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世莲华-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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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堂纱垂下眼,默然片刻道:“兵戈相见时,故人泪长泣,兵家之事,向来没有永远的朋友。”那个人,她也是认得的。依稀还记得彼时安魂阁的三位少主,是怎样的各有长才,惊才艳绝,仿佛天生,他们就是该站在一起教别人艳羡的。
如今刀剑相向,必是百般滋味在心头。
青宝摸出一只笛子慢慢吹了几声,幽幽地旋律随着夜风渐渐地飘散开来,悠远中似带了绵延的愁,温婉中却有悠远长久的思念。
慢慢地。剑门关城内,有飘渺的歌声传出,却不似一个人在唱,而是许多人在一同轻唱般,如流水般笼在这宁夜的剑门上,平添了一层温软的雾气般,似乎在这歌里,见到了许许多多的画面,却又不真切。
雁南飞。雁南飞
雁叫声声心欲碎
不等今日去
已盼春来归
已盼春来归
今日去原为春来归
盼归莫把心揉碎
莫把心揉碎
且等春来归
“这是?”圣堂纱动容,这歌能触动人心底最深而最柔软的地方……
“《雁南飞》,当年我戍边时,剑门关的军民们最常唱地歌之一,那个时候,煊帝猜忌于我,时常扣发粮草、军械。北萧和西突厥又不时来犯,弟兄们勒紧了裤腰带,吃糠咽菜,也不知道出关一战,是不是还有命回来。”
她语气轻渺:“穷的时候。一柄刀子都不舍得用作训练,怕卷了刀刃,只在杀敌时才用,春天,才是好日子,那时候能吃的东西也多,在边关军民的眼里,大雁回来的时候,便是死去的弟兄们的魂魄也会乘着大雁回家。”
是的。回家。
只是不知,那些共同守护这家国江山的弟兄们看着今日他们对峙若此,可会,流泪。
明夜。这安静地山峦。便会漫山伏兵……
“我回去了。”青宝转身,慢慢走远。
望着天边明月良久。圣堂纱忽然悠悠开口:“狐狸,你真以为你日日躲在她背后,她便不知道你在这么?”说着手指弹出一道劲风,一道身影便狼狈地从阴影里跌出来。
“圣堂纱,你打算阉了我么,我的事,你少插手。”他愤怒地从地上爬起来,月光下年青男子俊美邪气的脸上却掩不住三分颓唐。
“这么多年不见,你倒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圣堂纱轻笑着走近他,忽然微皱眉:“你喝酒了。”而且还不少,难怪躲不开她的那记偷袭,差点变成阉狐狸。
“年纪大了,还是管好你自个,省的嫁不出去。”封敬之恼恨自己的心事被人看了去,反唇相讥。
她的年龄本与风玄优差不多,顿时脸色变了变,出手如闪电,安魂阁阁主武艺本是江湖顶尖,封敬之在朝太久,武艺修为虽高,仍居下风,几下被她制住穴道。
看着面目清美地女子一脸不怀好意地向自己走来,他只冷笑:“怎么,气炸毛了?”
圣堂纱勾了勾唇:“我很少虐待动物。
”她忽然仰起头看他,转了话题:“狐狸,这么多年,眼里只有一个人,会不会很累。”
封敬之一僵,沉着脸紧抿着唇。
叹了一声,圣堂纱忽然仰头在他唇上轻咬了一口:“靠不考虑换个人,本阁主看上你了。”
“你……。”
唉,看着面前呆滞的狐狸,圣堂纱叹了一口气,她为什么会因为这个人痴痴傻傻的模样,而喜欢上他呢,爱情果然是最没天理的事。
****
“城防布置得如何了?”
