说不出话来了。他倒是想出兵,可前提是要让于家打头阵,损耗于家的实力,这一回他可不想傻呼呼地让张家大伤元气了。
其他土司一听,登时鸦雀无声了,尤其是刚才那些叫嚣出兵最厉害的,都把嘴巴紧紧闭了起来。嘴炮谁都能放,随便出点兵应应景儿也没关系,可是要动真格的?生苗又没到我的地盘上闹事……
真到了动真章的时候,土司们就打起“各家自扫门前雪”的主意了,这也是贵州一地千百年来无论朝廷政权怎么更迭,始终是土司们当家做主,可他们积蓄了千余年的力量,却始终局限在贵州一隅,难成大气候的一个主要原因。
于俊亭虽然摆出一副“打死都休想让我出兵,你们谁愿意谁去打”的架势,其实心中也不无紧张。对于蛊教,她虽比普通人了解的多,但也不是十分熟悉。按照她的理解,出动数万大军,洗劫提溪司,应该是叶小天的授意才对。
可是如果这个举动是叶小天的主意,那么叶小天究竟有何打算,就很难预料了。如果叶小天做事真的如此不计后果,莽撞粗暴,而且野心如此的不可掩饰,那这个人就不能留了。
于俊亭轻轻眯起了眼睛,耳畔想起了她先前对文傲的一番叮嘱:“文先生。如果一旦发现叶小天此人不可控制,务必杀之!”
“大人,叶小天是蛊教之主,如果杀了他,会不会……”
“如果此人野心勃勃,且不可控制。我们早晚必受其害,而且他既然选择了铜仁做为出山立威的突破口,我们会是首当其冲的受害者。与其如此,不如先下手为强!再者。叶小天一旦身死,我就不信蛊教还是铁板一块,他们内部为了争夺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