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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飞羽令-第14章

小说: 飞羽令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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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样严重吗?”



“的是。”



“据贱妄所知,你生来豪气干云,目空四海,什么事都难不倒你,还要喝酒壮胆?”



“此胆非彼胆。”



“哦,这是什么胆?”



“色胆。”



萧舞阳说出这两个字,看来已有九分醉意,他两跟直视,红红的,变成了一个色狼。



“你……你……”朱颜有点惊慌失措。



“协…美人。”萧舞阳的舌头像是打了结:“我可不愿提个虚名。”忽然探手一把,像老鹰抓小鸡般已把朱颜搅到怀里。



当他的手臂探出之时,朱颜五指一弹,像是有股柔劲扫出,但玉腕一沉,忽然消失无踪。



收发自如,这是极不简单的事。



萧舞阳心头微凛,只当不知。



“你猴急什么,”朱颜吃吃笑了起来:“我反正已是你的人啦。”



这语气像顺水推舟,千肯万肯。



早知如此,萧舞阳又何必借洒装疯,借酒壮胆?



但萧舞阳却不是好打发的,他心里知道这种话未必就能作准。



既然动了手,他就得装下去。



其实他并不是急色儿,目的是在试探。



本来他打算守株待兔,如今忽然觉得待不下去了。他不愿冒这么大的风险。



要等朱颜自己露出马脚,等到什么时候?



“那……就好,协…小美人儿,那……就好。”



萧舞阳醉的很厉害,他一把抱起朱颜,穿过走廊,走廊尽头就是卧房。



他的手臂就像两道钢箍,紧紧的连朱颜两条雪白似的藕箍住了。



他一向对待女人并不如此粗鲁,除非他是醉了。



酒后无君子,什么事都千得出来。



酒能乱性,纵然做错丁什么,事后也会有人原谅。



所以他才喝酒,喝了酒才动手。



朱颜像是已经屈服,她面红如火,吐气如兰,像头驯善的小绵羊。



“好人,你轻一点啊!”



“我……我知道,我……我轻……轻一点。”萧舞阳口里咿咿唔唔,手臂箍的更紧。



对付这样一个小美人,为什么用柔情密意?



不,他怕阴沟里翻了船。



“火……火……”庭院里忽然有人大叫:“失火啦……,失火啦”只听劈劈啪啪,火势说起就起,熊熊火光已从走廊外花丛隙中照射过来。



花丛那边是几间下房,与这边正房相连,从檐廊下本来可以绕行过去。



这是把怪火,竟然如此凑巧。



但若不立刻抢救,这片房舍可能化为灰烬。



萧舞阳忽然哈哈一笑,放下了朱颜,笑声爽朗,语音清亮,连半分酒意都没有。



“我过去瞧瞧就来。”



“我怕。”朱颜的身子像在发抖。



“怕?”萧舞阳大笑,放心,烧不到,这只不过提醒萧某小心火烛。说话中身形一闪,人已越过廊外一簇花丛。



他并不担心这把火烧起来,也不担心毁了这片房舍,只想找出这个纵火的人。



此刻他至少已明白一件事,朱颜还有帮手。



火是从一间堆积杂物的下房里烧起来的,杂物不该起火,没有引火之物,也没有火种。



房里没有住人,找不出纵火的人是谁。



但火起之时却充了油脂和硫磺味,要是没有油脂之类东西,火不会烧得那么快。



这些杂物中哪里来的油脂?



火已灭了,四名守了庭院的黑衣人并排垂手而立,神色肃然,就像四根木头。



萧舞阳神色自若,安详地坐在那张流苏软椅上,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是谁先发现起火的?”



“小的。”排在第三的那个黑衣人应了一声。



“瞧见了什么?”



“火,瞧见了火。”



“除了火以外。”



“烟。”



“烟,里面有什么?”



“烟里面?”那人怔了半天,忽然双目一睁:“大爷,烟里面好像有一溜烟。”



“那熘烟呢?”



“一晃就不见啦!”



“谁是第一赶来救火的?”



“这个,小的得想一想。”那人皱起眉头,思索一会,忽然道:“对了,厨房里的赵大娘,她提着一桶水很快就赶来了。”



“真亏了她,要不是那桶水……”萧舞阳笑道:“好,没事啦,以后当心就是。”



萧大爷居然如此宽宏大量,这是少见的事。



莫非他已问出了什么?



赵大娘年纪并不能很大,可能三十还出头。



因为她整天窝在厨房里,整天系着一条油腻腻的围裙,连头发的懒得梳理,实叫人看不起眼。



若是仔细瞧瞧,她不但脸庞儿生得十分俏丽,还有双灵活的大眼睛。



可惜没有人仔细瞧过。



萧舞阳已经算得是一个很精细的男人,居然连他也没注意,这个整天窝在厨房里的女人。



赵大娘本是雇来烧饭的,因为她烧得一手好菜。



一个烧饭的女人整天窝在厨房里,这有什么不对,甚至还是一种合情合理的事,大都引不起别人的注意。



就算她有几分姿色,若是不好好打扮,没有像样的衣服,蓬着一头乱发,整天系着一条油腻的围裙,谁会多唯一眼?