御赐督战使,是青宝现如今的身份,虽然是左骠大将军为主帅,但自从三夜定大内后,王相又无条件地支持她,如今军令布防基本上都是由她说了算。
“差不多了,派出去地人也都已经秘密出发。”圣堂纱一身墨绿劲装,立在沙盘的一边。
“西突厥那边尚没有消息么?”青宝一袭白色军袍,长发束在头顶,英姿飒爽,正微眉看着沙盘地形,按理说她的信因该已经送到阿史那颇黎的手上,莫非他仍然没有下定决心,还是和北萧人合作?
“与狼谋皮,总是不易,只怕是阿史那摩天那里出了问题。”被从内室缓缓推出来的男子,一袭软白狐裘,衬得他神姿动人,凤眸融金,只是肤色有些病态苍白荏弱,却教人看了更为心动。
青宝脸色一沉,迎了上去:“尘儿,你怎么出来了。”
他微微摇头,眸里闪过一抹锐色:“阿姐,你把半个剑门的兵力都派出去,若淡淡控制不住阿史那摩天,我们和阿史那颇黎的交易若不成,则剑门危矣。”剑门之后,则是一马平川直通盛安京的大道。
“北萧的兵力数倍于我,虎啸营精卫又被拖在律方,用兵之道在诡,这最后和北萧之战,我们只能险中求。”青宝淡定一笑,她敢让淡淡放阿史那摩天走,去召集他残余地部族和阿史那颇黎斗,便有把握淡淡能掌握好阿史那摩天这颗棋子。
她板砖都能用了,再多了个淡淡不是美人的美人计,又有什么不敢的。
第七十七章 落樱血之—— 爱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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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远远的山峦起伏,地势如龙绵延,北国江山透着一股苍冷大气,连牧歌也是带着萧瑟冷旷。
“谁的梦向天阙
狼烟走
不见大漠荒原
“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边关的人们求的只是一夕之暖,一饭之安。战事一起,最先受害的亦是他们,朕曾无数次的想,该如何能减少战火。”风微尘目光悠远地看着雪地里衣衫单薄,辛苦谋生的百姓。
“不灭匈奴,何以为家,陛下与汉武皇帝同有一样志向。”换了称呼,她微笑着握住他的手,他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帝王,胸中若只有儿女情长,便是她的失败了。
“毁家灭国一向是简单的,若要重建才是困难,阿姐,若是北萧和西突厥的人发现自己的妻子、丈夫、亲友皆是天极人,那么他们还能拿刀指向亲人么?”他眸中有熠熠的光,却又深沉如墨,似绘了朗朗江山画卷。
青宝惊愕地看着他,随即忍不住轻笑起来:“尘儿,该说你深谋远虑,还是说你残忍呢。”战以止战,不过是下策,这种民族融合能创造出无数新的世的统治,便是用这样的政策平定有五十六个民族地九州。
他淡定地一笑:“阿姐。这次的战是危机,有危险,亦是机会,可是……。”他话音一转,忽然紧紧地抱住她,仿佛要把自己嵌入她身子里:“请你。一定要回来,否则我……。”明知自己阻止不了,也不该阻止她,可心依然会惧怕。
“傻猫儿。记住你自己的话,不要让我担心。”感受到他的不安,她轻叹,可这一次,她非亲自上阵不可,那个人的程度。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萧炎之才,并不下于她。
这世间最难对付的便是知己不知彼地敌人。是曾经与自己背对抗敌的战友,他们太了解彼此。
耳边有他闷闷低柔的声音:“阿姐,抱我。”
“嗯。”感觉颈间有什么在细细舔咬这是在勾引我么。
你身子不好。”
“阿姐,你这话很伤害我的自尊。”他凤眸妩媚地眯起来,她拒绝不了自己地模样。
室外漫天大雪。室内旖旎缠绵,身边的人安静地睡着,暖狐裘里温润修长的身子因情欲染着漂亮的粉红,银色的发丝和她的乌发纠缠在一起,仿佛永远都这般纠缠下去。
寂冷地风雪瑟瑟吹过,他安静地坐在剑门雄关上看着那一袭银甲的飒爽银影渐渐远去,仿佛又回到多年前目送她出征地那一刻。
“你早该放手,每一次,她在你身边,都会身处险境。”清雅的声音里带着冰冷的怒气,如这剑门之雪荡开。
风微尘淡淡望着远方:“我没有成全别人的习惯,阿姐是我血脉延伸的牵挂。”冷漠而霸道地话,却仿佛理所当然般语气让玄莲挑眉:“你找我是为了这个么?”
