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平天-第2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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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李莫愁说罢话后瞧向尹治平那一眼的意思也很明显。今日有任何事明显尹治平都会出面替她挡着。史冰云要想向她出手,那就绕不过尹治平去。看看能不能接下他那一剑。而史冰云自己心里很清楚,那一剑她是绝对接不下来的。恐怕再练十年,也都未必能接下。
她的《独孤九剑》确实精妙异常,乃是集天下剑法技巧之大成,最善破解敌人的招式。但尹治平的那一剑明显已然超脱了寻常的剑招,那一剑的招式其实平平无奇,就是举起来由上到下地劈落,毫无花巧与复杂可言。这一剑的威力并不在于招式,而是在于出剑的气势与剑上所附带的那一股斩破一切。不可阻挡的力量。
要破这一剑,必须要与之正面硬碰硬,以同样或是更大的力量来硬破,绝非任何巧妙的剑招变化所能破去。没有相等的力量为基础,任何精妙的招式在这一剑的面前,都必然是被摧枯拉朽般地斩破劈碎,绝无第二种可能。
而史冰云现在所欠缺的,恰恰就是力量。她的内力修为实在太弱,远远不足于跟尹治平相比。就是跟李莫愁比起来。也是相差甚大。之前李莫愁以那一招“木兰回射”与她硬碰过一剑后,她便已知道两者间的差距是多么大了。即便今日没有尹治平阻拦,她也不可能向李莫愁报得了仇。
甚至于单论内功而言,她现在的内力修为比之程英与陆无双也尚且不如。只是她与二人间的差距也并不甚大。这便足以让她以招式与技巧来拉平与二人间的差距。乃至于凭借招式技巧上的精妙,而在实际动手的战力上胜过二人,成为三人中武功最高的。
现今江湖上的打斗。绝大多数都是凭借招式去取胜。哪怕内力修为低者,只要本身所学的武学技法上招式精妙。要胜过内力较深者亦是不无可能。便如古墓派的武功,就是一个很好的特例。古墓派的武功正是长于招式精妙。内力则为其弱项。
原书中小龙女初出场时在重阳宫斗郝大通,正是因招式精妙才能处处抢战上风。但论起当时二人的实际功力来,郝大通习武数十年,练武的年头都大过小龙女的年岁了,自是他的功力要强于小龙女。如果二人不比招式,单以内力对掌拼斗,小龙女就绝对不是对手了。
但武功一道,原本就是如此,不然何以有“虚招”、“诱敌”之说。就像原书中黄蓉以打狗棒法指点郭芙几人的武功时曾说,“武功之中,十成中九成是骗人的玩意儿,只要能把高手骗倒,那就是胜了。”
后面还有一句,则是“只有你爹爹的降龙十八掌这等武功,那才是真功夫的硬拼,用不着使巧劲诈招。可是要练到这一步,天下能有几人能够?”
而尹治平现下天罡掌剑的功夫便是到了这种地步,全真教的天罡掌法与天罡剑法原本也就是足堪比拟降龙十八掌这一级数的武功。与这等高手相斗,那只能是以硬碰硬。武功练到了这等地步,任何花巧精妙的招式在他们面前可说都已没了什么作用。凭你的招式再是精妙绝伦,可如果没有相应的力量为基础,人家随便一拳一脚过去,你再精妙的招式也是挡不住。
剑魔独孤求败的剑道中,重剑级的境界便也是这种武功。“重剑无锋,大巧不工”,挥剑败敌凭的就是重剑挥舞时那强大的力量。尤其那柄玄铁重剑本身便已经重量很足,再加上使用者所附加的深厚内力,还有玄铁的坚硬锋利,当真可说是挡者披靡,无坚不摧。
但很可惜史冰云所学的只是利剑级的独孤九剑,单凭技巧是挡不下尹治平这一招“分星劈月”的。所以想到尹治平那一招的威力,她眼下也只能恨恨瞪着李莫愁,而无法绕过尹治平去对李莫愁动手。
瞧着史冰云愤恨的模样,李莫愁忽地一笑,道:“你想要杀我报仇,好啊,那我就给你个机会,看你有没有本事报仇?”
