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冷香-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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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在城里过年，那有些人情来往，沈青青自然也不会丢了，姐弟两首先就去了洁彩坊给方掌柜的拜年，可是把方掌柜给欢喜坏了，这么多年了，每次过年除了跟店里的几个秀娘一起过，也没有亲戚走动，冷清得很。
跟几个秀娘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的好菜，还给了姐弟两个一人一个大红包，一天都是笑呵呵的。
从结彩坊出来之后，沈青青又带着沈明轩去了半月坊，同样受到范掌柜夫妻的热情招待，这里不同洁彩坊，因为二麻子在这边过年，且他还将他手底下的兄弟都聚集到了这边一起过年，那可真是热闹非凡。
那些媳妇孩子看着两人的气度以及衣着，知道是大户家的小姐少爷，一个个都热情不已，看得沈青青只皱眉头。
“喂，二麻子叔叔，你这班子可是越来越大了，你可是想要另起炉灶了”对于这些人，沈青青从来没有过问过二麻子想要做什么？可是随着人越来越多，沈青青不由得好奇了。
“青姑娘可知道这些人以前是干嘛的？”二麻子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反问了一句。
“难不成这些人还大有来头？”干嘛的，看这些人一身的痞气，难道不是混混？不对，这些人行为举子虽然有些混不吝，可仔细看，这些人下盘稳固，手脚有力，绝对曾经操练过。
难不成。“他们是逃兵？”
“你…”二麻子被他噎了一下，她眼神是不是有问题，他们像是当逃兵的人吗？“他们确实都是兵，却不是逃兵，而是被驱逐的人，只因这些人脑子不好，只长了一根筋”
诧异，惊喜，沈青青眼神发亮的看着二麻子“二麻子叔叔，你将他们聚集起来，是想做什么？难不成你想造反？还是打算让我举荐给孝郡王？”
“他们这些人被驱逐之后，在陵炎城几乎站不住脚，最后只能插科打诨做些临工来养家糊口，如今陵炎城变天，我也想他们能够过上安稳的生活，如果青姑娘能够帮忙，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二麻子一改平日的嬉笑无谓的脸孔，认真的看着沈青青。
“年后总督府招募新兵，有意向有能力的都可以去，不需要我在多此一举的，不过这些妇人孩子在范爷爷这里住着也不是个办法，俗话说升米恩，斗米仇，二麻子叔叔可要拿捏好了”就刚才她进来的时候，就听到了一两句，虽然还不到仇怨一说，可时间长了，总是不好的。
“这个我也知道，可是我的能力也就这样”二麻子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他的钱也不多，如何有钱去给他们安置。
“二麻子叔叔，这乡下一亩地也才八两到十两，这么些人一家盖一个院子在买上一两亩地，也不过十几二十两银子，这几年这些人赚的虽然不够，可你在贴补一下，想必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听了沈青青的话，二麻子豁然开朗，对啊，这些人他总是想着让以前的兄弟们能够过给安稳日子，努力的补贴，却没有想过这些人也都是从乡下出来的，回去种地也能养家糊口，自食其力，也不会有恩仇这回事，毕竟这各人能力如何，你自己过不下去那也是你自己事情了。
