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血-第6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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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一行四人疾驰而去,身影烟尘遮盖当中没了踪影,赵石驻足良久,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微不可察的轻叹一声,心里有些滋味儿难明。。。。。。。。。。
不过说到底,对于他来说,这事到此已经算是告一段落了,西北太远,他也是有心无力,事情到底会走到哪一步,也不是他能预料得到的了。
他这里,后一件事情恐怕就是等宫里那位长公主殿下送来确切的消息,他再将消息送到李匪手中罢了,至于说派遣军中之人到李匪那里的提议,终还是搁置了下来,还是那个缘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派人到西北去,做的再隐秘,也不会一点动静也没有,以他现的身份,做这样的事儿实是不妥的很,伸手太长,可不是什么好事,太容易授人以柄。。。。。。。。有了这个顾忌,也就没了多少掺和此事的心思了,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没想明白,做下此事,对他意味着什么罢了。
奇妙的是,连他自己都是临时起意,才有了这么个主意,至于后手嘛,自然也就谈不上了,所以,终还是走一步看一步,有了这样试试看的心思,也就难免有所保留,帮朋友,帮到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是有,但肯定不会是他赵石,这个不必多说。
放下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又过几日,赵石入宫觐见。
由南十八,陈常寿等着帮着定下的武学规划,足足厚厚的一叠,这还不算赵石预想中的条条框框以及之后的一系列土木工程,要是将这些都加进来,恐怕这这条陈还得厚上十倍不止。
而景帝这里也忙的昏天黑地,赵石这些日子接着婚的名义躲家中,不过对于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也非是一无所知。
头一个,景帝登基以来的第一次开科取士已经定了今年秋天,这是地地道道的国之大事,加之也是第一次有蜀地士子参与的科考,朝廷不论上下,都是慎重之极,早早便有恩旨颁下,不光取士名目多了数科,且相应名额也也比往年多出了倍余。
对于参考举子来说,景兴四年这一科,可谓是一场盛事无疑,不过对于朝廷来说,何尝不是如此?一来可以借此安抚蜀中人心,宣示朝廷恩德,二来蜀中人杰地灵,文风鼎盛,实非大秦所能比的了的,正可以科举,善纳蜀中良才为己用。。。。。。。
如此这般,不光礼部上下忙的焦头烂额,其他几部也不清闲,朝会时事情越来越多,朝会之后,入宫请见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让礼部不堪重负的是,陛下已准备七月间,行祭天大礼,有那么一句话,国之大事,唯祀与戎,这是古话了,对于如今各国来说,并不适宜,但却也算是了不得的大事情,又是开疆拓土之后,可不又是一场盛事?
事情赶一起,想必礼部的诸位大人嘴里都是有些发苦的。
当然,还不只这些,朝廷蜀中进行着一系列的革,这才是如今大秦的重中之重,而每逢鼎革,事情自然是千头万绪,让朝廷上下都是一片繁忙景象。
赶这个时候进宫,情形也就可想而知了,还好的是,现赵石的身份不同以往,可乾元殿偏殿中等候,对面坐着一身疲惫,微眯着眼睛养神的礼部尚书,不远处还转悠着吏部尚书老大人,还好,兵部尚书李承乾刚进去,不然的话,和这位大眼瞪小眼的,可就有些尴尬了。
就这么枯坐了足有一个多时辰,才听见里面传召羽林中郎将赵石的声音。
只两个多月不见,景帝李玄谨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人也瘦了,还挂着两个黑眼圈儿,龙案之上,案牍堆积如山,几位翰林待诏奋笔疾书,还有几个不知道是什么官职的人整理文书,分门别类,不停送皇帝御览,殿内虽然还是那般威严肃穆,但一切的一切,都显示出繁忙的气息。
赵石进来,见礼已毕,景帝随口赐坐,又过了多半晌,景帝才从案牍堆里抬起头来,挥手屏退众人。
与往次陛见相比,这次却是少了许多闲话,片刻间就入了正题,景帝看上去虽疲惫有加,但精神却很健旺,思虑敏捷而又清晰,可见,繁复的政务使方自登基数年的皇帝陛下迅速的成熟了起来。
这一番相谈可就时间长了,先是景帝仔仔细细的读了赵石带来的奏折,这一读便耗去了足有半个多时辰。
之后赵石面对的就是各种询问了,显然,这位陛下对于这个结合了许多后世经验的武学规划有许多不解之处,尤其是之前虽被赵石说动,但到底对于武学建成之后,是不是能如赵石所说般,能有举足轻重的作用有些犹疑。
加之帝王几乎天生的权力控制欲作祟,所以轻易做出决断是不可能的。
不过赵石这里早有准备,对答如流之余,所陈述的种种规制的由来以及之后所起的作用都是其来有自,并非空口胡言,这种谋划圆满带来的自信也多少感染了景帝,让他问起话来,不再如先前般尖锐了。
君臣一问一答,说着说着,浑然忘了时间,两三个时辰的时光匆匆而过,让外间的等候的一些大臣们心焦如焚之余,也是暗自惊诧,不知道那位羽林中郎将这是又要做出哪些惊人之举,竟这等繁忙时节,还劳陛下亲自问询,耗了如此多的时光,这难道。。。。。。。难道是陛下又要兴兵戈之事了?
