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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妖世莲华-第46章

小说: 妖世莲华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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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怀疑你地忠诚。”
    阮东潜终于轻嗤,那双与阮东思一样清秀的眼睛,带着三分讽意地斜过来,漾开绝对不会在阮东思眼里看到的三分媚态。:“你知道我是怎么坐上这锦堂堂主之位地么?”
    青宝摇头。
    “凭的就是背叛。”他冷笑:“我从杀了从不曾鄙夷我地义父开始,然后是带我进血梅的师傅,顶替他的位子,然后是分组的组长,分坛的坛主。南刑院护法,锦堂原来地堂主,一步步地走到今日。偏偏党魁喜欢的就是我这唯利是图,不择手段的性子。”
    青宝摇头轻叹:“这次你搞砸的恐怕是你们党魁都不能放过你们的事。竟然决定舍弃整个在江西的据点。”八卦玉究竟是什么。师傅从那日开始昏迷到现在,她一个头两个大。
    “你们答应过保下子瑾。”他抬起头。
    青宝复杂地看着他:“阮书呆的性子。你比我更清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内心的痛苦挣扎也不是一两日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地,百姓们要的只不过是一个洪州都督偿命,那么就给他们一个洪州都督。”阮东潜轻笑,目光凉薄犀利。
    “至于子瑾。”他顿了顿,拿出一个小纸包:“让他服下这个,他会忘记一切。”
    “包括你?”
    他微微一震,眸光在日光下黯淡成灰:“我不过是他袍子上的污点,若能从此付之一炬,最好。”
    即使早知如此,依然还是会觉得疼痛啊,子瑾……若我成灰,他日来年,你读书罢卷,午后梦酣时,可会有那么一点点地,一点点的记起曾有一个我……
    “你可知,这罪名必是凌迟之刑,三千六百多刀,从四肢开始,生生剜下你全身地肉。”她接过药,忍不住道。
    “只怕不够地狱里地冤魂分,我曾经是血梅刑院护法,亲手动过这样的刑。”阮东潜淡淡道,只要不涉及阮东思,他像在谈论别人地事般。“你可曾悔过?”十八万无辜的平民的性命,不是十八片落叶。
    阮东潜拨了下头发,盘腿坐在地上,露出个冰凉的微笑:“不曾,这个世间也没有如果,我仅剩的善良便是子瑾。”这个世间从他十四岁开始崩溃,世间不曾回报过善良给他,他又何需以善良报世,血流成河与他何干?
    青宝离开时,看了一眼正依墙而坐的阮东潜,阳光落在他乌黑的眼睫上,投落下苍凉的阴影,心中便莫名的微痛,这对双胞胎仿佛极恶极善的化身,世间的一切真能如此划分么,只是总要有人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刚出了后院,青宝便忽然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她只来得及扭头避开那落下来的吻。
