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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夜天子-第3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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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显祖摇头叹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深到极处,反似无情。正所谓阴极而阳,阳极而阴,物极必反,诚为大道也!”

    叶小天佯装没有听见,举起杯来一饮而尽,霍然立起,向张泓愃四人抱一抱拳,大步走出小亭,高声吟道:“如今休去便休去,若觅了时无了时!花老爷、徐老爷,不阴不阳王老爷,我叶小天又回来啦!哈哈哈……”(未完待续。。)

第九卷 踩人记 第01章 风不平浪不静

    葫县城门口一家小酒店里,几桌客人正各自进餐,店里坐的大都是些样貌粗犷的汉子,说起话来粗声大气,一个个好象在比谁嗓门儿更高似的。听他们津津乐道谈起的,大多是又从驿路上赚了多少钱。

    自古以来,交通要道就与财富有着不解之缘。如果是一条运河,那么运河两岸的百姓就会受惠,而那些可以停泊商船的码头,必然会随之建起一座物丰人华、富得流油的城市。

    旱路也是一样,一条交通要道,必然惠及沿路百姓。而像贵州驿道这样贯穿南北的唯一通道,驿县又处在驿路入口的关键位置,自然也就成了该县最主要的经济来源。

    如今云南与缅甸王打的如火如荼,大量军需物资需要通过葫县运往前线,这连绵不断的物资运输就像一辆不停漏油的车子,一路挥挥洒洒的,随便接点儿就是一笔不菲的财富。

    靠门的位置有两位客人,穿着一身捕快皂服,比起那些高声大气的粗犷汉子,他们就安静了许多,只是自斟自饮,并不大说话,偶尔说起,也是轻声细语。

    两个捕快冷眼旁观,从这些人的服饰和言谈举止,推断出他们都是附近山中一些小部落的族人。很多山中部落平素不大到山下来,但是近来驿路的钱实在好赚,随便找点事儿做就有工钱拿,便是远在深山的他们也不免动了心。

    两个捕快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咳嗽一声,忽然提高嗓门儿道:“老刘啊,我听说县衙门为了便于管理百姓,打算要求我县各族百姓统一按照汉姓汉名起名立姓呢。”

    那几个蛮族汉子听到这句话,不觉扭过头来,向他们这里看了一眼。另一个捕快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道:“嗯!这事儿我也听说了。却不知什么时候才开始施行。”

    “喂!两位差官,你们说县衙门想要我们改姓换名?”其中一个汉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一个捕快笑道:“这位老兄是?”

    那大汉道:“我叫子时一刻。哎,你说官府要我们改姓改名字,这是真的吗?”

    那捕快一听就知道了,这人必定是子时一刻生的,有些部落百姓起名非常随意,出生的时辰、家中种植的农作物、一推门看见的第一件东西,全都可以拿来做名字。

    捕快道:“是啊!子时一刻兄觉得怎么样?哈哈,你这名字若是不改,写上去还真容易叫人看了发愣。不晓得要在这个时间干什么呢。”

    “子时一刻”无所谓地道:“改名字啊!也没什么,那我得找个有学问的人,帮我起个好名字才成。听说名字好的人,运气就旺。”

    与他同桌的另一个大汉不高兴地道:“我们的名姓都是父母所赐,用的好好的,干嘛要改。”

    捕快问道:“这位老兄怎么称呼?”

    那人道:“我叫塞涅的猕猴桃。”

    “噗!”另一个捕快没忍住,酒从鼻子里喷出来。

    那汉子不高兴地瞪着他道:“怎么?我这名字很可笑吗?”

    “子时一刻”冲他摆摆手,对捕快笑道:“两位差官别介意,他就是这么一副熊脾气。他这大名儿。我们也嫌麻烦,平时不这么叫的,都只称他老桃。”

    一个捕快笑吟吟地道:“没关系。老桃啊,你这名字倒不是好笑。只是……你看,确实不合用嘛。想必你在驿路上讨生活,给主顾介绍自己时,也不大用自己的大名。要不人家总会觉得有些怪异。县衙门呢,是有号召大家改名易姓的打算,我听说。如果同意改名的,当年还可以少服一次徭役,减两挑谷子的税赋呢。”

    “当真?”