说罢,她从尹治平身后走出,绕到了尹治平身前站定,直面着史冰云。显然是不再让尹治平替她挡着,要直接跟史冰云动手。
眼见李莫愁如此,尹治平不由微皱了下眉头,劝道:“李道友,请莫再生事了,这便随我去罢。”
李莫愁转头向他笑道:“怎么,怕你的宝贝弟子报仇不成,反被我杀了吗?”
尹治平闻言不由眉头更皱,忽地身影一闪,同时“呛”然一声长剑出鞘的声音响起,他又复拔剑拦在了李莫愁身前,面无表情地道:“今日谁想要动手,便且先接下我一剑再说。”
李莫愁怒瞪着他,片刻后,哼了一声,“呛”然收了金蛇剑入鞘,一跺脚,转身负气而去。
尹治平随即收剑入鞘,然后转过头深深瞧了史冰云一眼,这才紧追向李莫愁而去。(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分道扬镳 临别警告
李莫愁在前,尹治平随后,两人施展轻功,先后跃过小湖,进入了尹治平之前来时的那片树林。
入得林中深处,李莫愁停下站定。方自转过身,尹治平亦紧跟了过来。见她停了下来,也跟着停下身形,与她对视而立。
李莫愁见他站定,冷笑一声,道:“好啊,你跟我说是去苏州,却原来是跑到这里来幽会弟子了,怪不得不想要我跟着,是怕我撞破你们两人的好事罢?”
尹治平闻言忍不住皱眉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是游湖时听得箫曲声无意间寻来此处,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这里。”
李莫愁冷哼道:“我可不信,我瞧你们是早就约好的。”
尹治平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事实就是如此。”说罢,不想再多说跟她解释,抬步便想绕过她而去。
“你心虚了罢?”李莫愁横跨一步拦在他身前,“今日跟我说清楚了才准走。”
尹治平被迫停下,忍不住眉头更皱地道:“我心虚什么?你别胡闹了行不行?”
“我胡闹?”李莫愁忍不住怒道:“在你心里,到底是我重要,还是那史冰云重要,你竟然为了她对我拔剑?”
提起方才之事,尹治平也是忍不住心中有气道:“我那正是为了阻止你胡闹。方才事情本已了了,你又何必再多生事端?”
李莫愁毫不相让地道:“我若不生一下事,又怎知在你心里,对你那宝贝弟子这么关心?”
尹治平道:“我就是关心她了。又有什么不对?师父关心弟子难道有错?何况这一切也都是你造成的,若非你当初主动帮着林芝苓去刺杀史嵩之。事情何至于会到这般地步?我正因此对她心中有愧,才更是关心她。”
李莫愁心头更怒。冷笑道:“好啊,到头来还是我的错?那件事,你还是怪我!”
尹治平也是心头怒气难消,冷声道:“不错,我便是怪你。你为何就不能安份一些,总是给我生这许多事。当初我就曾多次叫你去劝林芝苓,叫她打消息报仇之念。你可倒好,非但没劝,还主动帮她。既出谋又出力。你做事之前难道就不能好好多想想,你可知杀死史嵩之影响有多大?你可知杀死他对我的传教之事也会有影响?你可知杀死他会置我于何等境地?你难道就不能为我多想一想?”
