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平天-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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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恨挫骨扬飞尘”,李莫愁这是说曾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
“洞庭君山楼,生死念微转”这两句,是说洞庭君山上发生的事。尹治平细思一番,便猜到应该是那日早上他入定练功,李莫愁正恰值闯进来,却没有趁机对他不利。
他后来醒转,曾问过李莫愁是否有趁机对他不利的想法,但李莫愁当时却否认。现在通过这两句词看来,李莫愁当时是曾有过对他不利的想法的,甚至想要杀了他,而且有机会得手,但李莫愁却没有动手。至于原因,便在“生死念微转”这一句了,这应是说在他的生死操之李莫愁手上之际,李莫愁心里对他的观念却微微产生了转变,因而没有立时下手杀他。
下阙的那几句,也更好理解了。“扬帆大江西去,碧海桃花东来”,这两句是说在长江上偶遇东邪黄药师之事。“心合同修玉女剑”是说他们一起合练玉女素心剑法之事。“巫山梦**,曲终人不见”两句,便是说他们在此遇到巫山神女,而李莫愁醒来后,他却已不见。巫山**本就是代指巫山神女,而一个“梦”字也说明了李莫愁对此事是心存疑惑,感觉如在梦中。
这首词如是在旁人看来,可能会有点莫明其妙,不知词中所指是何事,又是何意。但在尹治平这当事人看来,自然是一目而明,一思即解。默默看罢,尹治平不由心中暗自感叹。
“是你罢?”那妇人笑着问道,打断了尹治平的感叹与正有所沉浸的一点微妙心境。
“是。”回过神来,尹治平笑着应了一声,问道:“不知李莫愁道友何在?”
那妇人收回画卷起,一边道:“李道姑到山里面去寻你了,她已寻了你整整一年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一年?”尹治平不由惊得叫了一声,瞪大了眼,张大了口。
那妇人语气颇有埋怨地道:“是啊,一年了,尹道长你是去哪儿了,可叫李道姑一番好找与苦等!”
“你是说已经过了一年了吗?”尹治平没理会她的埋怨,又盯着她再次确认地问道,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那妇人道:“可不是吗!去年是嘉熙元年,今年是嘉熙二年,你若是不信,就到山下去随便找个人问问,我还会骗你不成吗?”
尹治平再看向院中的竹楼与这个院子,心下暗道:“是了,如不是过了一年,这些又岂是短短时间便能够建好。以前看过的那些神话故事里,神仙与凡人的世界,时间便都是不对等的。《西游记》里常说是‘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还记得有个故事是说,有人偶遇仙人,随仙人到山中修炼,但等到出山再回来,却是‘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他的妻子家人全都已死去,后代都繁衍了好几代了。”
“我跟神女去她的洞府,连一晚的时间都没过去,最多也就是几个时辰,想不到这世间已是过了一年。唉,可见我没留下来跟神女去滚床单,实是太对了。我若真滚完床单,再留宿上一晚,这世上也不知多少年过去了。说不定我出来,李莫愁都成老太婆了。”
“神女给了我十年之约,这算不算是有点儿作弊啊!我才刚出来,还没怎么着呢,这嗖地一下,一年就过去了,简直坑爹啊!”
尹治平心下好一番无奈与感叹,同时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李莫愁竟然会在这里等他一年,而且看样子还天天都出去在山里面找他,这可实算得情深意重了。
又自心下暗道:“可能就是那句话,有些东西,失去的才会知珍惜,也才会发现那东西对自己的重要性。李莫愁可能就是这种情况吧!”
第六章 疤面虎 苗疆五毒教
既认出了是尹治平,妇人连忙开门将尹治平请进,然后将他一路引到厅中奉茶。
尹治平打量了下厅中的布置,在上首竹椅上坐定,问那妇人道:“不知大嫂怎么称呼?”
他这时已从时间悄然流逝了一年的惊讶中回过神来,心情稍定,从院门一路行来,却发现这个看上去像是个村下恶妇的妇人,竟是也有武艺在身的。因此进得厅来,便特意问了一句。
妇人道:“小妇人姓赵,也没什么大名,只有个从小家里呼惯了的小名儿。因在家中排行老大,便叫做大姐。尹道长你连名带姓,称我做赵大姐便是了。”
“哦!”尹治平点点头,忽然想起在终南山上时曾听杨过提起的两个人来,有些惊讶地瞧了这赵大姐一眼,问道:“嗯?你是‘疤面双虎’中的赵大姐?”
杨过最是活泼好动,不肯闲着,可因在终南山上要守全真教的诸般规矩,不免大是压抑了他的贪玩之乐。他跟一些同辈的弟子混熟了后,却是找到了另一般乐趣,便是专爱跟人打听些行走江湖之事与一些江湖人物,当做听说书故事来听。
有时他教杨过武功中途休息之余,杨过也把听来的这些跟他转述一番。杨过口才便给,口齿伶俐,讲得活灵活现,好不把自己当做了说书先生一般,大是得乐。
尹治平可不是严肃古板的师父,与杨过之间有时也颇有些没大没小,杨过既然爱讲,他也就跟着听得一乐。但也就只当做故事一般,没怎么在意。可没想到今日在这里,却是竟遇见了杨过曾跟他讲过的其中一人。
据杨过所讲,说这疤面双虎乃是一对夫妇,男的名叫李黑虎,女的名叫赵大姐,乃是蜀中一带有名儿的雌雄大盗,专做拦路剪径没本钱的买卖。那李黑虎一把虎头鞭,赵大姐一把杀猪刀,武功颇是不弱。
赵大姐脸上闪过丝惊异,笑道:“没想到尹道长竟然听过小妇人的名字,嘿,可真是有幸得很了。”
尹治平道:“我听说你们夫妇同出同动,从不相离左右,却不知尊夫何在?”