    “猕猴桃”一听开心了,连连点头道:“这样成,这样成,那就改呗,哈哈哈,这个……什么时候开始施行啊?应该很快了吧,可别拖过今年秋天纳税之期啊。”

    捕快笑眯眯地道:“具体何时施行,这我就不晓得了。几位回去不妨和乡亲们都说说这事儿,如果大家伙儿都赞成,想必县里的大老爷们就会顺应民意,尽快实施了。”

    “猕猴桃”很是欢喜,和“子时一刻”等人很快就讨论起了改名字的事,不一会儿已经他们已经给自己起好了新名字,“子时一刻”打算改名叫“甄英俊”,“猕猴桃”打算改名叫“常有钱”。

    听他们议论的热火朝天的,两个捕快对视一眼,会心地一笑,结帐离开了小酒馆。其中一个捕快边走边道:“老刘,咱们这些天走了不少地方了,看样子百姓们对改名易姓并不抵触嘛,就是有些不愿意的,一听说有好处拿,也不反对了。本来嘛,就他们那破名字,有什么好稀罕的,大人也未免太小心了些,还要先探查民意,害得我们腿都跑细了。”

    刘捕快道:“小心无大错。我听说,老爷是要向朝廷请旨的,没有几分把握怎么成。我看问题不大,咱们如实回复徐大老爷便是了。”

    另一人点头称是,道:“走,咱们这就回县衙!”他说着便转身折向县衙,走出两步,未见刘捕快跟上,扭头一看,刘捕快还站在原地,呆呆地向远处看着,他又转了回来,飞起一脚踢在那刘捕快的屁股上,笑骂道:“看到谁家的俊俏小媳妇了,把你的魂儿都勾没了?”

    刘捕快指着前方,结结巴巴地道:“你……你看!你看!你快看!”

    另一个捕快顺着他的手势看去,登时双眼一亮,道:“哎哟,还真是个俊俏小妞儿!哎哟,瞧那小脸蛋儿,瞧那小蛮腰儿,动一动就勾人魂啊!哎哟~~~哎哟~~~哎哟艹!”

    头两声“哎哟”他是带着赞赏的舒缓语调,第三句却成了痛呼的骂人话,他摸着后脑勺,恼怒地看向刘捕快,道:“打我干嘛,那是你媳妇还是你妹子,说不得吗?”

    刘捕快气不打一处来,对他骂道:“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让你看女人吗?你快看车里坐的那个人。”

    方才那捕快只顾看那蹦蹦跳跳地走在车旁,左顾右盼巧笑倩兮的的小美女了,听刘捕快这么一说,这才定睛向车上看去,那车上竹帘儿卷着,里边懒洋洋地坐了一个人,斜倚着车厢,正随意地浏览着窗外景色。

    那捕快只看了一眼,整个人就定在那里,眼看着那车子从街头驶过。突然怪叫一声跳了起来:“叶典史!叶典史回来了!”

    刘捕快一拉他的衣袖,变声变色地道:“快!快走,快去禀报县丞大人!”

    ※※※※※※※※※※※※※※※※※※※※※※※※※

    县衙门口,人山人海。几个披麻带孝的人打着一张横幅,恰好把县衙大门挡住,横幅上面用红色的颜料在正反两面写着几个触目惊心的大字:“人命贱如草!谁来主公道?”

    有人抛洒着纸钱,纷纷扬扬好似下雪,几个妇人孩子披麻带孝跪在阶上号啕大哭,还有几个男子系着孝带。大声控诉着什么。

    叶小天的车马到了衙前大街就再也难以前进了,叶小天弯腰从车里出来,手搭凉蓬向前观望,奇道:“本官人衔草。马衔环,悄无声息而来,不该惊动百姓们才是啊,怎么有这么多人夹道相迎?”