不提外间重臣们的胡思乱想,里面君臣间的谈话终于进入了融洽的阶段,显然,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赵石准备得当的缘故里面,没有人愿意跟一个想起什么是什么的人进行深入的交谈。
尤其是上位者,他需要下属比自己还要努力勤恳,一旦下属表现的过于轻松,或是努力不够,那么等待下属的,很可能就是上位者的怒火。
于是,景帝陛下就觉着,此事上,虽然现瞧不出到底于军国之事有多大的好处,但眼前这个心腹之臣显然下了苦功,并非只是空口说说而已,那么将这件事交代给他,以观后效也就是理所当然了。
之后,景帝当即命人拟旨,武学改国武监,归于礼部,诏大将军折木清为国武监祭酒,羽林中郎将,得胜伯赵石为督学,因大将军折木清病重,不能理事,暂由督学赵石总理国武监诸事。
接下来又拟旨六部,协办国武监事,换句话说,赵石如今要是有什么要求,不必再入宫请旨了,可直接要求六部给予协助,职权比之国子监,可是大了不只一点半点,而大将军折木清虽还挂了个名,其实这鲜出炉的国武监,所有权柄却都到了赵石的手上了。
不过随着赵石对于大秦官制越来越是熟悉,也瞧出一些关节,这事既没通过中书,又没招呼枢密院,而是出于钦命,这里面的意思可就多了。
是不想两边插手,还是只想试行瞧瞧,若是不成,便即裁撤,之后还不是一言而定?或者是其他什么,就不是他能想的明白的了。
不过有了这么个结果,赵石还是满意的,权力不小,可谓是任他施为。。。。。。。。
出宫的一路上,他也渐渐想明白了,确如南十八等人所料,此事皇帝陛下答应的虽然痛快,也颁下了旨意,许以专权,但只要细一琢磨,就能明白远谈不上什么大张旗鼓。
武学的架子其实折木清的时候就立了下来,现如今不过是改了个名字,国武监,和国子监也只是一字之差,字面上看,已可与国子监并列,为国家育才之所,但现的武学能和国子监比吗?
不能,这个根本没法比,国子监自有科考以来,便有了的,几百年的光阴,枝繁叶茂,制度完善,又有礼部为后盾,后继以各地县学,府学,已经形成了一个从上到下的完整体系,和国子监比起来,武学现算得了什么?不啻于一个初生婴儿和一个成年壮汉的区别。
再有就是乍一看,他的职权不小,没有派下许多辅助之人,也就没了多少掣肘,显出了皇帝陛下对他的信重,但若是从另一面看,未尝没有考校或是观望的意思里面,成,则是皇帝陛下英明,败,则是他赵石办事不利,有负圣恩,地地道道的帝王权术,让人说不出什么好坏来,有限度的支持,总比没有的好不是。。。。。。。。
一路回到府中,已经是天色擦黑,吃了晚饭,又去逗弄了一会儿儿子,将那小人儿弄的嚎啕大哭,这才满意的去了书房。
到了书房,立即命人将南十八,孙文通等人召了过来,有了圣旨,事情就可以开始了的。
等几个人到齐,赵石便好不啰嗦的开始分派起了任务,一到这个时节,军人的做派也就显现了出来,就像是发布军令,没了一点商量的余地。
给南十八,陈常寿,孙文通分派的差事只有一个,那就是挑人,国武监的教授,生员,以及各个职司都需要仔细挑选,选定了人,他这里才会出面或征调,或延请,甚至可以直接下令。
而他自己,则另有要做的事情,那就是武学所大兴土木,这才是当前的重中之重,也就是后世常说的基础建设,这个不但能彰显他的决心给别人看,还是武学今后发展重要的一步。
只有立起了门面,才能吸引人过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至于打响名声,那却还有些远,只有武学出来的人表现出相应的能力,才能为武学扬名,而那可能是几年后的事情了,现说也没用。
李博文精于算计,则跟他身边,正好与工部的人打交道,这么一来,他这手里得用的人可就不多了,许多事就需要亲力亲为,没了羽林左卫都指挥使的职衔,人手上确实有些捉襟见肘,还不如当初初入羽林左卫时的情形呢。
不过这个是暂时的,有圣旨手,调用各部官吏,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只不过调用的人自然不会很得力,也谈不上什么信任就是了,尤其是办的虽是武学,但沾了一个学字,自然不能和军旅等同,以后打交道的主要的还是文官,这才是他有些头疼的地方。
本来,赵石打算翌日一早,就去承恩湖畔,再仔仔细细的勘察一遍,之后就是去工部了,土木工程要说他一点都不懂那是扯淡,巩义县时,他就曾经亲力亲为的给自己弄了一个西式木屋儿,连壁炉都做的像模像样,又曾领着村民几乎重建了一个村子,对于土木建筑是有经验的很的。
但话说回来,术业有专攻,他所想象中的武学,必定是与这个时代大多数书院什么的有着很大的差异的,没有工部匠人,光凭他自己凭空想象,根本不成。
不过他转念一想,却没有立即成行,而是家中又呆了两天。。。。。。。。。
第二天一早,赵石穿上羽林中郎将的所有行头,先是去了早朝,羽林中郎将大人第二次上朝,也引得很多人侧目,只是上来说话的人依旧寥寥。
不过这次他也来对了,早朝之上,后一项便是轻描淡写的宣布,改武学为国武监,诏羽林中郎将赵石为督学等等,有许多人都是一愣,显然这个诏谕有些突兀,事先没有一定半点的消息传出来,和以往的任命多有不同。
但这显然已是成命,改不了了的,再者说,武学众臣看来,算得上是朝中数得上的冷清衙门了,大将军折木清一倒下,那里还有几个人影?
众臣有些恍然,为何今日不靠前不靠后的,几个月未曾上朝的羽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