    “小青儿,那么久不见,莫非就不想为师么?”含笑的调侃在耳边亲昵的响起,她眼中闪过的惊喜,随即又板起脸,伸出两指掐住抱着自己的人的脸左右开弓:“我说过,我的师傅只有一个,封大人。”
    “我还是比较喜欢听你叫我狐狸。”封镜之眯着黑玉眸子,当着来往的仆人和自己的亲卫,毫不避嫌地把她圈禁在自己怀里。
    瞄了眼他一身紫色官袍佩绶齐整,连头冠都戴上了,她长叹一声:“朝廷这次派了多少兵马来?”连这位坐镇朝中的重臣都出来了,这单事绝对不能善了。
    “两千兵马。”有些不太满意她的注意力转移,封镜之把下巴搁在她肩窝里,咬了口她圆润的耳珠。
    “你们是打算让暴民把这里夷平么?再把你们连骨头都吃下去么?”青宝没好气把他的头推远,两千兵马在十几万愤怒的民众前算什么,历史上贪官酷吏被激怒的民众生吞活剥,辇成肉泥地例子不是没有。
    “还是你们打算先把阮东思暗中送走。然后再……不对,即使这样,洪州也会乱。可若你们真杀了阮东思,那么阮东潜必然不会再合作。”她皱眉。但既然狐狸在这里,或许以他一品大员的钦差身份,能将那对兄弟顺利押解回京,那对双胞胎活着比死了对朝廷更有用,赎罪并不是只有死亡才是最好的方式。
    可这场混乱既然是有心挑起地。那么绝对不会轻易的平定下去。青宝忽然心底一凉,直直地看向眼神有些飘忽地封镜之:“你们是不是已经快控制不住局面了?”这时才听见隐隐的嘈杂声,自从那日流言传出后,他们一干人等全部从聚宝斋移住都督府。
    而此刻那高高的墙内外,斗争流转诡异沉重的气息。
    “他们动作太快,我们昨夜才到洪州地界就已经被血梅党鼓动的百姓围上了,一路围到都督府。”封敬之无奈一笑,这丫头有时候太过灵醒并不是什么好事。
    “杀狗官,祭冤魂。”“把那狗官千刀万剐了……。”那声声怨恨地呼喊。让她忽然神思恍惚起来,又想起都督府那个火焚之夜看到的幻象。
    为什么这些喊声此时才响起,如果昨夜就……她猛地跳下地。往隔壁院子冲去,推开了门。原本该躺在床上的人已经不见了。她心中一慌,转过头去。正巧看见一名小厮背上背了个人进来,那满面苍白,嘴唇青紫的人不是玄莲是谁?
    “师傅!”她腿一软,勉力上前心痛地抱住已经没了意识的玄莲,在小厮的帮助下往床上移去。
    “玄莲大师在鄱阳湖边祭坛上,领着众僧人为亡魂超度,从昨日半夜到今晨,支撑不住才……。”那小厮嚅嗫道,仍然沉浸在那种万物宁然,只余浩浩佛声回荡的时刻,彼时仿佛所有的哀怒和煞气都随着流水般空净的声音渐渐流走,心中只余宁和。
    解开他身上地宝锦袈裟,青宝忧心地擦着玄莲额上的冷汗,受了那般伤筋动骨的伤又亏了许多气血,他如何能受得了,竟然还瞒着她去做这些事。
    “……度化怨念…来不及了…小青小心……。”本是闭着眼地玄莲,忽然睁开眸子断断续续地挤出一句,话音未落又合上了眼。
    青宝怔了怔,眸光沉了下去,这一场以十几万人性命为赌注的博弈,已经到了开盘地时刻。
    墙外官兵与手持各种利器地民众已成对峙,一方怒吼着要交出贪官酷吏,一方则警戒地持着刀剑长矛。
    “……狗官视人命如草芥,十几万百姓性命染红了这一江水,朝廷难道看不到么!!”几名读书人跪在杀气腾腾的百姓前,手持诉状,高声诵读,一同跪着地还有穿着白衣孝服的两县幸存百姓,一边掩面哭泣,一边烧着纸钱。
    “对啊,朝廷要还我们一个公道!”