赵大姐脸上闪过丝黯然,道:“我那汉子吗,去年给人家杀死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咱们去年在川东道上被一伙仇家给围上,我们两个寡不敌众,被追杀出去几里地。我那汉子为护我逃走,被仇家所杀。本来我也逃不过一死,幸得李道姑路过,出手相救,还帮我杀了仇家,替我报仇。”
顿了一下,道:“我以前在江湖上,只听人说赤练仙子李莫愁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是个大魔头。却没想到,她还会救人。我既被李道姑所救,男人又已死了,没个依靠,便以身投报,给她作个仆妇,以这后半生来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尹治平心下感叹,没再提她这伤心事,转过话题,向她问起李莫愁这一年来的情况。
按赵大姐所说,李莫愁这一年来从不轻易下山涉足江湖。那一次正好救她,却是李莫愁下山采购粮食。而自收了她为仆妇后,下山采买之事,便全都交给了她来办,李莫愁更是足不离巫山,每日便是在这里练功习武等着尹治平,而每隔上几日,还都要到山中去寻找尹治平一回。
赵大姐讲罢,问尹治平道:“尹道长,却不知你这一年去了哪里,可让李道姑好找?我也曾问起李道姑,她只说是在这巫山跟你失散,其余便语焉不祥,不肯多说了。”
尹治平苦笑了下,道:“大姐恕罪,这个实是不便相告。”
江湖上颇有许多隐秘之事,也最忌探人**。这赵大姐却也是个老江湖了,这点道理自也知道,当下道:“那好罢,既然尹道长不便相告,那我就不多问了。你在这里等着就是,李道姑应该再过不久便会回来,我先出去忙些杂活,就不作陪了。”
尹治平起身道:“大姐请便。”
赵大姐行了一礼,转身走了出去。
尹治平将一杯茶水饮尽,又等了一会儿,仍是不见李莫愁回来,不禁心下有些焦急,当下起身走了出来。出得门外,但见赵大姐正拿着锄头在那一小块菜地里面弯腰锄地。
赵大姐见他出来,转身问道:“尹道长,你有什么吩咐吗?”
尹治平道:“没有。我只是见李道友还不回来,想唤她一声。”说着又往前走出几步,在院子正中站定。
赵大姐奇道:“你又不知她在哪里,怎生唤她?”
尹治平微微一笑,并不作答,只是丹田中提起一口纯厚的天罡真气,忽然纵声长啸。
这一啸出口,有若龙吟虎啸,直穿云宵,惊得四下里鸟雀乱飞,走兽相避。深山之中有猿声啼啸,慌乱避走。
赵大姐没料到他会忽然纵声长啸,这一下出其不意,全没防备。虽然尹治平的啸声并不是针对她而发,可她就在旁不远,这突然一下,直震得她双耳嗡鸣,心中一突,忙运内力相抗。心下暗自惊道:“这尹治平果然不愧是全真教的首座弟子,七子之下武功第一,好深厚的内力。”
尹治平这一啸气息极长,竟是绵绵不绝,滚滚如潮,直延续了有盏茶时分方歇。
巫山本是常年云雾缭绕,这处山崖不低,也有云雾弥漫。可尹治平的啸声过后,院子周围的一片云雾,竟被他啸声所震而清空,肉眼可见云雾翻滚着四下退去。
赵大姐这才明白尹治平说唤李莫愁一声是何意了,他这一啸出口,声传数里。李莫愁若是在附近,必能听到。待分辨出啸声传自何处,自然便会立即赶回来。
尹治平发出一啸后,也未再进屋去,反而又径自出了院子,在院门外远望相候,等着李莫愁听到啸声赶回来。
等了约摸有两刻钟左右,尹治平忽然望见云雾弥漫的山腰间雾气翻滚,有人正在急速奔上山来。尹治平不由心下一喜,以为是李莫愁赶了回来,便要开口相呼。
但才一张口,却发现那翻滚的雾气并非一道,而是有三道。有若是三条长蛇在云雾中穿行一般,带出三道翻滚凌乱的雾流。李莫愁只是一个人,何来能弄出三道雾流。尹治平心中惊疑,立即收住了将要喊出去的声音。
凝神细瞧,没过多大会,便见雾气中钻出三人。但见那三人身着对襟短衣,下系围腰,衣上绣着色彩鲜艳的花纹图案,却不是汉人衣着打扮,竟然是三个苗人。
那三个苗人奔行颇快,但在尹治平看来,他们轻功却是不怎么样的,就是单纯的腿脚跑得快,而且擅于在山地间奔走。尹治平往他们腰间瞧了一眼,发现他们腰间都挎着刀。
三个苗人飞快地奔上山崖来,在尹治平身前丈许外停住。分散而立,隐隐成合围之势。
打量了尹治平片刻,三个苗人中中间那个年纪最大,看去有四十来岁,瞧来也是为首的,开口问道:“刚才是你发出的啸声吗?”
尹治平听他说的是汉话,倒是松了口气,要是遇到三个全是语言不通的,那却也是问题,他可不会说苗语。当下答道:“正是。”
三个苗人面现惊异,又把他重新打量了一番,那个为首的苗人态度恭敬了一些,问道:“你是哪家门派的道士?”
尹治平行了个稽首礼,道:“全真教尹治平,三位有礼了。”
“你是全真教的?”三个苗人更加惊讶,那为首的又问了一句。
“正是。”尹治平应了一声,问道:“不知三位到此有何贵干?”
那为首的苗人往尹治平身后的院子与竹楼瞧了一眼,道:“我们是来找位道姑,叫作李莫愁的。听说她在中原武林很是有名,叫作什么赤练仙子,你可知道?”
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