“你从来就只顾着自己,盯着这个,防着那个。做什么事都凭自己心中喜好,全不去考虑后果。你难道就不能设身处地为别人想一想?出了事全都是别人对不住你,你从来没错。远的且不说,今日这件事,你可曾真的站在我的角度去想过?我为了你,不惜与南帝和东邪的门下拔剑相对。不惜与自己的弟子师徒反目。可你呢?你不想着平息事端也就算了,临到了还要给我多生一事。我向你拔剑,不是为谁,那是你自找的。”
李莫愁闻言不由又惊又怒。她从没想过,尹治平竟是这般看自己与想自己的,也从没想过他对史嵩之被刺杀那件事还有这么大的怨气。愣了片刻。她忽地怒道:“说到头来,你还是为了你那宝贝弟子。史嵩之那老匹夫死了有何影响。也就影响你跟你宝贝弟子的关系罢了。在你心里,你就是更在乎她胜过在乎我。”
尹治平忍不住摇头矢笑。道:“瞧,你还是不会从自己的身上找错,只会去怪别人。”
李莫愁怒声叫道:“我就是怪别人又如何?我李莫愁天性就是如此,我就是心如蛇蝎,我就是自私刻薄,我就是‘宁教我负天下人,也不教天下人负我’。从你第一天认识我,我便是如此了。我从没求着叫你喜欢我,是你自己要来喜欢我的,你现在却来后悔了吗?”
尹治平道:“不错,我现在后悔了。我以为我能够改变你,但到头来才发现,我错了,而且错得很厉害。我不知道自己还要替你挡多少麻烦,陷身多少个你所招惹来的是非。现在跟你在一起,我感觉只有两个字,‘很累’。”
他说罢,长叹了一声,道:“好了,我今日不想多说了,咱们便话止于此罢,都且先冷静几日再谈。”
李莫愁面罩寒霜,冰冷地道:“还谈什么?你不是已经后悔,还大错特错了吗?”
尹治平盯着李莫愁的双眼,瞧见她此时的眼里只有冰冷与愤怒,而且没有半分软化。好一会儿后,他仰首望天瞧着枝叶遮蔽的天空,幽幽叹道:“也罢,古人云‘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垂下头来瞧着李莫愁,道:“我决定了。”
“说罢。”李莫愁双手紧握成拳,但面上的表情仍是冰冷不动,没有一丝变化。
尹治平道:“咱们分手罢!”
“分手?”李莫愁盯着他问。
尹治平面无表情地道:“以后各行各路,你是你,我是我,再无瓜葛。”
李莫愁忽地一笑,道:“你可说得真轻巧?我守了三十多年的清白之躯给了你,你现在跟我说再无瓜葛?”她说到最后,已成厉笑。
尹治平忍不住皱了皱眉,古代的女子就是把这方面看得太重。若是在现代,大家不认识的滚个床单也是平常,第二天起来穿上衣服又各奔东西,照样不认识,简简单单,各取所需。无奈地摇头叹了一声,道:“随你怎么想罢,是我负心也好,薄情也罢。我只是要你知道,咱们走到这一步,不是因为我移情别恋爱上别个,而只是因为我对你的性情再难以忍受。希望你不要因此随意去迁怒别人,乱造杀孽。”
李莫愁冷笑一声,道:“既然都分手了,你又凭什么还来管我?我想杀谁就杀谁,看谁不顺眼就一剑杀了。我第一个便回头杀了你那宝贝弟子去。”
尹治平大皱着眉头劝道:“莫愁,你看开些行不行?人生中除了爱情,还有许多别的追求。你不要除了爱就是恨,难道就不能平平静静地去过自己的生活吗?”
李莫愁冷声道:“不能。对我来说,没了爱,便只有恨。恨天,恨地,恨所有人。除非你现在就把我杀了,不然我一定会大开杀戒去发泄我的恨,比以前更加变本加厉。我要杀掉所有跟你有关系的人,你的弟子,你的师门,你的朋友。凡是跟你说过任何一句话的人,我也都要杀了。我要让你受到无尽的悔恨,我要让你痛不欲生。”最后的话,已成恶毒的诅咒。
“你非要这般逼我不可吗?”尹治平仍是平静地问道。
李莫愁道:“我就是逼你又如何?有本事你便来杀了我,不然我一定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