    “狗官伤天害理,天诛地灭啊……。”
    群情激愤,人头攒动,若非仍然畏惧着那甲胄森严的兵士,百姓们早已冲进都督府了。
    “不能让狗官被押回盛安京,万一到了那又被姑息了,百姓连冤都没处申。”不知道哪里传出的叫喊,几乎绷断了最后一根弦
    “对,不让狗官回京!!”众人开始失去秩序,怒吼着、推挤着一步步向包围着的官兵们压去,看着面前的人山人海,冷汗一点点滑过那些身经百战的士兵们的背后。
    再彪悍的士兵也双拳难敌四手。这数万人的怒气一旦被点燃,将他们剁成肉酱也不奇怪。从这章起偶又开虐了……最近看BL虐文多了……至于这双胞胎之间的感情,大家觉得更像虾米……
第二十章 妖夜行之——神隐 下
    错了,我拖更,某水诚恳地趴地鲆话侔耸染瞎伊礁迩ё郑远隼辞胱锢茨駘~~
    都督府厚重的黑木大门缓缓打开,紫色的人影只是静静立在那里,逼人的贵气、冷淡的神色间散发出的威严让封敬之站在那里便让鼓噪的众人安静了不少。
    “你们不相信朝廷么?”神色有些倦怠和傲慢,封敬之冷冷开口,无形的气势压下去教人不禁面面相觑,不太敢出声,那便是长期浸淫于高位权势中人才有的气质。
    “不是……大人,只是……。”真正见到皇权的代表后,那些从未见过上位者的读书人反而嚅嗫起来,孔孟之说里的忠君爱国论在此刻清晰地告诉他们,此刻的行为的叫叛逆。
    “聚众闹事、围攻官衙、胁迫朝廷一品大员,你们打算造反么?”没有等他们再说什么,封敬之冷笑着将每一个字送入众人耳中,官兵们恢复了那种面无表情的肃然森冷,手中的刀剑长矛微微一震,泛出寒光。让前面推挤不由自主地倒退。
    造反,这个词是每一个皇朝最不能容忍的,只代表四个字——血流成河,而洪州百姓们并不想为此担上这样足以抄家灭族的罪名。
    “朝廷要包庇狗官么?”不知哪里来的一声尖利喊声忽然就引起了几声附和。
    “是啊,苍天有眼,就当还我们一个公道。”
    “这样的朝廷要来做什么?”随着这一句话,暴屰之气隐隐又起。
    封敬之黑玉眸微眯。忽然扬起了手,众人眼前一花,不一会便听到人群中爆出凄厉惨叫,人们回过头,也只看得见那边地推挤,而面前贵气年轻的紫衣大官手上,已经多了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背叛朝廷者,死。”他极为清俊白净的面容上。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嘲弄着民众的不自量力。
    杀人不眨眼。果不其然,再也没人敢鼓噪,民众眼中皆是愤怒与……浓厚的畏惧。
    积威之下,他轻易镇压住了不稳的场面,这便是长期封建制度之下地奴性坚强么?青宝站在门边,看着一切。
    “三纲五常不可逆。”漫不经心地扫视了一眼气焰已经完全低落下去地民众,封敬之冷冷地开口。
    “公道。自在人心。”说完他退开一步,八名黑衣影卫前推出一个人来。
    浅浅疏疏地阳光下,只着一身白色单衣的人,乌发披散,在阳光下有墨蓝的色泽,剑眉星目因为那披散下的发柔和许多,面色苍白,望着面前黑压压如山如海的人。他抬起头……缓缓地勾了一下唇角。惬朗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凉光,茫然却淡定
    缓缓推开厢房的门,青宝静静看着躺卧在地上地人。青丝散落了一地,白净的鼻尖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子,听到有人推门便努力地抬眼去看。
    看着那清秀的目里带着的近乎灼热的期翼,她忽然间有些僵住,生出怯意来,也只是一瞬,那灼热的目光陡然一颤,如一张燃到尽头的纸,瞬间成灰烬。
    顿了顿,青宝还是走到他面前蹲下,轻轻道:“他说,从今往后你便是他,连着他地份儿一起……。”
    “连着……他地份儿,呵呵。”那灰暗的眸子里泛过死气,他嘲讽地笑了,仿佛听到什么好笑得不得了的事一样。
    “凭什么?那明明是我地权力啊,他为什么那么残忍……恨我恨到这个地步么,连最后的解脱都不愿意给我?”长长的发丝盖住了眼,他的笑声渐渐凄厉起来,他怎么会愿意让自己这么污秽肮脏的人去连他的份儿一块活下来……。
    青宝扶起他的身子,让他靠在墙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良久才冒出一句:“他并不恨你。”
    阮东潜的笑声顿了顿,有透明的灼热的液体涌出眼帘,心深深地抽搐着,十指陷入肉里。
    “他走了么……怎么……?”他勉力颤抖着问,却不敢问出最后一个‘走’字。
    她默然,无法出口。
    怎么告诉他,他深爱着的弟弟尸骨无存?那个曾经被洪州百姓爱戴着的年青官员,阮青天一个时辰前在都督府前,那面鸣冤鼓前被愤怒的百姓剥得赤条条,架在木架上,红了眼的民众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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