轻轻摩梭着袖子里细薄锋利的刀,风微尘目光锐利地看向他:“不要让萧炎有机会伤她。”
“你?”玄莲看着他手上的东西,皱眉道:“你要做什么?”
“我不会让自己地女人一个人面对危险。”他慢慢戴上一个狰狞的鬼面具。
****
下了许久的大雪方才停住。
家国、故园。
何处才是他的家园?
萧炎静静地骑在马上,看着遥远处的雄伟城门。曾经,那里是他誓死捍卫的地方,曾经,那里躺下了许多他的弟兄,曾经,他以为可以与自己爱的人双宿双栖。
一壶老酒、一
浪迹天涯。
而如今……
战鼓雷动。
北萧陈兵剑门关下,整齐兵列,人人眼中冒着噬血光芒,刀光闪闪,萧杀气盛,只等主帅一声令下。
帅旗移动,号角长吹,汹涌的兵潮从中裂开一处通道,众将簇拥着主帅出现。
他们的王,曾十招之内重伤天极镇守一方的郡王,七天之内,轻刀铁骑穿越重重大漠,杀得天极人措手不及,直破三关。
如今剑门关一下,此后便是中原富饶土地,无数的财富、女人便都将归了他们,那是个与北萧苦寒之地完全不同的世界,正待他们去享受。
青宝在阵前眯起星眸。
看着漫山遍野的北萧士兵,还有远处那一面北萧王旗。
那么遥远,那么清晰,却那么森冷,她的目光毫不费力地刺破森冷空气,对上他,即使看不清面目,却依然能感受到彼此的目光。
视线在半空中相遇,交击出复杂的火花,耳边依稀还有那支战地休憩时曾击钵同唱的歌……
记得那年冬天,我们彼此陪伴
梦想是唯一的火焰,我们一起点燃
我们长发批肩,冷冷的旷野荒芜人烟
有兄弟还有烈酒,就能取暖
当我们谈起明天,总是觉得希望无限
总说再过二十年,还是条好汉。
时光带不走,却也再容不下彼此间二十年的回忆……
这第一场狙杀战的惨烈,不同与以往任何一场战役,没有一场战役,在第一次交手的时候便这么激烈,仿佛是决战……
“杀神,冲!”伴随着主帅一声令下,潮水般绵延开的名为杀神的黑铁骑与长弓轻骑,夹着浓浓的杀气冲来,而此前第一轮便是抛石狠狠砸向阵地。
八阵图在平原的阵势靠的是人力,而这一次,北萧人却恰好地直接击中了他们的软肋,抛石落地,这地方便是空旷的野地,砸你没商量,躲开的话,便直接暴露出自己的路线。
诸葛亮若当年靠此阵能百战百胜,便不会遗恨千古。
“中段撤!”看着中阵受创,她扬剑冷声大喝,凄厉的号角声远远传出,他们面对的是北萧的精锐,不能一下子把人都拼光了。
一阵阵如潮水般的杀神骑压下来,与天极士兵绞杀在一起,他们的重甲连带着冲击的力量压得天极骑兵不断后退。
八阵图兵图,即使是被重创,但完美的建阵组合却依然让他们能够自保,一时间双方不相上下。
“阿优,这样不行,我们的人撑不了多久。”骑着火色踏云骑的圣堂纱一剑
挑杀数名冲杀来的铁骑,焦急大声道。
不,还不到时候,她们必须在合适的时机才能退,战况还必须再激烈一些,青宝清秀的脸,满是冷峻地看着前方拼杀的人。
看着漫天飞溅的血污和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