所以她叫赵大娘。一个女人叫成了“大娘”,就表示她已不再年青,不再好看,只是一个平庸的妇人。



但萧舞阳却已发现,她不是个平庸的妇人。



至少她的身手不凡。



赵大娘此刻就在厨房里,一支大木盆盛满了水,她正低着头洗洗碗筷。



她很勤劳,很忠于自己的职守,凡是自己份内的事,每一件都做的很好。



忽然有个人走了过来,就在木盆前面停了下来。



这个人居然就是萧舞阳。



萧大爷走到厨房来这还是第一次。



他手下好手虽多,对这件事他不想假手别人,他自己来了。



因为他已料到这件事很棘手。



赵大娘怔了一下,站起身来双手在围裙上抹了抹:“大爷,是你……”她蓬乱的发丝掩盖了半张脸,也掩盖了那双灵活的大眼睛,她垂下头来,有点忸怩不安。



“你就是赵大娘?”



“是的,小妇人姓赵。”



“说的不错,是个小妇人。”萧舞阳笑道:“不到三十吧!”



“三十五啦。”



“你保养得真好,”萧舞阳双目如刀道:“若是换件衣裳,好好梳洗梳洗,只怕会年轻十岁。”



“大爷说笑了。”



“这不是说笑,从你脸上看得出。”萧舞阳笑笑说:“我一向不会走眼的。”



“这……”



“你甚至还是个大美人。”



“大爷,你……”赵大娘的头垂得更低了。



她是羞怯还是故意做作?难道是怕这位萧大爷有意调戏于她?



“抬起头来。”萧舞阳说。



“大爷,你……你……”



“我拾到了一样东西。”萧舞阳从衣袖里掏出一方白绫手绢,手绢一角,绣着一朵盛开的菊花,绣工十分精巧、别致。



“大爷在哪里拾的?”



“这不重要,我只问是不是你的?”萧舞阳神色拎然:“这里只有两个女人,一个是朱颜,一个就是你,朱颜没有这条手绢。”



“小妇人不懂大爷的意思。”



“不懂?”



“是不是小妇人不配用这种手绢?”



“配,当然配,绣上这朵菊花就更配了。”萧舞阳大笑说:你承认是不是?”



“不错,是小妇人的。”



“好,你拿去。”萧舞阳将手绢递了过去。



赵大娘接在手里,目光中闪过一抹迷惑之色,她记的很清楚,绝没遗失这条手帕,但这条手绢的确是的,莫非萧舞阳搜过她的住处?



但也还是沉住气,因为还是估不透,这条手绢上有什么破绽?



“大爷真好,为了小妇人这条手绢……”赵大娘说:“谢谢大爷。”



“先别谢。”



“别谢?”



“因为我还有点奇怪。”



“奇怪什么?”



“这样一条好手绢,照说应该香喷喷的才对。”萧舞阳目闪棱芒:“怎么充满了硫磺味……”赵大娘怔了怔,神色为之一变。



她万没料到萧舞阳如此精明,只怪自己百密一疏,竟然在这件小事上露了马脚。



“这个——”赵大娘后退了一步。



“看来昨夜纵火之人已经呼之欲出了。”萧舞阳纵声大笑。



“是吗?”赵大娘一惊之后,立刻定下神来。



“你有什么解释?”



“有。”赵大娘道:“只看我愿不愿。”语气变了,居然很硬。



“哈哈。”萧舞阳笑了一声:“萧某人早就知道,赵大娘非省油的灯。”



“萧大爷要审问我?”



“怎么说都可以。”萧舞阳脸色微微一沉:“总之一句话,萧某人不愿蒙在鼓里。”



“萧大爷就请问吧!”



“你当然不是赵大娘。”



“就问这个?”



“不必,你是粉菊花薛夜儿。”



“啊呀!”赵大娘一惊,萧大爷真不含糊,一下子就掀了小妇人的底。她承认了,她就是薛夜儿。



“其余的你自己说吧!”



“说什么?”



“照直说,一字不瞒。”



“总得有个题目。”



“别打马虎,说什么你应该明白。”萧舞阳冷冷的道:“至少凭你粉菊花薛夜儿,还不至论落到替人家帮佣烧饭吧!”



“说的也是,可惜……”



“可惜什么?”



“萧大爷也许不信。”薛夜儿吐了口气,“可惜我也是蒙在鼓里。”



“嘿嘿,你不觉得这种话听来好笑了。”萧舞阳眉蜂一耸:“薛夜儿,你该不是吃错了药吧?”



“没有。”



“既然没有,为何胡言乱语?”



“萧大爷,你别逼我。”薛夜儿忽然道:“我也许不是你的对手,但……”



“便你颇有点来头,对不对?”



这薛夜儿又是什么来头,就他所知,粉菊花薛夜儿是个神秘的女人,在他一册私藏的“江湖名人录”里面,只约略记载了薛夜儿三十五岁,名号粉菊花,门派不详,亦侠亦盗,身手不凡。



至于他如何知道她就是薛夜儿,完全是凭那条手绢上绣的一朵菊花。



想不到灵机一动,误打正着,一口道破,对方果然就是薛夜儿。



“我跟萧大爷还是初会,交浅不言深。”薛夜儿忽然笑道:“只能点到为止。”



这真的是在打马虎,居然说出这种话来,未免太小看萧舞阳了。



她没有想到如何脱身?



“哈哈,有意思,哈哈,有意思。”萧舞阳真的在笑:“好一个交浅不言深。”



“不对吗?”



“什么都对,只是时刻不对。”



“时刻?”



“此时此刻,想谈交情已晚,若想施用,恫吓,就必须言之有物。”萧舞阳冷笑一声:“当今武林能唬住萧舞阳的只怕为数不多。”



他迟迟没出手,显然是想迫使对方说出背后撑之人。



“多少总有几个。”



“当然,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萧舞阳道:“不过这些值得萧某人敬仰的高人,多半是超然物外,早已不愿插手江湖是非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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