“多谢青姑娘提点了，稍后我就跟他们商量，不管他们怎么选择，也总算是一个去处，可以得个安稳，我也算是尽了心了”
这里实在太乱，沈青青跟二麻子说了话，又跟范掌柜夫妻拜了年，就离开了，关于生意或是半月坊的事情一句都没有说，所以那些人都只以为他们只是来拜年的，这样一些人对范掌柜一家，不禁多了一丝用心。
二麻子也没有急着说总督府招募一事，而是跟大家伙商量了去乡下安身立户的事情，可是不意外的，一半的人同意，一半的人不满，觉得是二麻子如今富贵了，想要踢开他们这些穷兄弟了。
“富贵？各位兄弟觉得我二麻子富贵？我如今说得好听是掌柜，不好听就是一个奴才，你们觉得我富贵？我让你们走，也只是不想你们跟我一样，寄人篱下看人脸色”二麻子只感觉一股寒意，从头一寒一到底，也深觉这个青姑娘不简单，她就只是这么一眼，就看到了这些人的根。
“我们听大哥的”左边为首那个，爽快的应了。
另一边的人，也只能点头，只是心里纠结如何想，就不得而知了。
初三的那天，范家的院子终于清静了，范老太那狠狠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看得二麻子心头一紧，或许他真的忽视了，好在青姑娘提醒得及时，否则这兄弟情分也真就要断了，而且还会累及范大伯一家。
沈耀文见日子差不多了，那招募的文榜也张贴了出来，这下使得整个陵炎甚至是周边的县城都沸腾了，毕竟这总督府可不仅仅是掌管这一个陵炎，而是整个淮北。
不出沈青青所想，尽管这些都是朝廷律制中的福利，只要真切的能够拿到自己手里，对于那些温饱不及的人眼里，就成了天大的香饽饽，沈耀文和成晋就是招募考核都忙得脚不沾地，不过好在有卫良把关，却也没有出多大的问题。
总督府的兵制是五千，沈青青也没打算坏这个规矩，何况兵贵在精而不是多，只是却在考核的制度里面多了一条，那就是有一个的试用期，所以在招兵的同时就多招了五千，一共是一万人。
皇帝听了之后，立刻将段哲宇宣进了宫“哲宇，你跟朕老实说，陵炎你将它交给谁了”
“咳…皇伯父，说了您可别生气”
“说，朕不生气”皇帝就知道这小子肯定有事瞒着他，不过他也真的很好奇，这背后的人究竟是谁，这样新奇的点子，不仅可以消除百姓对征兵的怨气，反而能使得这些人心聚拢。
毕竟这自愿与被迫可是两种概念，两种态度，而结果自然也会不一样。
“成晋以及一个举子，这个举子正是如今京都传得沸沸扬扬的沈副将的弟弟”段哲宇看着皇帝，有些心虚的说出了如今总督府的掌事人。
“什么？你这小子居然是打这个主意，不行，这成晋是朕看重的人，是朕的探花，不能给你”皇帝惊得站了起来，气急败坏的指着段哲宇。
“皇上，上次的事情您虽然驳回不究，可这件事总是给那些人造成了影响，何况如今言家的事情还在审理，您觉得他现在入朝合适？何况他在总督府也是为皇上办事不是？”说到这里就是段哲宇都不得不佩服沈青青的思虑周全，这成晋不管是停滞在家，还是入朝为官，都将是一个不安定的存在，最他本身也不安全，可他一旦进入总督府，那就在孝郡王府的羽翼之下，更有总督府几千将士为后盾，谁想动他，都得考虑考虑，掂量掂量。
皇帝沉默了，如今他越发觉得力不从心了，京城风起云涌，宫中更是杀机四伏，所有人都瞄准了他坐下的椅子，他倒也不是不想将人选定下来，只是这些人他看着，要不是少了点什么？就是多了点什么？
这个江山是他和兄弟浴血奋战才保下来的，也是他用了几十年的心血经营的，他绝对不容许有人祸害或是败坏了。
“皇上，肃王求见”陆文海这时候走进来。
皇帝一怔，一脸的怒容瞬间隐没，双眸平静却好似星蕴一般，浩瀚深邃，神秘深不可测，属于帝王的气势也瞬间回归，一点没有跟段哲宇独处时候的真实，慈爱却易怒的摸样。
“让他进来”