    展凝儿骑在马上。乜了他一眼,揶揄地道:“叶大人,你还没睡醒吧?这些人都背向着你。是欢迎你归来的么?”

    叶小天自然知道这些人不可能知道自己归来的消息,只是开个玩笑罢了,他哈哈一笑,扶着车辕轻轻跳到地上,举步向前走去,口中道:“让一让,劳驾,请让一让。”

    那些看热闹的百姓挤在后边本来就看不到什么,哪里耐烦再让位子给别人,是以抗拒的很。但是叶小天是葫县风云人士,认识他的人不在少数,有人一回头,惊见叶小天出现,不由骇然叫出声来,于是那不认识叶小天的,也知道这位就是那位赫赫有名的叶典史了,登时为他让出一条路来。

    衙门口儿,那些披麻带孝的人骂着说着,闹腾的正欢,挡在衙门口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衙役们突然骚动起来,紧接着他们就扶着水火棍齐刷刷地单膝跪下,激动欢喜地叫道:“叶大人!见过典史大人!”

    那些正在叫骂的系孝带大汉心中一凛,急忙扭过头来,就见一个清秀少年,肤色微显苍白,正自人群不知不觉闪开的一条道路中走上前来,往那儿静静地一站。

    他的个头不是很高,身材虽不单薄却也不显粗壮,可是就往那儿一站,人头攒动中,你首先看到的那个一定是他,昂昂然若野鹤之于鸡群。

    “叶典史!叶典史!真的是叶典史,叶典史回来了!”

    仿佛一石入水,激起的涟漪迅速荡漾开来,四下围观的百姓不管认识或不认识,却人人都听说过这位驴典史的大名和事迹,一听是他,先是一阵骚动,继而便渐渐安静下来,上千人的现场登时静寂一片。

    叶小天抬头看了看那条横幅,又扭头看了看那些披麻带孝、长跪衙前的妇孺,缓缓走上石阶,漫声道:“大家都知道,本官最喜欢热闹,没有热闹时,就找点热闹。难得今天这么热闹,本官很开心呐。”

    现场一片肃静,根本没人敢搭他的话碴儿,叶小天目光一扫,见一个衙役颊上赫然有五道紫红色的指痕,好象刚刚被人用力掌掴过,叶小天便向他一指,道:“你,过来!”

    叶小天对这人有些面熟,却记不清他的名字,那人自然是认得叶小天的,赶紧走上前来,向叶小天欣然一礼,激动地道:“典史大人,您回来了,您……无恙吧?”

    叶小天笑道:“我能有什么恙?本官好的很!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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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02章人家牵驴你拔橛

    “是!大人!”

    那衙役激动的满面通红,他瞟了一眼那些刚才还嚣张不可一世、此时却有些惴惴不安的大汉,对叶小天道:“大人,近来云南那边正跟缅人开战,大量军需需经本县运输过去,是以驿路毁损严重,时时需要维修才能保障通行。这些人都是家里有人服役修路的。”

    叶小天听到这里已经隐隐猜到了些什么,不禁问道:“死了人?”

    那衙役道:“是!前两日有一处地段塌方,埋了十多人。”

    叶小天道:“服徭役是每个百姓应尽的义务。因此而死,固然不幸,本官也很同情,不过朝廷自有抚恤的规定,都是成例了,官民各自遵守就是,为何闹成这般模样?”

    那衙役还没说话,忽然有个妇人悲愤地喊道:“大人,百姓当服徭役,小民自然知道。可是,我男人已经出了四次工,工时超过一个半月了。按规矩我家本来一年只有春秋两季各服役一次,每次半个月。”

    这时出面说话的是那家里死了人的人,而非方才叫嚣最为厉害的那些大汉。他们并非出事劳工的家属,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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