不一会走进来一个二十多将近而立的男人，一身黑色蟒袍，彰显着他皇权贵子的地位与尊贵，五官深刻菱角分明，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浑身上下散发着不羁与张狂，只是那带着一层墨色的眼眸，却显示着这人并不是表面看到的这样，真的不羁张狂，金絮在其内。
不过想也当然，在皇家，要是真的那么不羁张狂，那他这个皇长子却不是嫡子的他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儿臣参见父皇”
“恩，你这时候来，有什么事？”满身的帝王之势，不过语气却带着一丝亲近，可见他对这个儿子也是比较喜欢的。
“父皇，具体的说，儿臣是来找堂弟的”段承祤也不惧皇帝的威严，呵呵一笑转头看着段哲宇。
一愣，找人找到这里来了，难不成他去郡王府找不到人不成。
“臣不知何事让肃王找臣如此之急？”都找到皇宫里来了。
“哲宇咱们是兄弟，你这君啊，臣的就免了吧，我是听说你手里有葡萄酒，去你家里又一直说你身子不适闭门谢客，我没办法只能到父皇这里来找人了”段承祤倒是一点都不认为自己为了一坛酒而找上御书房有什么，可是听到的人却是嘴角猛抽。
皇帝则是来了兴致“什么葡萄酒？哲宇，你有好东西怎么还藏着掖着，去，给朕送几坛子过来”
对于肃王这个儿子，皇帝不说很了解，却也有些了解的，比如说吃的方面，能让他追到皇宫里来的东西，想必不会差了，也有些不高兴，这给侄子有好东西居然不想着他。
段哲宇这下嘴角抽得更加厉害了，也暗中瞪了肃王段承祤一眼，看来他今天是故意的了。
“皇上请恕罪，这葡萄就是敏儿一个结义妹妹送来的年礼，乡下东西怕污了皇上的眼所以臣才没有送进宫，过年给护国公府一些，要是皇上喜欢，臣稍后就送进来，只是臣府中也只有两坛了，肃王这，只怕就…”想算计他的东西，也要看你是谁？有没有这个本事。
“怎么可能？这丹阳各大世家府邸，不说人人有，可本王这两天去了几家都有，再说了，你不是说这酒是弟妹的义妹酿造的，你叫她在送些进京不就好了，从陵炎到京都快马加鞭也就几天的事情，几天本王等着就是了”段承祤却不依不饶了。
“这酒确实是敏儿义妹酿造，可是这酿酒的葡萄只有秋季才有，去年酿造的都被镇国公世子买走了，如今只怕那边也没有了，要是肃王想要，今年臣必定给您留一坛”段哲宇微微皱眉，他可不会认为肃王真的只是为了一坛酒而找上御书房，如今这态度就更让人怀疑了。
“那好吧，本王就等着了”就在段哲宇以为他还要纠缠的时候，肃王却妥协了，不禁让他眉头皱得更紧。
果然。就听见肃王嘴巴一张一合的说着让他眉心直跳的话。
“父皇，听说淳惠郡主这个义妹可是不得了，不到十岁就带着一家人发家致富，她那庄子里面出产的东西啊，更是闻所未闻，就好比这酿酒的葡萄，听说还有一种叫土豆的，不仅可以做菜，且听说今年西北缺粮的时候，堂弟就是送了这些土豆过去才解了燃眉之急的，还有还有，她居然研究出了一种新的稻种，一亩地能多收好几百斤粮食呢”
“父皇，要是能够普及，那咱们蜀国何愁粮草，百姓又何愁吃不饱”
“果真！”皇帝果然被这话给触动了，也有些怀疑的看着一边的段哲宇，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丝毫消息都不曾透露给他。
“皇伯父，这种子侄儿也不多，去年秋才试种，所以侄儿也不敢贸然告诉您，至于那土豆，肃王到真是消息灵通了，去年边关缺粮，兵部也是焦头烂额，姑姑不忍将士挨饿，才写信与侄儿，侄儿送土豆过去也实在是无奈之举，只因那土豆在陵炎只是一种菜品，只因抗饿，才。”
“哲宇，这种子是你的”那一丝怀疑，很快就被段哲宇这一声皇伯父给化解，且听到了�
